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杂物间临时改成的天花板很白，照栖发了会呆就移开了实现。

    “所以呢，你的计划是什么？”

    崔世柱当时递的纸条只是一张白纸，照栖对西格玛是完全透明，她能收到的消息和能做到的事情都很有限，那种情况下保证计划的严密性才是最有利的，所以司麟现和崔世柱想要干什么全靠她随机应变的猜。

    “做掉韩泰术。”司麟现冷笑着说。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天知道战后的十三年里他多想爬进韩泰术的棺材里扬了他的骨灰。

    “让英至破产的是西格玛。”照栖无语望天，“发动战争的也是西格玛。”

    司麟现则说:“只要时光机存在，不会有这一个西格玛还会有下一个西格玛。”

    “那就毁掉时光机。”

    司麟现:  “韩泰术死了时光机就成了技术难题了，没人再研发时光机了。”

    “那你和崔世柱呢？”照栖看着他:“作为发动了第五次信息革命普及全息技术和AI全面智能化的你和崔世柱呢？十三年里不还是被他掐的死死的。”

    “只要是人就都有软肋，韩泰面对难题是选女人还是选世界，那么你和崔世柱呢？”

    “是他安排一个女人谈恋爱，还是直接说，要家人还是世界？”照栖趴在沙发上托腮，“我你担心不到，有你没你西格玛都不会放过我，司云斐明年会死，父亲战后失踪，你一个人作死我还能替你收收尸，崔世柱呢？”

    崔世柱的家人在十三年里一直是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崔世柱参与计划不敢尽心尽力，忠心西格玛也忠的咬牙切齿。

    “……”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同时做掉韩泰术和西格玛。”照栖冷笑着说。

    “……”6。

    ·

    计划隐蔽进行，司麟现想办法先去格拉纳达确认崔世柱的情况，再把他接回国，而照栖则找个地方猫起来。

    管制局7厅在找她，司云斐不会放过她，需要她重点干预的事情又跟另一个自己轨迹重叠，时空悖论，同一个时间线上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会被同化，有些事情另一个自己做的更方便，现在还轮不到照栖上场的时候。

    “给我你在清潭洞住宅的钥匙，这段时间我去住在那里，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

    还是柳镇宇开车送的她，她在路上让柳镇宇给她买了遮掩用品，用来遮住她银白柔软的长发，一路上柳镇宇频频转眸欲言又止，“这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嗯？”将长发扎起挽好，带上帽子，埋在柔软的围巾里，照栖有些不适应的调整墨镜，“对。”

    “我听说过你的事，为什么突然不打算遮掩了？”

    “我从来没有打算这样。是有人为我的不同寝食难安担惊受怕。”

    “那位……夫人？”司家过世很多年的那位夫人，连名字都是忌讳。

    “不是。”照栖表情淡淡的。

    “真是万分之一的奇迹，很难想象会长和麟现会是这个样子。”

    “她们本来也会是这个样子。”

    “……？”柳镇宇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照栖阖上了眼，秋日的暖阳透过玻璃落在她透白的肌肤上，留下一片阴影。

    也许就是柳镇宇听错了。

    ．

    大概是一周后的一个晚上，公司里还剩下两两三三的人在加班，司云斐敲响了杂物间的门，司麟现正窝在沙发上盖着小毯子测试轨迹数据，一旁的韩泰术苦不堪言的再次从位子上起开，离开这是非之地。

    司云斐直接开门见山:“她在哪儿？”

    司麟现头也不抬:“谁？”

    “司照栖。”

    “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和具胜孝窝在一起吗？”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

    “……”司麟现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然后故作正常的打出来一堆乱码。

    以司云斐优秀的视力甚至能看到司麟现手都在抖，“麟现，你不擅长说谎，当你思考怎么说谎的时候，手里会有小动作。”

    “你不愿意告诉我，对吗？”

