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这报应应该姓谢的承担,凭什么要搭上融玥的一辈子啊。

    想到这,宋飞章重重放下茶杯,看着谢景延说道:“我昨天见过你父皇,大概知道了这婚事的始末。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你若对她好也便罢了。你若对她不好,别怪我不记过往的情谊,就算你是谢家人,我也不会饶过你。”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谢景延一众侍卫已手提佩刀,向前一步。宋飞章太过嚣张,他们王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谢景延却并不恼怒,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退后,语气谦和得说道:“宋叔所言,景延记下了。”

    众侍卫面面相觑,他们从未看过谢景延在谁面前如此低眉顺目,更别说这人刚刚还威胁他。

    谢景延有些汗颜,自打他与融玥的婚事定下来,宋飞章应该算是第三个来警告他的人了。他知道这两年自己名声坏了些,却没想到坏到这步田地。

    “你知道就好。你先前什么样,我最是清楚,如今这副样子,怪不得我多想。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痛苦就该自己承担,没有让女子替你受苦的道理。”宋飞章冷冷道。

    谢景延瘦削的模样,宋飞章看在眼里,他多少猜到那病痛将他折磨的不轻。只是在他看来,身为男人,有伤治伤,有病治病,拿女子发泄上不得台面。

    众侍卫实在忍不了,这宋飞章口出狂言就算了,还在王爷伤口上撒盐,真是欺人太甚。

    王爷为了不伤他们宁可关起门自己忍受病痛,那些女子若不是心怀不轨,根本不会有事。这人义正严词的模样,仿佛谢景延有多么十恶不赦。不管是什么将军还是叔叔,总算是他的故交吧,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都不懂吗?

    融玥刚来前厅,宋飞章说的话,一字不漏听在耳里,看几个侍卫已是怒目圆睁,连忙上前,唤了一声:“宋叔叔。”

    “融玥。”宋飞章见到融玥,向前走了几步,将要行礼的融玥扶了起来。

    看着身形更加瘦削的融玥,宋飞章心头一紧,险些泪流,融玥小时候明明是个小圆脸啊,脑海中浮现了融玥小时候围在他身边伸手够他手里吃食的样子。

    “玥儿,坐。”宋飞章眼眶湿润,笑着将融玥拉到自己身边,无视谢景延,仿佛主人一般安排着融玥。

    众侍卫见状,差点没翻起白眼,好一个慈祥的宋叔叔。

    “宋叔叔,你怎么回来了。”融玥一时也有些感慨,小时候这位宋叔叔算是嘉勇侯府的常客,经常和父亲一起饮酒比武。多年未见,宋飞章模样一点没有变,只是方才要哭没哭的样子,有些可笑。

    “来给你送嫁妆。只是知道的晚了些,准备的不充分。”宋飞章慈祥的说道。

    “十里红妆,已是奉安佳话了。”融玥感激的说道。

    虽然她对这婚礼没有期待,但成婚或许一辈子只有一次,如此阵仗,倒是无憾了。

    “你祖母告诉你的?”宋飞章问道,“她老人家我也见过了。日后多回去看看她。”

    宋飞章说罢又冷眼看了谢景延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嗯。我会的。”融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谢景延,他倒是表现的十分平淡,脸上不见怒色。

    “宋叔叔放心,融玥愿意的话,她可以随时回侯府看望老夫人。”

    谢景延适时的插了一句,他看到了融玥方才眼中的担心,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这是怕他发疯还是怕他动怒?看来他需要好好改过了。风评如此不佳,果然是有些负累的。

    “宋叔叔可还回东疆?”融玥问道。

    “晚些回去,成帝许我在奉安停留数月。”

    宋飞章此行回来,最高兴的要数成帝。当年融英父子战死后,二人因为一些矛盾,大吵一场,宋飞章当场脱了战袍,成帝不得已才将他贬到东疆。如今他回来,成帝何止是让他停留数月,他更想让宋飞章重回奉安,执掌兵部。

    宋飞章并无此意,婉拒了成帝,他只是担心融玥罢了,无心参与朝堂那些争斗。他原先以为融府不会亏待融玥,韩老夫人也能护融玥周全,会为她寻一个好归宿。直到他听闻那归宿是谢家的大皇子时,宋飞章坐不住了,赶回了奉安。

    如今看谢景延表现的还算正常,融玥看上去也无异样,宋飞章才算是放下心来。他跟融玥聊了聊东疆的事,讲了不少都敏的丑事,融玥听着觉得甚是可爱,笑了起来。

    “若得了机会,让都敏带你来东疆,比这奉安有趣的多。”宋飞章看融玥笑,也跟着开心了起来。

    小姑娘就应该多笑笑,明媚的模样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嗯。”

