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唐梨梦到陈洁离开公司。
她幽怨地看着自己说:“你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不回去做你的阔太太,还在这儿抢我们的饭碗?”
梦里的她不知道回应什么,只默默看着离去的背影。早上醒来想起这个模糊的梦,升起一种无奈的怅然。
不过带两个组的工作量使她马上忙碌起来,无暇分神去另做他想。
这些烦恼她没跟傅言提,每天依然按部就班在公司与家两点之间往来。
那些好奇围观的人逐渐变少,蹲守的记者也不见踪影。网上几乎再看不到她的消息,反而天天有傅言的新闻----不光与华沣相关,还有泊娱。
那边华沣的所有经营已恢复正常,泊娱却正值产品上市的关键阶段。记者不知从哪里获取到“未经证实的消息”,称由于前期的舆论风波,投资人正在与泊娱商谈解约。
在业界眼里,如今的泊娱背后还有华沣,他们普遍认为投资人撤资不会影响泊娱的后续发展,有不少看好的资本纷纷主动抛出橄榄枝,想要与泊娱谈融资合作。
这类新闻热炒几天过后,唐梨从汤乐澄口中得知赵勋他们不打算撤资了。她想问个明白,汤乐澄只含糊其辞地说:“大概还是舍不得快到嘴的肥肉。”
尔后,唐梨就看到媒体上发布了投资人和泊娱的联合声明,澄清解约不实,双方将继续并且更加深入合作。至此,泊娱这边的风波也终于告一段落。
这周五晚上傅言飞过来,她急不可耐地想去接机,被老爸坚决拦下。
“好不容易刚消停一点,你去了,万一被人拍到又搞出风风雨雨。”
爸妈刚来两天,天天对她耳提面命,嘱咐她在外行事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他们在老家已经深受困扰,每当网络上出现一丝风吹草动,老有身边的人来问东问西。现在两边的亲戚朋友、周围的邻居都知道他们家攀上了高枝,看他们的眼神全都变了样,导致他们一举一动都要三思后行,生怕被红眼的人逮着机会无中生有。
唐梨只得乖乖呆在家里等。
以前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不仅有老爸老妈,还有宋香,四个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剧。
爸妈挺喜欢宋香,不想因为保镖的身份拘着她,做什么都要叫上她一起。两三次过后,宋香也适应了他们的热情。
唐梨当然心不在焉,老捧着手机一会儿刷一下航班动态。本来就是晚班机,还晚了半小时起飞。她盼望着飞机飞快一点,好弥补回晚点的时间。
视频了一个礼拜,她真是太想念真人了!
“你老看手机做什么?”老妈忽然问。
“跟王芳聊天。”
一旁的老爸哼了一声,像是不信,但她确实同时在跟王芳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真的呀!她听说你们来了,想请你们吃饭,问我订哪里比较好。”
“好啊!”老妈立刻来了兴致,“叫她把男朋友一起带来。”
他们没见过于涛,问了好多王芳跟于涛的情况,听到他们打算明年结婚这茬,老妈又开始纠结她跟傅言要不要办婚礼这件事。
做父母,谁不想自己的女儿风光出嫁?以前她跟老爸希望他们补办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但现在却不得不重新考虑必要性。
老爸主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办婚礼太高调,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老妈却还想不开,总觉得少了昭告天下的环节,这个婚就结得不完整。
妈妈问她:“一辈子没穿过婚纱,你不遗憾?”
“也没那么重要,”她当时回答说,“拍婚纱照也一样穿婚纱。”
可又不得不承认,若是可以补足仪式,她也会欣然披上婚纱。
航班终于提前落地,唐梨脸上抑制不住地漾起笑容。
她想象着等傅言进门,她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脸上用了亲一口,说“欢迎回家”。可电视剧都播完了,爸妈还坐着不去洗漱准备睡觉。按他们平时老人家的作息时间,十点肯定上床了。
“都这么晚了,我先去洗漱。”她故意这么说,先上了楼,悄悄躲在上面朝下观望。
宋香回她的房间去了,两位老人还沙发上。电视的声音一顿一顿,是老爸在翻频道。反正傅言到家还有一段时间,她索性先去刷牙洗脸护肤。
在楼上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收到傅言的短信,说他进小区了。唐梨激动地飞奔而下,客厅里只有老爸一个人,耷拉着头在打瞌睡。
“爸,”她轻轻叫醒他,“你怎么不进去睡觉?”
老爸眨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她问:“那小子回来了?”
“喔,马上到了。”
“那我等会儿。”
“你等什么呀?”
