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谢景延醒来时,天已微亮,顾不上头痛,试着发力,那天仙子的毒性应该已经散去,只是想完全恢复还需要一点时间。

    “王爷,您没事吧。”

    众人中,谢景延和白柯武功最好,也是最早醒来。谢景延并无大碍,看了看昏睡的其他人,二人交换了眼神向屋外走去。

    “王爷,这些人怎么处置?”白柯问道。这都是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根本看不出来谁有嫌疑。

    “暂时不用理会。先去打听一下昨天那伙人最后去了哪里,是否带走了融玥她们。”

    这内鬼总归没想要他的命,不然他早就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融玥和祁姝,昨夜的变故来的太突然,他没料到他们的目标是融玥,失了先机。

    而融玥和祁姝被追杀,他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谢景延对此十分介意,他真是闲赋在家太久了吗?可他真的连两个女人都没护住。

    “王爷,那伙人半夜就离开了,暂时不清楚王妃和祁二小姐是否被带走。”

    “派人去查昨天在翟大夫那买药的医官,再带几个身手好的,随我们去山下村落看看。”

    “是。”

    白柯刚要离开,谢景延又加了一句:“要信得过的。”

    白柯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谢景延的顾虑,眼下还没有捉出内鬼,不能再轻信任何人。白柯从村中点了三人,安排他们从小路下山,在山下汇合。

    谢景延负手而立,篝火堆还未完全熄灭,火星点点闪烁着,而他和融玥摘的花生散落在各处。谢景延回想起昨天的一切,有些落寞和不甘,昨夜本是一个极好的夜晚。

    没过多久,屋里的几人醒来,来到屋外。谢景延闻声转向他们,他的眼神无比的冷峻。这几人十分熟悉这种冷冽的感觉,只不过这一次,这冷冽是对着他们而不是敌人。

    “王爷。。。”来不及说更多,谢景延捡起一颗花生放入袖中,飞马而去。

    “到底是谁下了毒,我一定会查出来,还我清白。”其中一人愤恨的说道,他不想被谢景延当做敌人。

    谢景延几人在山下的茶馆处向茶博士打听是否见过可疑的人马,却一无所获。周边几个村落的打更人也没有遇到什么异常情况。

    “王爷,他们可能是直接进城或者离开了?”

    “他们如果下山,此处是必经之地,总会有人听到马蹄声,打更人都没听到,说明他们夜里并没有离开。”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还在附近?”

    “对。他们应该没抓到人,可能和我们一样还在找。”

    整理了思绪,谢景延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融玥和祁姝没有被他们直接抓走。只是去哪里找她们,他暂时没有头绪。

    “去找程远。”

    山下的范围太大,如果融玥和祁姝将自己藏了起来,那仅凭他们几人难以快速找到。他必须要赶在对方之前找到融玥,不然她们二人就更加危险。

    程远接到消息,连忙带兵出城,谁知路上却碰到了都敏。都敏上门找融玥扑了个空,却正好看到行色匆匆的程远,自然不肯轻易放过。程远赶时间,一时拗不过她,告诉了她实情,带她一同来了城外。

    “她怎么来了?”看到都敏,谢景延有些不悦。想都不用想,这位表妹定是要对他兴师问罪。

    程远只能解释道:“郡主有心,咱们多个人多份力。”

    “怎么,你弄丢了她,你还有理?”都敏黑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真没想到,谢景延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媳妇儿抓走了,真是丢人。都敏真是后悔极了,当初就不该顾忌谢景延的面子,应该给融玥配一个高手,寸步不离的守着。

    谢景延没心情斗嘴,他和程远对着舆图分布了人手和兵力,带着白柯沿着河边搜寻。都敏见状连忙跟上。

    背着祁姝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融玥已经精疲力尽,背上的人却有些发热,这让融玥有些担心。看到一个荒废的茅草屋,融玥连忙将祁姝放了下来,探了探额头,烫的吓人。

    “祁姝,祁姝。”

    融玥已经喊不醒祁姝,便去四下找了找,好在这茅屋院里有一处水井还能用,在厨房找了一个破碗,洗了洗,给祁姝灌了一碗水下去。

    “祁姝你醒醒啊,你坚持一下。我马上放令箭,都敏如果看见一定能找到我们。”

