霸王花

    阿蒙为什么介意自己的原形呢,季静思考出很多的理由,最大的可能是,他的原型太可爱了,圆嘟嘟的,看着就没有什么威慑力。

    这在只凭拳头吃饭的原始大陆来说,可不算好事情。

    他躲了好几天,可能是发现,季静挺喜欢自己的原型,阿蒙慢慢的放轻松,开始在季静面前很随意的展现原型,季静可以常常看到,一只圆滚滚毛绒绒的的小肥鸟在眼前滚来滚去。

    季静非常克制自己,不要去rua小肥鸟,毕竟阿蒙很要面子的。

    气候适宜,季静种植的土豆、红薯以及各类蔬菜都生长的比较好。

    比如黄瓜、西红柿、茄子、青椒等都已经挂果了,季静每天都去看看,垂涎三尺的算着日子,什么时候可以收获,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经吃过一次新鲜的蔬菜了,什么拍黄瓜、西红柿炒鸡蛋、凉拌西红柿、红烧茄子、清蒸茄子、地三鲜等,以至于,看到还在地里的蔬菜时,脑袋里就自动的报菜名。

    下午正是除草的好时间,拔除的杂草丢在地里,立马就被阳光晒干。不用担心它会死而复生。

    季静带着遮阳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劳作。阿蒙蹲在一边看,他跃跃欲试的想帮忙,但是季静怕他踩坏这几颗珍贵的土豆,把拌好糖的油渣给阿蒙,表示这么一点小事,自己可以搞得定。

    油渣已经凉了,不如热乎的时候好吃,但要征服阿蒙,还是轻而易举的,阿蒙被美味吸引住,抱着盘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吃,从头到尾都撒发出满足的气息。

    季静对着笔记查看,土豆茎叶已经开始枯黄,等完全干枯了,地下的土豆块茎膨胀到最大,就可以挖土豆了。

    季静盘算着,等土豆收获后,看着能不能在抢种一茬土豆,她这次只有七株土豆秧,就算是丰收了,可能不到五十斤,她想要做个什么根本就不够用。

    天气正好,季静跟着阿蒙到森林深处打猎。

    自从有一起出门的打算,她就找机会跟阿蒙表达了很多次,每次阿蒙出门,她都穿戴好,背着包跟在他后面,阿蒙不知道是不懂她的意思,还是觉得危险不好去的,一直没有带她。

    跟往常一样,她背着包跟在阿蒙后面,阿蒙却没有推她回家,而是把她背在后面,一路往森林处跑。

    这次来森林,跟上一次不一样,上次是紧张而又劳累,而这一次,她在阿蒙的后背上,非常惬意的观赏沿途的风景,心情不一样,看到同样的风景感觉都不一样了。

    打到猎物后,阿蒙带着季静找一个有水源的地方休息。

    季静准备的非常充分,背包里放着打火机、刀具、餐具、药物、深口锅、野餐垫、盐巴等,就地就可以煮饭。

    她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拔掉杂草,清理出一块空地,又去捡了几块大石头,垒成石头灶,捡起一捆干枯的树枝干草。

    做好准备之后,她舀了半锅水架在石头灶台上,又用打火机点燃枯树枝。

    现在的阿蒙已经对火不排斥了,甚至还挺喜欢吃熟食,常常把打猎来的食物交给季静料理,季静当然很乐意,她不会打猎,阿蒙不会烹饪,阿蒙把猎物交给她烹饪,两人都有美味的食物吃,岂不皆大欢喜。

    阿蒙猎到的是一头长得很像牛,大小跟山羊差不多的猎物,季静叫它羊牛,羊牛季静吃过几次,口感非常不错,看得出,阿蒙也很喜欢,猎到羊牛的频率挺高的。

    他的爪子很锋利,季静带的厨师刀不好处理羊牛的大骨头,她就指挥着阿蒙用爪子把猎物分割成若干块。

    分好了大块的肉,她拿到水里清洗掉血污,在用厨师刀处理一下,野外没有讲究的条件,她直接把带着大骨头的肉放进汤锅里煮。

    阿蒙明显对厨师刀很感兴趣,蹲在季静的后面,目不转睛的看。

    剩下是夹廋带肥,两大扇肋排,适合烤制食用,季静先倒了点料酒生抽和生姜腌制去腥,腌制好了后,她用树枝现场搭起简易版的烧烤架,再用削好的尖头树枝把肉和排骨串起来,架在烧烤架上烤制,不时地翻翻面,在刷点酱料。

