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嘛?

    第二天,阿粟吃了早饭就早早的来到店里等着了,她一向准时。因来得太早,店没开门,貌似月娘花姐她们还没过来,于是阿粟靠着门口的柱子准备眯一会,刚好昨晚季灵非要给她准备东西,翻箱倒柜,整了许久才弄好,又讲了许多体几话,睡得很晚,起的又早,但又不希望第一天迟到。

    正迷糊着呢,吱呀一声,是店里开门的声音,阿粟歪头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熟悉又陌生,阿粟立马站起,未料想蹲久了脚有点麻,“啊”阿粟疼的叫了声,抬头看那个背影想叫住他“。。。公子?”

    岂料那人转身就消失在巷口拐角。

    阿粟不顾疼痛,单蹦着腿,用力蹬腿希望血液流通缓过来,又着急想去追那个消失的背影,手被挽住了“阿粟,怎么腿麻了,来这么早呀?”是月娘来了。花姐坐在后头的马车上,眼神暗示她俩可以走了。

    “走吧,我没事。”粟飞快将情绪收敛,在月娘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粟心里想着不管是不是公子,但是从店里出来的人,总会有人知道认识的,如果是他,那她守株待兔总会等到自己想见的人,这一次可一定要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看清楚他的模样。

    想罢,阿粟暗暗垂下眼眸,抱紧包裹,先把自己目前的事情做好,才能去想其他不属于温饱的事情。却不知对面的花姐眼带探究的眼神盯着她,她是听到那句公子才撩开帘布好奇去瞧的,她明明看到粟是想去追公子桑,可公子桑似没听见,那对面这个刚来的小丫头是怎么会认识公子桑呢?还是认错了?本以为是个苦命的丫头,看着挺伶俐的,也许也藏着攀龙附凤的心,也是,人心隔肚皮,难测得很。

    路程也不远,却很颠簸,花姐解释说鲜花种植需要对光照、土壤湿度以及水分诸多因素有要求,所以花圃选在一面靠山,一面临水的平地,可以分别根据每种花的开放季节的不同依次种植,但经过多年实验,基本是春夏开花的多,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是一样的道理,所以这个时节大部分人都被调来帮忙。

    刚下马车还是被眼前满山的花小小的震惊住了,真的很美,月娘直接惊呼:好美啊!阿粟也露出了笑,心里暗叹太美了,大大吸了一口新的空气,淡淡的草木香,想起少时小姐话本里隐居的高人,也许他们也是被自然的美景给迷住了,甘愿隐居,并不会似话本里说的那样无可奈何。

    “行了哈,干活去”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刚来觉得很震惊,上几天工就想着不要再来了,“多吸两口,改明儿你可能不想问这个味道了。”花姐还是带着感叹的,她也曾这般惊叹,现在只剩感叹了,岁月不饶人哟。

    “为什么呀,花姐,你难道不觉得这很美嘛?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颜色各异的花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做成胭脂的,对吧,阿粟?”她用手肘戳戳阿粟。

    “美则美,终归是原料,制作胭脂是个繁琐的过程,需要在花开的最灿烂的时候摘下,反复锤捣成汁,过滤掉黄色则变成胭脂。”阿粟讲完,觉得自己貌似说的太多,她明白花姐的意思,他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受生活的。于是又跟着说“月娘,我们先让花姐带我们过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花姐瞧着这丫头,有点意思。“跟我走”

    阿粟跟月娘还是分在一组,跟着一位姓范的婆婆一起,从一开始的不熟练,一天下来已经可以比较熟练挑拣花瓣了,这份工作只是确实看着美好,实际做事的话就无心欣赏这些风景了。

    月娘一如既往的小嘴叭叭不停,范婆婆都被她逗笑,阿粟心里藏着事,自顾自的做着,连手都被刺到都不曾发现,还是月娘发现的。“呀,阿粟你怎么手流血啦?”