    融玥也很向往宋飞章所描述的场景,也想看看一望无际的草原,常年积雪的高山,可吞山河的瀑布,可观星河的夜晚。

    谢景延在一旁听得也算高兴,难得是看融玥如此自然的笑了。时辰不早,谢景延留了宋飞章用饭,只是席间腿伤却越发难忍,只得先离席。

    融玥有些担忧的看着谢景延的背影,他走的迅速,很难看出有什么异样。只是她见过了他那伤,就有些无法直视他的伪装了。

    宋飞章将融玥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宋叔叔改日再来看你。”

    融玥送走宋飞章,去了书房,果然白柯已请来了大夫,正在给谢景延施针。

    这次融玥坦然的多,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并不言语,过了一会儿来到谢景延书桌前,铺了纸,低头写着什么。

    谢景延不知她想做什么,但先前那么狼狈都被她瞧了去,就没有再赶她走。随她看吧,左右躲不过去。

    大夫施完针离开,融玥跟了出去,似乎在问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谢景延听不太清,示意白柯去听听。

    “她跟大夫说了什么?”谢景延有些虚弱,撑着手臂问道。他额头上的汗浸湿了头发,衣裳也有些凌乱。

    “王妃只是问问了您这伤的禁忌。”白柯上前给谢景延擦了擦汗。

    融玥进来后,自然的接过白柯手里的手绢,过了水继续给他擦脸。方才那大夫只是说谢景延还需要好好养着,最好能卧床一段时日。

    “你去歇着吧。”谢景延握住融玥的手,将她手中的毛巾拿了过来。

    融玥在想如何能让他老实的躺着,没有回答他的话,坐在床边没有动地方。

    谢景延见她不走,就问了一句:“宋叔当年为何离开奉安,你知道吗?”

    这事谢景延问过成帝,成帝没有回答他,只是告诉他身为一国之主,他的选择并不全由衷,但选了就没有退路,只能走到底,这是身为帝王要承担的宿命。

    谢景延似懂非懂,只当是他父皇负了宋飞章。

    融玥摇了摇头,她哪里会知道。宋飞章走之前告诉她,奉安过得不开心就去东疆找他。她那时也考虑过去东疆,只是祖母健在,成帝又将她过继给了融杰,她还是选择留在了奉安,算是替父亲尽孝,也算是保全侯府脸面。

    “他原是我的师傅,我有两个师傅,祈太傅授文,宋将军教武。那年他走的时候,我不在奉安,没想到再见竟是十年,物是人非了。”

    谢景延自言自语般说道,他眼神里有一点落寞,也有一点不解。

    “宋叔叔话说的重了些,你也不用在意,他本就口直心快。”融玥有些同情谢景延,宋飞章的冷言冷语就是她听着也觉得有些难过。

    他本不是那样的。

    “他说的也没错。”谢景延自嘲的说道,“别说他,就是你,难道你没怕过我?”

    “我现在不怕你不就行了?我知道你不是他说的那样。”融玥看着他,肯定的说道。

    融玥已知他绝非坊间传闻那般可怕,他可能犯过错,但一定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谢景延看眼前这人,神情依旧冷淡,声音还是不太热情,但听着还挺暖的。这冰块好像在安慰自己呢。

    “你可知奉安城的人唤我什么?”融玥看他不说话,抬头问谢景延。

    “孤女。”

    “对。克父克兄克母的孤女。我父兄是战死,我母亲是伤心过度郁结而死。可我没死,家门的不幸便是我的错了,好像是他们的死换了我的活。”

    说起这些,融玥的声音仍旧平淡,就如同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不过是看笑话的人,他们说什么不重要。”谢景延说道,突然有些想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嗯。都敏也这么说。但如果是我在意的人这么说,我会伤心死的。”

    从谢景延对待宋飞章的态度来看,他应该对宋飞章十分敬重。换做她,听到昔日的师傅对自己如此不信任,她应该会难过,谢景延应该一样吧。

    “我习惯了。”谢景延顿了顿说道,“我父皇,我祖母多半也觉得我无药可救。”

    “我比你幸运点,都敏和宋叔叔,还有我祖母从未这么想过我。”融玥说道,“但我不觉得你没救。只要你好好听大夫的话,不再任性,他们早晚会看到你的变化。”

    融玥不动声色将话题引了过去,这也是她心中所想。过往那些功勋已是过去,过好眼下的日子才重要。他坚持练习的技艺,对现在的生活已无甚大用,但对他的腿伤却是一个大的负累,这不值得。

