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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重回河西关

    胡瑛带队再次启程,留下了周雪盈等九个女兵,让她们重新归入红妆营。

    周雪盈她们跟着她奔波了近半月,有了很大的变化,经历了命悬一线,她们的神情更加坚定,整个人也更加沉稳了。胡瑛把她们留下,不是怕带着她们会不利于行动,而是想让她们辅助顾薇止。

    按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北方还没有什么动荡,胡瑛估计,从河西关到西戎王庭的距离不近,来回一趟就需要十来日,或许细作与西戎王此时已经联络上了,但距离实施还有一段时间。她赶得及在他们动手前到达河西关。

    现下又得到了十万护国军的援助,她心中有了更大的图谋。

    这图谋她没有与任何人说,包括齐钦,但马上要到河西关了,她必须跟两个人聊一聊。

    卫襄在护国军中威信极高,连卫鸣都比不上他,现在即便胡瑛被授予护国军的兵权,但在她展现自己的实力之前,要顺利指挥护国军,还需要卫襄的信服。

    章月寒作为粮草总官,有什么动作都给他报备也是更稳妥的,免得到时兵荒马乱,粮草却跟不上。

    胡瑛把卫襄和章月寒传至帐中,将自己的宏大目标告诉了他们。

    “此次我带兵来河西关,不仅为了解除内忧。”胡瑛沉声道,“西戎一族困扰我大渭西北近五十年,实力愈见强盛,此次带兵北上机会难得,我要一举平定西戎。”

    听了此言,章月寒没有什么表情,胡瑛也没在意他,倒是看向了卫襄。

    护国军被指派给胡瑛时,卫襄没有任何异议,她带他们的先锋没命奔波时,他也令行禁止,没有一点架子。然而在听了胡瑛的图谋时,他却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话?”胡瑛问。

    “你所图成了乃千秋功业,但若是败了,渭水以北都将陷于战乱。我想知道你怎么谋划的。”卫襄郑重道。

    胡瑛本就是来与他商讨的,听到这话很是欣慰,同时对他的看法也更坚定了。他们一家非是侯爵血脉,但却具有忧国忧民的信仰,如此人物,不是王侯,胜似王侯。

    胡瑛很干脆地把自己的计划事无巨细地与他说了。

    卫襄问了她几处细节,其中不乏她也有疏漏之处,两人商讨至半夜终于达成一致。而一旁章月寒几乎没有说话,他坐在矮凳上,仿佛昏昏欲睡。

    商讨完详细谋划,最后卫襄问胡瑛:“你在定西军中,是什么职务?”

    章月寒的眼睫动了动,但还是没有要打起精神的意思。

    “百夫长。”胡瑛笑着回答。

    “参军多少年?”卫襄又问。

    “算上京城的话,快九年了。”胡瑛大大方方道。

    卫襄心内震动,其中肯定有很多故事可说,但他没再多问,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胡瑛却坦白地跟他快速讲了一番:“我是孤儿,参军是为了活下去,在军中有个像父亲一样的男人一直护着我,所以我才顺利在里面活了下来,并且有了立足之地。是咱们陛下发现了我这块璞玉,把我从人堆里揪出来的。”

    既然要用人,胡瑛就不会让其心怀疑虑,免得到时候外敌未平,后方先乱了。而且,齐钦已经将她的来龙去脉光明正大示于他们,她也没有必须隐瞒的必要了。

    听了胡瑛这番话,卫襄清楚了大概的来龙去脉,有些艰难可以想象,但有些细节就需要脑补了,不过他现下对这些也不太感兴趣。

    胡瑛确实是个旷世奇才,若她真能如她所谋,将西戎一族彻底平定,那他便认了她这个大将军。

    一旁的章月寒对胡瑛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沉稳道了一句明白了就回去休息了。

    胡瑛与卫襄谈了一夜后,第二日便开始按计划行事。她得留下卫襄的大军,独自回河西关打探情况,待确定了军中详情再进行下一步。

    一大早,她正要独自打马离开时,章月寒牵马跑来把她叫住。

    “你这是做什么?”胡瑛在马上打量他一眼问。

    “跟你一起去!”章月寒说着上了马。他的屁股一接触马鞍,嘴里又发出一阵嘶声。

    “你去能做什么,别给我添乱。”胡瑛皱眉道。

    章月寒一行本来有九个后勤官员,户部那几个老的在与飞虎营和红妆营汇合后便不走了,说是帮着那两营料理粮草事宜,但那两营自有他们自己的粮草官,胡瑛知道他们是走不动了,便也随他们去了。

