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承认

    就在苏玥抬手准备推开厚重的车门时,突然一股外力抢先一步将门拉开!

    下一刻,那双溢满了惊异、担忧、恐惧的杏眸里,便直直映进了沈沐辰高大的身影。

    “可是出了何事?!”

    “可是有哪里不适?!”

    一高一低,两道慌乱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玥微微一愣。

    然而未给她太多愣神的时间,沈沐辰便急急地抬步上前,一边试探她额上的温度,一边心惊不已地问道:

    “为何流了这么多汗,又为何突然起身推门,可是有哪里不适!”

    “我,我无大碍,”苏玥心有余悸地足足顿了几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解释道,“只是方才听到一声惊呼,以为你出事了,所以才想出去看看~”

    话落,这次到换成沈沐辰微微一愣。

    他原以为苏玥是哪里不适想要推门求助,却如何也没想到竟是为了他!

    明明此前她还是那么不愿,那么惧怕出去!

    可她竟愿意为了他,主动推开车门!

    仅仅几息间,沈沐辰那颗原本还紧张万分的心,便书剑被一阵阵狂喜所颠覆、所湮灭。

    原来她那么在乎他,在乎到可以生出勇气,在乎到可以战胜恐惧。

    沈沐辰垂眸望向身前浑然无觉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甚至还满是担忧地望着他的苏玥。

    喉结微滚,他克制不住地想要逼她承认喜欢自己,克制不住地想要吻她,想要拥抱她,克制不住地想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克制不住地想要将她彻底打上自己的烙印,克制不住地想要……

    可他又不得不克制住,他不能吓到她,他必须小心翼翼,必须步步为营……

    他不得不强压下所有炽烈的情绪。

    而后,极尽克制.极尽温柔地一边抬手擦掉苏玥额上的冷汗,一边状若平静地低声回道:

    “别担心,方才不过是店里进了几只老鼠老鼠罢了,我已替李阿婆的儿媳将它们赶跑了。至于最后那声惊呼,只不过是我不放心你一人,回来时走得有些急,差点被门槛绊倒罢了~”

    “那你被绊倒了吗?”苏玥急急地问道。

    沈沐辰下意识地向苏玥靠近些,直到苏玥的视线彻底看不到他的袍角,以及他袍角上的灰尘后,他调笑般地开口答道:

    “当然没有。”

    苏玥那颗提着的心,终是彻底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

    然而她话音刚落,沈沐辰调笑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就这么怕我出事?甚至还被吓出一头冷汗?”

    这话问得苏玥再次一噎。

    因为她这一头冷汗,确有半数是因为担心沈沐辰,但还有另外半数是因为方才沈沐辰的离开,因为她的懦弱,因为她的自怯,因为她的畏惧。

    但苏玥并没有打算如实告诉沈沐辰,所以沉吟几息后,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他的话。

    可令苏玥没想到的是,她刚点完头,沈沐辰竟难掩笑意再次问道:“你这么在意我,是不是喜欢我?”

    苏玥瞳眸微缩,马上补救般地想要摇头。

    可沈沐辰却似发现了她的意图般,抢先一步问道:

    “玥儿,你虽然害怕出府,害怕出这马车,但还是会因为我的安危,而选择下马车对吗?”

    这事苏玥方才已经认下,实是无从反驳,便只得硬生生地将摇头的动作,改成了点头。

    沈沐辰见她认下,便状似信誓旦旦地继续说道:

    “而且不仅仅只这一次!

    月前,我也曾在京兆府看过那日将你掳走的婢女口供。

    她说她是无辜的,她没有威胁过你,更没有恐吓过你。

    而她之所以能将你从相府带走,只是照着芳慧教她的话术,说沈将军执勤时出了事,眼下在医馆内生死未卜。

    她说只这一句话,就叫你自乱阵脚,心甘情愿同她一起出府寻我。

    所以你那次之所以被掳,之所以出相府,也是因为我对吗?”

