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之后，两人没去图书馆，虽然刷沈照的学生卡郭恬也能跟着一起进去，但占座也得刷卡，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于是两人便转移阵地，去了学校新开不久的咖啡厅。
说是咖啡厅，从室内到外面的露台，也坐了不少带着书或者电脑安安静静学习的同学。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在桌边，各自拿出了电脑做自己的事情。
刚打开文档，电脑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指间拿着一只耳机。
“听吗？”
郭恬欣然点头，伸手接了过来：“好啊。”
和沈照一起出游的时候两人便常分享耳机和歌单，遇到郭恬会唱的歌时她会小声跟唱，要是遇到没听过但喜欢的，她便会记下来扩充自己的歌单。
而郭恬在工作的时候，便不太会注意歌曲本身，音乐只被当成一个舒缓的背景音。
比如现在。
郭恬和沈照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也看过电影、旅过游，只是一起工作倒是头一回。
郭恬专心工作的时候会“屏蔽”掉周围的影响因素，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段时间后休息或者大功告成，才会放松下来。
翻译完了手上的这个章节，郭恬往后靠在椅背上轻轻伸了个懒腰，想问沈照要不要点个喝的。
一抬头却没看到他电脑后面露出来的脑袋，郭恬一愣，偏头从旁边去看沈照，随即低笑出了声。
沈照侧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头发蓬松，刘海乖乖地趴在额前。
因为姿势的关系，沈照的脸颊肉被手臂挤着，显得鼓鼓的，看起来手感非常好。
“沈照。”郭恬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极轻地尝试喊他。
等了几秒之后没有得到回答，沈照睡得一动不动。
沈照睡着的样子十分乖巧，郭恬隔着桌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随即轻手轻脚地起身，坐到了桌子另一面他的旁边，近距离地观察沈照。
郭恬一直很喜欢他的眼睛，此刻闭着则显得逊色几分，不过浓密修长的睫毛却依旧注目。
郭恬歪了歪脑袋，跟沈照躺在手臂上的脸保持同样的角度。然后目光下移，看他鼻梁上的那颗小痣，又往下看他的嘴唇。
虽然这个姿势确有影响，但他还是……很好看，还很可爱。
伸长了手从自己那边摸过手机，解锁，打开相机，对着沈照的睡颜从各种角度连拍数张，然后才满意地放下。
沈照醒过来的时候，郭恬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对面，假装无事发生地抬起头看看他：“醒啦？”
沈照点点头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轻轻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臂和脖颈，对上郭恬的视线，一愣：“怎么了？”
郭恬反问：“什么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郭恬不明所以：“我怎么？”
沈照笑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玩笑道：“你不会趁我睡着，在我脸上画画了吧？”
只是拍照而已——郭恬眯起眼睛：“你觉得我这么幼稚吗？“
沈照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弯起唇角笑笑，不说话。
“倒是你。”郭恬又道，“不是说好的出来学习？睡着了是怎么回事？”
“这里还挺舒服的，没忍住犯困。”沈照态度诚恳，“错了。”
“那你继续，我去买个喝的。”郭恬起身，“你喝什么？”
“绵云冷萃吧。”
咖啡厅的种类和外面的咖啡店差不多，郭恬端着两杯饮料回来，随口说道：“我怎么印象里你一直喝这个。”
“差不多，偶尔也喝美式或者别的。”沈照顿了顿，笑起来，“不过好像确实，每次跟你一起我都喝的这个。”
“为什么？”
沈照接过咖啡，另一只手撑着脸颊看郭恬，话音里带了点笑：“这样的话，你每次看到绵云冷萃就会想到我啊。”
郭恬毫无预料这个回答的落点居然在她身上，一时被点了穴似的顿住，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沈照。
她这副表情实在可爱，落在沈照眼里完全止不住唇角的笑意，他又怕自己笑得太夸张，往后靠在椅背上，拿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岔开了话题。
“那我就再写一会儿。”
“啊，好，那我，我也继续。”
郭恬应了一声，两人都没再开口，耳机里的歌又刚好播到尾声减弱的部分，一段短暂又微妙的沉默。
“郭恬。”
沈照过了一会儿忽然出声喊她，郭恬偏过一点头跟他对视：“嗯？”
“我们那个小程序你还有在用吗？”
“有啊，我还看到你们把领养的消息放上去了呢。”郭恬点点头，“怎么啦？”
“没事，又在用就好。”沈照点点头，答得含糊，“我们在考虑，有可能会上个新功能。”
“什么新功能？”
“还在想呢，八字都没一撇。”沈照弯了弯唇，“不过平时要是出了什么bug，你记得跟我说，你直接告诉我比较快。”
郭恬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郭恬在学校留到了晚饭时间，又去吃了一顿食堂，忍不住感叹自己着实是有些怀念大学时光。
沈照闻言，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郭恬笑了：“我怀念上大学的时候，你点头干什么？”
“你要是还在上大学的话，那我就能在学校见到你了。”沈照的语气还隐约带了点遗憾。
“不过就算你大一就认识我，那我那时候也大四了，你顶多也只能在学校见到我一年。”郭恬眯了眯眼睛，随即一字一顿地笑道，“对吧，小，学，弟？”
沈照第一次听郭恬这么喊他，看着她笑了：“能见一年也好啊，对吧，姐姐？”
“是。”郭恬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又半真半假叹了口气，“不过那时候你也没有来找我要联系方式啊。”
沈照其实想过，如果自己那时候真的在图书馆去尝试认识郭恬，之后会发生什么。
一系列进度可能会被提前，可能会有新的故事或发展——但也可能并不顺利，譬如她一开始的时候未必会同意。
有很多未知的不确定的可能，但沈照对现状十分满意。
“对，怪我。”沈照弯唇，“你放心，以后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