    跟上来的,除了章月寒,还只有四个人,三个兵部的,一个户部年轻些的,但也是上了不惑之年,还是被章月寒硬拉来的。

    “河西关如果要打大仗,粮草事宜不可轻率,我得去联系定西军的粮草官,到时咱们统筹规划,以免出问题。”章月寒坐在马上平淡道。

    最近胡瑛与章月寒见得少了,心中又怀着大事,此时见他一本正经如此说,心想也有道理。

    “行吧,你跟着我,但我不会等你,到了河西关,如果打起仗来,我也没工夫护着你。”胡瑛把丑话说在前头,章月寒还是跟着去了。

    实际上,章月寒对粮草事宜的规划是次,跟着胡瑛才是主要目的。

    从京城出发前,他曾被某手握重权之人半命令半托付,让他一定要暗中护着胡瑛,若是情势危急了,打晕她也得把她活着带回去。

    章月寒很怀疑自己能否打晕胡瑛,一直没把这个托付当回事。可是在胡瑛与他们彻夜深谈后,他突然觉得有必要跟着她,虽然他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就当做是遵从皇命吧。

    -

    胡瑛与章月寒策马狂奔,终于在天黑前穿过了河东平原,到达了河西关。

    河西关地处河东平原与河西平原交界处,此关隘只有西北边有拒敌而建的高墙,东南方向只是一般的矮城墙。

    天将黑未黑,一般人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而胡瑛却熟门熟路地带着章月寒来到了城门下。

    城门上有巡守的士卒,胡瑛扬首大喊:“军爷,天快黑了,可否开城门行个方便?”

    “城里戒严了,明日再来吧!”楼上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说完便没了动静。

    “要不,找个你认识的人来?”章月寒抱着手臂道。

    就要入冬的天气,在南地或许还好,但这西北草原上入夜之后冷得要死,章月寒遭了几夜冻,现在风寒还没好,他可不想在露宿野外了。

    河西关南城门的管理向来松散,只要不是戎人长相都能放进去,夜里虽然关闭城门,但河西关的士卒体恤牧民,常开城门放附近的牧民进城。按时令,天气还未凉下来,此时定西军应当还在河西草原西北边驻扎守护牧民,但城里却如此警戒,那孙帅必定收到了她传来的消息。

    胡瑛本想为防打草惊蛇,必须小心谨慎,现在看来,或许细作们已经被惊了。

    胡瑛便试着说了个名字:“军爷,我是来探亲的。您认识张贵么?”

    楼上人闻言,极快回答道:“哪个张贵?”

    “伏虎营康连都统手下,原来有个姓胡的百夫长,就是她手下……”

    “那个张贵啊。”楼上人顿了顿,语气咋呼,“刚战死了,你是来认尸的?”

    胡瑛沉默了,章月寒看向她,她握缰绳的手紧了紧,眉目间极快地闪过一丝哀戚。

    “是,我是他兄弟。”胡瑛很快恢复平常,只是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了,胡瑛和章月寒打马走进去,立刻有小兵上来盘查,胡瑛精神不佳,把背上背的长.枪拿给他们看。

    “我也是行伍出身,这杆枪防身用的。”胡瑛淡淡道,“能带我去见张贵的尸体么?”

    小兵没说话,倒是气息有些紊乱,胡瑛看向他,见他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认识他?他怎么死的?我在的时……”我在的时候还好好的。胡瑛记得那小子老跟着她混,功夫不到家也学得一身不正经,她在的时候,他在战场上也总在她身边,但他作战勇猛,并不是沾了她的光才活下来的。

    “他死得可惨了,被戎人的马,踩成了肉泥,那尸体……陆将军都认不出来。”小兵的脸隐在暗中,说话断断续续,像在为他哀痛。

    胡瑛说话已然艰难,正当她也哀恸万分之时,门后转出一个人来,劈头朝那小兵拍下来。

    “你小子是不是天天盼着老子死这么惨?!”那人唾沫横飞道。

    还未看清那黑影的脸,胡瑛心中的便哀恸戛然而止,待看清憋笑憋得满脸通红来人,她猛地一脚踹过去,直把他踹在地上。

    张贵早笑得浑身无力,这下倒在地上,他捂着肚子翻来覆去地大笑。

    张贵身边的小兵见自家长官被人踹了,不上去扶起,也不对胡瑛有动作,反而几个一堆扶在一起笑。

    “你小子能耐了啊,连我也敢耍。”胡瑛还是气得咬牙切齿。

    张贵笑完,见胡瑛的脸色沉着,麻溜地爬了起来,嬉皮笑脸道:“老大你还别说,幸亏你来了,不然我过几天真像这小子说的,”张贵说着又给了那小兵一手肘,“被踩成肉泥,哈哈哈!”