    此时正是当中午,温度很高,阿蒙怕热,直接跳进水里降温,季静看着很眼热,但是她不敢下水的。

    大约是上初中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她和朋友赤脚在河里玩,结果被淤泥里的玻璃片扎伤了脚心,当时被送村里的小诊所。

    小诊所条件简陋,没有打麻药,被大人按在床上清理创口。有多痛,说实话,季静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从此心里留下的阴影就是,看到碎玻璃就条件反射脚心疼,自从之后,再也不敢赤脚踩站在地上了。

    她在岸边撩点水洗洗脸洗洗手。

    肉烤好后,季静舀水把火堆浇熄灭,在树荫下铺了野餐垫,又采了几片巨大的叶子,清洗干净,把烤好的肉搬上去,季静估摸着,少说都有二三十斤,一人一个干净的盘子吃肉。

    大块的烤肉,烤的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油汁水呲的满嘴都是,季静大约吃了两块手心大的肉,就撑的不行了。其他她给稍微切割了下,就都堆放在阿蒙的盘子里。

    阿蒙真的挺喜欢吃,一块接着一块,像是怎么也吃不饱,季静看着就觉得撑的慌,可是阿蒙看起来腰腹都没有什么变化,他把肉吃到哪里去了?

    季静好奇的伸手摸摸了,噫噫噫,皮肤真光滑!

    阿蒙的脸却扑哧下,跟下了油锅里的螃蟹一样,红透了。

    季静就是顺手,看到阿蒙反应这么大,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她溜着眼睛四下一看,肉汤已经煮了很久,扑哧噗呲的响着,浓郁的肉香蔓延开,季静转移话题说:“汤好了汤好了。”说着溜到火堆边,专心致志的搅拌肉汤。

    一搅合,更香了,季静本来已经吃饱了,现在闻到香味,觉得有点馋,她默默地咽了口水,拿着不锈钢的大碗,她盛了两碗,等放凉后,她喝了一口,鲜香味浓,再吃一口肉,肉已经炖的骨酥肉化,嘴巴轻轻一抿,肉骨分离,好吃!季静招呼阿蒙过去喝汤。

    阿蒙皱皱鼻尖嗅了一下,表情十分直白,对肉汤不感兴趣,他更喜欢实实在在,可以拿在手上啃的肉。

    季静把碗塞到他手里,让他尝一尝。

    阿蒙的眉毛有点竖,看起来凶凶的,所以当他严肃的时候,季静就算知道他不是生气,还是会小心肝颤了一下。

    …季静有点想把手缩回来了。

    阿蒙的表情很嫌弃,手却没有推开季静,而是接过去,喝了一口。

    唉唉~阿蒙吧嗒了下嘴巴,觉得很不错,一仰头,连汤带肉吃掉,连骨头都卡巴卡巴的嚼着吞了。

    他把碗给季静,期待的看着她,季静彷佛看到他背后有条摇出幻影的尾巴。

    季静心里冷笑:呵!很想把碗丢给他。

    但是她不敢,给阿蒙盛了一碗,不锈钢碗导热很快,季静放在凉快了会,阿蒙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是季静没有给他,他也不去拿。只专心致志的看着汤碗,季静心里想:还挺绅士的哈原始人。

    季静早把心里一咪咪的不愉快给扔到外太空了,她指着锅,想跟他表达锅很烫,于是两手虚虚的按上去,实际上并没有碰到,然后装被烫到,吹着手指头,嘴嚷嚷着很烫很烫,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她想,阿蒙知道火很危险,但是他不一定知道锅导热后也很危险。

    阿蒙看着季静表演,似乎不太明白她在做什么?但是看到季静握着手指头,做出痛苦的表情,他神色变得焦躁,咕咕咕的一连串的叫着。

    阿蒙的反应让她出乎意外,意识到不应该让他误会了,有点尴尬的指着锅解释:“我没有事,我没有受伤。”

    说着伸出双手给阿蒙看,示意自己没有受伤。又指着锅说:“很烫很危险”

    阿蒙以为季静要拿锅,他直接用爪子把滚烫的锅给提起来了。

    季静吓了一跳,让他赶紧放下来,根据季静观察,手爪对阿蒙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武器,要是手爪烫伤了,势必会影响他打猎,如果遇到危险,就会危及生命。

