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炽比沈厌先醒来。
阳光阳光倾洒在房间内，沈厌还没完全清醒，换好衣服，去到楼下时，他在边吃饭边做着题。
陈炽闻声抬头，看见了沈厌，他说：“陆总去工作了。”
沈厌话听得朦胧，随口回了句“嗯”。
男生竟然还有不赖床的？
陈炽继续说：“看了学校发的演出表，我们的节目需要排到晚上。”
说着，手下给沈厌盛了碗热汤递到她跟前。
沈厌轻声道谢。
“怎么了？不舒服？”说着，陈炽抚了抚她的额头，不烫。
沈厌笑了笑，终于清醒，道：“没有，有点困。”
陈炽被逗笑，说：“快到时间了，你吃点东西吧。”
“好。”
沈厌听话地拿起汤匙，舀气几口汤，缓缓放入口中。
吃的很敷衍。
半碗汤没喝掉，沈厌起身离开了餐桌，背起书包，招呼陈炽一起去学校。
陈炽无奈，还是听了她的话。
来到学校时，几乎所有人已经去了体育馆内，有的排练，有的闲聊。
而顾甜甜正是属于第二种，一群人正闲聊着玩游戏。
顾甜甜盘腿坐在最中央，拉过沈厌陈炽一起玩，两个人抵挡不住热情，只能一起玩。
又是个真心话大冒险差不多的游戏。
前几把，几个人输了，都选择了大冒险，一群人一直等着个真心话。
这一把，轮到陈炽输。为了让所有人玩的尽兴，他选了真心话。
顾甜甜想到了问题，发问：“你初中有没有暗恋过别人？描述下你的暗恋。”
周围一片唏嘘，什么破问题？
陈炽这种人，像是有过暗恋的人吗？已经有人在等着陈炽说不。
陈炽扬眉，问：“要说真话？”
顾甜甜：“当然。”
陈炽勾起薄唇，淡淡道：“有。”
空气顿时停滞。
“我去，真有啊。”
“玩到大游戏了！”
“拿着这张脸玩暗恋啊？搞笑呢。”
……
陈炽瞥了眼身旁旁的沈厌，开始一点一点回忆：
“初二那年喜欢的，她挺沉默的，还有点乖，不认识我，初中没看过我几眼。”
“记得一次，凌晨两点半的雪夜，和她对视过一次。”
许淋森惊的张开了嘴，问道：“舔狗？”
几个人哈哈大笑。
“……”
顾甜甜问：“她在我们学校吗？你现在还喜欢吗？”
陈炽默了默，反应过来，说：“当我傻？第二个问题了。”
顾甜甜笑了笑，道：“哦，下把继续让你输。”
“……”
而下一把，几个人牟足了劲，势必问出个七七八八。
果然，还是轮到了陈炽。
这次换沈厌问问题，沈厌被顾甜甜指使，要套出来他初中喜欢的人。
于是，她问道：“你初中时喜欢的人和你在一个学校吗？”
“……”
好家伙，两个问题硬生生被问成一个。
身边的人纷纷鼓掌，惊呼沈厌的头脑。
陈炽垂眸笑着，接着抬眼直勾勾盯着沈厌，坦白道：“是，我一直喜欢她。”
许淋森带头起哄：“哦呦～”
别人起哄之际，顾甜甜一直分析这些线索。
顾甜甜听着这些熟悉的描述，加上陈炽这段时间的反常行为，忽然猜到了是谁——沈厌。
“砰”一声。
顾甜甜猛地站起身，挤眉弄眼地问陈炽：“是不是她？”
话间瞥了眼沈厌的位置。
猜这么准？
陈炽顿了下，还是轻笑着承认了，道：“嗯，猜对了。”
其他人一脸懵，赶紧询问到底是谁。
顾甜甜这次终于保守住了秘密。
还是忍不住问：“我艹，你这么长情？”
初中三年，硬是一点没发现。
陈炽唇角勾着笑，一句话也不说。
几个人根据“有点乖”排除了好多人，包括沈厌。
倒也不是歧视，而是沈厌性子就是这样，和乖一点不沾边。
而此时，沈厌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舞台传来的歌声。
确实，欣赏歌曲才是她喜欢的。
她干脆直接起身，说道：“我去看舞台了，你们继续玩。”
没等人挽留，她早就离开。
陈炽淡淡望了眼她离开的背影。
学校因为校庆，将校门向城市打开，任何人都能进来观赏表演的节目。
而沈厌也在网上通知了，或许也会有歌迷来听歌，不过她也提前说好了，自己的表演在晚上。
的确，听了这些歌曲，这些校园歌手的基本唱功不错，但是缺少高音和创新性，这也许就是区别。
不过愿意抛头露面的基本都是有颜值，有实力的，就像每个班的班花，基本都到齐了，还是很有看点。
没一会儿，沈厌因为太累，坐在观众席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
