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大师兄！”
息尘的出现，瞬间引起在场不少弟子的侧目。有几个人直接走了过来打起招呼。
其中一个圆脸弟子将目光落到祝潆三人的身上，好奇问道：“大师兄，这几位是谁啊？”
昆山派除了掌门和竹樾，还有四大长老。圆脸弟子就是其中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长老之间有亲有疏，这位长老素来与掌门关系亲近。因此弟子之间也常有来往。息尘和他很是熟识。
息尘朝他介绍道：“这三位是我的好友，谨之公子，祝姑娘，还有金铃姑娘。”
话音落地，他又看向祝潆三人，朝他们介绍圆脸弟子：“这位是风清长老门下弟子，崇明。”
崇明朝三人打过招呼后，依旧没有收回好奇的目光，“这三位为何穿着我们昆山派弟子的服饰？”
息尘本就有意告知众人，因此也没有隐瞒：“谨之公子和这位金铃姑娘会作为我师父的记名弟子参加试武大会。”
“啊？”
崇明闻言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向金铃的时候，红了红脸，“可这位是个姑娘啊。”
他们昆山派什么时候有女弟子了？就是记名弟子也未免离谱了些。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同意。”
息尘似乎并不意外他会这么问，直接一句话堵住他的嘴。
崇明：“……”
哦，原来是掌门啊，那没事了。
几人说话的间隙，旁边早留意这边的人已经按捺不住。
“大师兄，这记名弟子从外边找个男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有女的？掌门也太肆意妄为了些。”
有些尖利的嗓音突兀响起，让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崇明扭过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了句：“是竹灵长老门下弟子巍山。因为竹樾长老的事，最近一直在和掌门闹。”竹樾和竹灵是兄妹关系。
巍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拥护他的弟子，个个趾高气昂。和昆山派其他弟子的画风严重割裂。
息尘抬头看向他，温和的面容难得冷了下来，“试武大会的名额是特定的。若是竹灵长老想寻外边的人也尽可去寻，师父他老人家绝无二话。”
他本来就看不惯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巍山，结果这人却还不长眼的惹到他面前来。
“你！”
巍山面色微变，随即冷哼了声，“果然是掌门首徒，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嚣张。我们走着瞧，这次试武大会给我等着。”
他眼神轻蔑的扫了几人一眼，随后被簇拥着离开。
“这个巍山真可恶！大师兄，这次试武大会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崇明有些气不过，脸色愤愤不平，小圆脸都给气红了。
“你们昆山派还有这么嚣张的弟子？”
金玲一副大开眼界的模样，咂了砸舌。
“掌门和几大长老之间素来不过问对方收徒的准则。他是竹灵长老的亲传弟子，其他人就算是看不惯也只能和他呛几句。”
息尘拧了拧眉，声音有些沉闷，“不过他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几年前我同他比过武，我只嬴他半招。不知现在他武艺是否再次精进。”
“所以，不仅是其他门派的人，连昆山派弟子之前也有竞争？”
裴少虞声音突然响起，嗓音有些冷冽却又格外郑重，“看来这次试武大会的头筹不是那么好拿的。”
“初试有五日才会结束，这几日还可精进。我和雪空已经谈过，崇明对云松玉露也没多大的兴趣，我们人也不少。”
息尘看了眼有些茫然的崇明，目光落到裴少虞身上。
“我去练剑。”
裴少虞握紧手中的剑目光沉定。
“那我也去搞武器。”
金铃同样不甘示弱。
息尘拍了拍崇明的肩膀，“走，陪师兄过几招。”
“唔……”
祝潆站在最后，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有了目标，招了招手，“这还有一个呢。”
“前辈。”
还好裴少虞走了几步，总算想起了她，“你好好休息，云松玉露我一定拿到。”
漆黑的眼底透着坚定的光芒。
祝潆想说没事，但又有些不忍打破他瞳仁里的光。
眼前少年太过郑重认真，连她都有些动容。
“…那我看你练剑，顺便指导你几下？”她不知怎么就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真的？”
裴少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自从出了栖山之后，祝潆可是再没有看过他练剑，更别说指导。
