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生气归生气,但是无可奈何的小鹤哥哥为了哄哭得和猫儿一样可怜的林小稻,还是把她带到小卖部,给她买了满满一兜子糖,大手笔地把他自己的钱全花光了。

    只剩下沈老师临时支援他的三百块,所以他格外珍惜。

    夜幕广袤宁静,无言的风似乎可以吹走一切阴霾,头顶星河万里,遥遥如璀璨银练。

    恼人的蛙声高一声低一声,倏然从翠绿的荷叶上跃入水底,水声惊落一地虫鸣。

    这是八月的晚上。

    谢鹤云心里宛如一片开阔如镜的汪洋,星月倒映其中,幽深又宁静,他收回看霄汉的眼神,往后面瞥了一眼。

    林小稻舔着芒果口味的棒棒糖,歪头看过来,她小脸上突然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低下头,从兜里挑挑拣拣出一颗她不太爱吃的薄荷口味棒棒糖,然后递给谢鹤云。

    “谢谢。”

    谢鹤云完整拆开一整张糖果包装纸,在林小稻的注视里,将花里胡哨的糖纸变成了一只绿蝴蝶。

    林小稻眼睛亮起来,“我也要学我也要学,谢鹤云快教我!”

    她找出一团皱巴巴,被撕破的糖纸,“这个还可以用吗?”

    当然不行。

    谢鹤云把蝴蝶放到她掌心里,“先拿着玩,下次教你。”

    林小稻乖乖跟着谢鹤云,手牵着他的衣角,像个小尾巴。

    这个小尾巴不仅话极其的多,还喜欢拉着他的衣服晃来晃去,把谢鹤云的短袖当秋千玩,快拧成一条□□花。

    谢鹤云突然回忆起一件事情,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老谢还曾经问他,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当时他非常讨厌三叔家里只会牙牙学语的小表弟,小表弟或许感受到他的不友好,当即尿了他一身。

    三叔一家离开后,从浴室出来,臭着脸的谢鹤云对老谢说,要是他们想生二胎,最好生个听话点的妹妹。

    王女士觉得自家儿子臭着脸,嘴硬心软回答问题的样子好可爱,揉揉他的头,答应一定给他生个乖巧的小妹妹。

    不过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老谢和王女士并没有生二胎。

    谢鹤云想,如果他有个妹妹,最好是像林小稻这样.。

    或许她比林小稻乖一点,如果不像的话,那也没什么不好,他会保护好她的。

    天色越发昏暗,有扛着锄头的农人刚刚从田间地头爬上来,叹着气归家,脸上的皱纹仿佛镌刻,经久不散。

    林小稻看到陌生人迎面走来,脸上会现出片刻恍惚神色,身体轻微往谢鹤云身后缩。

    谢鹤云嚼着碎糖块,感觉到身后有个毛茸茸的头逐渐贴过来,嘴里的甜味开始微微发苦。想要让林小稻长点记性,但看到她担惊受怕的模样,又觉得要是什么都没有不发生就好了。

    那个男人,谢鹤云将那张恶心的脸印在心里,下次再见,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林小稻脑海里也闪过那个画面,她垂下脸,向来无忧无虑的小孩,今天越靠近家,脚步越沉重。

    她最依赖的家和家人就在前方,现在已经能看见远方孤立的那盏灯。

    奶奶一定是守在门口,坐在躺椅上,慢慢摇着蒲扇,等待着两个小孩归家。

    林小稻松开扯着谢鹤云衣袖的手,再拿出一块她最喜欢的草莓味糖果,试图贿赂一脸“你又想干什么”的谢鹤云,“下午发生的这件事,不要和奶奶说好不好,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谢鹤云双手插兜,“想让我帮忙瞒着奶奶?”

    林小稻点点头,目光期待。

    “不说也可以。”谢鹤云朝她点下巴,“我之前给你说过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你明白了吗?”

    林小稻想了想,什么不走夜路,不和陌生人说话,都能轻易做到。

    她伸出手指,“那我们一言为定,拉钩上吊不许变。”

    林小稻和他贴完大拇指,忽地狡黠一笑,“可小鹤哥哥你现在带我走的就是小路哦。”

    “那是因为有你小鹤哥哥在。”谢鹤云敲她的脑壳,“况且你不是一直带我走的这条路吗?”