    阿蒙似乎没有感觉,他看季静着急,就放下锅,轻声咕咕咕的安抚季静。

    季静赶紧拿起他的爪子,仔细看看有没有烫伤。

    她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阿蒙的手(爪),不是没有机会,也不是她敢不敢看,而是她心里过不去。

    就算心里明白,阿蒙不是普通的人类,彷佛只要季静不去看他异样,就不会有这些不同,阿蒙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和她一样,那么,她在这里星球上,不是孤单的个体。

    这时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查看阿蒙的爪子,对,这就是爪子,不是人类细长灵活又孱弱的手指,阿蒙的的爪子虽然形似人类的手,但是稍仔细就看出不一样,一看就是坚硬无比的皮肤,尖端泛着黑色光芒如同十把匕首一般。

    阿蒙的爪子好好的,没有任何的不妥当,甚至连烫红的印都没有。

    季静虚惊一场,放下阿蒙的爪子。

    吃饱喝足就会发困,她打了哈欠,忍不住的躺在午餐垫上,把背包卷吧塞在后脑勺,又撕了两张柔软的餐巾纸,塞进耳朵里,防止有小虫子爬进耳道里。

    昏昏沉沉几近入眠。

    脚似乎被什么踩到,季静猛然睁开眼睛,左右看却什么都没有,又疑惑的看着身边一株光秃秃、矮墩墩的树木:这玩意刚才在这里吗?她怎么没有这个印象呢?

    脑袋里面懵懵的,完全没有睡醒,就像是周末在家睡午觉,结果一觉睡到半夜,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从灵魂深处深深的疑惑着:我是谁,我在那里,我还活着吗?。

    阿蒙躺在一边,她瞄了一眼手表,睡下还不到半个小时,她眼皮有点发沉,慢慢的闭上眼睛。

    闭眼到一半,她居然看到那株奇怪的植物,像长了脖子的动物一样,向下弯曲着粗壮的树干,而树干的顶部只有一朵大得出奇的花朵,翠绿的花瓣慢慢绽放开,裂出一张红黄相间,巨大的,长满利齿的嘴巴,然后,啊呜一下,一口把阿蒙叼在嘴巴里。

    季静:???

    季静:!!!

    季静眼睛都瞪出来了,浑身上下汗毛倒竖。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悚的画面。

    她以为,在小溪边被一条鱼攻击,已经是她人生的底线。

    可万万没想到,这还没几天呢,她的底线又被一朵花给刷新了

    不但鱼能吃人,一朵花TMD也能啊啊啊!

    季静一边心里疯狂的吐槽,一边心急如焚:阿蒙一动不动的挂在疑似食人花的嘴巴里,也不知道是受了重伤,还是被咬掉了脑袋。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蒙被食人花吃掉,不过还是期盼着阿蒙没有事情,最好下一秒就能拳打食人花。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弱鸡而已!

    不能再等了,她一咬牙,摸到厨师刀,双手紧紧的握着,眼睛盯着食人花,想要找到它的弱点:细看真是越看越怪,大约有一个成年人高,粗壮黑褐色的树干,光秃秃的,只有三两片五指形状的叶子,顶上就是一朵形似向日葵的花盘子,比向日葵大多了,翠绿色的花瓣狭长繁多,包裹着红黄相间长满利齿的嘴巴,还打着欢快的小呼噜~~

    嗯……,季静觉得有点不对。

    就在此时,食人花一口把阿蒙给呸出来了。没错,就是吃错东西,一口呸出来的。

    阿蒙在地上滚了两圈,伸着懒腰站起来了,与此同时,小呼噜声也消失了。

    季静:……

    这睡的有的多沉,都进别人嘴巴了,还在打小呼噜呢?!

    季静绕着他看了一圈,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明显的创口,只有胳膊和胸膛有一圈尖尖的牙印和滴滴答答的粘液,看起来特别的恶心。

