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傅言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爱”她。从头到脚，由里而外，持久且深刻。加上赶飞机的一路奔波，唐梨最后累到全身散架。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想着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可当第二天被傅言温柔唤醒，睁眼看到迷恋的那张俊脸，什么抱怨都被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我去公司开会，你睡你的。早饭在锅里，记得吃。中午我尽量抽空回来陪你吃饭......”说着，往她脸上猛啜一口，“起了给我电话。”
她还昏昏沉沉，只鼻腔发出含混的“嗯嗯嗯”。
“走了，拜拜。”这下嘴上被啄了一口。
挺拔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一点点微妙的失落涌上来，不过眼睛一阖又沉入她的睡眠之中......
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睁眼看到时间的一刻她都有点不可置信。
手机上有两个来电，细瞧才发现手机被调成了静音，所有闹钟也被关掉，难怪没听到手机响过。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
那人还在不同时间发来几条短信：“起了吗？”“还没起？”“小懒猪”，下面还有一个卡通的猪猪表情包。
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开会？
唐梨忍俊不已，回一条“它起了”，然后快速穿衣洗漱。都十二点了，再不抓紧就来不及赶去与傅言共进午餐。
弄好出来，傅言短信已经来了，问：“它想吃什么？”
“它想吃大帅哥的鼻子。”
“......”
唐梨看着省略号笑起来，想象他此时一脸黑线的样子。
“等着哦，它马上就到。”发完消息，搁下手机去衣帽间找毛衣和外套，又发现多了好些漂亮的新衣服。
挑了一件正红色的毛衣，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刚要往身上套傅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说：“在下大雪，先别出门。”
“啊？”唐梨走到一扇窗前，打开窗户，果真白茫茫一片。她颇感失望地问：“那不能一起吃饭了？”
“给你点了外卖，一会儿送到。”
“那好吧......晚上再一起。”
扫兴地挂了电话，唐梨撑着窗台探头出去。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每次放寒假前的一个月就会下雪。刚开始她这个在西南长大没见过大雪的人，每逢这时都很兴奋，后来玩多了也不觉得稀奇。而遇到像这样的大雪天气，出行交通尤其不方便，时常会被困在校园内。
盼望的共进午餐没了，唐梨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厨房，等着自己的早饭热好。她已经饿极了，这种鬼天气，还不知道外卖什么时候能送到，先吃傅言准备的早点垫垫肚子。
然而门铃就在这时候出乎意料地响起来，唐梨关了火，匆匆跑去开门。
“小姐，你的外卖。”
“.......”一股热流直冲脑门。
什么外卖？
这家伙故意骗她，害她刚刚白白难过了！
“怎么？”傅言含笑看着她，“没见过帅哥送外卖？”
唐梨不理他，等他进来放下打包的午餐过来示好，才忍不住跳起来拍打他身上厚厚的羽绒服。
“骗子！骗子！”
傅言捉住她的手，把人搂过去，紧紧环住。
“别气，我只想给你个惊喜......因为你昨天也给了我惊喜。”
唐梨窝在他怀里，心里乐开花，嘴上却不依不饶。
“我昨天哪有骗你？”
“是，你没有。”
“还有，什么小姐？我是已婚人士，叫小姐很不庄重。”
“好，是我叫错了。”
“可你在笑。”
傅言忍着胸腔震颤，捧起她的脸弯腰凑近：“那给你吃大帅哥的鼻子，行不行？”
“不要。”
“那......大帅哥吃猪猪？”话音未落，张嘴就冲她鼻子咬过来。
唐梨叫着往他怀里钻，两人一个躲、一个追，嬉闹成一团。最后气喘吁吁地结束，脸上全被他啃了个遍.......
*
短暂的陪伴过后，餍足的大帅哥又回公司去接着开会。
唐梨等雪小些也出了门。爸妈前几天已经从B市直接回了老家，她跟傅言说好晚上同婆婆一道吃饭，她先去陪婆婆上园艺课。
面积挺大的一家工作室，有教学的地方，也有暖棚。唐梨发现学员基本四五十向上，□□却都是年轻人。
这一节课的五六个大叔大婶就把她误认为□□，婆婆喜滋滋地纠正说：“这是我儿媳，今天特意来陪我上课。”
于是他们纷纷夸她有福气、儿媳孝顺，婆婆听了乐得合不拢嘴。
在教室里听完课，唐梨又跟着进暖棚看他们实操。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暖棚，里面有种花草的，也有种菜的。
只见婆婆从地里挖出一颗菜苗，移栽在一只花盆里，覆土、浇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在呵护一件宝贝。
过一会儿又给另外长出白萝卜的花盆松土、挖坑埋肥、清理残叶，整张脸上带着期盼收获的光。
课程结束，她们去隔壁的茶室休息喝茶。
“等春天到了，我就开始在自家院子里种菜。到可以摘来吃的时候，叫你跟傅言过来，我做给你们吃。”
“好啊，我刚看你养的萝卜就觉得一定很甜。”
刘玲玉开心地笑了。
“我现在养养花、种种菜，心里就觉得高兴。看着它们从种子发芽，到小苗，再慢慢长大，就跟养自己的小孩一样......”