“我等他回来问他话!”老爸一下精神了。
“哎呀,人家都工作了一整天,赶这么晚的飞机回来已经很累了,你有什么话明天早上说不行吗?”
“你就知道向着他。”
“不是,”她乖巧地说,“你看都十一点多了,要是一会儿他的话让你不满意,你是不是觉都睡不着了?”
这句话终于劝动了他,唐梨殷勤地搀起老爸,送他回房。
这间复式公寓楼上楼下个有两间房,她和傅言占了楼上,爸妈就跟宋香同住在一楼。
“你也早点睡。”
“嗯,知道。”她实在太高兴了,以致喜形于色。
“你知道什么?”老爸嫌弃地说,“女孩子,要矜持。”
“知道了,知道了。”话音刚落,门厅传来动静,唐梨赶忙道一声“爸晚安”,替他关上房门,然后飞跑过去。
傅言刚进来,鞋还没换,便看见前方一抹身影直奔而来。他笑盈盈地张开双臂,任她扑入自己怀里。
在室外沾染的一身寒霜,仿佛在这一瞬间融为温暖的水气,氤氤氲氲。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
“我爸还没睡......”唐梨小声提醒他。
傅言立刻站直了,眼睛朝里瞄了眼,然后脱下大衣换了鞋,牵着她的手脚步很轻地往楼上走。
他把她带入卧室,关上门,转身就将她抵在了门上。
唐梨正为这一声响分神,带着一丝凉意的吻就落了下来。傅言的唇在她唇上辗转反侧,缱绻悱恻。她早把矜持抛到九霄云外,揽住他的脖子积极回应。
她微微张口,学着他之前一样,探出一点舌尖,马上被他含进嘴里,用力地吮吸。直至她缺氧呼吸不过来,彼此纠缠的唇舌才稍作停歇。
傅言埋进她脖颈,陶醉似地轻喃“好香”,然后吻着她的脖子到耳垂。
那里全都是他觊觎已久的地方,雪白的颜色很快被染上一层炫目的红晕。他忍不住咬上鲜艳欲滴的耳垂,惹来一片轻吟与震颤。
他又去找她的唇,吞没她的声音。
怀里的人太软太香,他一边俯身压下继续吻她,一边探进厚厚的睡衣里,抚摸那光滑柔软的曲线。
“想要你......”憋了太久的欲望喷涌而出,傅言的语调里是迫不及待的沙哑。
唐梨刚想说什么,又被他堵上嘴。傅言抱起她放到床上,边吻边解睡衣的扣子。
“不行......”她捉住他的手,难为情地说,“我现在不方便......”
“......”
傅言深吸口气,停下手上的动作,嘴唇却仍压着她不放。
他的气息加重,舌头深深纠缠进来,搅得她一阵天翻地覆。在缺氧的迷失中,唐梨听到一道暗沉的声音:“在这等我。”
傅言从身上离开,唐梨闭着眼,一下一下平复心率。
激情过后的困倦逐渐将她侵袭,睡意来得无声无息。不知过了多久,边上挤进一个人,她被揽进宽阔的怀抱。
“傅言......”她喃喃地唤他。
“嗯?”
“......欢迎你,回家。”
*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极其香甜,早晨是被手机来电声吵醒。
傅言摸到手机,看一眼接通,嗯了两下又挂掉。唐梨迷迷糊糊问大清早是谁,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快九点了,还早?”
“啊?”她猛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叫着“完了”想爬起来,身体却还被他牢牢捆住。
“怕什么?我们是合法夫妻。”说着,他又凑过来亲她。
唐梨又羞又急。
她现在哪顾上其他?只感觉下面一股股热流凶猛地往外涌......
最后小心翼翼地起来,裤子和床单果然全染上了一小团红。她没法多看一眼,慌慌张张地跑回自己房间,拿了换洗衣物直冲卫生间......
等搞定好出来,弄脏的床单已被傅言换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从来没有出过这种糗,唐梨无法直视他的笑意,忙不迭地往楼下去。庆幸的是家里居然没人,老爸老妈和宋香都出门去了!
她长舒口气,自欺欺人地想,这下他们晚起床的秘密就不会被发现。
傅言跟着下来,见长辈不在也觉出一丝侥幸,然后又肆无忌惮地跟她挤在一起吃早餐。好似经过了昨晚的亲密,时时刻刻都想要亲近。
唐梨被他逗得脸红心跳,不想跟他坐一起,奈何他就像块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两个人从餐桌闹到客厅沙发,正被傅言压着吻得密不透风,忽然传来电子门锁的开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