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太监安卓奉命出宫传召,去到知语轩,众人跪拜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郡主长宁恪恭持顺,秉性端淑,持射淑慎,温香恭淑,有微柔之至,安正之美,朕今特赐婚于镇国将军魏禾为妻,钦此!”
“长宁接旨,谢主隆恩。”
安卓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挪交给郡主,顺手将她扶起:“郡主快快请起。”
“辛苦公公跑一趟。”思儿很识趣的拿出一袋碎银递给安卓公公,公公也笑着收下。
“郡主太客气了,陛下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赏些什么,索性便下了一道赐婚的旨意,老奴在此先贺郡主新婚之喜。”
“那就承安公公吉言了。”
安卓笑眼弯弯接着说道:“太后早将婚礼事宜筹备妥当,具体会再寻时间请宰相大人,怀安王和王妃一同商议,太后说了若不满意您再改。”
百里凌烟点了点头,安卓交代完便去往魏府传旨,上至魏老将军,下至洒扫奴仆通通都出来跪拜。
“军营重地不方便去,咱家又着急回宫复命,只能让魏老将军代为接旨了。”
魏老将军点头表示理解,安卓严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魏禾,骁勇善战,博学多才,特允赐婚将长宁郡主许配为正妻,钦此!”
魏老将军:“老臣代子谢陛下恩典。”
“那咱家这就回宫复命了,恭贺将军。”
魏禾的聘礼出了二十五抬,太后宠爱孙女备了三十抬嫁妆,皇帝也为表祝贺也添了十抬,宰相添了十五抬,萧夫子得知更是出了十抬,怀安王府出了十抬,总共一百二十抬。其中有房产、田地、铺子、庄子、黄金、白银、珠宝、首饰、绸缎、玉器、马匹、屏风、器物、桌椅、盒子、柜子、碗碟、等等一系列。
他将一切安排好,二人在紫禁城举行了盛大的婚事,昭告天下,百里氏第一女与镇国将军共结连理。她的凤冠上点缀着一颗颗钻石,霞帔上绣着红色的牡丹,这些华丽的装饰将她的美丽推向了极致。他们在人声鼎沸时走向了彼此,成为结发夫妻,携手面对未来,此生永不相问,这是彼此最好的承诺。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他们在魏府开办宴席,掀盖头,喝合卺酒,再到洞房花烛。
魏禾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仿佛如获至宝:“历经磨难,终于得偿所愿,世间再没任何比得上你。”
“今日是怎么了?”百里凌烟倒觉得不像平常的他。
“心疼你,我家这般复杂,让你深陷其中,可若将你交给别人,我倒真是不放心。”
百里凌烟伸手抚摸了他的脸颊:“原来你还想过把我交给别人啊,我以为你非我不可呢。”
“从前是这样想的,若我在战场上回不来…”
百里凌烟伸手再将他的嘴捂着,不让他说出口:“如今都过去了,不能再提了。”
魏禾顺势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百里凌烟害羞的收回了手,魏禾邪魅一笑,将她拥入怀中,她便老在他的肩膀上,他温柔道:“还要委屈你暂时住在魏府,将军府我许久未住,还要找人打点一番,届时你再搬进去。”
“我可以帮你。”
魏禾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不会让你闲着了,明日你同我去,按照你喜欢的改造。”
他们的目光交织成一道绚丽的光芒,让彼此感到温暖和安心,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她的唇边,魏禾的眼神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温暖的气息渐渐萦绕在她的嘴唇上呼吸间传递的温热,魏禾似乎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掌心的温度更加炽热,她忍不住闭上了双眼,魏禾轻轻吮吸着所爱之人柔软的嘴唇,再行周公之礼。
有人洞房花烛,有人孤枕难眠。
星儿:“夫人…您该歇息了。”
江平夏(南平郡主):“我这位置都还没坐稳,陛下便上赶着赐婚,这是要打我的脸吗!”
星儿:“夫人,您且宽心,从前也不是没有人进来,可将军都没瞧过一眼,这都不算什么。”
“明明都是嫁娶,人家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为什么我连个迎亲的人都没有。”
星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夫人看的开,往后只看谁过的好。”
“对…没错,管他是谁,谁挡我的路,我便绝了谁的活路!”