唐梨喝着茶，静静听她诉说。
“以前真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像中了邪一样，歇斯底里。不想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可把周围的人搅得不得安宁了，我自己也过得不好。”
“唐梨啊......”她拉起她的手，“你怨不怨我以前误会你？”
“怎么会？”
“我现在才知道傅言那一年的状况有多糟糕......”说到这儿，刘玲玉心里又难受起来。
前几日找到傅言，才明白他说的“至暗时刻”意味着什么，也终于理解三年前、以及三年后他表现出的憎恨。
她深深的后悔与自责，傅言却轻松地对她说，都过去了，他现在康复得很好，药也已经停了一段时间。
“你一直照顾他也一定过得不容易，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你们，也知道你们会说不需要，但是如果哪怕能帮到你们一点，都会让我的内疚减轻一点。”
“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唐梨贴心地握了握她的手，“傅言能如愿守住董事长的位置，不就因为有你在支持他？你接纳我、对我好，让我爸妈放心把我嫁出去，所以我跟傅言才会像现在一样幸福快乐。”
刘玲玉欣慰地点头。
“嗯，你们一定要幸福。”她带着一点自私的恳求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不要离开傅言，他不容易。”
*
这场下午茶一直喝到傅言出现，唐梨跟婆婆上了他的车，转去吃饭的地方。
吃得韩式烤肉，她自告奋勇做起主厨，为他们俩服务。婆婆讲完园艺课的趣事，又开始关心婚礼的筹备进展。傅言一一作答，听起来正在井然有序地推进，教人放心。
之后聊聊公司的麻烦，她们帮不上忙，却喜欢听傅言说。做父母的总归担心子女太过操劳，反复叮嘱他要注意休息，别累坏身体。
“你也是啊，”婆婆也不忘叮嘱她，“说你现在工作也很忙，一个人在那边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最好还是过来，我们都放心一点，让傅言替你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妈，”傅言劝住她，“她的工作你就别操心了，她有她的想法。”
“好，我不操心。”
唐梨连忙给婆婆夹去两片肉。傅言抬眼扫过来，她会心一笑，也分他两片肉。
一顿饭吃完又开始下雪，不想送来送去的麻烦，刘玲玉预备打车回去。但这个点不容易等到车，傅言替她叫了部专车。
刘玲玉心里挂着事，让傅言陪她走到街面去等车来。
“你们这样两地分居下去不行的，时间久了影响夫妻感情。”
“我们不会。”
“我当初跟你爸结婚的时候，也觉得不会。”
“我们不会。”傅言又一次重复，“无论时间多久，我都不会跟她分开。”
“那是你。”刘玲玉微微叹气，“如果那天唐梨知道了你以前耍的那些手段，一气之下跑掉了，你到哪里去找人？”
傅言沉默了。
她会吗？
有一天知道他做过的那些偏执的事，会无法忍受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
雪越来越大，雨刮器刷刷地快速摇摆。
唐梨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担心起明天的天气会不会也是这样。她问傅言怎么办，却没听到回应。叫他一声才转过脸来，抱歉地问她说什么，刚才没听到。
“怎么了？累了？”
“没有，刚刚在想事情。”
她哦了一声，想着他应该是为工作分神，就没继续追问。
一直到家，傅言看上去都像是有些心事重重。于是她去浴室给他放热水，想让他泡个澡放松一下。
傅言悄声进来，从背后搂住她，靠在她身上。
好似疲惫的人寻到了一处依靠。
“唐梨.......”
“嗯。”感觉他有话想说。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失望，一定告诉我，我会改。”
“你......做了什么？”
但他却没说，捧起她的脸吻得克制又缠绵......
那晚的傅言格外缠人，到最后停下来，他搂着她，唇贴着她耳旁。
“管我一辈子吧，唐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