    林小稻捂着头,振振有词道:“小鹤哥哥你这样就是双重标准。”

    谢鹤云冷哼一声,“我就双标怎么了,林小稻你有本事去找林奶奶告状吧。”

    路边的野草有林小稻小腿深,走过便是阵阵草木香,黑黝黝的远处,像蹲着尊巨大的兽。

    谢鹤云还不太适应,这没有明灯的夜晚,晚上走路,全凭感觉。

    他拉着林小稻,差点迎头撞到一棵看不见的树。

    林小稻听到他的抱怨,瘦弱的手指指向远处,指向天空,天真地说:“有灯啊,小鹤哥哥你再仔细看。”

    树林之间,是飘然乍起的是萤火虫,以及村里同伴寻找野物的手电筒光。

    林小稻的眼睛如猫儿般明亮。

    有萤火数盏,有孤月一轮,有星子满斗,都可以为她的灯。

    ***

    这忙碌的一日过后,谢鹤云果然晒伤了。

    他昨天在学校里,顶着太阳干了半天活。鹏子他们夏天在外面野惯了,练得一身铜皮铁骨,早就习惯毒太阳,谢鹤云细皮嫩肉的,一下子没注意,全部爆发出来。

    他的脸颊又红又肿,像被人用力往脸上揍了好几拳,两条手臂正面蜕出白皮,从短袖遮住的地方起,肤色比楚河汉界还分明,看着模样惨兮兮的。

    谢鹤云起来时,在镜子里看到红斑处处的脸,没觉得怎么着。这趟来溪云村,本就什么护肤品都没带,在外头少说晒过十几天,肤色往下黑好几度,虽说看着惨烈,他觉得脸上晒伤的地方并没有多痛。

    不过他这突发的情况,倒把林家祖孙吓了大跳。

    好好的小少爷,不仅日子过得比鹏子还糙,最值钱的一张脸几乎半毁。

    林家的早饭时间,林小稻抱着碗喝白米粥,一直盯着谢鹤云的脸看,不知道研究出了什么结果,转头和林奶奶小声嘀咕,过了会,她突然丢下碗,跑菜园里摘来两根新鲜黄瓜。

    然后进厨房叮叮咚咚切了会,将一碗黄瓜片端到谢鹤云旁边。

    她严肃地说:“谢鹤云,快把这些都敷在脸上,能缓解晒伤。”

    谢鹤云皱眉看了会,面容嫌弃,“我不需要。”

    林小稻着急说:“被晒伤很严重的,明天你就变成小灰人了,可能会留下难看的印痕,很难看!”

    她脸鼓鼓的,叉腰看他,一幅他不动手,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谢鹤云敷衍着在脸颊上盖了两片黄瓜,“这样行了吧?”

    林小稻不满得瞪他,扭头告状,“奶奶,你快帮我说说他。”

    林奶奶收拾起碗筷,她向来是不爱插手两小孩之间玩闹的,只是看到谢鹤云的脸,不免得心疼地劝他,“小鹤,你听小稻的,我们这不比城里,太阳大得很,你是不知道晒伤的苦。去年小稻贪玩,穿着小背心被晒伤,脸蛋比你还红,疼得她直哭,后来在家里躲了一个星期没出门,最后啊,漆黑的脸色捂了将近半年才养回来。”

    林小稻万万没想到这事还能扯回到自己身上,急得跺脚,脸上烧起来,“奶奶!”

    林奶奶虎着脸,“现在知道羞了,当时怎么不听我的话。”

    好不容易听到点林小稻的糗事,谢鹤云兴致盎然起来,“怪不得如此熟练,原来某人已经吃过教训。”

    他又问林奶奶,“小稻那时候有照片留下来吗?”

    林小稻挡在谢鹤云面前,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是讨人厌的笑意,恶狠狠地说:“不许看。”

    林奶奶想起来,“有的,他们开学大合照,沈老师单独给她拍了一张,小稻藏着不给我看,老觉得不好意思的。”

    说完,她端着饭碗进厨房去了。

    田里还有一大堆活等着要干,她急着出门,才没功夫调节小孩子们间的拌嘴。

    且依照林奶奶的经验看,谢鹤云是故意逗着小稻玩呢。

    她慈爱的目光在屋内兄妹两人神色变幻的脸上掠过,拿起墙角的镰刀,带上被汗浸透的草帽,吆喝一声,加入干活的队伍中去。

    谢鹤云好整以暇地看林小稻,语调懒洋洋的,“总得先让我看看,才能知道晒伤究竟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林小稻才不会心软,哼着说:“那你就烂脸吧,回学校以后同学肯定都会笑话你的。”

    谢鹤云那么爱面子的人,一定受不了。

    谢鹤云却挑出她话里的重点,眉头一皱,“有同学笑你?”