次日一早魏禾就带百里凌烟去往将军府,只见下人正在洒扫,她不禁调侃道:“还真是没人住的样子,多冷清。”
“从前少了个女主人,如今有了。”
二人相视一笑,他牵起她的手,带她入内一一介绍:“此处有一花园名叫望乡园,到时可以种满你喜欢的花卉,亭台楼阁,四合院落,你喜欢哪处便住哪处。”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小桥隔开的住处,百里凌烟笑着指了指:“我要这个。”
魏禾无奈摇了摇头,却只能宠着:“你这眼光倒是毒,这秋水居最是僻静,我先前拿来习字静心,你若喜欢给你也罢。”
“这么好呀?”
魏禾一把搂过她的腰:“那不然怎么办呢,你人都给我了,这些小事自然要满足。”
百里凌烟害羞的轻捶胸口,被他打趣的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稍后我还要去校场练兵,你去逛逛,或者直接回魏府都可以。”
“晚膳回来吗?”
“说不好,若回来我派人报你。”
“好,你去吧。”
他们互相理解,彼此牵挂,不做累赘,只做后盾,家是避风港。百里凌烟吩咐下人,改造将军府的格局还有装饰,随后便直接回了魏府。
江平夏不远处看见她回来,而后询问下人:“她去哪了?”
星儿:“回夫人,今日一早她便与将军去了原府邸,据说是要搬回去了。”
“将军府我都不曾进去过,她凭什么!”
星儿:“这面子上毕竟还得做足,怎么着咱们后院的人也得一起跟过去的。”
“我得去找母亲说说。” 江平夏日常惯会讨好续弦夫人。
百里凌烟回主屋,途径后院,看见一个嬷嬷在教训小婢女,一直拿着荆条抽打,嘴里嘟嘟囔囔。
嬷嬷:“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怎么伺候的,叫你奉个茶也能把茶碗给碎了,养你都费米。”
小婢女:“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嬷嬷别打了。”
百里凌烟闻声赶来,思儿上前就抓住老嬷嬷手中的荆条,朝她膝盖窝踢了一脚,嬷嬷便跪在地上,嘴里骂道:“哪个不长眼的。”
思儿:“大夫人在此岂容你放肆!”
嬷嬷一听顿时为方才的口不择言道歉:“老奴不知是大夫人,夫人勿怪。”
思儿将荆条递过去,百里凌烟拿过荆条摸了摸:“荆条沾水抽在身上也不会太显伤痕,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打她?”
嬷嬷挺直腰板道:“这丫头做事毛毛躁躁,惹主子生气,老奴是按照府中规矩小惩大诫。”
“小惩大诫?好个小惩大诫。”百里凌烟反手就将荆条抽到嬷嬷身上,嬷嬷痛的五官都变形了。
“老奴是二夫人的人,即使有错也该是二夫人惩戒,你…”
思儿反手就抽了她一巴掌:“主君管外头,主母管后院,自是以大夫人为尊,往后诸位都是要去到将军府的,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该依照何人的法子形势都掂量清楚了,我家夫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
百里凌烟将荆条丢下甩袖离去,思儿也将小婢女扶起带回主屋,回到主院思儿去拿出芙蓉膏,百里凌烟亲自替她上药。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十四,自小便被卖进魏府,没有名字。”
百里凌烟叹了口气:“往后你便随着她们一般,就叫莲儿吧。”
小婢女吓得立马跪下磕头:“奴婢何德何能可以伺候大夫人。”
思儿笑出了声,将她扶起:“你不必如此惊慌,想来是在外头被夫人的做派吓着了,我家夫人和蔼可亲,你不要再推脱了。”
小婢女的眼泪哗哗落:“莲儿多谢夫人赐名。”
“快起来吧,你究竟犯了什么错,那帮人要这样打你。”
“清晨奴婢被指派轮去给二夫人奉茶,二夫人与其余小娘闲谈之时,奴婢没注意,一时打碎了茶碗,因此被罚。”
梦儿:“就这么点小事要被罚?”
莲儿一脸惊慌:“不是小事,都是我们做奴婢的不尽心,不怪主家责罚。”
百里凌烟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府中还有什么规矩?”
莲儿恭敬回答:“自二夫人过门以后,府中一应事务皆由她打理,损坏主家物品需扣月银,打骂管教都算小的,若惹主家不快便是要杖毙的。”
百里凌烟:“如此草菅人命,就没人管吗?”
“太夫人年事已高,老将军不管内灾,只有老夫人偶尔过问,可也偏帮着二夫人,所以…”
梦儿小声道:“南平郡主如此做派,若跟着去了将军府,只怕往后不得安生。”
她冷笑道:“区区蝼蚁,不足挂齿,先紧着她耍两天威风,过几日搬回将军府,可就由不得她按性子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