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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木桌上的人脸

    她尽可能地保持安静,动静很小,用余光扫视着周围,面对怪物时不要惹出太大动静,这样会增加存活率,即使现在是在梦境里。

    现在的穆岁根据课程发的指导手册了解了这些,而过去的小穆岁就全凭人类想要存活下去的本能,她们都秉持着共同的想法,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如果吸引了这栋屋子里的怪物,那么不等测试结束就会污染她的精神,测试提前结束,那么穆岁会成为不合格品。

    成为失败品的后果她并不清楚,教室里的老师没有讲过,只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警告话。

    她要听那条纸条的劝告:装得害怕些。

    不知是否是天生情感淡漠,穆岁很少有害怕的时候,她的心脏总是安稳地待在胸腔内,有起伏地缓慢跳动着,她感受过楚恬的心跳在她掌心下猛烈地跳动着,楚恬看着她时心脏总是跳的很快,对方笑着说这是活着的感觉,是鲜活的生命力的馈赠。

    而穆岁不懂,她小时候只是静静贴着楚恬,用那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那些过往如同镜花水月,穆岁温驯地垂下头,微微瑟缩着,她面上露出一些害怕的神色。眼睫发颤,整个人也有些僵硬,似乎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慢慢放稳心态。

    这间教室无比拥挤,不止是指面积很小。仅仅只有几十平方米大的空间放满了座椅和书桌,将整个教室堆得快要无处落脚,而这些桌椅之间却没有什么距离,全都都挨得过近了。

    穆岁几乎看不清有没有过道,或者说她记不起旧日的那间教室里有没有过道。一张张木桌和椅子紧紧叠在一起,无处落脚,穆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蹲在座椅上。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缩小了,身体估计也缩小了,难怪,看在的身高看教室时的视角感觉很奇怪,这大概是她幼年七八岁时的高度。

    那一年她还在第五区,离城中心最远,离怪物最近,甚至有时上课的时候身边就会混进来不属于这个教室的人,她还能依稀记起前座小孩小声的啜泣。

    大家都惧怕着死亡和怪物,也有天生胆大的孩子主动靠近那些多出来的存在,不过穆岁最后没有再见过那些人。

    怪物和人类不一样他们并非因为嗜杀而残害生命,那只是一种出自本能的行为。有些怪物的本能是杀掉一切发出过大声音的存在,有些则会混在人群里,顶着一张属于他们熟悉的人的脸庞笑着说话。

    在安静得有些诡异的课堂上,老师正在往下发着试卷,即使穆岁没有抬头看,也清楚正在发生什么。老师发试卷,他们这些学生再做测验,及格的人会被带走,不及格的永远留在教室里,这个教室的规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她也是这样离开这儿的。

    穆岁没有继续想了,不知何时,她莫名无法挪开视线,紧紧盯着桌上奇异的凸起,呼吸渐渐放缓,她没有乱动,没有眨眼,甚至停止了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以移开视线,整个教室都是纸张翻阅的声音,在穆岁的脑子里居然是一种奇妙的噪音。

    她看到了什么?

    穆岁在想,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桌面本该平滑,至少正常的逻辑里桌子朝上的一面应该是光滑的,方便学生放书和写字的。之前的模拟测试她会在这一刻醒来,穆岁盯着课桌太过冷静,她的大脑似乎不会欺骗自己说这是真实的,相对应的,身体也不会有任何反应,还没到测试结束就因为异常状况被强行终止。

    而现在她要试着做一个正常人。

    穆岁在幼时总是坐在最前排,她会先走进教室,带着那些害怕的孩子们一起。她参加的考试从不会给出分数,只有一年年的写,一年年的考,直到那场考试到来,她是活着出去,被接走的“有天赋”的小孩,她无数次希望能将自己的朋友带出来,最后被拉走时,甚至没有看清朋友的脸。

    但不知为何,她现在的位置如此靠后,挤在密密麻麻的课桌里,居然有些看不清讲台的方向了。

    这不是她的座位,也不是她年幼时的那间教室,尽管如此相像。也许梦境里的测试放大了曾经被她忽视的恐怖之处。

    她更像一个饱受这间教室折磨的学生,穆岁的心脏不合时宜地快速跳动着,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按住她胸腔里的肉块,强迫这玩意跟那幼年的孩童一起跳动、恐惧着,但这些害怕不是她的情绪,穆岁面上挂着害怕的情绪,心里还在好奇自己的心脏居然能跳得这么快。

    在正中央凸出一张形似人类五官的脸,上方有两处眼窝一般的凹陷处,下方则是类似鼻梁和嘴唇的凸出,这张脸越看越像属于人的脸,它属于谁?穆岁屏住呼吸很久,最终缓缓的,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她久久沉默着。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耳畔的稀碎声响突兀地小了下去,她心脏的声音居然比周围的响声还要大,面前压过来一片阴影,将那张脸挡在黑暗里,穆岁心脏猛地一跳,她意识到什么,抬起头,原来是老师走近了。

    居然也是毫无声息的。

    穆岁没怎么看清老师的脸,抬头的角度不知道为何有些逆光,显得这位教师没有五官似的,而周围的同学也再没了动静,全都像木偶人一样僵硬地停在原地,像没上发条的人偶。

    她记得她的老师有着一张皱皱巴巴的脸,像她在图片里看到的脱水的橘子皮,而同学也不是人偶,是无数个会叽叽喳喳挤成一团的小孩,他们会哭会笑,在第一次考试来临之前还会聚在一起吵闹和做游戏。

    后来那个怪物钻进了教室,不知道进入了哪个人的身体,自此之后,每个月举行一场测试,没有通过的人的头颅会像西瓜一样,从触感和外观上皆是,如果有人去触碰那些学生的西瓜脑袋,那么西瓜会在一瞬间炸开,喷得满屋子血淋淋的汁水。

    最后那一年的考试只有她一个人及格,其余的同学都在颤抖中哭泣,尖叫,崩溃着哀求老师能带走他们,但是老师冷硬的脸就像一台不会有情绪的机器,没有被带走的人永远留在教室里了,在脆弱瘦小的脖颈上长出硕大的西瓜脑袋。

    那并不是很好笑,穆岁在那之后也很少笑了。

    在被老师带着往前走的那一天,她年龄小,步子短,便走得踉跄,在充斥着整个教室的吵闹声中,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就是那张脸,那张不知道属于哪个人的五官紧紧贴在玻璃上望过来,小穆岁的嗓子像是被掐紧了,一声也没有发出来,只是转过头,继续跟着前方带路的老师。

    那张脸,那些痛苦,她所有的同学和她的童年都被留在了那间狭小而逼仄的教室里。

    ……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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