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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猎场(一)

    小乞丐每天夜晚留宿在城外破庙,偶尔去老乞丐的坟上转转、说说话,白天就钻狗洞进城去包子铺老板那儿领三个包子。如此以往,已经过了一个半月的好日子。

    “你怎么又来了?”

    包子铺老板见到这小叫花,脸色每况愈下。因着她常来,浑身邋里邋遢的,身后还常有苍蝇萦绕,其他客人见到避之不及,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上这间铺子赶早。

    “包子!”小乞丐不费口舌,只对包子感兴趣。

    “走走走,今日没有包子”包子铺老板厌烦地瞥了一眼,只恨这世道艰难怎么没早饿死她。

    “怎么没有?我刚还看见了。”小乞丐眼睛一瞪,似要把蒸笼看个对穿。

    “不仅今日没有,往后你也不必来了。”老板在空中掸了惮抹布,作出赶脏东西的作派。

    “你无耻,灵蕴公子可是许我三年有包子吃,你想赖账!”小乞丐大叫起来,就地一躺开始撒泼打滚,“大家快来看呀,这老板黑心肝,昧下灵蕴公子的善款,让人活活饿死啊!”

    听到声音,周遭的人渐渐围上来看热闹,一些知道前情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包子铺老板拿着扫帚就要上来打:“你这小叫花,要死滚远点!”

    小乞丐顺势一滚,接着纠缠:“哎哟,我肚子疼。”

    “你这包子吃了不干净,不会是脏肉吧!是老鼠肉、猫肉,还是妖怪肉啊,哎哟疼死我了。”

    虽说围观群众都知道小叫花子是在故意闹事,无不抱着看戏的心思,甚至会在心里叫个好。但听了这话,大伙心里还是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各自琢磨着平日吃的肉包子到底是什么味儿,好像确实比寻常的肉馅要香上几分,却看不出来是什么肉,问老板只说是独此一家的神仙肉。因此每个人都半信半疑。

    “这······这没有的事,小叫花子你别信口雌黄!”包子铺老板举着扫把还来不及放下,急忙向众人解释,“我齐某人做这营生七年有余,还没听谁说吃了我家包子出事的,大伙儿不相信我的为人,难道还不信这自个儿吗?我没说不给他那一日三个包子,只是他每次一来扰了其他客人的兴,就想着让他晚点来,岂料这小叫花一误会便在此闹事。”

    “呸,你前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担心这小乞丐再捣乱、耽误生意,包子铺老板赶忙捂住她的嘴。不想手刚凑过去,就被对方趁机反咬一口。老板吃痛摔开,气急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又顾念着在外经商,名声要紧,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笑咪咪地向围观群众打一拱手:“让大伙看笑话了”

    转而对小乞丐说:“你天黑了再来,别说三个,剩下的包子我全都可以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小乞丐得了答复,起身一溜烟的跑了。

    等到晚上再来时,街上不复白日里的热闹喧哗。只有包子铺弱弱的亮着一盏灯,蒸笼上热着一笼包子。

    小乞丐没看到人,掀开蒸笼一看,面上一喜。

    还剩五个包子!

    刚准备伸手去拿,小乞丐就眼前一黑,被人套上了麻袋。

    “放开我!”她挣扎着,拼命阻止对方给麻袋束口。

    “老实点,仔细着你这一身皮肉。”来人声如洪钟,听着就十分魁梧壮硕。

    “窦爷,这小子我用肉包子好生养了一个半月,想来吃起来滋味不差,你看······”是包子铺老板的声音,他明里暗里提示这笔买卖需要多给点银子。

    敢情这是个套!

    小乞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心下愤怒,一连串骂出在乞丐窝里学过最脏的脏话。

    “你这披着老鼠皮人模狗样的无赖,后背梁里长疮骨,脐眼流脓,你不得好死!”

    小乞丐此时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骂骂咧咧除了出口恶气,再无任何作用。包子铺老板泄愤般的朝她踢了一脚后,一闷棍将她打晕。

    魁梧的男人随手丢下一串钱,扛起麻袋消失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中。

    等小乞丐再次醒来时,眼前首先浮现的是头顶的一扇小铁窗,仅有的微光从上面透来,照亮整个黑牢。

    黑牢又大又空,地上没有铺茅草软席,显然是没打算让被囚之人常居于此,既没有可利用的逃脱之物,也没有赖以生存的必备品。黑牢是三面青砖墙一面铁墙,青砖墙上纵横排列着同等大小的圆洞,洞口黑布隆冬看不清有什么玄妙。铁墙由一整块北方玄铁打造,黑牢中唯一的窗户便是铁墙上镂空的栅栏,伸手触摸便能感受到铁墙上阴阳雕刻的符文。

    “救命,有人吗?”