    章月寒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出唱的什么了,待张贵嬉笑着对胡瑛赔了几次罪,又让胡瑛踹得舒服了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震撼。

    他们用生死来开玩笑竟已习以为常。

    就连胡瑛这等警惕性巨高的人都被骗了,那他们岂非真有可能被踩成肉泥?

    那方胡瑛和张贵嬉笑欢乐,章月寒却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他来此地,究竟是福是祸哟。

    “待会儿收拾你!”胡瑛仍旧黑着脸道,“快带我去见老陆。”

    “老陆还在原上呢,我找个人通知他去。”张贵说着就吩咐了一个小兵去给陆正云传话。

    张贵带着胡瑛往营房走,一边走一边给她详说他知道的情况。

    “你介绍来的那些人半个月前就到了,老陆见了他们,又带着郭金和那个叫王会的见了孙帅,之后便把他们编入了新兵营,军里上下都把他们当你介绍来的新兵,应该还没引起细作的警惕。”

    陆正云知道胡瑛要来以后,特意派张贵带了人回河西关蹲守,借的名是值防。

    “这可是军机,你是怎么知道的?”胡瑛问。

    张贵清了清嗓子,扬起大黑脸道:“你走了之后,我接替了你的位置,又在战场上立了几次小功,现在已经是偏将了。”

    “你倒挺厉害的。”

    偏将与百夫长的距离可不是一星半点,他手下能管的兵是百夫长的二十多倍。

    “哪里哪里。”张贵腆着脸没诚意地谦虚了一下,随即又笑皱了脸对胡瑛道,“都是老大教得好!”

    “是我阻了你的晋升路吧?”

    “可不是嘛!”张贵接话道,“你一走,咱们都升了,吴强,马六,李五……”

    “闭嘴吧你!”胡瑛朝张贵啐道。

    下属都在后面看着,张贵丝毫不觉丢面子,脸上的笑一直没散过。倒是章月寒把他当猴一样看着,他感觉到这目光才不自在起来。

    “这位小白脸是谁?”张贵凑到胡瑛耳边低声道,“不会是咱们嫂,嗯……姐夫吧?”

    胡瑛闻言又给了张贵一脚,张贵揉着臀部跳脚,看来这一脚是真的重。

    张贵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大,其实全落入了章月寒的耳朵里。章月寒看了这些小兵一眼,跟他们比起来,他的脸是挺白的。

    虽然章月寒对张贵这种没有正形的将领颇有微词,但他好歹给了他和胡瑛栖身之地,他便也维持着一贯的沉稳,还在他们不时的目光接触时笑了笑。

    哪想到张贵倒是很热情,但胡瑛却连好脸色都不给他,他们到了营房吃了顿热饭,胡瑛就要再次离开。

    “不能等老陆了,我亲自去找他。”

    “等等吧,我派人去了,最晚明日天亮就能见到他。”张贵留她,她却丝毫不理会。

    胡瑛提枪要走,章月寒眼巴巴看着,却说不上话。

    张贵眉头一皱,再次劝道:“老陆说了让你在这里等,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这下胡瑛终于察觉有异,她转回头,看着张贵淡淡道:“老陆怎么了?”

    胡瑛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定西军不会在外出事,能让张贵嬉皮笑脸后如此隐瞒的,只能是他陆正云一个人出了事。

    张贵支吾了半天没说出口,胡瑛一气之下扯了个小兵,让他带路走了。

    她打马跑得飞快,在定西军驻扎地前看见了向定西关方向来的几骑,当头的正是陆正云。

    他们还未走出驻地很远,驻地的火光还照得过来,陆正云看见她,满脸喜色,见胡瑛下马朝他跑来,他也想下马,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身子突然一僵,但他很快恢复平常。

    胡瑛走到他的马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拽住他的缰绳,把他从马上扯了下来。

    陆正云落在地上便被胡瑛来回掰着看,他自知事情暴露,脸上的笑却更加自然了。

    胡瑛终于摸到他空了的一截袖子。

    在一次战斗中,陆正云的左臂从手肘处被一刀削平,现在的他,缺了半截手臂。

    “左手,没什么的。”陆正云淡淡道。

    胡瑛垂着头,但她个子比他高,陆正云还是看到了她的泪光。

    胡瑛抬起头,极快地用袖子擦干刚滴下的眼泪。

    “我答应过你,不会哭的。”胡瑛沉声道。

    陆正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好样的。”

    “我不哭,我要让戎人哭。”胡瑛凉着眼道,“这次来,我要一举让他们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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