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晚，耳边的吵闹声把沈厌唤醒。
睁开双眼时，沈厌发现身上多了件校服外套，而与自己隔着几个座位坐着的，正是陈炽。
他正靠在椅背上眯眼休息。
不过，沈厌觉得他衣服的味道很好闻，有股说不上来的清新的味道。
她揉揉眼睛，问着陈炽：“陈炽，几点了？”
陈炽闻声，眼眸撇过来，淡淡道：“六点半。”
！睡了好长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就到了他们的节目。
沈厌把外套扔给他，道：“谢谢你的衣服。”
随即起身，说道：“我去调试一下学校的音乐设备，你要一起吗？”
陈炽点头，跟在沈厌背后。
学校的体育馆很大，差不多容纳两万人，而此时舞台的正面，坐满了沈厌的歌迷，男女都有。
沈厌很漂亮，但她自己不那么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颜值get点，她刚好就不觉得自己好看。她个人喜欢柔和，眉眼没有很强攻击性的女生长相，觉得那样比较温柔。
而她迄今见过最符合的，就是顾甜甜。
沈厌看出来是她的歌迷，轻轻摆手和他们打招呼。
有人发现后，场内立马掀起一阵欢呼。
沈厌笑笑，打了手势示意他们安静。果然，场内瞬间安静下来。
陈炽跟在她身后，感叹道；“沈老师这么多歌迷啊。”
沈厌闻声，停下步子，转头看他，认真道问：“那你呢，你也会是我的歌迷吗？
天空一片很浅很浅的蓝，耳边钟声一般的蝉鸣不再渺小，苦涩的秋风缓缓吹过，使这句话的字眼更加清晰。
陈炽唇角微勾，眼眸清澈见底，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一会儿，他说：“嗯，做你歌迷。”
沈厌只觉得心头一颤。
这种感觉，像是万目睽睽之下两个普通人心脏的碰撞。
沈厌回过神，去了后台调试了音乐设备，学校的设备捡漏，也就有个麦克风和便宜音响，唱歌都是全开麦，很考验唱功。
“沈厌，下一个节目到你们了。”舞台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提醒。
沈厌点头回复，招呼陈炽去舞台幕后准备。
没几分钟，舞台的灯光全部关闭，现场一片黑暗与寂静。
几分钟过去，接着，灯光亮起，一束盛大的光打在舞台中央手持吉他的沈厌身上。
现场顿时掀起狂澜，不仅有沈厌的粉丝，还有抚宁一中的学生。
舞台音响的伴奏也开始响起。
紧接着，沈厌声线响起；
In my dreams
I feel yht
I feel lain
Fireflies
In the moonlight
Rising stars
Remember
The day
I fell ih you
Darling won ' t you break
My heart
停顿的瞬间，舞台中央的另一束灯光突然亮起。
是陈炽，开始敲架子鼓的瞬间，舞台下响起更暴烈的欢呼。
俊男靓女，双顶流，谁都会喜欢。
“ Take my hand now
Stay e
Be my lover ”
在沈厌少年音与歌词迸发的瞬间，陈炽用着有磁性的低音炮唱着沈厌写的一段rap。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两位灯光下的声音竟然如此搭配，场内气氛顿时燃了起来。
没有酒吧里安静的氛围，此时的歌声更有年少青春的感觉。
许淋森几个人张着嘴惊呼，我去，这俩人够牛逼的。
瞒着我们几个就这样了？
令人遗憾的是，这首歌曲很短暂。
歌曲还没结束，沈厌利用伴奏的时间，走到了舞台的前方，与自己的歌迷道谢：
“感谢你们到来抚宁一中，通过校庆活动，学校氛围，我希望你们能在文明学校评比为抚宁一中投上宝贵的一票。感谢。”
“最后，演唱会见。”
又是一阵欢呼。
灯光关闭，两个人走下了舞台，大多数人也都离开。
下台的瞬间，几个人涌了过来。
沈厌看清了其中一个比较陌生的人脸，是安宁。
她一上来就挽住了陈炽的胳膊，说道：“陈炽，你好帅啊！”