    “等等。。。”

    祁姝虚弱的睁开眼,她拉住了融玥的手,说道:“别放。你放了,如果都敏没看见,那就会把那些人先引过来。”

    “可你伤的有点重,需要医治。”融玥看着祁姝面无血色的脸忧心的说道。她此时高热不退,不是好征兆。

    “我没事。外伤感染罢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你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能躲人的地方。有的话,先把我扶过去,你再来这里放箭,放完马上来找我。”

    “好,我这就去看。”

    融玥在不远处的山坡下找到了一个小山洞,刚好能躲下两个人,安置好祁姝后,融玥对着条天空发了令箭。

    这还是都敏给她的,她一直带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只是不知道都敏是否能看到。

    “看!”都敏最先看到那令箭,连忙指给谢景延。“这是我给融玥的火令箭,她在那。”

    “怎么确定是你的?”

    “等着,我的令箭会变成彩色。”

    二人盯着那令箭,片刻后,那令箭消失之处果然出现了彩色的烟雾。

    “算你来的有用。”谢景延悬着的心稍微放下,嘴上却依旧倔强。

    “哼。”

    “你去告诉程远,剩下的跟我走。”

    与谢景延几人同时赶到茅屋的还有那几个蒙面人,领头的黑衣人扫视了众人,冷笑说道:“没想到一个孤女能得这么多人重视。就此别过,平王爷,都敏郡主,后会有期了。”

    几人骑马离去,都敏本想上前追赶,却被谢景延拦下:“救人要紧。”

    融玥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是谢景延和都敏后,从山洞跑了出来,喊道:“都敏,谢景延。”

    听到融玥的声音,都敏顾不上去追黑衣人的事,连忙上前抱住了融玥,上下打量:“你没事吧,你吓死我了。”

    “没事。祁姝还在里面。她受伤了。”融玥有些愧疚的说道。

    谢景延将祁姝横抱了出来,她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程远带人赶到时,看到就是谢景延抱着祁姝,都敏抱着融玥,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万幸。万幸。”

    程远带来了一辆马车,谢景延将祁姝抱上马车,惹得都敏不快,直翻白眼。融玥本想骑马,却被都敏推进马车。

    “你没事吧。”谢景延看融玥除去衣衫狼狈些,其他尚好,心中其实已平稳了很多。

    “没事的。”

    “哎呦,您还知道关心妻子呢。”都敏看谢景延怀里躺着的祁姝,阴阳怪气的说道。

    难怪祁家姐妹在奉安城声名远播,姿色确实过人。就算此时没了妆容衣衫的衬托,祁姝那出色的五官依旧精致的无可挑剔,凌乱的发丝配上这虚弱苍白的脸,再加上肩头点点的血迹,不由令人怜惜。

    融玥轻轻拉了拉都敏的衣袖,眼神示意都敏不要责难二人,这一举动却让都敏更加着急。融玥是与世隔绝太久了,她对祁家姐妹定是丝毫不了解,才能如此放任谢景延。

    “没事就好。”

    谢景延没再说更多,本想将祁姝放下去,却感受到她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一时有些不忍心,毕竟是为了救融玥才受的伤。

    “延哥哥,延哥哥。。。”祁姝双目紧闭,喃喃的喊着谢景延的名字。

    这一声延哥哥,让本就不宽敞的马车显得更加拥挤,都敏看在融玥的面子上,虽闭口不言,白眼却要翻到了天上去。融玥装作没听见,看向马车窗外。

    “到了。”

    程远拉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不知道还以为都敏才是谢景延的正妻。

    融玥虽是没有受重伤,奔波逃亡也已让她精疲力尽,在都敏的照顾下睡下了。而祁姝则被谢景延送回了祁府。

    “请师傅恕罪,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姝儿。”谢景延看祈太傅那担心的表情,内心十分过意不去。

    “罢了,不怪你。”

    祈太傅听了事情的始末,已了解祁姝为何会在坪村与谢景延一行人相遇,左右不过她的执念罢了。

    “太医我已吩咐,这几日便留在您府上。”

