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最终是王策拔得头筹,拿下了诗会的最大彩头,若不是那张脸,姜和暖都以为坐在不远处的这人并非王策,他一点不似以前自己见他时那般不正经的样子,他端坐在那里,清俊儒雅,同纨绔这两字根本不沾边。

    察觉到姜和暖的视线,他看过来,正好同姜和暖对视,两人都愣了一下,姜和暖笑了笑朝他颔首,王策直接扭脸当没看见,姜和暖也不同他计较,下次见了他也当没看见。

    虽说刚才气氛有些凝滞,但诗会结束后,宴席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一派和乐。

    姜和绿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姜和暖旁边在她左边坐下,姜和暖右边坐着的是二夫人。

    姜和绿对上姜和暖对视后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娇羞的半低下头,姜和暖看她那样,心想该不是她这就有相中的人了来同自己和二夫人说,好给她做媒。

    “你这是有相中的了?”

    姜和绿微微点头,姜和暖心道姐姐你也太快了,她忙问是谁。姜和绿附在她耳边耳语两句,姜和绿相中的正是那个同王策对诗对的最起劲的那个。

    姜和暖低头同姜和绿说起了悄悄话。

    “二姐姐觉不觉得此人过于口齿伶俐,万一日后你同他吵架未免会落于下风。”

    “你什么意思?我当然能吵过他!看不起谁。”

    “啧,我不是这个意思。”从这个人刚才诗会上的表现看来是个不畏权势的,面对王策丝毫不退缩,是有读书人的傲骨的,不像场上有些人还没开始碍于身份已经跪了。

    只是姜和绿性子不服输,有说话又有些直接,那个身上也流露出一股倔劲,她担心两人是否会性格不合。

    “这样,我待会打听打听,你再挑几个,我统一打听打听。”

    “你说哪里话,什么再挑几个,这又不是买白菜。”姜和绿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从前对于自己的亲事,她再怎样争取也只是去求父亲母亲,从未想过还能自己来相看自己喜欢的,像是姜和雅也只是被通知要嫁到高家,纵使不愿,却还是嫁了,而姜和暖却对她说多挑几个。

    她竟然心中庆幸幸好现在姜府是她这个外嫁女当家,才让她如今能坐在这里赴宴,能有如今这般远远超出她预期的对自己亲事的掌控。

    “其他姐妹可能脸皮薄,你好歹是姐姐,多帮着看看。”听了这话姜和绿拉了脸。

    “她俩脸皮哪里薄了,人家看中的和我看中的可完全不一样。”姜和绿俯身在姜和暖耳边道。

    “我听姨娘说,周姨娘在爹爹耳朵边吹风,想送姜和蕊进宫。”

    “当真?”姜和暖皱眉问道,姜和蕊这性子进宫那不就是一日游的水平。

    “当然是真的,宫中不是快大选了吗?”

    “你回去同父亲说,就说是我和陆相的意思,姜家不许送女儿入宫。”

    姜和绿点点头,她是巴不得周姨娘算盘落空。

    酒足饭饱后,客人们有序离开,卢少夫人迟迟未动,她一直未寻到机会同姜和暖单独说话。

    几人人移步府内僻静的一处四角凉亭,各自屏退左右,亭中只留有姜和暖卢少夫人同卢泽兰三人。

    卢泽兰模样急切的开口。“我父亲遇刺这件事情,大理寺至今无说法,便让那崔家逍遥法外?陆相可有什么法子若能将凶手绳之以法,我卢氏必定鼎力相助!”

    姜和暖觉得心中十分对不住她们,这卢安的死本就同崔家没关系。“事到如今是陛下不愿意追究。”

    “陛下担心拔掉崔家致使陆新霁势大,不好掌控。”

    卢泽兰不是没读过书的女子,听姜和暖一说便知晓其中关窍,她摇摇头。“陛下糊涂!”

    姜和暖不置可否,世家强大,即便少了崔家一个,还有其他的,只要司徒明远想,完全可以制住陆新霁,到底是才登基,受到压制日日担惊受怕,生怕一座大山未除又来一座。

    “烦请夫人转告陆相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卢家。”

    姜和暖点点头,卢家今日上门便是想同她通气,愿意帮助陆新霁,可是姜和暖总是于心不安,若卢家人知道卢安的死是黑伍受陆新霁指使该是多么后悔今日说的这番话。

    送走卢泽兰,姜和暖独自在凉亭闲坐,方知白寻了过来,他应是特意来寻姜和暖,如今见了人倒有些踌躇不知是否应该上前。

    “方大人怎么不过来,这地处偏僻,你应是特意寻我的吧。”

    方知白这才走过来,同她拱手见礼。

    “你寻我有事?”