    谢景延看着融玥的脸,只看到了真诚,没寻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先前以为融玥对他好,应是因为他祖母的要求,为了保融氏一族不得已为之。

    但方才融玥这番话,却让谢景延觉得,她是在同情他。她可能听了他的故事,对他燃起了什么拯救的心里。

    可他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拯救。

    “你最好不要对我报太多的期望。”谢景延说道。

    他自己失望太多次,也看别人失望太多次,失望比希望更伤人。

    融玥净了手,端了汤药坐到床边,对谢景延说道:“我没有什么期望。你不用想太多。”

    她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什么期望的人,对谢景延能报什么期望。只是觉得他应该好好爱惜自己,太后和成帝的关心小心翼翼,就连白柯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他寻医问药。

    谢景延喝过药睡了过去,融玥本想去寝殿歇一会儿,却被宫里的嬷嬷叫了去。融玥自问近日对谢景延的照顾算是尽心尽力,早超了自己预期,是以见太后时坦然自若。

    “融玥见过太后娘娘。”

    这是融玥第一次单独和太后相处,太后上了年岁,对她还算是慈眉善目。但眼神依旧深邃凌厉,年轻时的风姿依旧可见。

    “免礼。唤我祖母便是。”

    太后打量面前的孙媳妇,年纪不大,却有种波澜不惊的气质。面容算不上十分出色,却也耐看,想到她近日对谢景延的所作所为,太后有些欣慰。

    “是,祖母。”

    “延儿的伤如何了?”

    “应是好些了,但还需要静养。”

    “听闻他这些日子还是宿在书房。”

    融玥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这点。谢景延睡在书房,是他自己的意愿,她只是尊重他的意思,没有半点不愿意侍候的意思。

    “祖母。。。”

    “别怕,哀家不是责备你。”太后也知道这不是融玥的意思,只是想提点她,夫妻还是住在一起才像回事。

    “融玥知道了。”

    “玥儿,景延就拜托给你了。哀家自小看着他长大,能看他成婚生子也便无憾了。你不用担心其他,只要对景延好的,你只管去做,哀家支持你。”

    融玥将那大夫所言如实告知了太后,这让太后很满意。过去她也想知道谢景延的情况,不过派过去的人,均被谢景延识破后遣散。如今有了融玥,太后放心了许多。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太后握着融玥的手,笑着说道。

    “祖母言重了。”融玥说道。

    太后点了点头,赏了融玥一些珠宝,让她回去了。

    铃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紧张的不得了,看融玥完好无损的出来,松了一口气。

    “王妃,太后怎么突然传您呢?”上了马车,铃儿问道。

    “关心王爷的伤。”融玥淡淡答道。

    太后也不容易,为了了解孙子的情况,费尽心机。她没有任何坏心,只是她的关心很沉重,会让谢景延喘不过气。

    融玥起初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裴珅的前途,她没想到太后连裴珅都知道。融府她可以视而不见,可她表哥并无任何过错,苦读数载,若因她的干系被连累,那可太冤枉了。

    但如今,融玥知道她是真心想让谢景延变好一点,少一点痛苦。

    回到王府,天色还早,融玥直接去了书房,看谢景延还在睡着,便回了寝殿。这寝殿也是谢景延的,风格与书房相差无几。

    这个时辰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融玥索性喊了几个人,将这寝殿的外屋收拾了一番。靠窗那边的置物架被搬了出去,腾出了一片空地,正适合放谢景延的书桌。

    寝殿里屋只有一张床,融玥又让人去库房寻了一个床榻,放在了外屋。如果谢景延不愿意跟她睡一张床,这个榻用来歇息一下也勉强过得去。

    融玥左右放了放那榻,总算找到一个让她看着满意的地方,自己躺上去试了试。上好的实木打的架子,睡起来倒也不比屋内那床差。

    “您歇会吧。”铃儿看融玥忙的有些出汗,连忙上前给她擦了擦汗。

    “王爷醒了吗?”融玥看这时辰也快到了用饭的时候,想着谢景延醒了,就安排晚饭。

    “我去问问。”铃儿刚出院,就碰到了白柯。

    “铃儿姑娘,正好,烦请告诉王妃一声,王爷今日不在府上用膳,王妃不用等他。”

    铃儿有些失望,她很少见融玥对一件事这么上心。除了刺绣,融玥对大多时候都很冷淡。嫁过来之前,也没见融玥有什么期待,但眼下看着是对王爷的事上了心的。

    “姑娘,白柯说王爷今日不在府上用膳。您饿了,我就传膳吧。”

