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两年后,隆冬时节。

    屋檐上堆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整个谢府都被笼盖在茫茫白雪下。

    屋内炉火烧的旺盛,温暖异常,半点不觉得冷,沈清语椅在窗前的小榻上听雪,白桃花团成一团乖巧地窝在她臂弯里昏昏欲睡,一旁谢行止还贴心地放了个暖手炉,但在此刻,委实用不上。

    沈清语眼睛蒙着白绫,看不见这冰雪琉璃的世界,只能听见雪水融化从屋檐坠落的滴答声,远处偶尔传来树枝被雪压断的声响。

    门被打开,传来糕点的香甜气息,白桃花突然从沈清语怀里跳了出去,直奔香甜处。

    谢行止巧妙地躲开了,手上还抬着新鲜出来的桃花酥,白桃花就在他脚边讨好地叫唤着:“喵——”

    把门关好后,谢行止干净利落地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挂起,露出修长劲瘦的身形。

    微微俯身,谢行止将手里那个小一点的托盘放在白桃花跟前,里面放着他特意给白桃花做的吃食,他揉了揉白桃花油光水滑的皮毛,笑道:“小贪吃鬼,这两年都胖了不少,还就知道吃……”

    “白桃花胖了,还不是你喂的?”沈清语的声音传来,谢行止收了逗猫的手,快步向屋内走去。

    见她穿的单薄,又赤着脚,谢行止头疼又无奈道:“阿语,怎么又不穿鞋?这大冬天的,你穿这么单薄,小心得风寒。”

    沈清语捧着茶杯,有热气不断冒出,她微微侧首,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和挺拔小巧的鼻梁:“屋内被你弄的跟夏天似的,你又铺了厚厚一层地毯,还设了防风结界,半点寒风都吹不进来,哪里会冷?”

    她说的理直气壮,谢行止也只能笑着应道:“我那是为了谁?”

    沈清语朝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谢府就你我二人,加上白桃花也就三个活物,我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二人成婚后,谢行止与沈清语大半时间都居住在谢府,这里没有外人,谢行止又向来对沈清语言听计从,沈清语干脆放开了性子,怎么自在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

    因为沈清语在卧室不出门的时候不爱穿鞋,谢行止便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毯子,设防风结界纯粹就是为了防止她感染风寒,但每次看见,他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

    谢行止嘴上说她,神情十分宠溺:“是,你舒服就好了,来尝尝我刚做的桃花酥。”

    他端着桃花酥的手上有一截红线垂落,细看下,那根红线是从戒指中生出的,可无限延长,穿过阻碍,顺着望过去,红线的另一端在沈清语戴戒指的手上。

    “阿语,刚做的桃花酥,趁热吃。”谢行止在小榻一旁坐下,修长的指间捏了一块桃花酥,凑到沈清语唇边,看见沈清语白皙纤细脖颈上那一抹红时,脸上立刻洋溢着殷勤讨好的笑容:“你最爱的桃花酥,我喂你。”

    换做平常,沈清语肯定张嘴接了,今日却一反常态:“放下,我自己吃。”

    沈清语听见碟盘落桌的声响,正想自己伸手去拿时,某人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沈清语反应过来时,谢行止已经用嘴叼着那一块桃花酥喂进了她嘴里。

    “……”

    沈清语半躺在小榻上,一手撑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不让他靠太近,喉咙滚动了下,还是把含在嘴里的半块桃花酥咽下。

    谢行止得逞般笑的眉眼弯弯,温暖干燥的手握住沈清语抵在他胸膛的手,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怎么?还在生气?”

    沈清语面色一僵,然后面庞连带脖颈都泛起了一层薄红,好半响才绷着脸道:“你起来。”

    “不起。”谢行止非但不起,还将两人的位置掉转过来,他半靠在软榻上,一手搂着沈清语肩膀,另一只手隔着一层薄薄地衣料,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腰:“娘子昨夜辛苦了,都是为夫不好,为夫将功折罪伺候你,可好?”

    腰确实酸的厉害,沈清语没拒绝,老实地让谢行止伺候。

    她的腰很细,谢行止一只手就能松松搂过,因为常年修习,腰肢柔韧紧致,手感极好。

    腰上传来的酸疼感,让沈清语忍不住“嘶”了一声。

    谢行止下意识放缓了力道,嘴上也认错道:“阿语,昨夜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改……”

    还有下次?

