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之梦

    “......然后,用双手推出去。怎么样?心情有好一些吗?”

    “好多了,真是谢谢我们的小妮露了。”

    潘塔涅菈抚摸着对方的发丝,轻笑着看向那个带给自己莫大安慰的少女。卸下了长久的担子,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轻松事情?

    “不过,成为一名舞者之后,小妮露就很难再去朱特先生哪里吃米圆塔了,克制自己食欲可是很痛苦的哦?”锻炼对欲望的忍耐,即便是成年人都难以忍受,何况是尚且年幼的孩童?但妮露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会,就坚定的摇摇头。

    “只是一时间吃不到,我以后还会有机会的。”没休息多久,妮露又被老师唤去做基础训练了。之前,潘塔涅菈都是静静坐在一边,然后看自己手上已经被翻了很多遍的旅游手册。

    教令院出版的手册更像是须弥城的介绍,乏味得像是被炙烤到没有水分得沙漠枯枝,估计也是一个被论文榨干了精力的穷酸学者的作品。说实话,还没妮露的基础练习有趣,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妮露身上。

    说来奇怪,本来打算离开须弥的她,竟会被妮露给吸引,决定在须弥继续自己的旅程。短短几日的学习,妮露便开始初步领悟了肢体语言的魅力,给自己来了一个提瓦特版的心理治疗。

    知道自己也是被女皇放了一年假期,之后又要兢兢业业加班加点,那么,干脆让自己好好放松又有什么不可。

    只要老板的饼是能吃的,还要挑剔什么呢?老板跟你谈薪资,谈待遇,连合同的细节都给你列出来讲清楚了,还犹豫啥,赶紧上船跟着打工啊!

    嗯,最后和妮露一起体验须弥生活了。

    很久没有这样跳过舞了,意识和身体难免有些不协调。在至东的时候,一年到头,大家可能也就在社交季会动脚,更多时间还是和好友们切磋免得自己堆积不必要的能量,嗯,至少她自己是这样。

    原先的世界里,她有参加了印度舞的休闲运动班。相比于自己早年艺术启蒙的芭蕾,南亚的印度、斯里兰卡,其舞蹈中叙事、宗教、寓言意味浓厚,节奏感强烈,但节拍差异较大。一些特殊的舞蹈动作比较夸张,违反人体构造的动作显得像是神明给予人身体的语言。而且很强调动作的规范性,比较公整,和中国传统舞蹈艺术差别较为显著。

    至于须弥...嗯,波斯宫廷舞蹈中的,和印度舞蹈相似的,大概是脚下的旋转、手部动作比较繁复这一点吧。至少妮露在看到自己的手部动作练习时,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敬畏。

    当初自己背下这么多手势的过去,别提有多狼狈了。还有表情管理和节拍控制,想起来就是全身的痛苦。脚板疼,眼睛痛,手抽筋,面部崩溃,种种交织在一起的痛苦,大概也就是自己止步于兴趣这一点的原因吧。

    看着妮露在老师的指点下慢慢放开自己,然后跳完一组基础的舞蹈,潘塔涅菈自己也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可以说算是见证了一个重要时刻的兴奋,她自己也有想要一同祝贺的冲动在心中。

    至少在理念上,妮露的老师和她自己是一致的。艺术来自于生活,源于大众对身边事物的抽象化,再用肢体加以复述。舞蹈的美也少不了发现生活美的眼睛。

    没有人能代表所有人决定的审美,那是傲慢到连神也无法认同的僭越。想起之后须弥会闹出的荒唐事,潘塔涅菈嗤笑。

    但就现在,还是等下属们收拾好行李,等待接下来璃月的旅途吧。

    待了这么久,感觉自己都快要变胖了,潘塔涅菈忍不住涅了一把有些圆润的脸颊,心里想着要不要限制一下自己的食量。最近饿的确实有些太快了,也许是因为在温暖的地方呆久了,新陈代谢也加速不少?

    难怪剧情里,说博士是不是吃席吃胖了,切边怎么这么厚,看这下巴,多润,手感绝对很好。几乎群里全部的人集体艾特群主,前来嘲笑多托雷,问他的体重是不是又没控制住。

    说真的,对方胖没胖,是在嘲讽自己观察不到位吗?她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天天泡研究室的家伙有重过,每次和实验室的人抢男友的经历有谁能懂。隔壁生物专业的人,恨不得把她给男友准备的酸姜罐子也端了去。

    嗯,完全没有内涵他们培养皿生不出一个菌的意思。

    好久没动了,感觉自己都慵懒不少。不过,每年的体检也快到时间了,离开须弥前,让随行的军医一起检查吧。化城廓与层岩巨渊的通路,可没那么好走,别让和她出外勤的随从们太疲惫了。

