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午夜，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招待所的各个房间陆续亮起了灯。
“？”
林姝打了个哈欠，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呆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朝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那个房间门口已经挤满了玩家，人群把房门堵的严严实实的。
“发生了什么？”
林姝手指戳了戳站在前排的男季晟的后腰，他来得早，个子高，应该知道里面的情况。
“夜里有个村民爬了进来，嗯……”他一顿，表情有些为难，半晌后才道：“强///奸了那个女的刘志。”
“！”
林姝一下就清醒了，来了兴致，“真上了啊？”
“嗯，看样子应该……吧？”
“你让让，给我看看。不是说性转只是外观上有变化吗，他摸上去应该还是个男人的身体吧，怎么做到的啊。”
林姝推搡着想往里面凑，奈何身前那人巍然不动，压根没给她看热闹的机会。
“咳，矜持一点，起码得等他们收拾完不是。”
需要收拾啊，林姝睁大了眼睛，越发好奇，“那你给我形容一下，刚刚赶过来的时候里面什么情形？”
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揉了把她的头发，女季晟略带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还能什么样，过来时就在穿衣服了。”
“哇哦，所以性转之后的生理构造到底是男是女？”
她嘴角抽了两下，语气凉凉的，“男的。”
“哇哦！”围观的苏晴和林姝一起发出了惊叹声。
房间里传出了些许动静，男季晟往旁边侧了侧身，从他让出的缝隙中，林姝终于看到了门内的景象。
刘志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脸色煞白，正翘着兰花指擦眼泪，她白色裤子上的某个位置渗出的红色血迹尤为显眼。
床脚处，一个穿着身军绿色外套的村民一脸绝望地坐在地上，视线触及床上那人时没忍住，扭头干呕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明明是我被你//上了，你在那恶心个什么劲！”
刘志嗓子还有些嘶哑，眉毛倒竖，怒不可遏地指着村民控诉道。
村民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
“不是，你上手那会儿就没感觉不对劲吗？”有个玩家没忍住，开口问道。
“那俺咋知道嘛，俺又没弄过女人，你看他长得不就是个女人样嘛，谁知道是个男的！”村民说着，又干呕了几下。
这人身材瘦小，面黄肌瘦的，看起来似乎是长期营养不良，衣服上都是泥点子，鞋子还破了个洞，确实不像能娶得起媳妇儿的人。
“呜呜呜，人家的清白都没了。”刘志双手捂着脸，哭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苏渝身上，凄凄惨惨地开口道：“渝渝大宝贝，你会不会嫌弃人家？”
“我晚上好好的睡着觉，谁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臭流氓爬窗闯进来，我为你守的二十多年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原本挤在门口的人不约而同的往旁边挪了步，把苏渝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让他一人独享刘志那包含希冀的视线的洗礼。
当事人黑着一张脸，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闭嘴。”
闻言，刘志眼泪决堤，扑进被子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男不男女不女的，俺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么一玩意儿。”村民别开头，小声嘀咕。
“刺啦——”
陈川拖过一把椅子，刺耳的声音把地上那人吓了一跳。
他架着个二郎腿坐在了正门口的位置，上下打量了会儿后道：“你爬进来就为了搞//个女人？”
村民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小幅度点了点。
“知道这村子里有什么闹鬼的地方不？”
“没有，你别听人瞎说，俺们村子安全的很，怎么可能闹鬼！”他垂着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陈川难得耐下了性子，循循善诱道：“你不要怕，我们是专门处这些的，可以帮你们村子彻底铲除鬼怪，不要钱，免费的。”
村民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想了半天后依旧否认，“没有，俺们村子没有鬼。”
陈川脸色沉了下去，扶着椅背的手青筋暴起，似有发怒之兆。
林姝赶忙挤到了最前面，蹲下身对着那人道：“前几年村子里不是有共妻吗？你那会儿怎么不趁机去试试，也不至于现在沦落到要来爬窗的地步。”
他愣了一会儿，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么问，抬起头，眼神飘忽着犹犹豫豫道：“那俺哪儿配跟村长他们一起啊，也还好没轮上俺……”