    但凡没有眼上那碍眼的白绫,谢行止现在就能看见沈清语一双桃花美眸正瞪着他。

    谢行止对沈清语的一举一动心里门清,他故作不知,软着嗓子道:“阿语,了嗔那老和尚说了,你现在反噬除了眼睛看不见和修为只有三成外,其他都没事。”

    提起这个,沈清语就气闷:“……所以,这就是你折腾我的理由?”

    谢行止半点不心虚,厚着脸皮道:“了嗔也说了,双修有助于你修行……”

    说完这句话后,谢行止贴着沈清语的耳朵说了句:“昨夜,可是你自己点头答应的……”

    “……”

    沈清语接下来呵斥的话哽在了喉咙,脸红的更厉害了,直接将头瞥了过去。

    谢行止此言不假,昨夜确实是沈清语自己答应的。

    想到这,沈清语恨不得时光倒流,没有答应谢行止那个荒唐的要求。

    这事说起来,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了嗔这两年游走了很多地方,终于配置出了能彻底缓解沈清语体内反噬灼烧之痛的药,他差傅言凉将这药送给了沈清语。

    从前每次沈清语反噬,谢行止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灵力就跟用不完地往她身体里送,就为了让他少受一点罪,偶尔有事脱不开身的时候,他也尽量把沈清语带在身边。

    二人带着的戒指,沈清语给它们取名,分别叫结缘和念归,这是一对有情戒指,可以相互感应,谢行止即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感知到沈清语的境况,避免了很多麻烦。

    现在有了了嗔配置的药,谢行止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沈清语能少受一点苦,他简直求之不得。

    作为报答,谢行止这个平生最痛恨经书的人,硬是端端正正手抄了十多卷经文给了嗔。

    沈清语身体渐好,谢行止在一些事情上也放肆起来。

    因为眼睛看不见,沈清语在反噬时很多事情做不了,从前被体内灼烧折腾地没什么精神,现在好了,她多半也是躺着,耳边世界万千,有风有雨,她就会静静地感受着万物的奇妙。

    昨夜,沈清语懒洋洋靠在谢行止怀里,听他念新买来的话本子,谢行止不知从哪里挑了本风月话本,念着念着就变了味……

    在沈清语还没觉察出来时,谢行止就哄着将人按在了摇椅上。

    “你做什么?”心里大概是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沈清语还是不受控制地问了一句。

    换做之前,谢行止哪里舍得在沈清语反噬期折腾她,但现在他十分舍得。

    他将人搂在怀里,手摩挲着沈清语的腰,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阿语,我想你了。”

    说完,温热的吻就从眉宇间一路深深浅浅地落了下来,最后落在了那一抹艳色上,唇齿纠缠,难舍难分。

    亲完,他凑到沈清语耳畔,原本温热的气息已经变的灼热,他说完后,沈清语素来白净清冷的面容瞬间红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走人。

    谢行止将头靠在她身前,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走,墨色长发垂落,他软着嗓子磨她:“可以吗?”

    “……”她能说不吗?

    沈清语在心里默默想。

    谢行止知道沈清语最吃哪一套,他也不强硬要求,只是一个劲儿地跟她撒娇,偶尔加上两句“好师姐”,听得沈清语面皮发烫。

    每当这个时候,沈清语就总是能想起谢行止在别人面前那冷峻的模样,和在自己面前完全不同,他只有跟自己才撒娇讨好,每次撒娇,沈清语都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她摸了摸眼上的白绫,想了想谢行止刚才的话,耳朵更烫了。

    就在谢行止再一次撒娇,问她“可以吗”的时候,沈清语彻底败下阵来,她顿了顿,近乎羞耻道:“……回房。”

    谢行止立马大喜,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房。

    夜色沉浮,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其他感官瞬间放大,也比平时敏感的多,沈清语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消停的,连缚眼的白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都不知道……

    想起昨夜不可言说之事,沈清语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坚定地拒绝谢行止的荒唐要求。

    至于能不能拒绝,尚未可知。

    揉了好一会儿,谢行止问她:“好点了吗?”

    沈清语有点犯困,懒得说话,随意点了点头。

    见她有困意,谢行止找了块毯子给她盖上,小心翼翼地给她卸下头上的朱钗,随后也跟着上了榻,帮她暖了暖脚,让她安心入睡。

    谢行止一手拦着她,另一只手抬着一本书细细翻看。

    沈清语习惯性地往他怀里钻,直到四周都是清浅的雪松气息,她才安稳下来。

    见状,谢行止宠溺一笑,随后在她额上亲了亲。

    白桃花吃完后,悄无声息上了榻,窝在了谢行止的另一侧,乖巧的不行,迷迷糊糊地也睡了。

    屋内静谧一片,偶有传出书本翻页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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