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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颗小雀斑

    下海发财后,年大尧直接全款买下了这套房子,一同将陈旧的老式装修改成了现代极简风格。

    白兔常常会去年家陪年曈,年大尧把她当闺女看,所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空间里,随处可见奶油色系的毛绒绒物件。总体来看,室内的格调可以称作“硬汉也柔情”。

    此时,客厅里只有白兔一人,她坐在铺在黑色磨砂茶几下的粉色长毛羊毛地毯上,一手抓紧误事的长发,一手用筷子沿碗壁卷着面条,碗中不间断地发出黏糊糊的声音。

    “吃这么大一口,也不怕下巴脱臼。”年曈从房间出来。

    白兔生了张樱桃小嘴,圆润俏皮的唇珠恰到好处。她说话的时候一般只露出两颗兔牙,卷起的面条比她的嘴还大一圈。

    听了年曈的话,她不以为然,并且不紧不慢地将酷似大头木鱼棒的面条送进口中,她的嘴角好似装了弹簧,收放自如,直到抽出筷子的那一刻,粉润的唇部也保持得干净清爽。

    她紧闭双唇,快速咀嚼食物,像一只两腮肉嘟嘟的小兔叽。

    白兔向走来的年曈伸手,想要勾下他手腕上的冰蓝色透纱发圈,结果被年曈躲了过去,他跨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

    对于坐在年曈双\腿\间的这个姿势,她习以为常。

    “都要睡觉了,你现在给我编辫子,等下就毁了,随便绑一下吧。”她拿起筷子,继续制作“蘸酱木鱼棒”。

    “不!要!”年曈握住白兔正用手束紧的头发,干练地将其分区。

    第一次见到白兔时,年曈觉得她的发色很新奇,大家都是黑发,特殊点的就是黑棕色,而她是明显的红棕色,眉毛也是如此。

    和她关系变得亲近后,一开始,他只打算偷摸摸地玩一次她的头发,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一次,人就会上瘾。至今,他都记得她的发丝第一次从他指尖划过时,他内心是有多么的震撼。她的头发看起来像融化的丝滑巧克力,摸起来更是柔软,好比上等的真丝绸缎。

    其他男孩子都是玩车、枪、yoyo球、卡片之类的玩具,而他的癖好是收集各种各样的发饰,打扮他的真人芭比娃娃。白兔日常戴的兔子发夹,就是他的收藏品。

    小时候,大多孩子都排挤白兔,但也有一些友善的女孩子时不时会和她聊上几句。美好的女孩们之间的情谊,往往是从再简单不过的漂亮物件开始。她们常常夸赞她的发型好看,说她是小美人鱼,是遗落在凡间的小公主。

    迪士尼公主系列动画里,近两年最火的角色当属艾莎女王。对于经验老道的年曈来说,看一遍编发教程足够了,今天是他第一次尝试。

    因白兔总弯腰吃面,弄得年曈不好施展手艺,于是他两\腿\一\夹,把白兔固定住。

    “你明天还逃学吗?”白兔鼓着两腮,支支吾吾着。

    “逃……算了,麻烦。到时候也不知道是你找我回学校,还是我找你这个路痴。”

    年曈清楚,要是接着逃课,接下来肯定都是白兔寻他回去。白兔从小到大,特别听年大尧的话,他一天不安分,她也不会罢休!

    编到发尾时,年曈的手背时不时被她的蝴蝶骨硌到。

    “你每天吃那么多东西——”年曈漫不经心地用发圈收尾,向前探着身子,看着白兔又吃下一大口面条,“肉都长哪儿去了?”

