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太后打消疑虑?黎音的脑袋快速运转。

    她刚有了些思绪,身后就传来宫人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狗皇帝这时候来做什么?她的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坐在首座的太后眉头微蹙,看向黎音眸中寒光愈甚。

    李延宸快步走了进来,冲太后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没等太后回应,他就扭身看向黎音,“昨日出宫可玩得尽兴?若不尽兴,改日朕亲自领你去逛逛。”

    黎音想哭的心都有了,这时候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是嫌她死得太慢吗?

    见她没应声,李延宸竟直接到了她的身侧,牵起她的手,朝左侧的椅子走去:“本朕打算给母后请安后,就去凤仪宫陪你,现下挺好,不用朕再亲自走一趟。”

    听到这儿,黎音要再不明白,可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狗皇帝在这儿跟她打亲近牌,是要离间她跟太后的关系呢。

    她不动声色瞟了眼太后那边,太后嘴角虽噙着笑,却让她头皮发麻。

    从这一点来看,就能知道,狗皇帝的离间牌成功了。

    太后已对她生疑,她的身边又都是太后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她不是原身的事,那等待她的结局……;狗皇帝虽然狗,好歹也跟太后周旋了这么多年,小白给她的剧情中没明确写狗皇帝是怎么将太后一派拔除的,却可以从侧面知晓,最后的赢家是狗皇帝。

    现在狗皇帝要将她与他强行绑定在一起,她倒不如顺势而为,讨一条生路。

    心中有了决定,她连忙接过了狗皇帝的话:“谢皇上怜惜。”再多的,她就憋不出来了。

    李延宸笑道:“你是朕的皇后,朕不怜惜你,谁还会怜惜你。”

    好一句一语双关的话,她若还在学生时代,指不定此刻心中已开始冒粉色泡泡。

    黎音敛下了眼眸,强忍住番白眼的冲动,轻声道:“皇上说的是。”

    “看你们俩夫妻和睦,哀家这心也安了。”太后轻抿了口茶,吩咐道,“张嬷嬷,吩咐御膳房多添两个菜,难得今儿皇上与皇后都愿赏哀家这个脸。”

    被唤的张嬷嬷,连忙应声下去。

    黎音哪儿敢在这儿吃饭,站起了身,欲言又止道:“谢太后,但黎音先前已与小八约好一起喂鱼,请太后责罚。”

    “你有约在先,若哀家罚你,这传出去,又得有人说哀家不讲情面了。”太后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既留不住你,哀家也就不留了。”

    “在黎音心中,太后一直都很慈爱,改日黎音再来叨扰太后,还望太后不要嫌黎音烦。”

    太后又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黎音等的就是这个,行了告别礼,缓缓朝外面而去。

    她才行至廊道上,狗皇帝就跟了上来。

    “小八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此刻她的生母不在,你身为她的嫂子,也该着手她的终身大事了。”李延宸语调平缓道。

    黎音悄然望四周了一眼,侥幸捕捉到还未收回视线的宫人,心中一紧,狗皇帝还真是谨慎。

    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谨慎,才能躲过阴谋算计,稳坐高位。

    她嗯了声,轻声道:“黎音知道了。”

    “双喜,将朕那块腰牌给皇后,”李延宸笑意吟吟看着黎音道,“日后皇后出宫,不用再绞尽脑汁了。”

    虽知道狗皇帝不安好心,但这块腰牌,确实可以解决她出宫难的问题。

    这般想着,黎音还是伸手接过双喜递来的腰牌。

    “你作为皇后,担的就是那母仪天下之责,多与她们走动,也是件好事。”李延宸语重心长道。他今日来这儿,目的很简单,离间皇后与太后这对姑侄的关系。

    令他没想到的是,皇后居然这么上道。

    他却觉得不对劲儿,皇后的身后是整个吏部尚书—黎府,而黎府与太后又相依相偎,常人在识破他的算计后,应是愤怒才对,但皇后却表现得很平静。

    也正是这份平静,让他不得不谨慎,万一这是皇后与太后设计的一个局,那被下套的就该是他了。

    黎音抬眸扫了他一眼,多少猜到了些他心中所想,却没解释,应是后,就转身回了凤仪宫。

    才落座,春桃就急得不行,慌乱道:“娘娘,您——”

    “我乏了,先眯会儿,小八到了,你记得叫我。”说着,黎音就朝内屋而去,临走前,还不忘递给春桃一个眼神,示意春桃隔墙有耳。

    她与李芷苏约喂鱼的事,还真不是她编撰,许是李芷苏想知道她跟林诗阮都去哪儿逛了,这才找了个喂鱼的借口打探。也得亏有这事,她才能推拒了太后那边的邀请。

    春桃会意,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应是。

    回了内屋,黎音就躺在了软椅上,闭眸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太后那儿是得罪了,不出意外,没两日到她那便宜娘刘氏就该进宫敲打她了。这事她尚可应对,但这内殿的那些太后的耳目呢,又该如何处置?

