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徐舟从跑车上跳下来,唤住了她。

    沈乙聆脚步一顿,循着声源处望去。

    徐舟跑上前,一手接过沈乙聆的遮阳伞,看见靠她肩上脸色苍白虚弱的薛听雪,问道:“她不舒服?”

    “嗯。”

    有他帮忙拿伞,沈乙聆才感觉轻松许多。方才扶着薛听雪的手还得给她撑伞挡太阳,另一只手要接电话,沈乙聆恨不得立马变成蜘蛛精,长多几只手出来。

    “我来背她!”徐舟走前一步蹲下,“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沈乙聆下意识拒绝:“我约了车。”

    “到门口还有段距离,快点吧,时间不等人!”

    沈乙聆颦眉,但没多犹豫,小心翼翼地将薛听雪放到他的背上。

    从这里走到校门估计还要十分钟,从出门到现在已经磨蹭了五六分钟,外面的温度又高,薛听雪烧得更烫了,得尽快去医院接受治疗。

    沈乙聆坐进后座照顾薛听雪,喂她喝温水。徐舟还算细心,沈乙聆取消网约车订单后,发现他已经稍微调高了车内的空调温度。

    一抹深沉奢贵的幽蓝在公路上驰骋,快速移动穿梭。

    沈乙聆遥望窗外,四周的车辆减速换道,退避三舍,生怕蹭到这辆车。

    她这才注意到徐舟换了车。她不懂车的品牌,只听同学说过,军训前他开的跑车是灰色的保时捷。而今天开的是墨蓝色的,但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两世加起来第一次坐豪车,沈乙聆难免有些手足无措,连椅背都不敢靠。

    等红绿灯的间隙,徐舟下巴微扬,抬头看后视镜,挑眉朝她炫耀道:“耳朵,这是我新提的跑车,第一次上路,怎么样?好不好看?感觉舒不舒服?”

    瞧他那嘚瑟样儿。

    沈乙聆身上的薄汗被空调冷风吹干,她搓了搓有点发冷的手臂,“还行吧,我也不懂车,车对我来说只是代步工具。”

    “代步工具?而已?”徐舟顿时急眼,“这可是#×&%¥#@设计的最新款,全球限量100辆!你看这低调奢华的颜色,哦你现在看不到。但你看这座椅的材质,这是……”

    从他开口彪出那老长的英文名开始,沈乙聆承认:触及到她知识盲区了。

    “你这车,多少钱啊?”沈乙聆舔舔舌。

    徐舟扬了扬眉,竖起三根手指。

    沈乙聆瞪大眼睛:“三、三百万啊……”

    三百万,她寻思着努力干活,三十岁之前应该能攒到这么多钱吧?

    “是八位数。”

    八位数……

    她反复数了三遍手指头才确认:“三千、三千万?!!”

    沈乙聆开始郑重地欣赏起内部结构,顿时有种坐在这车上,屁股都会镶上一层金的感觉。心想着自己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村姑没见过世面,甚至觉得今天没穿条晚礼服出门都对不起这辆豪车。

    “那上次那辆灰色的跑车呢?多少钱?”

    “那辆是定制款,好像一千多万吧。”

    !!

    沈乙聆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东州太子爷!

    有的男生嗜鞋如命,有的男生是爱车一族,而徐舟有“钞”能力加持,根本不需要做二选一的小孩子选择,鞋子能开博物馆,跑车能开车展。再看看他手上的手表……穷玩车,富玩表,她已经不敢想象他的表得带着多少个零跑。

    ——

    到了医院,徐舟递给她一白色纸袋,然后背起薛听雪进了急诊室,沈乙聆跟在他身后。急诊室的医生推着担架床过来,一边查看薛听雪的身体状况,一边让他们去排队挂号。

    沈乙聆挂完号填好资料,薛听雪已经转到一般病房输液了。

    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伤风感冒再加上睡眠不足和没吃食物引起的高烧,挂三四瓶水就能回去。

    沈乙聆帮薛听雪盖好被褥,用热水沾热湿巾,给她擦汗。

    薛听雪睡得很不安稳,紧皱着眉头,嘴巴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沈乙聆凑近她嘴边,隐约听出她在喊奶奶。沈乙聆想到医生刚刚下的关于补气血的医嘱,她小心翼翼地捞起薛听雪的衣袖,几个疮痍的针孔触目惊心。

    她去卖血了。

    沈乙聆咬牙,伸手试图抚平薛听雪的眉心,但不一会,眉心又郁结在一起,沈乙聆不由叹气。

    这个世上只有一种名为“穷”的病。她也曾为了给妈妈治病铤而走险、四处奔波过,对薛听雪的遭遇能够感同身受。

    徐舟敲响门,提着三盒饭进来,轻声问道:“我在外面买了饭,你要不要先吃点?”

    沈乙聆背身抹了一把脸,声音带着点鼻音:“我等会再吃。”

    徐舟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沈乙聆拉下薛听雪的衣袖,徐舟刚好扫过手臂上的针孔。

    “谢谢你送我们到医院。”沈乙聆朝他微笑,“她估计要在医院住一晚,你不用在这陪我们的,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徐舟点头道好。

    好一会也没见他离开,沈乙聆扭头打量他。

    聪明如徐舟,洞察她的想法,他耸了耸肩,“我没急事要做。”

    沈乙聆便没再关注他,默默留意薛听雪的状态。

    徐舟用手肘轻轻撞她,凑近她耳边,濡湿的热气划过耳廓,“先吃饭吧,不然等会饭凉了。”

    沈乙聆犹豫了下,答应了,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担心在病房吃,味大,徐舟带沈乙聆带外面吃,离开之前拜托隔壁床陪护的阿姨帮忙照看薛听雪。阿姨人好热情,让他们快去吃饭。

    两人进了楼梯间,又是坐在台阶上吃饭。主要是乙聆懒,不想走动太多,反正对她而言在哪吃都一样。

    徐舟买的快餐,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这些天徐舟摸清了她的喜好,连爱吃葱但不能吃香菜这种小细节都知道。

    但沈乙聆无暇顾及他的贴心,拿筷子的手时而抬起,时而放下,频率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怎么了?”徐舟问道。

    沈乙聆放下餐盒,脑袋抵在膝盖上,“她奶奶好像病得很严重……”

    她在说刚刚路过护士站的事。

    病房离楼梯间有一段距离,中间会路过护士站。帮薛听雪打点滴的护士在和其他护士聊天,他们路过时听到一些。

    护士惋惜又心疼地说,昨天那抽800cc换钱给她奶奶治病的女孩入院了。孩子挺可怜的,家里就她和她奶奶两个人。奶奶不幸得了癌症,既没有买医保,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医治,她现在拼了命地想法子赚钱。

    她奶奶的病,动手术的难度大,加上年事已高,连李主任都没什么把握。李主任心疼那女孩辛苦,建议她们放弃治疗回家度过最后的时光,但那女孩跟头倔驴似的,不肯放弃一丝存活的希望。

    ……

    沈乙聆红了眼眶,垂眸,卧蚕落下一小排鸦羽。

    “我想帮帮她。”

    徐舟在她面前蹲下,温柔地看着她笑,举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沈乙聆抬眼,徐舟正微微仰视她。

    “我们家耳朵真好。”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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