    方知白点点头,有有些犹豫,姜和暖突然想到什么忙开口向他确认。“可是同我七妹有关?”

    方知白见她误会,忙摇头否认,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姜和暖略带尴尬的冲他笑了笑。

    “那你找我何事?”

    “是想问夫人可否因为卢安的死对陆相心怀芥蒂?”

    姜和暖颇为不快的说道。“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关心我跟他的事情?平日是很闲吗你们?”

    方知白见她有些生气,忙摆摆手示意。“非也,是我,卢安的死是我授意的。”

    “我同卢安之间有血仇,设计他的死除了想坐实崔家罪名外,也是我的一己私欲。”他知道姜和暖不喜欢陆新霁随随便便害人,生怕她会因此怪罪他,便想着同姜和暖说清此事的前因后果。

    姜和暖颇为无奈的开口。“你做和他做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他同意了?你同卢安之间是何血仇?”

    “我曾同夫人说过有心上人。此生非她不娶,她和她兄长皆死于卢安之手,我曾起誓,必报此仇。”

    “你当日同我说有心上人一事,我还当你是为了拒绝我给你牵红线随口一说,没成想竟然确有其人。”

    姜和暖本想问他,他说此生非那女子不娶,既然那女子已死,他是不是终身不娶了,纯粹是自己好奇,但是又怕他以为自己还是存了撮合她同姜和秋的心思,所幸不在开口。

    姜和暖脑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记得当初自己去黑市买户籍文书的时候,那掌柜的同自己说过,那是一对兄妹的户籍文书,兄长被官员所害,妹妹自卖户籍入府寻仇。

    那掌柜同她说的话历历在目,这样看来,那女子报仇并未成功,还塔上了自己的性命。

    想了想到底没和方知白确认身份,以免节外生枝,他定会问为何知道这两人身份,知晓自己买户籍,方知白定然能猜出来自己想跑的事情。

    “令妹的事,是知白的不是,还请夫人莫怪。”

    “男女之事,两情相悦,我怎会怪你。”

    “那你可曾怨我?”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姜和暖和方知白齐齐转头,正看到陆新霁走过来。

    “你不去忙在这做甚?”陆新霁斜睨了一眼方知白。

    “属下这就去忙,这就去。”说罢不等姜和暖开口立刻就走,跑的飞快。

    陆新霁转头看向姜和暖似乎在等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这会换姜和暖翻了个白眼给他,悠悠开口。“我当然怨死你了,你想想你刚在府里见我时,我是什么反应。”

    “那现在呢?现在你还是这样想的吗?”

    “现在?”姜和暖故意拖长尾音,本就心急的陆新霁更加着急。

    “现在也还是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吧,一点点。”陆新霁先是很开心,她对他的好感多了一点点,而后有有些不开心,才一点点这也太少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看不惯我的地方,但有你在我身边规劝我,我会做个好官的。”他这般坦诚的说,倒让姜和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接了。

    “你,你能有这个觉悟,挺好的,挺好。”

    此时的崔府,黑泗同上首人恭敬的汇报近日调查。

    “黑伍还未找到。”一旦暴露势必会躲藏起来,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寻到的。

    “属下遵照公子吩咐派人去东郡寻到了家主身边的老管家,那管家说当年淳安皇后婢女若芳的姐姐若莲在淳安皇后薨逝半年后出逃,若莲的丈夫是铺子里的账房,两人当年还有一幼子,若莲的丈夫十七年前已经被抓回以经处死,若莲同其子不见踪影,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边境清城。”

    “属下观那管家言辞闪烁,像是还有事情隐瞒,无论属下如何追问他都不在开口,管家伺候老家主一辈子,属下总不好逼问,便先行归来。”

    “是他。”崔蕴枝合眼叹息,黑泗不确定崔蕴枝口中的他是谁?他并不清楚当年的事情,只是得了公子的命令去追查当年同淳安皇后有关的人。宫中的事情他接触不到,公子让自己查定是从崔家入手,当初淳安皇后婢女得恩典出宫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只可惜那婢女出宫后没几年也死了。

    崔蕴枝从书房的一处暗格中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躺着一个木头雕刻的小马驹,刻这个小马驹的人手法粗糙,显然不是什么木雕高手。

    他合上盖子将东西交给黑泗。“你去将此物送去陆府交给陆新霁。”

    “是。”

    黑泗既得了这个命令,便光明正大的上门了,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崔氏近来频频遇阻,他们这些人脸上也不好看,直接送东西上门,这般挑衅的做法,他很喜欢,只是好奇公子让交给陆新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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