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紧张？”洛月问靠着她坐的陆玲玲。

    陆玲玲紧紧握着洛月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有一点。”陆玲玲小声说道。

    洛月安抚她：“别紧张，昨天夜里我也挺紧张的，然后我做梦梦见我们两都考上了！”

    “真的吗？”陆玲玲兴奋地说。

    洛月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当然是真的，梦里你考上了后还买桃酥给我吃呢。”

    陆玲玲拍胸口承诺：“要是真考上了，我请你吃一斤桃酥！不，两斤！”

    两人一路说着话，拖拉机迎着风开进了县城。

    “同志们，到了！”开拖拉机的王叔停下车，中气十足地冲后面喊了一声，初寒的冬日仿佛都因为他这一喊热了起来。

    车里人争相下车。

    这一路和洛月插科打诨，陆玲玲的紧张不知不觉淡去了，她和洛月跳下拖拉机，手挽着手向前方的考场走去。

    东方初升的朝阳如火，热烈的光芒驱散前方的雾霾。四面八方涌来的学子，脚步坚定的踏入考场。

    ......

    从考场出来的那一瞬间，洛月深呼吸一口带着寒意的空气，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管结果如何，考过了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而且题目不难，她有信心，她一定能考上！

    “都到齐了，坐稳了，回去了。”王叔把人来来回回数了两遍，确定人到齐了，吆喝一声开着拖拉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热闹的很，氛围明显比去的时候好，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对答案。

    “有道题我好像答错了，感觉题目好难，很多都不会做。”一位知青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他下乡之后每天都在努力干活，累都累死了，回到住处只想休息，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看书？只有听到高考消息的那段时间，才临时抱佛脚地复习了下。

    “我也觉得好难，感觉我没戏了，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重新考。”一位女同志说着话眼睛就红了，有关系好的知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洛月和陆玲玲没参与这个话题，两人坐在角落，悄悄商量着过几天一起去镇上买点好吃的。

    洛月隔老远就看见许青山抱着孩子站在路口等她，拖拉机一进村她就下来了。

    “等很久了吗？路口风这么大，怎么不在家里等我。”

    “妈妈，抱抱......”一一见到妈妈眼睛瞬间亮了，伸着胳膊迫切地要妈妈抱。

    许青山无奈地把胖娃娃递给洛月：“哄很久了，来之前还在家哭呢，听到找妈妈才不哭了。”

    洛月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毛，一脸得意的问一一：“是不是最喜欢妈妈呀？平时喜欢爸爸都是骗爸爸的对不对？”

    一一不说话，脑袋眷恋的往妈妈怀里拱了拱，肉呼呼的胳膊搂住妈妈，生怕又找不到妈妈了。

    “大头呢？”

    洛月一边抱着一一回去一边问。

    “他同学来找他，我让他去玩了。”

    “大头现在的朋友真不少，真好。”洛月嘿嘿笑。

    许青山听着也跟着笑了：“是啊，上次还有两个小孩为谁做大头的新娘吵架。”

    洛月想到这个忍不住哈哈笑了：“我记得这事，其中一个还是男孩子是不是？哈哈哈哈哈最后那个小胖墩争不过小女孩还气哭了。”

    一一不知道妈妈在笑什么，见到妈妈笑了咧着嘴跟着笑了，露出里面刚扎的几颗小白牙。

    那模样太可爱了，洛月忍不住揪了揪她头顶的小揪揪。

    然后，才到她手里没几分钟的一一撇了撇嘴就想哭。

    洛月见势不好，马上把一一塞到许青山怀里：“妈妈没力气，让爸爸抱啊。”

    许青山宽厚的手掌安抚性地拍拍闺女的背，轻笑着摇摇头，对于洛月的恶趣味很是无奈。

    一一从爸爸怀里探出头看妈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着委屈。

    洛月避开闺女儿控诉的眼神，叫嚷着饿了，让许青山快点儿回家做饭。

    许青山怕洛月有心理负担，问都没问她考的怎么样。洛月压根也不提，等考试结果出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洗了洗，就上床睡觉了。洛月折腾了一天，此刻躺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见许青山倒洗脚水回来了，她掀开被子，雀跃地邀请：“快上来。”

    灯色昏黄，美人在卧。

    挺有冲击力的场景，许青山却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洛月的目的只是想让他给她娘俩暖床。

    果然，一上床洛月就抱着一一滚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

    小一一也打了个呵欠，眼睛慢慢闭上了。

    许青山吹灭蜡烛，搂着娘俩，一家三口沉沉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