“嗯？为什么庆幸没轮上你，不是没尝过女人吗，多好的机会啊。”
林姝语气温柔地诱导着，心里却是一片沉重，这几句轻飘飘的话，不知道断送了多少女子的一生。
“反正……反正俺就是没弄过！”说完，他重新把脸埋进了胸口，双手绞着衣角不愿再说话。
见状，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林姝也不强求，拍了拍手，起身就想回房。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陈川似笑非笑地抬眼，“几年前，共妻？看来你们打听到的东西不少啊，说来我听听？”
林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就当没听到，走出去的脚步没有一点儿迟疑。
“啧。”陈川拉下来脸，给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人出列挡住了她的脚步。
“这位，叫什么来着……不管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
林姝掀起眼皮冷漠地扫了眼挡在身前的那几人，歪头看向门口的季晟等人，意思很明确：你们出手还是我自己来？
他们几个默默搭上了挡路之人的肩膀，强硬地把人拉到了两边。
陈川坐不住了，恼火地站起身，用力踹翻了椅子，冷声道：“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林姝回头，食指抵住嘴唇，淡淡道：“慎言，在这儿不尊重女性，小心祂们来找你哦。”
“你少在那危言耸听！”
男季晟微仰着下巴，表情散漫地挑衅道：“不会吧不会吧，都一天了你们还没弄清楚这个本BOSS的忌讳啊？”
他的态度直接激怒了陈川。
“二号！”
话音刚落，陈川脚边出现了一个长相俊郎的少年，留着一头张扬的红发，瞳孔全黑，有着一副和外表不符的凶悍样。
祂弓着腰趴在地上，全身肌肉紧绷，神情兴奋，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几人，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发起进攻的猎豹。
林姝皱眉，不自觉带入了母亲的角色，严厉道：“你成年了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着这么一个人混能有什么前途？”
少年愣住了，来自骨子里的血脉压制让祂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
陈川大怒，想也不想一脚踢上了祂的小腿胫骨，吼道：“你在干什么！别告诉我她就说了一句话你就怕了！”
没等少年答话，林姝先呵斥了回去，“你在干什么，祂还只是个孩子！”
“不是，你脑子有病吧，祂是个厉鬼！真把自己当圣母了看到什么都想救一下？”
“怎么了，厉鬼就不是个孩子了？你看看他才多大啊，未成年被奴役就算了，还要挨打，这孩子在你那都过得什么日子。”
看着少年因为疼痛单膝跪在地上，却又不得不听话保持警戒姿势的样子，林姝心里涌上一丝心疼。
“神经病。”陈川干脆放弃了争辩，嫌弃地又踹了一脚少年的肚子，然后把祂收了回去。
“你对祂做了什么？二号一向勇莽，怎么今天还会被你吓退？”
林姝心里叹了口气，双手一摊，无辜道：“什么都没做啊，就口头教育了几句。”
陈川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把她全身上下扫了个遍，确实没发现异常，重重哼了声，“算你们运气好。”
要不是看在留着他们还有用的份上……他迟早把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终于可以回去补觉了，林姝眉间稍稍舒展，转身欲离去，不想有个人比她还快，咻一下钻着几人间的空隙跑了出去。
“鬼，有鬼啊！”
是那个村民，他惊喊着，朝楼梯口处落荒而逃，裤脚管处时不时甩出几滴散发着尿骚味的黄色液体。
这人刚刚目睹了陈川召唤厉鬼的全过程，被吓尿了，强忍到了厉鬼被收回后再逃跑已经是极限。
站在走廊上的众人迅速四散开来，把位置让了出来，唯恐被秽物沾上。
陈川这会儿正不爽着，没想到还有个不守规矩的，没等他审问完就逃跑，一时心头涌上了股邪火。
他抓起被自己踢翻在角落的椅子，双手举着转了半圈后借着惯性用力朝那人砸了过去，正中头部。
村民本来已经跑到了楼梯口，没成想后脑勺突然被一个东西开了瓢，脚下一个踉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等众人赶到一楼时，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脑袋后边被扎了个大口子，还在往外流血，他临死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错愕。
陈川站在二楼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向那具尸体，意有所指道：“活该，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
苏晴神色略带悲悯，等人群都散去后感叹了一句，“他罪不至此。”
林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天色还早，回去再睡会儿吧。”
招待所重新回到了寂静之中，只是亮起灯的屋子多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