    若只是单纯的被人盯着,她暂且还能忍忍。现在太后已开始不满她,一旦撕破了脸,那就不只是盯着这么简单了。

    找狗皇帝求助?得了吧,狗皇帝现在对她的防心与疑心都不少。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再度感慨道,活着真难。

    福宁宫。

    张嬷嬷小心将手帕递给太后,小心瞧了太后一眼,低语道:“娘娘,您别忧心了,老奴已差遣人往宫外递出了消息。依老奴看,皇后就是被皇上给蒙骗了,这才会干出这些个糊涂事。”

    太后擦净了手,冷哼了声:“若只是被蒙骗了,哀家倒不用操这个心,哀家就怕家里那些人改了主意。”

    “老夫人在一日,这尚书府就一日不会跟您离心。”

    太后缓缓起身,看向院子,幽幽道:“吩咐下去,盯紧点凤仪宫,若再出现马后炮这事,休怪哀家不念旧情。”

    她若一早就知晓皇后要给苏三娘下毒,她定不会由着皇后胡来。好在事后皇后悬崖勒马,将事情平息了下去,否则她的一切布局,就都完了。

    念及此,她又道:“给老夫人传句话,就说棋子或有变动。”

    “是。”

    ——

    这两日,凤仪宫的宫人,每人都矜业忙活着手头上的差事,不敢有任何懈怠。

    自那日刘氏进宫来看望皇后后,皇后眼里就容不得沙子,那日皇后在院中闲逛,见园中的花草长得不整齐,就将其负责的宫人给发落了。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两日一直都没断过,殿内殿外的人,已被责罚了好几个。

    受责罚的宫人,身上有伤,也无法做好手头上的差事,只能从其他宫里挑选新的过来先替补着。

    新人听老人那么一说,自不敢懈怠,唯恐一个不慎,就惹怒了皇后,落了责罚。

    殊不知,令他们惶恐不安的罪魁祸首,此刻已不在宫中,早早就拿着腰牌出了宫,此刻正悠闲的坐在船上,闭眸聆听着曲儿。

    春桃见黎音事不关己的模样,终没能忍住,出声询问道:“娘娘,您这般拂了太后的面子,定会惹怒太后,日后我们的日子该难了。”

    黎音睁开了双眸,将目光落在前面那艘船上。根据眼线禀报,让林诗阮心心念念的孙贾,正在前面的船上与一位小娘子游湖。

    这孙贾是个会享受的,边游这风光极好的洛阳湖,边与小娘子在船上调情听曲儿,这闲情逸致,哪儿有即将要被赶出京都的紧迫与慌张感。这也不禁让她有些怀疑,那日香囊铺收拾行头,是特意做给林诗阮看的。

    若真是这样,那这孙贾还真下了些狠功夫。

    她收回视线,缓缓答道:“即便那日我不忤逆我娘,我与太后也只差撕破脸。既这般,我为何还要纵着,倒不如早早将宫中的那些狗给赶出去。”

    “您就不怕太后又塞人?”

    “我怕什么,盯着凤仪宫的可不止太后,还有咱们的皇上。”想到什么,黎音扭头问道,“让你准备的人,怎么样了?”

    下这步险棋时,她就预判到了太后和狗皇帝会往凤仪宫塞人。他们塞他们的,她也能挑选一两个中意的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一来,就能避免身侧的人对自己伸出利爪。

    “已按照您的吩咐,挑选的都是身家清白的,这两日就会送进宫。”春桃如实道。

    黎府递了信进宫,让她劝解皇后一二,避免皇后误入歧途。皇后猜到了,给了她两条路,一是听从家里的安排,然后她跟那些被责罚的宫人一样,离开凤仪宫;二从今往后只听从皇后一人的,皇后在一日,她也就周全一日。

    她虽是家生子,爹娘却因哥哥犯了事,被发落到了庄子上。

    庄子上的活儿累,娘的身体又有病根,没两年就撒手去了,只留下爹一人在庄子上过日子。前两年,爹接了新妇,又有了大胖儿子,她这个闺女,现在在爹的眼里就是个钱袋子。

    爹靠不住,一旦被赶出宫,等待她的也只有一个死字。

    所以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皇后一条路走到底。

    黎音轻嗯了声,躬着腰走到船头,扭身看见一条船正朝她这边靠近时,她就知道,这是林诗阮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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