    “她不难查，以她现在的样子走到哪里都很难不引人注目，我可以顺着社交媒体和底下人私下排查摸到你在清潭洞的住所。”

    “麟现，在现代社会只要生活就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点你比我清楚。”所以不要试图隐瞒什么。

    司麟现无力抬头:“那你去找她吧。”

    其实司麟现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记忆也相应的做出了些美化处理。  司麟现只是偶尔会在独自工作到深夜的时候想念长姐，带着让英至破产的愧疚。

    他没打算让司云斐参与其中。

    长姐会在2019年的愚人节坠楼身亡，天台上昏迷不醒的司照栖会成为第一嫌疑人，指正的凶器是那把沾染了司云斐血迹和司照栖指纹的刀，疑点是司云斐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司照栖身上却有几处差点致命的伤。

    继承人和二女儿闹出这种丑闻，英至的股价和老会长的身体状态直接就挎了，司麟现手忙脚乱中临危受命上了。

    这个时候，司云斐却直截了当的说，“你应该在知道未来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嗯？？？

    司麟现眼神空茫了一瞬。

    “什么？”

    “……是司照栖暗算的我，也是她救了我。”

    ？

    您在说什么？

    司云斐头疼了起来，要解释这件事确实很复杂。

    尹炫优回来了吗？《来自星星的你》和《哈利波特》怎么还没有到。

    在地下室接受了一整天难以言喻的精神洗礼的司云斐如此想。

    .

    晚上九点，司云斐和司麟现到家，父亲正在花房侍弄花，遇到的时候还聊了聊，然后他们去到了智能酒窖，司麟现看到满地的狼藉时只是皱了眉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到当司云斐打开暗门，露出内里的房间时司麟现只剩震惊了。

    简洁流畅的轨道灯线条，高度智能化的AI主机，还有舰窗外那遥远浩瀚的星空投影，作为一个对信息技术有深度了解和知晓科幻题材的现代人，司麟现只需要一眼就明白了这是在战后十三年都达不到的科技水平。

    这种金属构造可以完全屏蔽核武和核辐射带来的伤害。

    他看着刚刚由尹秘书递到手里《哈利波特》和《来自星星的你》陷入了沉思。

    “你想说什么……”

    司云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同为父母的孩子，只有照栖是不一样的？”

    司麟现飞快的目光在《哈利波特》《来自星星的你》和宇宙飞船之间来回切换，大脑直接宕机。

    “……我不理解这什么意思什么外星人到底谁是外星人谁又是哈利波特姐你什么意思！”

    这完全不可能，父亲有健全且完整的社会身份和人际关系，母亲虽然早逝他没见过面但从照片上相貌体征皆数正常人 ，司照栖虽然看着不正常实际上挺正常的吧……

    “我更倾向于那是一个平行世界，一个跟这个世界完全不相同的平行世界，两个世界平行但并不相交，只是某一天发生了意外……母亲她来到了这里。”

    司云斐查阅这是飞船上保留所有的信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说服自己相信这个荒唐至极的结论，三观受到冲击不比现在的司麟现少一星半点。

    “……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事情……如果母亲她……父亲……”司麟现说着说着陷入沉默，他对母亲没有感情，唯一印象是相册里和父亲姐姐站在一起的陌生人，美丽又锋利，像冰又像刀。

    她不是祖母希望父亲娶的贤惠妻子或者进行商业联合而娶财阀名媛，从姑姑嘴里得到永远都是一些贬低的抱怨，他无法从家里人的偏激抱怨中跟照片中那个冰冷锋利的女人对上号，问起父亲也只得到沉默。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灰姑娘的故事。”这种故事在上流社会并不常见却并不是没有，一般收场惨淡，母亲籍籍无名，却嫁给了社会名流，最后又与父亲两地分居，客死异乡，这多么与他们口中那些乏味谈资相像。

    飞船里保存了很多信息，好像是自动上传同步的，有母亲的身影也有司照栖人生轨迹，从她出生起所有的一切，一切的秘密，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