陈炽无奈的笑了笑，手下拉开安宁的胳膊，说着：“这么多人，你别拉我。”
话间，还不忘看一眼沈厌。
沈厌准备去找顾甜甜，一起回家，却被陈炽拉住，他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
沈厌看了眼胳膊上的手，接着笑了笑，说道；“没事的，这么晚了，你先送安宁回家去吧，我先去找顾甜甜。”
沈厌不怕走夜路，也不怕黑，遇到了坏人或许也能够脱身，而安宁就不同了，看着瘦瘦小小的，恐怕一拳会被别人制服了。
陈炽放开了手，道：“…好。”
沈厌离开，经过学校的一隐蔽处时，似乎觉得有一双眼睛正阴冷冷地盯着她。
学校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人，沈厌望向那一处。
黑漆漆的，只能看出是一个女生。
沈厌不打算多管。
迈出步子的瞬间，她被那个人叫住。
“沈厌，不问问我是谁？”
熟悉的声音，沈厌转头看，果然是赵烦。
沈厌问；“赵烦，你怎么来了？”
赵烦没有正面回答，说道：“歌唱的不错。”
她接着从黑暗中走出来，问：“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沈厌摇头，说；“不是，普通同学。”
赵烦：“嗯，饿不饿？”
“不饿。”
赵烦不听，执意拉着她一起去玩。
沈厌摇头，说，“我要去找顾甜甜。”
赵烦脸色微变，骂道：“找你妈，和她说过了，她早就走了。”
沈厌妥协，跟着她走出了学校。
路过小吃街，赵烦拉着她进去逛。
看见一处奶茶店，赵烦问：“喝么？”
沈厌默认，一如既往走进奶茶店，对着店员说：“一杯清香乌龙茶，一杯红茶拿铁，都要无糖。”
她记得，赵烦喜欢喝红茶拿铁。
接着转头对赵烦说：“愣着干什么？你过来付钱。”
赵烦看着她的背影出了神，似乎回到了初三那年。
她回过神，笑了笑，说：“好。”
付完钱，拿了奶茶，两个人趁着月色，坐在路边休息了会儿。
赵烦从包里拿出手机，悄无声息给沈厌拍了张侧脸照片。
按下快门的瞬间，手机的闪光灯也亮了。
沈厌发觉，抬眼就看见赵烦举着手机，她问：“你干什么？”
赵烦浅浅回复，“不干什么，留个纪念。”
“……”
那就不能光明正大吗？
赵烦说，“最近我在抚宁有工作，会待段时间，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哦。’
垂眸的瞬间，赵烦的目光落在了沈厌腿伤，问道：“你腿怎么回事？”
沈厌望了眼自己的右腿，淡淡说道：“骨折而已。”
“什么叫而已？刚才走了这么长时间，你的伤口疼不疼？”
沈厌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说道：“还行。”
沈厌这个人她再清楚不过，无论多大的事，她总是闭口不谈或者说谎，似乎觉得谁也不会在乎她。
以前的她很偏执，对谁都很冷。
现在，她变了很多。
赵烦问：“回你家么？”
沈厌点了点头。
赵烦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让沈厌回去，沈厌问：“你不去我家吗？”
赵烦关了车门，声音透过车窗被沈厌听见，她说：“太晚了就叫不到车了。”
然后给了司机一个手势，司机启动车。赵烦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回家的路上，沈厌感到无聊，于是点开社交软件，看到了赵烦主页的那张照片。
配文：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犹豫再三，沈厌在评论下留言：少了你？
的却，那张照片只有沈厌的半张脸。
紧接着，私信有人发来消息。
别哭：安宁和我关系挺普通的，你别误会。
是陈炽。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沈厌按照他对自己说的，打字回复：我信你。
随后望着窗外看了会儿。
陈炽，我好像不信别人，只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