    林小稻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还假装吹了个慌张的口哨,“没有,我随便猜的,说不定有些你的同学就是很坏。”

    “哦,这样啊。”谢鹤云坐回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既然这样,更不用敷黄瓜了,顺其自然就好。”

    林小稻才不管他,左右手各拿黄瓜片,蹦着要往他脸上贴。

    谢鹤云伸手挡住,斜眼看她,“怎么,沈老师能给你拍照片,我想看看都不行?”

    林小稻苦恼地想了会,心中似乎有个天平,沈老师和小鹤哥哥各在一端,不知不觉中向一方倾斜。

    她犹豫片刻,终于松口:“那你看了不许笑。”

    谢鹤云爽快道:“成交。”

    林小稻去房间把一整本相册都找出来。

    相册很薄,里面大概有二三十张照片,绝大部分是多人照,背景多拍摄于学校,林小稻并不是照片里的主角,她会出现在各个角落,一张张看过来,她像是从婴儿一下子变成活蹦乱跳的总角小童,挽着拘谨的奶奶,对着镜头甜甜的笑。

    谢鹤云很快找到林奶奶说得那张照片。

    林小稻把照片拿出来,“你快猜猜里面哪个是我?”

    谢鹤云原先还不明白,看到照片发现里面果真个个都是小灰人。

    一群黑不溜秋的小孩,或难为情地看着镜头,或张大嘴巴傻笑。

    谢鹤云低头认真看,乍一眼,没认出来站在中间的人是林小稻。

    她脸上颜色斑驳,像涂了两团高原红,杂乱得只能清楚看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而她避着镜头,不情不愿地比了个耶的手势,像只凶巴巴又收起爪子的小黑猫。

    谢鹤云手指戳着照片里小稻的脸蛋,“小稻,你把这张照片给我,留作纪念好不好?”

    林小稻果断拒绝,将照片夺回来,“才不要,丑丑的。”

    谢鹤云,“你再给我挑一张。”

    她纠结半天,选出一张穿着公主裙头戴皇冠的照片,“给你这个,我有两张。”

    谢鹤云还是最喜欢原来那张,和林小稻讨价还价半天,她坚决不肯给,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了张林小稻的婴儿照。

    林小稻飞快把那张丑照藏好。

    换完后,两个人都暗中怀疑起对方的审美水平来。

    午饭是林小稻和谢鹤云一起做的,林奶奶赶回来吃完饭,在家里喘了口气,又匆匆出门去。

    谢鹤云在林小稻的监督下,敷完两条黄瓜,脸上的红色终于淡了些。

    林小稻精力十分旺盛,看电视剧的时候顺便给谢鹤云面前展示她新学的术法和手势。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

    “你有没有觉得心口有一股热气涌动?”

    “没有,天气已经够热了,小祖宗你歇歇吧。”

    谢鹤云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不准备继续陪林小稻玩游戏,回屋睡午觉。

    等他睡醒起来,林奶奶正好结束一场割稻,回家来换第二套汗湿的衣服,她坐在电风扇前面,大口大口喝着凉茶,近乎古铜色的皮肤黯淡,脖子和后背滚落下来的汗珠有黄豆大小。

    眼看着林奶奶拿好镰刀又要出去,谢鹤云急忙问:“林奶奶您这是要出去割草?”

    这两天林奶奶早出晚归的,饭都来不及吃,可看林小稻也没有主动说要帮忙,谢鹤云心中生出许多疑惑。

    林奶奶哑声说:“我在给人帮忙割稻子,这几天天气好,得赶紧割完。”

    谢鹤云抬眼看向外面,日光炽烈,大地宛若个巨大蒸笼,池塘中的水被蒸腾半数,这叫天气好?

    林奶奶扭头看钟表,算了算时间,耐心解释,“就是有太阳才好,等过几天,天阴下来,就来不及了。雨水一下来,稻子烂在田里发芽,这一年收成全完蛋。”

    一听说要变天,最近村里人都在赶着抢收地里的庄稼。

    林家今年割得迟,那十几亩稻田还没开始割,林奶奶愁得很。

    谢鹤云抓起墙上挂着的草帽,“我陪您去,在旁边帮帮忙。”

    “过几天才割到我们家,你和小稻先在家玩两天,把脸上的伤养好。”林奶奶拦住他,她的手如枯木般,手劲却很大,“还有告诉小稻,我今晚在她舅婆婆家里吃饭,你们俩的晚饭自己解决。”

    谢鹤云点点头,他拿过几次锅铲,起码能炒得一盘小青菜,原因很简单,为了不吃折耳根。

    他扫了一圈屋内,对面房间门没关,不见林小稻的身影。

    “小稻去哪了?”