他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多谢前辈。”
五日的时间全都在苦崖耗费了过去。
裴少虞跟打了鸡血一样。
不仅感染了息尘和金铃，就连昆山派其他弟子都没有逃脱。
卷的相当疯狂！
“谨，谨之公子，各大门派的人已经陆续到齐。你不休息一天吗？”
息尘咽下口中的饭，见他站起身后，连忙问道。
“你们先吃，我去练剑。”
裴少虞扔下一句，拿起一旁的剑转身离开。背影看起来格外的孤冷。
“祝姑娘，他最近怎么了？”
息尘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到祝潆身上，“谨之公子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虽然他以前也很拼命，但也没有这么疯狂。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余时候都在苦崖。
昆山派最勤勉的弟子都比不过他。
息尘有些心累，“昆山派其他弟子为了和谨之公子比，个个都学他，甚至夜间不睡觉，早上不吃饭。有几名弟子已经累垮了身体。”
再这么下去，试武大会他们昆山派没几个能参加的弟子了。
祝潆夹了一筷子素菜塞到嘴里，清淡的她整个人都快遁入空门。
她心情本就不爽，乜了眼息尘，“去问他。”
随后扔下筷子站起身，转身朝外边走去。
“祝姑娘这是怎么了？”
息尘有些茫然，只能将目光落到金铃身上。
金铃急着回去搞新武器，正是关键的时候，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她扔下一句：“别问我。”
随后，拿起一个素包子也跑了。
息尘：“……”
“大师兄，你确定这几位是你朋友吗？”
一直默默无闻坐在他身边的崇明小声问了句。似乎生怕戳中他的伤心事。
息尘正了正脸色，维持着自己身为大师兄的颜面，“当然。”
“好了，别吃了。”他转移开话题，“一会儿还要去接待各门派弟子。”
“你怎么不找雪空，这明明是你们掌门一脉的事。”
崇明小声嘀咕。
立马被息尘瞪了一眼，“你说呢？”
就雪空那个性子，适合做接待人的事吗？
和人两两相望，唯有沉默留下。比比谁更尴尬吗？
崇明：“……”
他挠了挠头，眼底恍然大悟：“我忘了。”
那确实不合适。
*
初试已经结束，不仅各大门派的弟子陆续赶来，就连参加初试的江湖散客也到了昆山派。由专门的人领着他们入住。
祝潆穿着一袭道袍，头上挽着云松簪。一路走来，引起不少人侧目。
倒不是因为她出众的容貌，而是因为昆山派弟子中竟然有女人。
“这是哪位师姐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昆山派不是道士窝吗？从哪蹦出来一个女的。”
“这确定是昆山派的人？”
所经之处，总要留下几句窃窃私语。
祝潆现在没什么心情理会，吃了五天的素，她嘴里快淡出了鸟。
“喂，小子。”她随便抓住一个弟子，“这山里有野物吗？兔子山鸡都行。”
被抓住的昆山派弟子涨红了脸，口齿都变的有些结巴起来，“这，这位师姐，有话好好说，不要拉拉扯扯。”
随后才想起回答她的问题，“有，有野物。”
祝潆听到想听的回答，立马松开了他。然后径直朝门派大门走去。
路上还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弟子，看穿着应该是其他门派的人。
“师姐，没事吧？”
跟在女人身边的粉衣女子关切问道。看着祝潆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昆山派的道袍？奇怪，昆山派什么时候收女子了？”
“我没事。”
轻竹拍了下自己的衣袖，朝粉衣女子笑了笑，“好了，我们还是快去和师父汇合吧。”
两个人继续朝里面走去，谁都没有再继续关注祝潆。
祝潆进了山逛了一圈，结果连只兔子毛都没逮到。这山干净的堪比猴屁股。
她在心底轻啧几声，只能又回了住处。
刚一进门，却闻到院落中一股烤肉味飘了出来。
祝潆眼眸微亮，迈步走了进去。
抬眼便看到裴少虞正蹲在院子里烤肉，地上还堆了几只兔子和野山鸡。
“你从哪弄来的？”
祝潆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
裴少虞将手中烤好的兔子顺势递了过去，朝她笑道：“前辈尝尝，我在上边还撒了秘制小料。”
祝潆伸手接过，咬了一口大腿，烤肉的香味瞬间在口腔内炸开，外酥里嫩，油水恣溢。
她又连续咬了几大口，看的出很满足。
“前辈慢点吃，还有很多。”
裴少虞温声叮嘱，还倒了杯水放到她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些？”
祝潆抬起头，口中含着东西有些含糊不清。
“昆山派都是素食，我猜前辈吃了五日已经是极限。所以早早离开苦崖进了趟山。倒是幸运的逮到几只小猎物。”
裴少虞目光沉静的看向她，眼底透出几分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