    突然的提问呛住了白兔的嗓子,她不停地拍胸口,不经意间,指尖落在双峰上,这让呛红的脸不断升温。

    “都说了别吃那么大口,吃亏了吧。”年曈从厨房拿来一瓶矿泉水并递给她。

    白兔一口气灌下半瓶水,眼神飘忽不定,仓皇道:“你赶快吃,面都要坨了。吃完了,还要你帮忙的。”

    没了头发的阻碍,她将脸几乎埋进碗中。

    被白兔一提醒,年曈的饥饿感立马上了头。

    “什么忙?”他学白兔把面卷起来吃,意外的香。

    白兔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本子,放在茶几上,微醺的脸正对电视机屏幕上年曈的影子:“需要你帮我写学校里的路线,这样一来,我可以自己走动……我的意思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话音落后,电视机上直挺的身影,逐渐缩小。

    她偷瞄了眼身旁的年曈,此刻,他的脸和碗贴得很近,面对面。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羞怯的声音从碗缘暴露出来:“噢,好……好。”

    对白兔来说,手机导航属于很鸡肋的存在,所以她一直用着非智能手机。路线引导上必须含有条分缕析的路标顺序,她才可能不会迷路。最好的方法是她站在原地,等人接送。

    年曈闷着头,不停地往口中送面,白兔吃三四口的功夫,他已经吃完了。接着,他一声不吭地从房间里拿出一支笔来,准备开始在地图本上写写画画。

    啵咻——

    夜里的沉寂,被拔笔盖的声音打破。

    “这个臭光头!”年曈把打开的笔拍在茶几上,笔杆滚落在地毯上,“奸商!”

    卧在粉色羊毛中的白漆笔,笔头指向年曈,刻有“金榜题名”四字的那一面,完全朝上,不偏不倚,仿佛是在神佛面前摇下来的一支签。

    当时从网吧出来,这笔被年曈塞在书包侧边的网兜里,刚刚图省事,他随手拿了出来。

    “你这只怎么没笔芯呢?”白兔拾起笔,她掂量几下,“感觉也不像空心的。”

    网吧老板分发给“谍报员”们的是同一款笔,只是刻字不同。

    笔是文人的枪杆子。平日白兔挥笔洒墨时,都用0.38的笔芯,而这支笔配的是0.5的大小,所以她回到教室后,立马换了内芯。换芯过程中,她发现这笔的材质相对廉价,是很脆的塑料。对着光线时,能看到里面的内容物。

    而年曈的这只显然没有笔芯的笔,一是重量异常,二是不透光。

    “你看。” 白兔旋即拧开笔头。

    “这大光头搞什么鬼啊!”年曈像举枪瞄准目标物那样,眼睛对准笔洞。

    如白兔所料,笔筒被卷起的纸塞满,密不透风。

    年曈轮番地用修长的十根手指尝试将卷纸抠出来,但终究无果。

    不耐烦到极致后,他将其放在地上,来了招泰山压顶,好似踩裂炸得焦干的骨头,松脆的响声轰走客厅的沉闷。

    支离破碎的尸体中,横躺着被踩扁的卷纸。

    年曈打开卷纸,上下扫了一眼后,他的脸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又暗又皱。他的双手横扯着纸张,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好似纸张中线处随时会出现裂缝。

    白兔抛下香喷喷的拌面,从起身开始就嘟囔着:“写了什么?说了什么?”

    她赤脚刚站在年曈边上,没顾上去看纸上的内容,又往边上挪了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年曈现在像生气的牛魔王,鼻孔喷气,怒气在他的眉宇之间纠缠。

    “死光头——”年曈咬牙切齿道。

    “他骂你了?”

    白兔猜想他这是知道了网吧老板是有多么地嫌弃他,受打击了。

    “写的什么鬼字,看都看不懂!”

