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青山回来，照例先抱抱女儿，逗的一一手舞足蹈的笑。

    “行了你别逗她了，笑半天该累了。”洛月嗔道，动作轻柔的擦掉一一嘴角的口水。

    “那让妈妈抱，爸爸去给小一一做饭了。”许青山捏了捏女儿的双下巴，颇有些意犹未尽，双手掐着她胳肢窝，不舍得递给洛月。

    洛月故意说道：“每天见女儿还这么舍不得，也没见你舍不得媳妇儿。”

    许青山不善表达，更不习惯说甜言蜜语，他抿抿嘴，想说什么又张不了口，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洛月见状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抱着一一进了卧室。

    许青山急忙从背后拥住了洛月，半晌道：“舍不得。”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甚至不想让你参加高考，但是我明白，我不能那么自私，应该放手让你去做想做的事，我也要努力挣钱养家，让媳妇儿过得更好。”

    洛月本意只是想逗逗他，许青山对她好不好她心里清楚，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

    洛月转过身，亲了亲他的侧脸：“不用舍不得，我们不分开。如果我没考上大学，我们就还像现在这样，一家人一直在一起，如果我考上了，那我就拖家带口去上学，大头带上，一一带上，嗯，最后把许同志也带上吧。”

    许青山听笑了，认真应下：“好，你去哪我去哪。”

    .........

    枯黄的秋叶落了一地，时间转瞬即逝，在大家忐忑的心情里，迎来了期待已久的高考。

    这天洛月穿上了夹薄棉的小花袄，大头也穿的整整齐齐，小脸上一片严肃：“嫂子你别紧张，你一定会考上的！”

    洛月笑着揉了几把他的脑袋：“谢谢大头的鼓励！”

    许青山抱着一一，握着一一的胳膊比划了一个努力的动作。

    一家四口步行到村口的集合点。

    很多知青都已经到了，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兴奋又紧张。

    “月月......”陆玲玲在人群中挥了挥手。

    洛月对她笑了笑，朝她走过去。

    陆玲玲凑近洛月，悄悄和洛月咬耳朵：“知青差不多都到齐了，还差李卿卿和陶翼椿。”

    正说着，陶翼椿和阿晴走过来了。

    两人靠的极近，虽没有手牵手，规规矩矩的走在一起，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密感，显然相处的不错。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李卿卿还没来，村支书看了看时间，招呼大家上拖拉机。

    “时间不早了，可以走了，女同志先上来，往里面坐，男同志坐外围。”

    洛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许青山，许青山示意她上去。

    等到拖拉机要开走了，一直趴在爸爸怀里眼巴巴望着的一一见妈妈没下来，哇的一声就哭了，金豆豆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张着肉胳膊挥舞，想让妈妈回来，口齿不清地边哭边喊：“呜呜......妈妈......”

    许青山拍拍她的背哄道：“一一乖，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小一一压根就不听爸爸说什么，哭得稀里哗啦的。

    “大哥，给我抱。”大头拉了拉大哥的衣摆。

    大头小心地抱住一一：“不哭啊，小叔叔带你去找猫猫。”

    可能幼崽和幼崽更有语言，哪怕一一是个不到一岁的小奶娃娃，两人鸡同鸭讲半天后，小一一的眼泪被风吹干了，眼眶还红红的，嘴里就已经嘟嘟囔囔的开始叫猫了。

    大橘跑出去溜达了，它的崽崽二橘还在屋里，一见到一一和大头，就发出凶巴巴却奶呼呼的叫声。

    “喵...喵...”好像在控诉怎么不带它一起出去。

    “一一，看猫猫。”

    一一眨巴着大眼睛，发出啊啊啊的叫声，听起来理直气壮，貌似在和二橘交流。

    两小只你来我往的交流了一会儿就重归于好了，又你好我好的一起玩耍。

    “苏苏喂......”一一指使大头喂二橘。

    大头一边喂二橘，一边还要防着一一别在二橘吃饭的时候捣乱。

    许青山跟在后面看着两人，温润的眼底不自觉地流过一抹笑意。

    “大头，你带一一玩，我干活去了。”

    “知道啦大哥，你就放心吧。”大头撅着屁股捉一一捣乱的手，头也不抬地说。

    ......

    拖拉机轰轰隆隆的，也不影响车里人的热情。

    有的人默默蹲坐在一旁背诵课本，有的人聚在一起聊天。

    “你感觉能考上吗？”洛月听到有人问陶翼椿。

    陶翼椿诚实摇头：“我也不知道，尽力吧。”

    洛月坐在许青山给她做的麦秆垫子上，和陆玲玲靠在一起取暖，太冷了，虽然车里很多人，但是风太大了，呼啦啦吹过来的风吹得人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