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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初识风流面(六)

    未多时,楚越、观仪还未回来,楚啸天惟恐二人贪玩误了时辰,便让楚南寻出去寻一寻。

    出了月满楼,楚南寻便见街上车水马龙,浔阳镇虽只是一方小镇,并不十分宽阔的街道上,过往的行人却是摩肩接踵,倒很是热闹。

    方才观仪临走前说是去买梅子酥了,不过今日刚到此地,楚南寻尚不知糕点铺子在哪儿,便四处随便转悠着找找看,且心底还念着,或许在街上万一又再碰见那玄青衣的公子。

    一路沿河走,他脑子里还想着方才月满楼发生的事,今日之事虽委实凶险,却也叫人回味无穷。

    而他心间犹在思虑,除却不知那玄青衣公子究竟是何方人士,他最想知道的是,他当时究竟是如何退的敌,到底是什么样的本事竟让那绝无情骇成那样。

    恍惚间,楚南寻一边思虑,嘴角忽地上扯。

    想起当时昆玦离去前,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一个眼神便叫他觉得惊心动魄。

    若能跟他结识,该多好。

    楚南寻兀自笑了笑,又再小心地从怀里摸出那枚白玉扳指。

    扳指莹润细白,现如今套在他的指间还微微宽松些,他看着内里那一朵佛莲,却多期望刻的是那公子的名字,这样便知晓他叫什么了。

    凉风幽微地刮过,落下几许槐花似雪。

    那般绝世而无双的人,世间何其罕有,若真能同他相识,说不定自己还能与他结为好友,再或者,说不定还能拜他为师,学得一些武功绝学。

    总之只要能认识他,怎么都是好的。

    楚南寻又再把扳指小心翼翼地收好,不自禁地笑了笑。

    但心间又担忧今日只是萍水相逢,又怕往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

    这世间的缘分大多浅薄,不论是什么样的缘分,若不当场抓住,便如露水一样。

    一想到这点,楚南寻的心间就有些许失落,只怪今日在迎来昆玦时,实在凝神屏息地忘了神,后面也没能及时追上。

    柳絮随风在地上滚动,一点沾着一点,越团越大,毛茸茸地似兔子一样。

    见眼前一幕,楚南寻心间的起伏也随风滚,抛开今日自己险些铸成的错事,心中忽地微微畅快。

    今夜圆月如玉,一路走着,他没见着糕点铺子,晃眼间倒遥见一身筠雾薄纱的女子在桥上驻足凝望。

    女子眉如远黛,似蹙非蹙,两靥如初开桃花,眼波温婉而含愁,手持一把锦绣团扇,体态似弱柳扶风。

    原本以为此女是在赏月,楚南寻看了两眼便要收回目光,但却见女子一直动也不动,定定地抬头看着一个方向。

    天上月却不在那边,也不知高处有什么好看的,楚南寻便也好奇地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

    一眼,才见她望的是那边酒楼的房顶。

    楚南寻顿时惊异,心间怦怦直跳。

    房顶上正坐一面如冠玉的玄青衣公子,把酒问月,神情恣意,恍若醉玉颓山,好不自在。

    正是他今夜所见,一路所念之人。

    刚想着以后恐怕遇不到了,却没想到无心之处正好又遇见。

    楚南寻立时停了脚步,也顾不得去寻楚越跟观仪那两个小崽子了,便如望夫石一般地也随桥上女子一道朝房顶上望去。

    昆玦坐在房顶上枕着青瓦,举头望月,提饮一坛好酒往嘴里灌,虽是察觉到,但并不在意二人的

    目光。

    而楚南寻在底下笑,原是这姑娘瞧见了这公子,怪不得会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实在难怪!以玄青衣公子的风姿的确易惹人流连,要知方才月满楼的老板娘看见这公子说走就走时,那眼里也很是恋恋不舍呢。

    旁人都不曾抬首望月,更不会知房顶上坐着一举世无双的公子,却刚好被桥上的姑娘看到,楚南寻心觉,这画面倒十分美好。

    他正这般想着,昆玦饮下一口酒却忽地扫向下方,并未往桥上看去,却是一瞬瞥过视线看了楼下一眼。

    楚南寻眉眼倏惊,未曾想昆玦竟朝自己看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隔得老远,却见昆玦一口饮罢,提着酒坛忽地纵身一跃,翩然而下,正落在他跟前。

    楚南寻怔怔地看着他,明显感觉到桥上的视线也投了过来,他正要开口,却忽闻得身后一声:“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远远一声长喝,楚南寻屁股后面来了两人,正是三弟楚越与四弟观仪。

    楚越同观仪一路小跑至楚南寻身旁,不知他怎傻愣在这里,近了身后才见竟是昆玦立在楚南寻面前。

    二人没想到方才月满楼一别,眼下竟又遇见了,随即愣然,面面相觑着,声音也随之哑了下去。

    眼观昆玦风姿出尘气傲风霜,二人一改往常嬉戏态度,竟神情肃敛,年少心怯,便是最为聒噪不过的楚越亦也不敢多说一句。

    观仪咽了咽口水,二人只是眼神明亮地瞧着他,似在瞧着天上的月亮。

    楚南寻觉得二人的模样当真好笑。

    昆玦扫了三人一眼,信手将手中所剩不多的酒坛塞到楚南寻手上。

    楚南寻愣了一下,手上不自觉地接过,却见昆玦嘴角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就拂袖而去。

    “公子!”