    林奶奶已经走出门,漫不经心地说:“我让她去买肥皂,也该回来了,一定是在路上贪玩。”

    谢鹤云急着问:“去多久了?”

    林奶奶顿了顿,“这我可没记住,怎么,你找她有急事?”

    谢鹤云心头一紧,神情收敛,“没什么,我也要去买东西,正好去找她。”

    林奶奶和谢鹤云一前一后出去,一人往田里去集合,一人去小卖部找林小稻。

    没走多久,谢鹤云就看到了林小稻,她和两个女孩子,手拉手走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

    他看了两眼便觉得林小稻的行为有几丝怪异之处,她平常不喜欢和人握手,此时紧紧握着同伴的手,表情扭捏,目光时不时往后瞥,像是在躲什么人。

    谢鹤云越看越奇怪,视线拉远,终于发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跟着三个女孩子,远远躲在一棵白杨树后面。

    他咬咬牙,果断决定先换条道路走。

    林小稻飞快回头瞟了一眼,那个身影消失了,但是背后的目光并没有消失,似乎更加肆无忌惮。

    同行的芸香没听到回答,低声询问:“小稻,你看什么呢?”

    林小稻收回视线,“哦,我在想最近村里陌生人好像有点多。”

    芸香就住在村委会旁边,消息很灵通,“听说有个很大的公司打算来村里投资,最近好多人过来考察,乱得很。”

    林小稻点点头,神情严肃,“最近我们小心点,说不定有人贩子。”

    芸香笑了两声,“小稻你也想太多了吧。”

    林小稻想让她们提高警惕,坚持道:“万一呢,反正小心点。”

    她还想回头看后面那人有没有继续跟着,忽然感觉那道奇怪的目光消失了。

    林小稻皱着眉,忍不住往那边看了会。

    芸香也停住,和伙伴对视一眼。

    “小稻,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奇怪哦。”

    林小稻严肃地说,“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芸香慌张起来,“不会吧?!”

    就在三个女孩决定是一起走回去看看,还是跑开的时候。

    响亮的口哨声冲天而起,调子越来越熟悉。

    林小稻的眼睛慢慢睁大,是小鹤哥哥,他来了!

    谢鹤云在白杨树后面现身,对着林小稻比了两个手势。

    “搞定了。”“你们快走。”

    林小稻松了口气,“芸香,没事了,我们去小卖部……”

    话音未落,林小稻看到熟人迎面走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包盐。

    她立刻改变想法,拉住鹏子,把同伴交给他,“鹏子,你陪芸香他们去趟小卖部,再把她们安全送到家,一定要送回家哦。”

    被抓壮丁的鹏子:?

    鹏子一脸无语,“不是,你风风火火的干什么?”

    林小稻撒手就跑,“来不及解释了,下次见面再和你说清楚。”

    等林小稻跑回到白杨树后面,在附近找到谢鹤云。发现他已经把那个男人踩进水沟里,就这一回,他差点把人打死,足以见下手之狠。

    谢鹤云上下打量她,“我不是让你别过来?”

    林小稻很有一套歪理,“小鹤哥哥好不容易当回英雄,我当然要在现场。”

    谢鹤云: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她透过青紫的五官看清本质,肯定道:“这就是昨天试图诱拐我的人,没想到他还敢来,小鹤哥哥干得好!”

    她像个敬职敬业的气氛组成员,在旁边鼓掌。

    男人像一滩烂泥,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仰面倒在泥巴地里,看不出昨天的人样。

    林小稻走近看他,担忧地说:“他不会死了吧?”

    谢鹤云踢了一脚男人,吓唬她,“当然还活着,你别过去,他拿捏你一个小女孩,绰绰有余。”

    男人没想到会再一次栽倒在这个看不出深浅的少年身上,心有不甘。

    “我是正常走路,居然被你无缘无故殴打成重伤,我一定要请律师,把你送进少管所。”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看谁先蹲大牢。”

    谢鹤云把林小稻挡在身后,一脚踩在他手上,“好啊,你这么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林小稻扯扯他的袖子,害怕谢鹤云上头,干脆双手抱着他的腰,不许他再上前,“小鹤哥哥,别打了,快陪我去小卖部。”

    半晌,谢鹤云松了脚,摸摸林小稻的头,跟着她离开。

    不过他走到水沟上,突然回望,眼神一片肃杀,“再有下次,我把你阉了,眼珠子也挖出来喂狗。”

    他说到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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