    小乞丐试图敲击铁墙引人注意,却不想八岁小儿仅有的力气无法明显撼动厚重的铁墙,仅仅发出闷沉沉的“咚咚”声。转而小乞丐打量起了墙上的圆洞,刚刚好够她三个小指头伸进去,于是她手脚并用地卡住洞口往上爬,刚好爬到铁窗旁,透过铁栏往外看。

    外面肉眼可见一个南北轴线长达270米的正圆形露天祭坛,东西两角分别雕刻着“旦”和“月”两字,正中位置镶嵌通天石。以坛为主体,周围用石砖砌有九十九米的高墙,再往上是三层立石为界的阶台。

    这是青州原本最大的祭天台,自从四方地动之后,妖魔现世惊扰百姓,司天台祭天请示无用,这祭天台也慢慢的演变成渐猎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斗兽场。

    只是这斗的不是一般的兽,而是妖怪。

    随着夜幕降临,进场观赛的人越来越多。等人坐定,赛场敲响铜锣,示意大家安静。主事走向渐猎台正中的通天石,由于祭坛特殊的建筑建构,此处讲话全场都能听见。

    “今日首场比斗即将开始,本轮出战妖兽为波儿象,对战者是······”

    随着阵阵齿轮转动的机械声,黑牢里的玄铁墙缓缓向上抬起,小乞丐扒着的墙洞里伸出一排尖枪,将她刺落在地。三面青砖墙里尖枪齐齐刺出,黑牢里再无容身之地,逼得小乞丐不得不走出牢房。

    众人哗然:“竟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儿!”

    “请尽情享用这道开胃小菜。”主事说完,便飞身到南边的观礼台上,静静等待一出好戏。

    小乞丐瑟缩地看着头上围观的众人,明白了自己身处的险境。她手无缚鸡,又不曾学过搏斗,说是比斗,实则是将她扔进来喂妖怪!

    她害怕又警惕地看向四周,四周砖墙高竖,为数不多的通道都上着厚重的铁门,毫无逃脱的可能性。

    对面的铁门缓缓拉起,随着阵阵地动山摇的脚步,从黑暗里走出一个尖嘴獠牙、身如野猪却披绿色长毛,尾覆鳞甲似棒槌的壮硕怪物。见此,全场欢呼起哄,首场比斗从此刻正式开始。男子们早早下了注,就等着这妖怪出手,好赢得头彩。

    偶有女子不忍,偏过脸去。

    她是来看妖怪相搏的,不是来看吃小孩的。

    小乞丐看着步步逼近的波儿象,浑身拉起了警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刚动念,小乞丐的身体就开始行动。

    她跑,它追,她也确实没有翅膀可以飞,一人一妖满场追逐。

    在这场紧张的追逐下,全场人都跟着揪心。波儿象时快时慢,总是离小乞丐身后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当她跑得快了,波儿象就在身后紧追不舍,当她停下来喘气时,波儿象就慢悠悠地踱步,要不就是蹲在一旁愣愣地盯着她。

    场上观众不满:“遛弯呢,快吃了他!”

    好家伙,妖怪这是戏弄她?

    小乞丐趁波儿象不注意,一个闪身,换了方向逃跑。

    波儿象看似笨重,实际上非常灵活,一瞬间便越过小乞丐头顶,跳到了她眼前。嗷呜一口,将小乞丐的头吞下。

    “啊——”场上有女子不忍,捂住眼睛发出尖叫声。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留出一条指缝偷偷看。

    只见妖怪含着小乞丐的头,口水从牙齿缝里漏出来,小乞丐的身子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即刻倒下。

    “?”

    什么情况?

    小乞丐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又充斥着难闻的怪味。

    我死了?这就是地狱的味道吗?像是老鼠死在粪池里,臭上加臭。她下意识抬手捂住鼻子,却摸到一颗尖锐的獠牙和粗糙的长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呕——”实在太臭,小乞丐没憋住,在波儿象的嘴里吐了出来。

    这一吐不要紧,反而因祸得福,逼得波儿象一阵反胃,张嘴将她的头也吐了出来。

    “他没死?!”场上的观众惊讶得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呕!”波儿象使劲把舌头往牙齿上刮,想把这人类呕吐的酸水刮个干净。它是吃人魂魄的妖怪,尤其恶贯满盈之人的魂魄对它来说是珍馐美馔,吃到小娃娃的污秽之物对它来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此刻场上的一人一妖争相呕吐,竟成了渐猎场开办以来第一大奇观。

    “看来这小子不合波儿象胃口呀。”包厢里一位戴着翡翠面具的神秘男,正饶有兴致的用纸笔描绘着波儿象的画像。

    “怎么会?这波儿象我们抓来已经饿了一月有余,该是来者不拒啊。”主事卑躬屈膝的回复。

    “波儿象以往只吃大奸大恶之徒,这黄毛小儿只怕手里都没沾过血腥,它不吃。”神秘男收笔,嘱咐他宣布结果,“本场比斗,平。”