    楚南寻迅速回过神,抱着酒坛,随他转身,何曾想昆玦步履生风,行路极快,已然行至桥上。

    楚南寻视线望去,瞧见方才筠雾裙衫的姑娘正好背对着昆玦倚在扶栏前,低眉垂眼,相逢不语。

    他本欲追上昆玦,却又觉得现下好像不大好上前去,

    那姑娘见着昆玦经过,慌忙地转身过来,却不想手中丝绢随风飞走。

    姑娘眼中一惊,忙扶住栏杆倾身向前,欲抓住那方薄如蝉翼的丝绢,饶是反应如此迅速,丝绢仍旧轻飘飘地落入河中。

    眼见丝绢随水而流,姑娘只一声叹息,嘴里念着可惜了自己绣了那么久。

    楚南寻听不得她兀自小声念的这一句,只瞧见她微微懊恼无奈的神情,然而再一眼,却见分明已经走过的昆玦微微侧过头。

    抬手之间,忽地信手飞出几枚石子如利器般射去。

    楚南寻的目光随之紧紧而去,便见缓缓流淌的河面上霎那水花四溅,一枚断了流水后路,一枚打在丝绢下方,正好丝绢随水波扬起,挂在河边一截枯枝上。

    桥上姑娘跟楚南寻三兄弟都蓦地惊呆,尤其姑娘凝神惊诧之际,又见欢喜,来不及先去管自己的丝绢,慌忙抬头望向昆玦,却只见着一道拂袖而去恍若什么都不曾发生的背影。

    “多谢公子!”

    她只能朝着那高大的背影喊去,但自始至终,昆玦头也没回。

    楚南寻眼见他又走了,赶紧在河边拾了丝绢飞身冲到桥上交给那姑娘,可是他再往前去,几乎恨不得跳起来蹦到树上越过人来人往,却见哪里还有什么玄青色的身影。

    他提着酒坛,往前追出半里,四下皆顾,奈何酒香消散,来去如风,便是半分踪迹也难寻。

    楚南寻叹息,看来这次是真的走了。

    不过他也不难想见,凭那公子这般功力,大抵是并不愿让旁人追寻到他一点行踪。

    同他一样意犹未尽的还有桥上的姑娘,她看着那已然消失远去的疏阔身影,回过神来时只低头嫣然一笑,不胜娇羞。

    那抹背影虽已经远去,却似有什么东西种在了心上。

    回过头来,楚南寻无奈地看着徒留在他手上昆玦方才与他的那坛酒,若有若无的酒香盈来,两个弟弟还在那头等他,只得又调头回去。

    观仪见他没追上,也不气馁,亮着眼眸又同楚南寻打气道:“二哥别灰心,咱们这几日都在镇子上,浔阳镇就这么大,咱们总还会再遇上的。”

    楚南寻笑着点点头,楚越看着他手里的酒坛,一脸疑惑:“不过二哥,方才那公子为什么要将酒坛塞到你手上?”

    楚南寻其实也不知,但望了望内里所剩无几的酒坛,笑了道:“大抵是他不想拿了吧。”

    两个小的齐齐呆住,真是这样?

    楚南寻也不多想,招呼二人赶紧回客栈,三人一同打道回府,刚转过身想起方才的事,楚越就又忍不住开口:“此前咱们未见这公子如何出手,还不知其深浅,咱们还猜测他或许没有武功,可眼下又误打误撞地瞧见了,啧啧,我敢断定他必有身手!”

    观仪也咂了咂嘴点点头:“而且身手还必定在绝无情之上许多,说不定比那天残派掌门独孤绝还要高!二哥你说呢?”

    “或许是吧。”

    楚南寻含笑。

    楚越又接话,眼睛忽地一亮:“绝无情身手仅在独孤绝之下,这公子今日那等风姿,身手至少都与独孤绝旗鼓相当,真不知道若有一天这二人遇上,倘若交手,会是什么模样......”

    “那必定是公子胜!独孤绝那等狠辣残虐的祸害,早该有人治他了!”

    观仪冷哼一声,越想,越对昆玦憧憬得很。

    “哎......若能与这位公子相识,拜他为师,那就好了。”

    他恍恍惚惚,楚南寻失笑,心底却想着,若当真日后能寻到这位公子的身份,登门拜访,只怕是自己兄弟四人有生之年一桩幸事。

    想到这里,他忽又回过头去。

    桥边柳丝轻拂,朗月依旧,桥上筠雾衣袂早已人去无踪。

    “二哥你看什么呢?”

    楚越问他,他回过头来,笑了笑:“没什么,走吧。”

    两个小的提起梅子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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