    “……”

    白兔凑近看着,纸上的字龙飞凤舞,笔画极简,是典型的草书。

    “臭小子,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她将纸摊在茶几上,用手掌熨开褶皱,突然喊道。

    她的气场不输包租婆骂那群不交月租的租客是混蛋,狠到不仅断了水,还要烧人铺子。

    “你骂我?”跪在白兔边上的年曈,瞬间躺地,脸色苍白,散了光的瞳孔扩大到极致,像躺在棺材里束手束脚的僵尸,“你又骂我——”

    白兔拿起白纸,举旗投降:“不是我,是纸上面这么写着的。”

    “噢,好吧。”年曈一个鲤鱼打挺,立刻像只给了根骨头就被讨好的大狗狗,跪坐在主人身旁,摇着尾巴,“你继续。”

    兴许是给年曈讲故事养成的习惯,每当给他念带情感色彩的文字时,白兔会情不自已地进入角色。

    “臭小子,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支笔给你了。”

    “屁事真多,就为了送支笔,搞这么大动静。”年曈不屑道。

    白兔瞥了一眼他,继续念着:“我知道你看不懂这里,我的意思是,老天有眼,终于让你这个浑小子滚蛋了!你来的这几个月,把网吧搅得一团乱,赶走了我一大半的客人,弄得我要在门口支小摊增加营业额。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怎么也得给你几拳……好吧,我承认,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敢也不想。我这人看着五大三粗,自尊心很强,其实性子软得跟烂泥似的,所以这些话我没法当面跟你说,只好写成文字。”

    “我每天最怕的就是收到顾客的投诉,我应付不了那些不讲也不听道理的人,导致网吧环境越来越差,客人素质极差,也让我的烟瘾复发。我希望你赶快走,不是讨厌你,多亏了你才让网吧有了它该有的样子。你是个有自己的想法,行事果敢的聪明孩子,是个好苗子,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与你无关的琐碎事上。”

    “我没上过高中,也没认真学习过,所以我没有资格劝你好好学习。不管能不能考上大学,多学些对你有用的东西,你会有更好的未来。所以,以后不要再来了……嗯,好吧,放假的时候可以来玩。”

    “那就,有缘再见吧!”这句话似一缕无骨的青烟从白兔口中袅袅而出,又很快地散去,“念完了。”

    “就这事弄得神神秘秘的,他不说我也知道,每天跟个林黛玉似的在角落里拿个手绢擦眼泪。”年曈嘴里嫌弃着,手却在一丝不苟地将信纸叠成小方块,“鬼才听傻蛋的话嘞!”

    真不愧是年曈,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他的行为。

    *

    一晚上,白兔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她睡觉时很安分,不会乱动,这晚又特意枕着丝巾。到了第二天早上,编发保持得还算精致,只是挑出了几根发丝,倒是增添了些许设计过的慵懒感。

    白兔和年曈一起去学校,一到高三楼层,暗中投来的目光,从走廊拉到教室。她以为是自己换了个发型过于惹目,舟茉还夸她好看。

    “谢谢,我妈妈帮我编的。”这话白兔从小说到大,形成了肌肉记忆,事实上都是年曈的作品。

    “你妈妈真贤惠。”

    舟茉说完这句话,白兔已经整理好了课桌。这时,她才瞥向舟茉,结果眼睛黏在了被彩色爱心和星星夹子淹没的黑发上:“你今天的发型也很特别……特别好看。”

    “谢谢。”

    舟茉猛地把脸埋在小辛巴的头上,她头上那根不太长的彩色冲天辫,酷肖走路似小企鹅的孩童手上的糖葫芦,晃来晃去。

    而白兔身后的周末,他的嘴也跟冲天炮似的,刺着她的鼓膜。

    他不停地催促年曈:“男主角,你终于来了!快看你抽屉,有女生给你送情书,这可是开学第一封,大家伙儿还等着看戏呢。”

    对于早恋这件事,老师们最放心的就是年曈。在长松,人尽皆知,年曈是个不近女色的木头。每当有女生和他表白,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会猜测年曈又会以什么奇葩理由拒绝对方。

    上一个和他表白的女生,因姓胡而被他拒绝。

    因为他讨厌的东西之一就姓胡——胡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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