    季静不知道这些粘液有没有腐蚀性或者毒性,拉着阿蒙到水里,让他蹲下来,把身上的脏东西给洗掉,阿蒙虽然有点懵逼,但是季静让他做什么,他没有反抗的做了。

    直到——

    食人花磨磨蹭蹭找到装着肉汤的锅,它的口水瞬间泛滥成灾,张开大嘴,花盘下面居然伸出许多指头粗细的黑色触手,缠成一张网托起汤锅……

    阿蒙本来是没有反应的,可能觉得食人花对他没有威胁吧,但是在看到食人花觊觎肉汤并付出行动后,他摆出威胁的姿势,冲着食人花发出尖锐的长啸。

    而食人花则一改缓慢的动作,迅速的用触手把汤锅丢到大张的嘴巴里,啊呜啊呜,然后把锅吐出来,里面当然一滴不剩。

    季静嫌弃的看着满是怪物口水的锅,满头黑线:阿西吧,还是个吃货呢。

    阿蒙离奇愤怒了,竖起来的眉毛匕首般杀气腾腾,他一跃而起,飞速的空中转了个身,又落在季静身前,就如实武侠剧里的绝世高手,利落干净的,食人花的的花没有了。

    它顶上的那朵向日葵被一爪两断,彻底和它分道扬镳了。

    食人花发出尖锐的哭泣声,整个身体左右往上一耸,埋在地下的根须都拔了上来,它粗壮的身体犹如柔软的橡胶一般,团成巨大的团子,啪嗒砸在地上,然后高高的弹起来,一边哭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吃好吃好吃好吃。”

    季静的心脏猛地停止了跳动,然后耳边的世界安静下来,她只能听到熟悉的语言在耳边重复着。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听别人说一句中文。

    她心想,会不会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的呢?只是她身穿,而对方可能是灵魂穿越,附身到这株植物上,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能遇到一个和自己说着同样语言的老乡,怎么惊喜都不是语言能表达出来的。

    所以,再不合理的地方,一概不想,她现在一门心思认为自己是遇到老乡。

    她激动的跟在花球后面,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嚷嚷着,想要和食人花说话。

    阿蒙并不理解她在激动什么,但不妨碍他一把抓起弹跳着逃走的食人花,季静激动的要跑到食人花面前,想要和食人花多说几句,他就紧张起来了,他速度很快的拦住在季静和食人花的中间,坚决不让季静靠近食人花。

    季静过不去,她只能隔空对着食人花老乡喊:“你你你是谁?”

    食人花明显对她也很感兴趣,大花盘子就跟向日葵似的对着她,隔得近,季静才发现,食人花的树干上有一对黑色的眼睛,小小的,它用很奇怪的声音重复季静的话:“你你你洗谁?”从词语到音调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季静一愣,随即她明白这个是怎么回事,心顿时都凉透了,她还是不死心,带着最后的希望对食人花说:“你为什么学我说话?”

    食人花用着同样的语调,重复着季静的话:“你为什么学我说话?”

    原来,真的是模仿自己说话,季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怏怏不乐的坐在地上。鼻子一酸,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从来没有的想,她想要回家,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家回家!

    不光是回那座砖瓦水泥砌成的房子,而是坐落在金平路上,周围有很多街坊邻居的家,出门可以打车,晚上能开灯的家,自己熟悉的的故乡……自己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季静越想越难过,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怎么也都止不住。

    生活在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原始大陆上的他,并不明白季静悲伤的来处。但是生命的情感很多都是共通的,季静突如其来的悲伤,让阿蒙非常的担忧,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睛里面都是满满的温柔。

    季静哭的太厉害,一直哽咽着到缺氧,昏昏沉沉的伏在阿蒙的背上,什么时候回到家都不记得了,等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季静起床后就觉得眼睛肿胀,整张脸都紧绷绷的,照镜子一看,果然眼睛肿成两枚桃核大小,脸也浮肿的不成样子,她怏怏不乐的连饭都吃不下去,本来打算今天要去下地除草的,但是现在全身无力,又精神不振,她窝在自己的床上,连早饭都没有吃。

    一直呆到下午,季静虽然有腹肚空空,还是打不起精神去做饭吃,她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就是没有动力,也懒得去行动,她现在就是万事不想管。

    窗户传来梆梆梆的敲击声,外面传来阿蒙低沉的咕咕咕的声音,季静本想装自己不再的,等阿蒙自己走掉,但是想到阿蒙不是地球人,直性子,根本就不会知道隐晦暗示不想见人的意思,如果她不应答,可能会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情。

    想着,觉得让他担心,不是一件好事情,她拉开窗帘,果然看到阿蒙,阿蒙单手挂在窗沿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季静,季静对他摇摇手,示意自己没有事情,想要自己单独呆一会,想让阿蒙离开。

    阿蒙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可能是听懂了,但是还是固执的敲击窗户,想让季静开门。

    季静怕他一时间着急,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把玻璃给敲碎了,而且,她看阿蒙是单手挂在窗户上,也怕他单手难支,摔倒下去,没有办法,只好把窗户拉开。

    季静才开窗户,阿蒙就单手晃进来,他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从怀里舒展开,只见他的手里是一片巨大的叶子,叶子包裹着十几枚形状大小各异的蛋。

