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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缠绵

    夏日的暴雨通常来得快也去得快,但今日是个例外。

    庭院雨砸芭蕉嗒嗒作响,将久候的陈静容催得昏昏欲睡。

    半途醒来,瞧一眼自鸣钟,已经快到二更。

    再过不了多久,便到了宵禁的时间,翠儿怎么还没回来?

    正疑惑着,忽然听到院门开启的声音。

    跨出门一看,翠儿浑身淋得湿透,沿着青石板向西厢走来。

    陈静容大惊失色,连忙迎她进房,递过干净的帕子与她擦拭,问道:“翠儿姐姐,不是带了伞吗,怎么淋成了落汤鸡?”

    翠儿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无奈叹气:“这雨实在太大,撑伞也是白费功夫。”

    接着进入正题:“表姑娘,我和门房的黄小二到张宅门口,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声。原想着也许家里没人,就在那里守了一会儿。但后来眼看着快要宵禁,我们就急着赶回来了。”

    这倒奇怪了,怎么会没人呢?就算舅舅不在家,不是还有韩姐姐和小厮嘛。

    难道是雨太大没听见敲门声吗?

    陈静容各种猜测,始终没想出个为什么。

    翠儿则劝她早些睡下,等明日韩柔惠回来就知道原因了。

    陈静容点头,这会儿也别无他法,只能照做。

    次日一早,刚睁开眼,就见翠儿带笑说:“表姑娘,你猜谁回来了?”

    往旁边一看,站在床边的不是韩柔惠还是谁。

    陈静容揉着眼睛,还没忘记昨晚的事儿,迷迷糊糊问道:“韩姐姐,昨儿让翠儿姐姐去舅舅家接你,怎么没人开门呢?”

    韩柔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帮着翠儿一起为陈静容穿衣,耐心解释道:“噢!原来你派人来找我啦?想必昨夜雨太大,我们又都睡得早,就没有听见敲门。”

    翠儿开玩笑:“我和黄小二把嗓子都喊破了呢。”

    韩柔惠耳根莫名红了一片,没有回应翠儿的话。

    好在翠儿心思简单,也没有再追问。

    陈静容转到内间去漱口,扬声询问:“舅舅怎么样?”

    “好着呢!”

    说到张岩,韩柔惠积极多了,跟进去细细交代:“就是应酬多,昨儿喝得醉醺醺回来,又淋湿了头,就有一点咳嗽。我去厨下给张先生熬了一碗姜汤,他喝了以后,夜间只有些鼻息沉重,倒是没再咳嗽了。我今早走之前嘱咐小厮再给张先生抓点药回来,之后应该不会有大碍。”

    陈静容从没去过成都的张宅,拿开敷在的热棉帕,随意说了一句:“舅舅这个家想必不怎么大吧,你夜间都能听见舅舅的鼻息。不过我真要谢谢韩姐姐,要不是你照顾,舅舅不得风寒才怪。”

    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韩柔惠呼吸都快停了,甚至以为陈静容发现了什么。

    还好后面的话让她稍微放松了点,容儿应该没想那么多,只是随便一说。

    这时翠儿提着食盒进来,打断了韩柔惠的回应:“表姑娘,韩姑娘,用早饭了。”

    陈静容挽着韩柔惠,极要好地一同坐下。

    “韩姐姐,尝尝莲子粥。”

    “鲜肉包子也极好吃,蘸上点辣油,那叫个香!韩姐姐,你是陕西人,应该也喜欢吃辣吧?”

    平日陈静容废话多,韩柔惠都会耐心听着,今日却反常,为难地说:“我今天胃口不好,吃不太下。容儿,要不你先吃着,我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啊,好。”

    陈静容没多想,径直答应。

    她哪里知道,韩柔惠有无法道明的窘况。

    进门以前,韩柔惠托院里的小丫鬟去厨房提一壶热水来,称自己想洗漱一番。

    等热水到手里,便关了门、上了锁,到内间去褪下衣衫,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地擦拭起身体。

    身上的红痕、身下的浊液分外明显,昨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昨天一早韩柔惠就去了张宅,原以为能碰上张岩,却被小厮告知张老爷已经出了门。  于是,韩柔惠便开始打理屋子。

    先用扫帚将整个院子的杂物扫净,四处泼上清水,刮干水渍后能压一压灰尘。又重打几盆水,将结蛛丝的门窗、桌椅、灶台擦了个遍,直至亮洁如新才肯罢手。

    再到内室把张岩的被褥、衣裳、鞋袜换了新的,旧的抱出去泡到盆子里。

    路过炕洞时听到有异响,蹲下来一瞧,里面蓄了好大个耗子窝。

    她让小厮找个火钳来处理,自己则提个竹篮上街去。

    刚才她看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有口铁锅以外,竟是空空如也。所以这趟上街,就是要买些碗筷、调料、肉、菜等必需品,等张先生回来,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把这处整理得像个家。

    小厮说张老爷都是到深夜才会回来,叫韩柔惠早点回去,不必等他。但人家不听劝,他也就懒得管了,早早地熄灯睡觉去了。

    韩柔惠守在门前等,雨下得很大了,才看见张岩步履蹒跚归来的人影。

    她举着伞上前搀扶,吃力地将人送到屋子里。

    张岩倒在椅子上胡乱比划,口齿不清道:“赵爷,继续喝,您...嗝!您只要,只...要把画卖给我,多少...银子我都出!”