    阿粟才缓过神,顺势把手指的血往裙摆擦了一下,用嘴允了一下,“没事啦,快做吧,今天还要回家呢。”她安慰月娘道。

    范婆婆看阿粟一套动作相当流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但看惯了人心的她没说话,依旧如常,手上的动作不断。月娘看阿粟自己说没事,也就没说什么了,又继续。

    花姐送完她们后,去工坊拿了做好的样品就回程了,范掌柜今天要看样品,还不知道能不能行,毕竟是苏家。

    苏家老爷子是在范氏上任老族长年轻时出去历练认识的兄弟,两人相见恨晚,便一同创业,后面老族长才表明身份回到范氏,苏家就接手两人一同创下的产业,并后续一直保持合作,现在仍有部分产业是有合作的,不同的是苏家产业很杂,没有如范氏一样有固定的主营产业,现在苏家迎娶的是可是镇南侯的嫡女,相当于背靠政治力量,大家其实也有偷偷猜过,也许苏家会一跃成大荒首富呢,可是熟悉的人就会笑笑不语,他面对的又不是普通人是天之骄子的公子桑。

    范掌柜已经在门口等了,看到花姐松了口气“可算来了,公子来了。”

    “怎么亲自来了?难道有情况?”花姐感到一丝不安,平时这点事从不会惊动公子,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范掌柜也不说话,往里走,花姐跟在身后,不似平时的张扬,也收敛锋芒低着头。

    门外站着元宝跟另一个小厮,元宝看他俩走来,朝范掌柜点头示意公子在里面,并不理花姐,这小动作惹得花姐心头一颤,这是啥情况。其实纯粹是元宝花粉过敏。

    屋内,公子桑在喝茶,没遮脸,一袭素衣,眉头紧锁,似在想事情。

    “公子,样品。”样品盒根据六象六色之说为赤底色,一侧雕刻鸳鸯同心的纹路,工匠用金线按照花纹的曲屈转折,掐成图案,嵌在盒上。另一侧相反的方向雕刻鸳鸯戏水的纹路。相得益彰。说着便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分为六种不同的颜色圆盒。

    公子桑回过神,瞥了眼,“粗糙,这与去年七夕的款式异曲同工,无任何新颖独特。”

    范掌柜紧张地抹了一把汗,“是……,公子,我尽快安排重新调整。”

    “苏家已经过了纳吉。”

    娶亲需三书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此为六礼。过了纳吉便是纳征,纳征则需准备聘礼,《仪礼》中表示“纳征者,纳聘财也。征,成也。先纳聘财而后婚成。”

    说明时间不等人,只能尽快。

    “公子,我有一计,苏家不如普通的人家娶亲,诸侯的女儿自古以‘王姬’为称,纳征所需聘礼也与旁人不同,需高贵独特才可配。”花姐说着抬头瞟了眼公子桑,并未不悦,又继续说:“不如去繁就简,抛除繁琐的外盒,从胭脂的式样着手。”

    “如何?”公子桑盯着她道。

    “公子可否容我好好想想……”在这强烈的目光下,有点慌。

    “之前不是征集大家的建议?又如何?”这次问的是范掌柜。

    范掌柜见提到自己,赶忙说“是,最近花期至,人都调到花圃了,我明儿早上过去,过去……,晚上给您答复!”哆哆嗦嗦,花姐看着想笑,使劲憋着一口气。

    “明日此时!没有满意的答复就一起去挑花。”

    公子桑衣袖一挥,留下一句话就走了,元宝凑上去“公子今天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苏家不是说因南方两诸侯少有摩擦,纳征延后至秋后吗?”

    “少说话”

    “……”

    范掌柜跟花姐站在原地,待公子桑走了才缓过神。他问花姐“你刚提的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我纯粹是打个马虎眼,毫无头绪”她理所当然的说着,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

    范掌柜有点无语。“那你大话都说出去了,明早一同去花圃吧。”公子今日怎么突然提大家的建议,虽然平时也会征集大家的意见,但很少有用的,所以渐渐就属于走个过场而已。

    “又去一次,那我可不能吃早饭。”易吐。

    阿粟因为天色已晚,就呆在花圃旁的草房住下了,平时是大家午休的地方,后来改为调来的丫头们临时住的地方。

    大概是因为精神紧绷,温度高,月娘睡的特别早。阿粟也是擦洗了一下就躺下了,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半山腰的月亮。

    她又想起了早上的那个背影。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