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看着她，有些意外郭恬会这么说。
他之所以会告诉郭恬自己之前失眠时会听她的音频入眠，除了当时话题聊到那儿了，另外倒也确实存了些别的心思——
不过他的本意也只是为了在之后的某一天，跟郭恬开口说喜欢的时候，能显得并不盲目肤浅，也更能让她相信，自己的感情绝非空穴来风。
而他却是没想到，郭恬给了他这样一个“特权”。
沈照看着她，看她背后车窗外明亮的光线，弯唇笑了：“可以吗？”
郭恬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
“好，那我可要认真想一想。”
“嗯，想好了告诉我就行。”说完，郭恬转开头又打了个哈欠，小幅度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又伸了个懒腰。
沈照看了看时间：“离到站还有一会儿呢，不睡了？”
郭恬摇头：“不了，再睡我怕脖子会更不舒服，我刚好挑挑发朋友圈的图片。”
“好。”
高铁到站，两人从出口出来，沈照先把郭恬送上了车，最后还不忘提醒她“别忘了有时间的话来监督他写论文”。
“知道啦。”郭恬失笑，冲他挥了挥手，“拜拜。”
这几天一直跟沈照在一起，忽然一个人坐在车里，郭恬还有些不习惯，想了想，点开微信里许晗的对话框。
前几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郭恬跟许晗说了自己跟沈照一起出来玩了，对方在她意料之中地惊讶了一番，随即很快就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那你先好好玩，具体的等你回来了再说。”
郭恬还能回忆起许晗说这句话的语气，弯了弯唇，点了个小猫跳跳的表情包发过去。
许晗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发来一个盘腿坐着揣手眯眼观察的小人。
言午日含：舍得理我啦？
一颗糖：？
言午日含：行了，那讲讲吧［/阴险］
郭恬眨眨眼睛，假装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笑着打字回复。
一颗糖：讲什么？
言午日含：怎么样？
一颗糖：挺好的
言午日含：啧
一颗糖：干嘛？
一来一回的对话在这里停顿片刻，随即许晗发来一条几秒的语音。
“我怎么忽然感觉有点儿欣慰呢。”
郭恬笑出了声，发过去一个黄豆流汗的表情。
言午日含：所以你现在怎么想？
一颗糖：怎么想什么？
言午日含：想不想继续进一步发展？
郭恬盯着许晗的消息，想了想才慢慢打字——
一颗糖：可以发展，也可以不发展
一颗糖：我其实觉得这样挺好的
言午日含：那他呢？
言午日含：有什么表示没有？
郭恬想了想，把沈照发朋友圈照片的事情跟许晗说了，还截了张图给她看。
言午日含：他说合照下次发？
言午日含：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言午日含：官宣的时候？
许晗打字飞快，三个气泡一个接一个弹出来，然后又跟了个抱臂沉思的表情包。
言午日含：小男生挺沉得住气啊
郭恬在手机这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打字回复。
一颗糖：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一颗糖：我其实都行
许晗“正在输入”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没有消息过来，郭恬按了个问号过去，对面挨着弹出来两条一短一长的气泡。
言午日含：那行吧
言午日含：暧昧期yyds嘛，懂～
跟许晗聊了一路，郭恬回到家，一踏进熟悉的环境后，便不由自主地有些犯懒。
给沈照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郭恬便把行李箱躺到在地上没管，窝进了客厅柔软的沙发里休息。
在家休整了快两天之后，郭恬才正式恢复状态，简单规划了一下时间和安排。
之前郭恬提交了一本图书翻译项目的试译，最后顺利通过，拿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价格。
还没离职的时候，郭恬已经断断续续地完成了三分之一左右的翻译任务，于是现在决定先集中大部分精力把这本书的项目完成，见缝插针慢慢啃IT相关的知识——
计划九点九分完美。
剩下那零点一也很快被补足，沈照给郭恬发消息，说食堂上新了春季限定时令菜腌笃鲜，说学校的大橘好像生了小猫崽，说自己每周和导师开一次组会，说图书馆最近人不是很多，说原来咖啡厅也有不少学习的同学。
一颗糖：那我周二来学校吧
一颗糖：想吃腌笃鲜和蒜香排骨！
沈照在郭恬这里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更何况只是吃一顿食堂。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沈照临出宿舍门前收到了导师的消息，脚步被绊住，来到食堂时比约定好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不好意思啊，刚才导师忽然找我。”沈照显然是匆匆赶来，在郭恬面前坐下，开口是微微有些气喘。
“没事，等你呢。”郭恬捧着脸颊笑了，“我没有卡，只能等你了。”
“抱歉啊。”刚坐下的沈照又站了起来，“那我先去点菜了。”
郭恬很自然地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你坐这儿就行，帮我看一下包。”沈照指了一下自己放在旁边的包，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你喝饮料吗？”
郭恬还在犹豫，沈照问道：“那边小窗口有奶茶，你喝吗？”
“好喝吗？”
沈照回忆了一下：“我就喝过一两次，还行吧。”
“好啊，那我尝尝。”
“行，那我顺便带一杯。”
饮料很快，沈照点完菜之后趁着等待的时间去买了饮料，拿着一杯奶茶和一瓶饮料回来，放到了桌上。
“谢谢。”郭恬接过温热的奶茶和吸管，瞥见沈照那瓶饮料表面凝出的水珠，抬头看他，“你喝冰的啊？”
“嗯，我不是很怕冷。”
虽说开春后气温逐渐回暖，但郭恬还是会觉得有点冷，看见冰饮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窗口的阿姨叫到了沈照的号，他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郭恬起身帮忙接过来，把菜端到桌上，弯唇笑了笑。
“笑什么？”
“我忽然想到之前我来学校那天。”郭恬又说得更具体了些，“就是我加你微信那天。”
沈照点点头：“嗯？”
“那天我本来是和许晗约好了，结果她跟你今天一样，也临时被老师叫去，所以我才一个人逛了逛学校。”郭恬笑起来，“所以才会路过你那里。”
沈照不知道这个，微微扬眉：“这么说起来，我那天也差点就没法认识你了。”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没关系，现在认识就好啦。”郭恬又看了一眼沈照面前的饮料瓶，“所以这个荔枝汽水好喝吗？你好像很喜欢这个，我记得你那天喝的也是这个。”
那天？加微信那天？
沈照对于那一天的印象现在基本上只剩下遇到郭恬还加上了微信，其他细节相比之下就模糊许多。
他只记得那天气温很高，自己从学校超市的冷藏柜里随便拿了瓶饮料——应该是甜味的汽水，沈照比较喜欢这个，但口味到底是荔枝还是别的什么水果，他确实是有点记不太清了。
只是——
“所以你才这么说我？”沈照一只手撑着脸颊，笑着看郭恬，“有一次我问你我是什么类型，你说，冰荔枝汽水。”
郭恬一愣。
她记得自己这么形容过他，大概是因为她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沈照就在喝这个，跟他本人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那换个问题。”沈照又问道，“你觉得这个好喝吗？”
这个问题容易许多，郭恬笑了：“好喝啊。”
沈照得到了他满意的答案，轻笑着点点头，语气轻快：“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