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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风(六)

    如鸢昏迷未醒的那段日子里,萧云淮日夜都守在她身旁。

    起初几日,她气息极其微弱,脉若游丝,楚逸之几次险些诊不出她的脉象,几次险境都是施针将她刺痛救回,又以参汤吊住性命。萧云淮更是不眠不休,殚精竭虑,每隔一个时辰便给她灌一次汤药,几日过后,如鸢的气息方才渐渐稳定了下来。

    又一晃数日,从暮色到晨曦,从月落到朝起,萧云淮许多次困倦不已倒在榻前,又许多次于半夜惊醒坐起,却依旧夜夜都不曾见如鸢醒转,二人愈发忧心,虽保住了如鸢性命,却也怕她就此这般昏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日暮西山沉沉,风卷千里愁云。

    自如鸢陷入昏睡已有二十多日,萧云淮还是一如往常早早就来了草庐,楚逸之刚刚熬好汤药,萧云淮接过汤药便极为熟练地替如鸢一点一点灌入嘴里。

    而后夜深,楚逸之精疲力竭地睡了过去,萧云淮熬着眼仍坐在如鸢榻前,他替她理去缭乱青丝,瞧着她眼睫纤长,眉目隽秀,触摸到她的眉眼,却不知那双最是清亮灵秀的笑眼到底要何时才醒。

    添了些炭火,萧云淮照常留了道窗缝,如鸢昏睡的数日间,榻前的炭火成日成夜便没断过,又唯恐她躺久了会血液不流畅,他又时常替她活动活动手脚,好在已是岁寒霜雪天,倒不见得如鸢身上起褥子。

    残烛泪尽,灯花重赘忽落地,霜风偷入窗围,卧榻上的人眼睫微动。

    从陷入沉眠起,如鸢似做了好长一个梦,不知从何而起,但却夜夜缠绕在她身边,将她困在梦里沉睡。

    她总在梦里梦见那夜七夕,满街的花灯自她面前闪过,河上的河灯顺水溜走,而后头顶乍起繁盛的烟花,转瞬即逝,她又趴在昆玦的背上。

    茫茫大地在月色的映照下静谧而苍凉,漫天的繁星皆落在她头上,昆玦背着她行向远山,脚下的路似没有尽头,便能一直这样安然地走下去。

    只是现下窗缝里灌来冷风恼人得很,扰人睡眠,如鸢有些恼地想要翻个身,将将一动,却觉胸膛处隐隐作痛,如压着块石头,稍稍用力便觉呼吸也痛。

    “玉......玉郎?”

    如鸢动了动手指,微弱地唤了一声,但见萧云淮伏在一旁还握着她的手。

    倏忽间,萧云淮抬起头,怔了怔。

    如鸢忍着痛已然半起了身,望着他眼眶一霎红润的样子却不知他缘何这副神情。

    她吃痛地扯了扯嘴角,对着他笑了笑,又轻唤一声:“玉郎。”

    ......

    等萧云淮隐去泪眼如春风拂面地把楚逸之也叫醒时,如鸢已经知道自那日取血过后,自己竟已沉眠了整整二十三日。楚逸之赶紧替她诊了脉,只道脉象节律均匀,不浮不沉,而今总算是好了,跟着替她新煮了一副汤药。

    如鸢这回没有再叹药苦,一直垂着头听话地把药一勺勺喝完,喝完后才望了一眼窗外,犹在夜里,恍惚看见山色萧索,青竹依旧,不由得喃喃:“不想一觉睡醒都已经寒冬腊月了......”