    “是。”主管退下。

    平局的消息一出,场上开始沸腾。赔本的大有人在,都叫嚣着不服,要求继续比。

    主事抱拳:“开场比斗确实少有人能赢过妖,今天这个意外恰巧也说明人妖比斗变化莫测,渐猎场没有暗箱操作。下一场人与尸妖的比拼,诸位可以放心下注。”

    小乞丐和波儿象被施有法力的铁链捆绑,拉去后场的牢房里。穿过的条条通道,看着比普通的牢房大上许多,是特地改建用来关妖怪的。

    “大哥哥,这是放我走吗?”小乞丐试探的问前面牵着铁链的男人,对方充耳不闻,懒得理她。

    “大哥哥,我不想死,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小乞丐换了个问法。

    男人冷哼一声:“渐猎场向来不死不休,你就算是赢了,也只能活到下一场。”

    “是你?”小乞丐认出这个声音是抓她来的窦哥,她快步跑到他背后求饶,“窦哥行行好,放了我吧。”

    窦哥手里的铁链用力一扯:“老实点,来了别想走!”

    小乞丐扑上去拳打脚踢,恶狠狠的用牙咬他的大腿。窦哥吃痛,一脚将她踢开,随后又掐着脖子将她拎起来。

    “离下次开放日,你还有七天可活。劝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活不到七日后。”

    小乞丐被扔在地上,还等不急反应便被铁链拖拽进牢房,大半的身子都被磨出血。等她抬起头时,窦哥已经给牢房落上锁走了。她被关的地方,是渐猎场后场的人牢,大小与普通牢房无异,那些打奴不上场时便被关在此处。

    从她被关进这间牢房的时候起,她就感受到黑暗处有许多双眼睛正悄悄打量着自己。摸不清这些人的意图和底细,小乞丐缩在一角警惕的盯着黑暗处,静静与他们对峙着。

    直到有人提着水桶走过来,叮叮当当用勺子敲着牢房的铁栏。

    “开饭啦。”

    来人扔下一个个木碗,漫不经心的从水桶里舀出一勺黏黏糊糊,还掺着几片菜叶的面糊,随手扣在木碗里,半分不在意是否洒出来。之前隐在黑暗里的打奴们一涌而出,争先恐后的捧着木碗喝了起来,发出猪吃食的声音。打饭之人看到如此情景,有种践踏他人自尊的快感,不由狂笑了起来。

    小乞丐一天没进食,早已饥肠辘辘。她见没人留意,悄悄挪到铁栏边,手刚伸出去,碗便被人一把夺走。

    那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你最好祈祷自己早点饿死。”

    “小鱼,何必欺负一个小孩。”一中年人出声制止。

    “诶,这小孩刚来饿一会儿没有大碍。反倒是小鱼今日要上场比斗了,得让他多吃一碗面糊才有力气打妖怪。”有人笑着和稀泥。

    中年人呛回去:“你怎么知道是打妖怪,还是喂妖怪?这里每日就喂上两顿烂菜叶子煮面糊,吊着这条命就等今天,运气好遇到了利落的妖怪还能死得痛快点,运气差的不仅会被妖怪虐杀,还会被啃食干净,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有什么差别,在这里饿死反而是好下场了。”

    顿时,大家都明白了小鱼的意思。

    这里不少打奴都是从死牢里花钱买过来的死囚,虽然都是死,但显然在渐猎场要死得更痛苦些。像他们这种大奸大恶之人都不免畏惧胆寒,更别说一个小孩了。他们原本就被判了死刑,面对这种惩罚世人只觉得快人心,可是孩子能犯什么罪,竟也轮落到如此境地?连这些铁石心肠的重犯们都于心不忍。

    “我不想饿死。”小乞丐死死瞪着小鱼,眼里闪着小兽般的凶光,仰视着这个囚头垢面的青年。对方无奈叹气,将面糊放在小乞丐面前,回到黑暗处蹲下。

    小乞丐心满意足的捧起碗吸食了起来,这是这些天以来除了肉包子,吃的唯一一碗热食。不一会碗底见空,她巴巴舔着碗时,过道尽头传来几人脚步声,所有打奴张着脑袋往外看。

    见只有窦哥和两个看守,众人一脸凝重。

    人群中传来一声叹息:“看来小背子没回得来。”

    牢房的铁门被打开,窦哥魁梧的身躯从门里挤进来,像抓鸡崽似的将小鱼拎起,给他双手套上铁链,粗鲁地往门外推去。

    小鱼面如死灰,丝毫也不挣扎。自从他被抓来渐猎场,便没见过有人能从妖怪手下活着回来。他看着凶狠,实际上就是个吓唬人的,只在土匪窝里学过一些武艺和简单术法,却从没让刀见过血。实战,他是一点不会。此次一去,估计也回不来了。

    铁链声渐行渐远,牢房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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