    “不必了。方才太医已言明,姝儿是皮外伤居多,暂无大碍、你也回吧。”祈太傅对谢景延摆摆手,转身离开。

    对于谢景延,祈太傅原本是十分怜爱的。只是看着两个女儿都深陷其中,对谢景延免不了有些怨气。总归是要娶妻,既然如此,姝儿怎么就不行?这事他作为谢景延的授课恩师,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无形之中也成了师徒二人之间的隔阂。

    “是,您老人家也别太担心。”

    回到王府,看到熟睡的融玥,谢景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袖中的花生放在了她枕边。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王爷,您歇歇吧。”白柯见谢景延面色依旧沉重,已猜到谢景延心中所想。

    对谢景延来说,打败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败给谁都不知道。

    “白柯,传令给金玉山庄,务必将那伙人查出来。”谢景延将令牌递给白柯,转身去了书房。

    早些时候,奉安城还有宵禁,谢景延为了方便,干脆在郊外离军营不远的地方建了一处宅院,住过一些时日就荒废了,后来被他私下用于安置那些返乡的士兵。这些士兵大多数受过伤,有的失去了劳动力,已无法从事农活,靠朝廷发的救济金度日,日子越过越差。

    谢景延不忍,便将自己的产业交给他们打理,本来只是想给他们寻个差事和落脚的地方,没想到个中还真有经商的好手。十年间,金玉山庄的产业越做越大不说,还建立票号、镖局、武行,散落在大成各处,名满大成。

    谢景延轻易不动用金玉山庄的势力,若是让人知道他才是这名震大成的金玉山庄背后的主人,说不好要带来多少麻烦事。

    姓谢,有时候就是这么麻烦。

    白柯拿了令牌便直奔金玉山庄,这是谢景延第一次向山庄发号施令,他能想到那些人得有多激动。就连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去金玉山庄是为了办事,而不是拿账本。

    融玥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屋里都敏正百无聊赖的翻看她的绣册。

    “你醒了。”都敏扔了册子,在她床边坐下。

    “你一直在这?”融玥问道。

    “刚来,谢景延那厮给我轰走了。”

    “祁姝怎么样?”

    “就知道你得问,她好着呢,太医说没啥大事,养一段时日就能生龙活虎了。”

    “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得去看看。”

    融玥说罢就起身更衣,被都敏拦了下来。

    “好了,人家没事,谢景延刚已经过去了。”都敏没好气的说道。

    融玥闻言,正在穿衣的手,悬在了空中。说起来,她和谢景延还真是不像夫妇,难道他不应该带她一起去看望祁姝吗?

    “那我明日再去,今日先送封信过去吧。别耽误她休息了。”融玥说道。

    “你啊,赶快吃饭吧,中午就没吃。”都敏看融玥神情不对,不免宽慰道:“那祁姝自幼与谢景延一起长大,他去看看也正常。毕竟她救了你嘛。你别往心里去,吃饭吧。”

    “我没往心里去,就是他为什么不喊我一起去呢?”融玥说道。

    这话在都敏听来就难以理解了,你夫君去看他的青梅竹马,不带你去,怎么也不该不在乎啊。可融玥这么说,那就是不在乎啊。

    “你不在乎他单独去见祁姝?他在马车上那么抱着她你也不在乎啊?”都敏难以置信的问道。

    “她那会儿都昏迷了,我当然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他单独见祁姝,我只是觉得我今日再去祈府有些叨扰了。”

    都敏不知该说什么,融玥可能真是独居在侯府太久了,与大部分女子的想法不太一样,正常女子早飞醋吃满天了。就连她都敏都不能免俗。

    “那她喊延哥哥,你听着不别扭吗?”都敏不死心,追问道,她想让融玥看清楚自己的内心,那可是她的丈夫啊。

    融玥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想了想,听到那声“延哥哥”她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有那么一丝丝尴尬,像是听到小情侣之间的秘密,也有一点点幻想,要是她喊谢景延哥哥是什么样的。但是说在乎,又算不上。

    “也没有。”融玥继续吃饭,不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她搞不懂都敏想证明什么。

    “王爷来了。”

    不等融玥问更多,铃儿小跑着来通报。融玥放下筷子,看向都敏,你不是说他去看祁姝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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