    季静咦的一声,她好奇的伸手摸摸这些蛋,都暖和和,不知道阿蒙从哪里掏出来的,看形状大小,明显是掏了好几个动物或者鸟雀的巢穴。

    阿蒙一脸献宝的看着季静,看到季静脸上露出笑意,他也开心的咕咕咕的连声轻快的叫着,季静看到他这么开心,突然觉得,在这里世界里里,她虽然很孤单,但还是有个生命在全心全意的担心她。

    这在原来的世界,从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有,全心全意关心担忧她的人。

    她的眼眶热辣辣的,有点不好意思,掩饰地低下头,装作对蛋很感兴趣的样子,阿蒙以为她想吃了,摸摸肚子,跟她示意,是可以吃的。

    季静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变好,所以胃口大开,觉得肚子里饥饿难耐,她带着蛋,兴致勃勃的和阿蒙来到厨房,开火吃饭。

    因为家里米面早就吃完了,炒鸡蛋作为主食吃,有点腻人了,季静想起来小时候,奶奶经常给她做的夜宵。

    季静就点燃碳炉子,搬到小院子里,找烧烤网架在炭火上,把蛋壳嗑破,但是不能磕太碎,不然蛋清就流掉了,直接放在上面烤,回来翻面。然后剥掉蛋壳,稍微按压碎,撒点盐巴、一点点辣椒粉,直接就吃,带着煮蛋没有的风味,又香又嫩又经饱。

    那个时候她上学,在长身体,经常晚上写作业的时候,肚子就饿了,季奶奶或烤两个鸡蛋,配着一碗黑芝麻糊,或者是糖水煮鸡蛋元宵,吃的全身上下都暖和和的上床睡觉。

    想想就觉得幸福。

    奶奶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关心她的肚子饿不饿,晚上想不想吃什么?

    季静从来没有想过,她穿到原始大陆上,这里有个生物,会关心她肚子饿不饿,让她感觉到久违的幸福感。

    季静烤好,放了一点的盐巴,递给阿蒙,阿蒙蹲在一边,他还是不习惯像季静一样坐在椅子上,而是喜欢像是动物一样蹲着。

    阿蒙可能没有这样吃过,他打量着烤蛋,季静拿着勺子挖着吃,这个蛋没有腥气,撒点盐巴在撒了点辣椒粉,口感特别好。

    阿蒙吃了一个蛋就不吃了,可能觉得季静喜欢吃,季静在递给他,他怎么也不接了。

    但是他似乎对辣椒粉感兴趣,拿着瓶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季静一看到就要制止,但是已经迟了,阿蒙的鼻子吸进辣椒粉,瞬间阿蒙狂打喷气,辣的眼睛都红了。

    阿秋阿秋的阿蒙对着地面打着一个接着一个,突然,放在烤炉上的一个蛋咔嚓一声裂开了,一只嫩嫩黄的小尖嘴巴伸了出来。

    季静:????

    她赶紧把拳头大小灰褐色的蛋从碳炉上拿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阿蒙也吃惊看着这个蛋,似乎没有遇到过这个情况。

    蛋破出了一只小嘴巴,就没有动静了,季静心想,不会是烤死掉了,毕竟放在炭火上有一会儿,温度太高,里面的小生命估计经受不住,但是她按捺住了,所有新生的生命都是要靠自己破壳而出,才有可能存活下去。

    她听奶奶说过,孵小鸡的时候,千万不要看小鸡出壳困难,就帮它剥壳,这样的小鸡反而活不长。

    果然又过了很久,蛋壳有动了一下,裂缝更加大了。

    季静在全心贯注的看着蛋壳,季静突然听到阿蒙猛然站起来,对着围墙全身紧绷的摆出攻击的姿势。

    季静看到阿蒙摆出这姿势,知道外面肯定有危险,她在外面帮不了阿蒙的忙,说不定还是个拖累,跑进房子里。

    顾不上这颗蛋了,她把蛋揣到上衣口袋里,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三楼,从露台栏杆往外看,阿蒙已经蹲在墙头上,朝着墙外发出愤怒的低吼,而墙外……

    季静并没看到墙外的有什么异常,可能因为角度的原因,她只看到一朵小花在迎风招展。

    季静:……她家门前什么时候有花了?