    她下山的时候犹是烈日炎炎的溽暑,下山时意气风发,原以为很快就能取得辟阳珠,很快就能交到昆玦手上。然夏去秋来,秋去冬又来,如今她却负着伤坐在床上,望着月色映照下远山苍茫无尽,不知到底何时才归。

    萧云淮扶她起来走走,却在她俯身穿鞋前径直先她蹲下,只道:“无妨,你行动还不便,还是让我来。”说话间就已经替她把鞋穿好。

    楚逸之方才交待了,心头取血这般的伤,可比上回还严重多了,而今她只能千万小心地将养,半点费心费力的事都不要做,可这也就意味着,照顾她的事全落到了旁人头上,就好比现下这般,如鸢心里更生愧疚。

    只是楚逸之还说,她如今伤势要彻底恢复好,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听得如鸢头晕目眩。

    萧云淮倒并不在意这些,总归他照顾如鸢已经照顾习惯了,他替如鸢披了毛氅,带着她在门前走了走,步步看顾,如鸢任由他扶着,却是连走路都没费什么力气,只道萧云淮似看顾孩子般地看顾着她,萧云淮闻言却只是笑笑。

    待风大了之后二人便回了草庐,草庐里火炉子噼啪烧得极为暖和,未多时如鸢靠在榻前又睡着,萧云淮安顿好她后将门窗都关好,而后方才离去......

    自如鸢醒来,草庐里又恢复了往常那般热闹的状态,楚逸之已然习惯萧云淮每日日暮时前来同他们一起用晚饭,如鸢也总很自觉地备好三副碗筷,这是她唯一能帮得上手的地方。

    若是得空,萧云淮便整日都待在草庐,不是陪如鸢散步就是陪如鸢解闷,就是如鸢休息了,他也在厅堂里安坐,若有什么事,只叫他身边的凌秋来寻他便是。

    他虽没提,不过楚逸之倒是明白,毕竟他此前守了那么多日夜,唯一怕的就是如鸢再也醒不过来。

    冬日总是昼短夜长,一日一日过得便也极快。

    又将养了一个月,如鸢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日日囿于草庐,哪里都不得去,她自觉自己整个人都废了,只能时常去山崖处呆坐着,望着元安城望着远山,而一见远山,便想到还有人在山上等候。

    日复一日,她终于坐不住,终是同萧云淮道明心中所愿,每次如鸢那双流光四溢的眼瞳一旦认真,萧云淮便知自己拦她不住,同楚逸之商榷之后便也顺了她去,只是为了多让她再休养几日,便同她约定待腊八节过后方允她离开。

    腊八节至,元安城里早就布置好了处处花灯,红尘深处,熙攘繁盛。城中各处大小寺庙更有腊八浴佛会,满城寺庙所在的街巷中,皆有成队僧人打坐念佛,又以银铜沙罗或好盆器中坐一金铜佛像,浸以香水,杨枝洒浴,排门教化,并送七宝五味粥施与门徒及信众,极尽热闹。

    而如鸢前几日就求了楚逸之能带她进城去看看,她也想瞧一瞧元安的腊八节是什么样子,楚逸之经不住她软磨硬泡,萧云淮也道让她去瞧瞧也无妨,这事便这么允了下来。

    打一早楚逸之就带了如鸢下山进城,二人一路走街窜巷,如鸢虽非信徒却也去浴佛会凑了个热闹,讨了碗粥喝。楚逸之倒很不明白她一个负伤之人怎还这般好的精力,叫他跟在她屁股后面撵得团团转,如鸢本以为萧云淮也会来,毕竟多个人热闹一些,楚逸之却告诉她王府中还有事,如鸢一想他毕竟是皇子,便也罢了。

    时将入夜,华灯初上,她逛了一天仍不觉疲累,拉着楚逸之还在四处闲看,今日逛了铺子太多,玩意儿也太多,左右都教她挑花了眼,便信口同楚逸之问道:“先生你可知,玉郎他平常都喜欢些什么?”

    “你问这个作什么?”楚逸之微有些疑惑,一边注意着她在看些什么。

    如鸢想了想,犹在四处观望,一边又漫不经心地道:“明日就要走了,我想给他送样东西,不过元安城里的东西我瞧着都很好,却是不知他喜欢什么,故而问问你。”

    眼见着一旁的铺子有花灯,有泥人,有金石玉器,有绫罗绸缎,偌大的元安城要什么有什么,花样万千,可她就是不知挑哪样好。

    “那你怎么不送给我?你明日要走了,我也照顾了你那么久,我天天给你熬药,日日替你诊脉,我——”

    楚逸之瞪着眼睛,醋意都从齿缝中流出,如鸢却抬手便捂了他的嘴,免得他聒噪,只道:“我不是同你道过谢了吗?”