    韩柔惠制住他飞舞的手,一边帮他擦脸上的雨水一边好笑地说:“是,银子咱有的是。”

    听见她笑声中的戏谑,张岩动作一顿,双腿蹬站起来,凑得与韩柔惠的脸只差一拳的距离,生气道:“你,你不信?”

    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韩柔惠一动不敢动,飞霞弥散,浑身发热,声音轻飘飘的:“信,我信...”

    张岩满意一笑,重新瘫回圈椅,呼呼大睡起来。

    韩柔惠呼出一口气,拍拍胸膛,抿了一抿嘴角,步履轻快地去厨房熬煮姜汤。

    等到端着姜汤回到内室,因为在睡梦中穿着湿衣服不舒服,张岩已经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倒在床上。

    韩柔惠不敢看又不得不看,害羞又着急地帮着盖上被子,生怕他会着凉。

    她倚坐在床头,将张岩扶起,一勺一勺地哄着他喝下姜汤。

    张岩被骗着喝下几口,觉得滋味不对,才反应过来,醉眼迷蒙地往外推,嘴里嘟嘟囔囔:“又...给我喝这玩意儿,其芳,赶紧,拿走!”

    韩柔惠动作手上一滞,跟着念了一遍:“其芳?”

    张岩躺在枕头上看着她笑道:“夫人,我的夫人,万、其、芳。你,忘记自己名字...嗝...了?”

    韩柔惠放下汤碗,幽怨地自言自语:“我才不是...那个人。”

    张岩不知哪来的蛮力,撑起身子将她拉过来反抱到怀里,发烫的嘴唇蹭着韩柔惠脸庞,傻笑着问:“其芳,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被他的臂膀牢牢拷在怀里,韩柔惠想挣脱也挣脱不得,不忿地说:“谁是什么其芳,我叫韩柔惠,你取的名字,张先生忘了?”

    张岩此时已经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细碎的吻一路延伸到脖颈,惊得韩柔惠身子一弹,就要推开他起身。

    然而没等身子完全离开张岩的胸膛,张岩就将她摁了回来,沉重的呼吸又一次包围。

    张岩脑袋垂在她肩上,无意识地说着醉话:“走什么,咱们...不是还要生儿子吗?其芳,要个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我,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韩柔惠本来在竭力推他,听到这句话后却一动不动,呆坐在张岩怀中。

    等到某滴蜡油从灯芯淌到烛台,烛光也跟着闪烁了一下,她才被突然被惊醒一般。

    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转身跪行到床铺深处,支起柔软的身子,一手勾住张岩的脖子,一手放下芙蓉帐。

    室外正电闪雷鸣,大雨磅礴,屋内却烛光摇曳,满室旖旎。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翠儿与黄小二正在狼狈地敲门,不过谁又听得见呢。

    水已凉透,韩柔惠小脸通红地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看着身上留下的痕迹,她是既喜且忧。

    喜的是,从此她便真正是张先生的人了。

    忧的是,张先生酒醒过来将作何反应。

    正因为不敢面对张岩醒过来发现这一切的表情,她才会一大早穿上衣服偷偷逃走。她害怕张岩记起她的主动,害怕张岩用冷漠的眼神看她,害怕张岩让她将此事彻底忘记。为了避免这些让她害怕的情况,她只能先躲避几天,等过几天再去探一探张岩是什么态度。

    简单梳洗一番后,韩柔惠躺下,喜忧参半地进入梦乡。

    ...

    与韩柔惠不同,陈静容这边正生龙活虎。

    刚刚收到索绰罗府上的帖子,邀请陈欢儿、穆隆额、陈静容三人九月初九去索府赏菊。可把陈欢儿高兴坏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乌夫人有进一步接触的意愿,儿女亲家兴许还做得成!

    陈欢儿喜滋滋地拍腿,对穆隆额说:“乌夫人不愧是大学士的女儿,就是比一般人独具慧眼,昨儿范元元闹出的事怎么能蒙蔽住她的眼睛呢。要我说,这才叫书香门第呢!儿子,娘给你找的这个岳家不错吧。”

    穆隆额翻着手里的帖子玩,满不在乎道:“要去你们去,我还要读书呢。”

    陈欢儿抢过帖子,和陈静容笑话他:“你看他,如今真装出爱读书的样子来了。也好,反正已经见过了,说你在家读书说不定更能讨乌夫人的喜欢。”

    话说着,一张纸笺从帖子夹层中掉出来。

    捡起来一看,是索清月写给陈静容的邀约。

    邀请陈静容三日后外出游玩成都城,同行的还有祝竺,辰时在东华门街不见不散。

    陈欢儿看了高兴,大力支持她去,一则与未来表嫂处好关系,二来在成都有两个手帕交也不是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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