    季静家门口不但不种花,连棵树都没有。

    要有,肯定是它自己跑来的。

    季静仔细看,认出来是上次在森林里,见到的食人花。没有想到,它还活着,原本拧掉花盘的地方,重新长出一朵小花。过于迷你,看上去有点不协调。

    他们上次打猎的地方,其实离房子挺远的,季静如果没有指南针的话,靠自己走大概率会迷路,不知道这棵食人花是怎么回事,居然大老远的跑过来,不知道依靠什么定位?

    至于一棵食人花会跑路,季静已经惊讶不起来了,毕竟,她见过鸟大变活人,植物开口说中文,眼前就一棵植物长腿走路,又能怎么样,何必大惊小怪。

    叫它植物已经不合适,应该叫它植物人。季静突然想到有一个问题,就是食人花如果叫植物人的话,那么阿蒙的原型是鸟,岂不应该叫鸟人吗?

    季静:……她总觉自己好像在骂人。

    可能是阿蒙暴力折断过它的花器,食人花对阿蒙非常的惧怕,看到阿蒙跳下墙,整个身体缩成一团,溜溜的滚避开,惊慌失措看起来可怜极了。

    转念一想,季静记得它是怎么一口吞下阿蒙的,相比之下,她自己才是个小弱鸡。

    阿蒙毫不客气,他的动作迅如闪电,几下跳跃就拦住食人花球,一把薅起来,扔铅球一般,原地转了个圈,给脱手丢到天边。

    还一脸嫌弃的样子,季静远远的,还能听到食人花奇怪的嘤嘤嘤的哭声。

    季静看食人花被丢远,还是松口气的,她不想某天,被一朵花一口吞进肚子了去。

    阿蒙把食人花丢到天边,拍拍手回到房子里,脸色看起来挺轻松的,一副没当食人花是威胁的意思,季静想想也对,那么一朵小小的迷你花,短时间内不可能一口吞她和阿蒙。

    目测,吞只小鸟都费劲,季静如此一想,也放轻松了。

    站在阳台上做运动的季静,又看到眼熟的花,就扎根在房子外面,迎风舒展。

    人为财死,鸟为食忙,食人花为了一口吃的,也真是拼了。

    后来常常见到,季静看习惯了食人花,就不觉的可怕,食人花又从来没有攻击过她,她就当没有见过,倒是阿蒙,一如既往的,只要看到食人花,不管它跑的有多快,追在后面一把揪住,运足了手劲,扔的远远的。

    后来,食人花发展到,还没有看到阿蒙的人影,它就麻利的拔出根,撒丫子的跑了,季静只要看到这一幕,就知道阿蒙要回来了。

    不过,此时的季静,全部心思都在她的七颗土豆秧上面。

    眼巴巴的看着土豆秧完全干枯,终于可以收获土豆都了,有了土豆她就可以吃到醋溜土豆,红烧土豆,土豆炖肉,炸土豆,地三鲜。还有酸辣土豆粉,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念土豆粉!

    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吃过正经的主食了,基本上都是每天都在吃肉吃肉吃肉,一顿吃肉还可以,两顿还很香,但是三顿四顿,那就很难受了。

    人向来如此,可以不吃,不能没有。

    虽然产量不多,但是收获之后,她最起码可以吃一顿吧。

    一早她兴冲冲的扛着铁锹在院子里挖土豆,挖土豆是有讲究的,先把有些干枯的土豆藤拨到一边,拿着铁锹离土豆根一手掌距离,使劲铲下去,连土带土豆一起撬起来,揪住土豆秧子一把提起来,一连串的大小白白胖胖的土豆都提起来了。

    一株土豆秧上面,大约有二十多个大小不一的土豆,大的比季静的手掌还要大,小的跟鹌鹑蛋差不多,季静心花怒放,把土豆放在一边,在挖其他六颗土豆,有的埋土里比较深,一铲子没都撬起来,季静需要再深铲几下,从土里把遗留的土豆找出来。

    所有的土豆都挖出来后,季静点点数,一共134颗土豆,挑选二十多个大土豆,准备催芽再种一次。

    新挖出来的土豆,一般都有休眠期,时间长短不一,但在温度合适又湿润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可以催芽成功。她把剩下来的土豆,放在太阳晒干燥,就送到地下室,用早就准备好的干草以及黑色塑料皮避光储存。

    看着一小垛土豆,季静总算了解到守财奴的快乐,她现在就是特别的满足,而且想要收藏更多。算算时间,季静穿到这里,已经是地球的八九月份了。这里的气候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都在二十到三十度这个样子,下雨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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