    不过,最近自己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

    她最近没有再做过噩梦,但自己不是须弥人,更没有佩戴终端,是不会被夺走梦境的,可这一点也没法解释自己现在这样莫名疲惫的状态。不是气候不和,也不是过度运动,可感觉怎么都不爽利,潘塔涅菈有些生闷气,又感觉自己有些过于无理取闹。

    也许是乌鸦嘴,离开前的晚上,她久违的做了一次梦。

    那是一片十分广阔的花海,天上明明是璀璨的星空,可自己却能清晰看到脚下的大地。露珠星星点点嵌在花蕊、叶片、草甸、苔藓之上,像是兰纳罗在眨眼,松软的草坪一点也不粘腻,裙摆也像是未曾染湿过,飘起洁白的浪花。

    然后她的怀里突然一沉,差点没有抱住那个重物,然后她听到了铃铛般清脆的笑声,感觉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环住了自己的脖子。她本想低头看接住了什么,但一道光投到自己的眼前,让她下意识抬头望去,原来头顶是一轮满月。

    可当自己再次低头时,梦已经结束了,那束月光,也变成了早间第一缕晨曦。

    兰纳罗?可别开玩笑了,她早已没有资格窥见桓那兰那了,自然也不会看到草神的眷属。不过,自己低头看时,确实有瞄到浅色的头发。

    但......对方有必要删去自己的记忆吗?

    一味纠结于思索也没什么益处,潘塔涅菈还是放弃了思考。清点完所有的事项,愚人众也完成了一轮换班,自己接下来的任务就只是前往璃月了。

    最近这批新兵的体质比以前好不少。看起来邪眼没有带来更大的负担。“除了受伤愈合的时间相比于平时会慢不少,意识上的干扰也少了很多,有更多的精力去执行任务和观察,”先遣队的队长如实回答,对于长官的关心,他显得不像队员们那样激动,但听得出他的心情只会比下属们更兴奋。

    真是奇怪啊,明明她也未曾做过什么能直接帮助士兵们的举动,为何他们也会如此爱戴自己?

    潘塔涅菈只是至东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商人,既无法和士兵一起抗击魔兽,也无法治疗在病榻的伤员,甚至他们现在所遭受的邪眼的折磨,也逃不开她的责任。可他们眼中,那份真切的尊敬,又是从何而来?

    小队长看着他敬爱的【富人】大人,全部的尊重都是发自内心的。明明她不值得他们的美誉,可这一切都让她恍然......

    故土的商人们憎恶她,普通的工人们咒骂她,曾经的亲友们远离她。她的功绩被剥夺,恩师也死于政斗,璃月有什么还是属于她的?还不如就此远去,在另一片土地倾注自己的心血,至少摩拉是不会骗自己的,还有人是可信的。

    出门在外,士兵们饱饭后的放松的面容;留守家园,妇女们收到补助的反应;因伤退役,老兵换上义肢与战友打闹;“壁炉之家”,孤儿们享用午后点心的画面。“没有”自己出现的地方,对比在璃月的遭遇和见闻,这反差,真是......太讽刺了啊。

    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呢。

    可在至东,有谁会相信泪水呢?也只有蠢货,才会让泪水冻伤自己。

    若非自己不擅长武力,她宁愿待在深渊里,离人群远远的,魔物们的敌意可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了。最开始的几年,和军队处理至东的黑灾的时候,虽然艰苦,但这份快乐不亚于看到国库后面加了一个零,女皇不由自主但转瞬即逝的微笑。

    不断地失去之后,须臾的拥有显得弥足珍贵。抱着已经记录了很久的日记时,那份充实的快乐,对潘塔涅菈而言如同蜜糖般治愈。虽非口舌之欲,但精神的慰藉是怎么也没法被替代的。哪怕她后期味觉恢复,也没能改变这个习惯。

    绝对不会允许的,我是绝对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到家人的,她暗示着。

    “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我,还有所有同胞为此自豪。”阅览眼前的面孔。“若至东能成为你们坚实的后盾,身为利刃的你们,在我等无法注意到的地方”眼角微翘,眉梢舒张,眼镜后的微笑,就像澄澈水面倒影一般明显,“女皇的威严,便是你们的信仰和荣耀,冰之女皇永远注视你们!”

    愿你们未来都能重逢于白桦林下,无惧风雪和侮辱,再次唱起嘹亮的军歌。

    让我,留在那个理应被燃尽的旧世界,就足够了。

    连棉花都会被刺痛的胆小鬼,就应该有理所应当的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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