    楚逸之一愣,随即双目鼓得更是圆睁,狠狠掰开她,“这也能作数?就只是道谢?他萧玉郎哪里比我好了,怎就如此差别对待?!”

    如鸢咂嘴,依旧淡淡望着他,只道:“你是楚家人,我也是楚家人,你跟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还那么客气做甚?你说是吧!”

    愣了愣,楚逸之竟觉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他竟无言反驳,不过她说是一家人的时候,他也倏地心头一热。

    “不过我心头倒是一直有个问题......”

    她又摸着下巴咂着嘴,蹙眉细思道:“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说你二十来岁年纪轻轻就做了医仙,将死之人都能救,取心头血这样凶险的事也叫你做成了,那你要是到了七八十岁,医术已经出神入化,登峰造极,阎王殿岂不是都要叫你当家做主,给掀翻咯?”

    她眼眸一眨,一番故意地吹捧。

    楚逸之听了果然很是受用,当即爽朗地笑了两声,眉飞色舞,却极力镇定:“别以为你这么夸我就算了,你也该报答我的!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我为人低调,虽然难得,你还是莫要张扬。”

    如鸢摇头笑笑,眼前人着实可爱,能有这样一个兄长真是很好,便也嗔道:“一家人还图什么报答,要不,我也亲手给你心上扎一刀?”

    楚逸之愣了愣,咬牙切齿:“你还真是很会报答我!”说着便拍了拍她颅顶。

    “既如此,那殿下他到底喜欢什么?我实在不知什么东西能入他眼。”

    如鸢又问,楚逸之想了想,细细道:“萧玉郎这个人吧......素来喜好宝剑,爱好茶,既好读书又好弈棋,还擅兵法好武艺,好蹴鞠射箭,还好行军打仗,别的就没什么了吧。”

    他说的这些如鸢一听就犯难,秀气的眉宇顿时蹙起,“你说这么多,但我能送的却不多。元安城的好剑倒是有,可能入他眼的我肯定买不起。”

    楚逸之跟着接过她的话:“茶叶大抵你也没法送,淮王殿下的府上难道还会缺好茶?”

    “那读书......”

    这个原本是可以,若是在泽月山的话,昆玦洞里那么多书,她倒是可以挑几册好的送给萧云淮,她从前趁昆玦不注意时自己就悄悄翻过他那些书,有好些看起来像是失传了的古书,那些字她也不认得,但一看就很不一般,早知道能派上用场就带几本来了,眼下着实后悔。

    “他府上藏书多到建了一座书库,也不肖你送。”

    “那我送什么好?总不至于送他一副棋,或者真送他蹴鞠踢的球吧?那也太不像话了!况且,也太平常了,没意思。”

    如鸢瞪他一眼,楚逸之两手一摊也没法子,讪讪道:“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是淮王呢?”

    二人相望,两两哀叹,说话间,如鸢却越过楚逸之的脑袋,忽瞧见他身后不远处的铺子里挂着一个金闪闪的东西。

    那铺子门前灯火阑珊,然那东西在那般光线之下却仍旧兀自生辉。

    她径直朝那铺子走去,楚逸之也不知她看见了什么,跟上去后二人立在门口,一瞧那铺子名作何记金铺,但却又与元安寻常的金银铺子不同。

    二人一进店,铺子里满是形式各色的金石银器,有装饰佩戴的玛瑙珠串、金钱链子、珊瑚手钏,和着各色金银宝石制出来把玩的小玩意儿,样式随意却自成一派,很有异域风味。

    如鸢对那些东西并不上眼,只一直盯着方才她在门外瞧见的那东西。

    掌柜的迎了过来,观其衣着打扮,却是个上了年纪的苏夷人,慈眉善目,一来便招呼二人看些什么,如鸢立时指着头上的东西道:“掌柜的,我想看看这个。”