    苏玥微怔,自那次被救回来后,或许顾忌着她不稳的心绪,从来没人问过她此事。

    而眼下突然面对沈沐辰这般直白的逼问,到叫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是以,她轻蹙秀眉,足足顿了几息,都没回答沈沐辰的问话。

    但也就是这几息的无言沉默,到叫沈沐辰似看穿她一般,喜不自胜地低诉道:“原来是真得,原来是真得。”

    而后他像个费尽心思终于讨得宝物的孩童一般,激动不已地一边紧紧拥着苏玥,一边在她耳边低诉着:

    “玥儿,其实我方才是诈你的。

    其实那掳走你的婢子说完此供词后,京兆府内无人相信。

    他们不信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不信你一个本就身体虚弱无法外出的病秧子,竟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心甘情愿同她出去,

    他们认为这些都只是她为了减轻威胁过你,恐吓过你的罪行,而编造的谎言。

    可即便如此,即便所有人都说那是谎言,但我的心中还是偷偷生了一份妄想!

    我偷偷妄想这份供词是真的,偷偷妄想着即使一别三载,即使你已与旁人成亲,即使你嘴上说着要将我赶走——

    可在你心里,我依然是那个对于你来说你最重要之人,最在乎之人,最心悦之人。

    我靠着这份妄想度过了回京后的数个难熬的夜。

    可妄想终究是妄想,每当太阳初升时,每当我独自醒来时,每当我只能远远地望向潇湘苑时,我又那么清醒地意识到这都是假的。

    可今日,当我看到你再次为了而我生出勇气,准备不顾一切地出来时,我便终是有底气猜想这份妄想或许是真的。

    玥儿你依然在意我,依然心悦我,对吗?”

    这段话说到后面时,沈沐辰那对深邃的眸子里早已溢满了如瀚海星海般耀眼的,热切,希望的光。

    在这样的光下,苏玥仿佛像个无处遁形的鼠类般,除了仓皇而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是以,她低垂着眸子,压下所有异样的情绪,急急地闷声否认道:

    “在意和心悦不能一概而论,你我竹马之交,在意你是应当的。况且当日那婢子说你已经危在旦夕,我怕以后真得再也见不到你,才会——”

    “不是的,”沈沐辰再次打断道,“你从未如此在意过其他人,在意到可以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在意到可以忘记内心的胆怯,在意到你唯一的两次外出,都只为了一人。”

    话落,沈沐辰便直直地望向苏玥,等着她的回应。

    可此时的苏玥却没有即刻回话。

    她只是心里偷偷地反驳着沈沐辰最后那句话——其实不是只有这两次,还有一次。

    在她那短暂的似囚鸟般的数载生命里,她其实为了他。一共出了三次府。

    而沈沐辰不知道的那次,便是三年前她以死相逼,让父亲同意她出府,为沈沐辰戍边送行的那次。

    她记得那次回府后,她发了很多很多天的烧,甚至病危了好几次。

    思及此,苏玥抬眸偷觑了眼,依然在热切望着她,等待答复的沈沐辰。

    复而她又在心里偷偷地想着,幸而他不知,不若他或许会生气罢,又或许会成为新的证据,叫她对他的喜欢再也百口莫辩地证据。

    .

    这边的沈沐辰见苏玥迟迟不回话,便忍不住再次问道:

    “玥儿,为何不敢承认,你明明是在意我的,明明是心悦我的!”

    思绪彻底抽离,回过神来的苏玥再次干巴巴地否认道: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对你的在意,大概就如同对我父亲,我母亲那样——”

    可是苏玥的后话没说完,唇畔上突然覆上了一个温热的触感!

    沈沐辰居然吻了她!

    这显然是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吻。

    苏玥杏眸睁大,诧异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沈沐辰。

    “我和他们不一样。”一吻毕,沈沐辰抬手轻按着苏玥的下唇瓣,再次重申道:“我能同你做的事情,与他们不一样。”

    这话叫苏玥再次怔愣在原地。

    然而沈沐辰却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就像个步步为营的猎人般,马上逼问道:

    “方才在我靠近时,你也没有躲开。所以你其实并不反感和我这样亲密,对吗?”

    苏玥朱唇轻启,准备再次否认。

    可她刚吐了个半“不”字,便眼前一暗,那极有压迫感的灼人呼吸再次压了过来。

    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她以最快的速度抬手挡住了自己的唇。

    灼热的呼吸,柔软的触感,强势的占有,便这样晚一步地落在了她皙白微颤的手背之上。

    然后依旧未给她什么反应时间,下一刻手背处突然传来一阵更加炙热,更加湿漉的触感。

    他竟天(三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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