    融玥点点头,没有失望的意思,吃完饭又琢磨了一会儿外屋的摆设,喊了几个人将谢景延的书桌搬了过来。

    之前不敢让她进书房的那几个侍卫,如今对她可谓是唯命是从。他们也见识了这些日子王爷的变化,只要对王爷好的人,他们都乐意供着。

    “今日您也累了,早些歇了吧。”铃儿见融玥还要打坐,上前说道。

    “你们歇着去吧。不用管我了。”干活的又不是她,谈不上谁什么累不累。

    融玥照旧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她极其喜欢这种什么都不去想的放空,脑海里什么都可以想,哪里都可以去,没有人需要她在意,也没有人需要在意她。

    打完坐后,融玥正要入睡,铃儿却进来通报,都敏来了。

    “敏敏,你怎么来了?”融玥刚披好衣服,就看到了都敏。

    “谢景延那厮今日去了那倚月楼。”都敏说着还翻了个白眼,“想着他不在,我就来看看你。”

    “我挺好的。”融玥挽着都敏的胳膊,笑道。

    “你这黑眼圈怎么这么重?”都敏将融玥上下打量一番,生怕谢景延对她做了什么。

    “换了床,不太适应。”

    “谢景延这也没啥好东西。改日我给你换一个好床。”都敏打量一圈,有些不满的说道。这种男人风格的寝殿,睡起来肯定不舒服,是她疏忽了。

    “不用了,不用了。过几日也便习惯了。”融玥连忙说道,可别因为她,兄妹二人又打起来。

    “有好好吃饭吗?”

    “有。你找的厨子很好。”

    “那当然。谢景延没把你怎么样吧。”

    都敏觉得融玥现在身处的地方跟龙潭虎穴无差,这让融玥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太后拦着,都敏早来了。

    “真的还好,这跟侯府也没有什么区别。”融玥如实说道,“你来的正好,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可否帮我寻一位东疆的莫神医?”

    白柯派出去的人这十多日毫无进展,融玥想着还是得找东疆本土的人才能事半功倍。宋飞章和都敏恰巧都在东疆,她想了宋飞章先前那态度,还是觉得都敏更适合。

    “东疆的神医?”

    都敏知道东疆有不少大漠过来的游族,有些擅长巫蛊之术,被她爹擒拿了不少。但要说是神医,可能也算不上。

    “对。这是他的一些情况,如果可以,能否让都将军帮忙寻一下?”

    “这倒不难。不过你找这大夫是为了谢景延吗?”

    都敏有些忧心的看着融玥,果然还是被美色迷晕了,这才多久竟开始费心给谢景延治病了。

    “算是吧。”

    融玥将白柯给他的病案一起给了都敏,说道:“这是白柯整理的病案,如果寻到了那神医,可以先给他看看。”

    “好。我一会儿回去就给我爹写信。”都敏收下那沓病案,抬头看了融玥,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谢景延那厮的脸最是危险。”

    融玥笑了笑没说话,那张脸确实危险,但也还没危险到让她意乱情迷的地步。

    “你刚刚说的倚月楼是什么地方。”融玥突然想起都敏刚说的那地方,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寻常的吃饭的地方。”

    都敏看融玥对谢景延如此上心,怕她伤心,没告诉她那倚月楼乃是奉安最有名的艺馆。心下却替融玥抱不平,她这个表哥真是不争气。

    “那你气什么。”融玥幽幽说道。

    方才都敏提起那倚月楼可是十分不屑,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的。若是普通饭馆,何至于此。

    “也没什么。不要提他了,反正他不在,今日我就留宿一晚如何?”都敏眨了眨眼说道。

    “那当然可以。”融玥笑着让人给都敏拿了一身她的睡袍,两人聊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不过没睡多久,便被白柯的人吵醒了。

    谢景延在倚月楼请一众朋友吃酒,这些人没闹上他的洞房,已经很是不忿。结果谢景延婚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也不请他们入府。这几人放出狠话,今日不见,便割袍断义。

    “谢景延,你是不是妻管严,如今与我等竟是连杯酒都不喝了?”礼部侍郎之子递给谢景延一杯酒,揶揄道。

    “杜公子,说的这叫什么话,平王爷现如今可是大成唯一的亲王,怎么会妻管严。”工部尚书之子陆庸笑着递上一杯酒说道。

    谢景延笑了笑,将二人递过来两杯酒一饮而尽,说道:“本王再自罚三杯,如何?”

    白柯在一旁心中十分捉急,他家王爷眼下不宜饮酒,但却不好拂了这些人的面子,只得让人回去通报融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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