    老掌柜应声,眼神随即一亮,好嘞一声,便取了带勾的竹竿将那挂在半空中的钱串模样的东西取下。

    “姑娘好眼光,这是我苏夷特有的如意钱佩,以西镜海特产的浅金色珍珠贝母制成铜钱模样,九枚为一串,九九归一,寓意圆满。苏夷男女常戴钱串佩身,既为了辟邪,也为了表达吉祥如意,乃一方风俗,所佩钱串或以真正铜钱,或以金制玉制,再有便是这贝母制成的,比起金玉所制,倒是不俗。”

    如鸢接过那珍珠贝母钱串摩挲在手上仔细瞧了瞧,钱佩上打着一个结,中间由上到下坠九枚大小合宜的珍珠贝母,打磨得极为光滑,做成铜钱模样很是别致,尤其贝母独有的白金色泽甚佳,如丝缎一般,不似真金那般乍眼俗气,下垂一缕乌金流苏,如鸢想了想,很衬萧云淮的气质。

    “我观老掌柜的打扮跟口气,掌柜的可是苏夷人?”

    楚逸之扫了眼如鸢手里的钱串,一边道。

    “公子说得不错,老夫我本是苏夷稻桑人,稻桑虽是个小地方却盛产玉石,我二十八岁时便随玉石商队来了元安城,一见元安便再不想回去了。”

    老掌柜笑呵呵地答了话,边还让人瞧他自己腰间佩戴着的苏夷玉石钱佩,提起心中往事不禁作一番感慨:“也不是不思念家乡,不过元安的繁华是别的地儿比不了的,待在这里每日看着各国各地来的形形色色的人,就觉得不错,一待便是四十多年。”

    楚逸之抬眼笑了笑,“看来老掌柜当真喜欢元安。”

    “掌柜的,这个钱佩我要了,多少钱?”

    如鸢十分钟意这串贝母如意钱配,老掌柜笑着接过话:“三两银子,姑娘。”

    “你喜欢这个?”

    楚逸之见她拿着钱佩看个不停,不禁微微扬眉。

    如鸢点点头,眼底生光,“方才我就瞧见此物,反正那些錾金镏银的我也买不起,玉郎大抵也不缺那些个东西。这个东西我瞧着倒很是不错,玉郎身份贵重,我也不知到底什么才配得上他,此物虽不贵重,但胜在寓意不同,我想他应该喜欢。”

    “你倒很是谦虚,就是这份心意什么时候能给我也分上一点!”

    楚逸之冷哼一声,“罢了,既挑好了便就这样吧。”说着就从袖中掏出银两递与老掌柜。

    不想如鸢却当即拦在他前面,急道:“这是我送,怎能要你掏钱!”

    “我不掏钱谁来掏?你有钱吗你?”

    楚逸之反问,自打她出了宫,就待在元昭山没下来过,没人比他更知道她身无分文。

    如鸢却得意地扬了扬眉:“我自然是有。”说着就从腰间解下钱袋给他瞧。

    “这就怪了,你这许久住在草庐吃我的用我的,哪儿来的钱?”

    楚逸之满首狐疑,如鸢犹故作神秘:“想知道?买完了我再告诉你。”

    楚逸之无奈地瘪嘴,笑了一句:“心气还挺大!”

    等如鸢付过银子,二人买完东西从店里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入夜,元安城里笙歌渐起,她迈着步子正要往回走,却被楚逸之一把拉住:“这下你该告诉我钱是哪里来的了吧?”

    “怎么?你还怕我是偷来的不成?!”

    如鸢瞪眼揶揄他一句,楚逸之吃瘪,一脸讪讪:“不是,我是怕你为了给他买这个,万一典当了自己的私物......”

    如鸢没好气地笑笑,脸色当即好了许多,同他释道:“我没当什么东西,只是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我在草庐住了这么久,跟着先生你也见识了那么多草药不是?你忙里忙外的时候我便自己去了后山采药,挖了五株野参。今日你去买糖人时,我见旁边有个药摊子,我便问摊子上的人收不收山参,他说收,我就顺手就把它卖了,刚好五两银子。”

    她说完得意地扫了扫他,楚逸之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是看着你今日怀里揣着东西鼓鼓囊囊的,还以为你没吃饱带了点路上的干粮,原是五根野参......那野参有多大?”

    他随口问起,如鸢便颇为得意地同他比划:“两根大的,三根小的,小的就一指粗,我轻轻一拔就拔出来了,不过须子倒是挺长,大的大概有这么大。”说着并了三指给他看,“长的话......大概半尺这么长。”

    “三指宽,半尺长?”

    楚逸之闻言一惊,眼睛圆鼓,如鸢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满脸狐疑地点点头。

    “你卖给药摊子了?那药摊子在哪儿?可是正经医馆?”

    他顿时一把捏住她,吓她一跳,但看楚逸之神色再严肃认真不过,如鸢便道:“就是你去买糖人时,咱们在东街还是西街?反正就是那儿,巷子里有个人在路边支了个小摊儿,我便过去瞧了瞧,然后就卖了。”

    楚逸之瞅了瞅远处,眉毛都拧到一块儿去,当即叹气摇头,如鸢实在不解:“怎么了先生,可是有何不妥?”

    “岂止是不妥,简直就是痛心疾首!”

    楚逸之兀自捂着胸口不停顺着气,好似心头插了一刀的是他自己,如鸢犹一脸无辜地愣愣瞧着他,像只待宰的羔羊。

    哦不,是已经被宰了。

    他使劲咽了口气,才恨不能捶胸顿足地道:“那么大的野山参啊,你怎么就不拿给我看一眼,你就把它给卖了!是哪个不要脸的混小子胆敢诓你,给了你五两银子就把那么大的参给诓了去!我去废了他我!”

    如鸢也终于愣了愣,心里当时一个咯噔,小心翼翼地问他:“先生的意思是......那几根参值不少银子?”

    哪知这一问仿若一箭离弦,正中楚逸之心脏,他眉头紧皱,立马嗔她:“你以为呢!”

    意识到事情不对,如鸢小心抿了抿嘴:“那......那到底能值多少啊?”

    只见得楚逸之深吸一气,待胸中波涛努力沉下,才镇定同她解释:“小的便罢了,确实不值什么钱,那两根大的,那两根大的少说也得七八十两!”

    “啥?七八十两?!”

    如鸢终于也不镇定了,瞬间呆立在原地。

    怪不得楚逸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原以为几株野山参值不了几个钱,能有人要就不错了,故而当时那人按个数给了她五两银子时,她还挺高兴,没想到却是自己不识货被人给诓了。

    说起来她因为伤口未愈,挖那参时还一天一天一点一点地挖,费了好些日才挖了出来,五两银子就卖了的确有些可惜,便试探着道:“那咱们......找他去?”

    楚逸之狠狠扫了她一眼,瞧着她羔羊似的既抱歉又委屈,此事说来也怪不得她,且她还负着伤,也不好叫她难过。

    他心一软,便挥挥手叹了叹:“罢了罢了,既是路边摆摊,又不是正经医馆,得了你这般便宜,说不定早走了,况且咱们买糖人的时候是在西市,一路过来走了这么远,也不好叫你负着伤再走回去,劳心劳力。”

    “记住,以后挖着好东西了可要先拿给我看看,要卖也得带上我一起,明白了吗?”

    他说罢抬手便在如鸢脑袋上轻轻弹了一记。

    如鸢揉了揉脑袋,带着歉意地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承蒙先生教导。”

    “行了,回去吧。”

    二人续又往回走,有了这桩事,这一路上她都不停问着楚逸之,草庐里的那些药材都值什么价,毕竟今日之事也很让她长了个教训。

    且最重要的是,毕竟泽月山也生有好些不同的药材,若是知道了市价,待回去后也好挖了来卖,发家致富,往后过日子,说不定昆玦还得看她脸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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