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男巫的毛心脏

    我抱着手臂靠在魔药课教室的外墙上,听着德拉科与克拉布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下一场魁地奇。"拉文克劳,当然,他们的击球手打得不错。但只要你们拖住那个小个子莱文斯,在他转过弯来之前把他挤进最近的角楼,剩下的事就可以交给蒙太和我。”“你是说......”我看见克拉布伸出四根手指,然后缓缓地弯下三根,“这样我们只剩格兰芬多这一个对手了。”

    “格兰芬多,”德拉科冷哼了一声,“你不会认为那支只剩下四个人的球队还能上场吧?”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张羊皮纸晃了晃,望着正走过来的波特他们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几分,“乌姆里奇教授和我父亲很熟,只要我下课后去找她签个字,我想那个连找球手都被禁赛了的球队不会有上场的机会。”

    显然他们听到了他的话。韦斯莱喘着粗气,鼻孔一张一合,活像一只随时会扑过来的红毛猩猩,而波特紧闭着嘴唇,在走过德拉科身边时厌恶地扭过头去。

    “哈,韦斯莱,”德拉科笑嘻嘻地把那张羊皮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你不应该感谢我挽救了你的名誉吗?毕竟那样烂的守门没有观众想看第二次。”

    “罗恩,别理他。”格兰杰像那个下午一样攥住了韦斯莱的手臂,她注视着那个红发男孩儿的面容,对他轻轻摇头。“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是吗?格兰杰,看来你的韦斯莱小蠢蛋没教你怎么尊重上等人。”德拉科昂起头往前走了几步,俯视着格兰杰,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要论对魔法部的影响,韦斯莱家族可没什么机会。我父亲早就说过,魔法部这几年一直在找理由撤掉亚瑟·韦斯莱。至于波特,我父亲说把他送到圣芒戈去是迟早的事......他们显然有个特殊病房,专收脑子被魔法搞坏的人。”他得意洋洋地向格兰杰走去,在距离她几英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离她远点,马尔福!”韦斯莱昂起头,试图站到他们两个中间。

    德拉科没有看他,也没有继续向前。他脸上挑衅的笑容不见了,只是停在那里安静地注视着格兰杰。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温柔,安静,像海面上渐浓的雾霭。我看见格兰杰瞪大的棕眼睛和攥得发白的手指.德拉科突然俯下身子,在我以为他几乎要吻她的时候,他用手指扯着嘴巴,对她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围观的学生发出一阵爆笑,格兰杰楞在原地,她的脸涨得通红。德拉科笑得最开心,他甚至手舞足蹈地模仿起疯汉。“你这混蛋!”韦斯莱嚷嚷着要揍他,可一个身影突然从波特的身后蹿了出来,狠狠地把德拉科撞到了地上。

    “纳威!不!”我听见波特的喊声,他紧紧地拉住那个人的袍子,就像用力拽着一只发狂的兽。是隆巴顿。德拉科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捂着头,躺在地上气得发抖,我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你疯了吗隆巴顿?我父亲会知道这件事,我保证,隆巴顿,你会和波特一起关进疯人院!”

    听见他的话隆巴顿更像发了狂一样,他的口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他的动作太剧烈,以至于一颗记忆球从他散开的书包里滚了出来。克拉布和高尔立刻走过来挡在德拉科的前面,很显然他们想打上一架,而波特和韦斯莱在用尽全力抱住隆巴顿,他在他们怀里疯狂地挣扎,用力挥着拳头。在一片混乱里,我听见他口中破碎的呜咽,“不好笑.......圣芒戈.....别.......开玩笑。”

    德拉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苍白的脸颊微微泛红,我想他被他吓坏了。我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喘息着的男孩儿,想起一年级的第一天克拉布和高尔在他的腿上施了束缚咒,而他只会一路跳回格兰芬多餐桌前找波特求救,我依然记得那一天我和德拉科在斯莱特林的餐桌前咯咯笑着,嘲讽分院帽是否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可现在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一只发狂的狮子。那张满是痛苦的脸,我不明白......魔药的苦味和地下室里冰冷潮湿的空气像海浪一样从身后涌来,钻进了我的校袍。身后的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我转过头,看见斯内普正站在我身后,近得只要我向后挪动脚步就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胸口。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空了一拍,松开了握着德拉科的手指。

    “打架?波特,韦斯莱,隆巴顿。”他眯起眼睛,用冰冷的、讥讽的语调说道。我仰起头,看见他铁青的下巴。今天他没有刮胡子。小时候,在珀伽索斯短暂停留在帕金森庄园的那些日子里,我会爬到他的膝上好奇地用手指触摸他金色的胡渣,说他蓝灰色的眼睛就像他讲过的林地里的精灵一样美。“你见过精灵吗,小公主?”珀伽索斯笑着问我,记忆里他望着我的时候总在微笑,甚至比父亲更多。“没有,”那一天我用手指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但我和德拉科讲了,他也相信你的话。”

    “格兰芬多扣十分。放开隆巴顿,波特,不然就关禁闭。”斯内普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他离我那样近,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喉结的振动。“所有人,全部进教室。”斯内普环视了一周,隆巴顿抓起地上的书包第一个走进了教室,其他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我拖沓着靠着墙壁踮起脚,希望有一瞬间他能低下头看我一眼,可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波特他们。我感到无趣,在我回头找德拉科的时候,我看见格兰杰走到迈克尔·史考特的雕像前捡起了那颗记忆球,她用手帕擦掉了上面的灰尘。

    我照着黑板上的步骤把水仙的根茎切碎。斯内普正在第一排与第二排之间踱步,当他弯下身子查看布朗的坩埚时,那个姑娘靠着桌子,紧张地抓住了校袍的一角。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或许不仅爱让人屏息,畏惧同样也能做到。我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我害怕斯内普吗?在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他之前。我依然记得小克劳奇把德拉科变成一只白鼬的那个下午,我跟着德拉科第一次踏进他的私人办公室。那时我只是坐在椅子上,带着讶异望着房间里蒸腾出苦涩气味的药水,听斯内普用讥讽的腔调对德拉科说他应该明白像穆迪这样的教授施展的变形咒不至于让人受伤。可他还是给了德拉科一瓶安神药水,走出房门的时候德拉科拧开瓶子嗅了嗅,我靠过去,闻到了薰衣草的香气。那一天我回头看着他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他的目光从我身上平静地掠过,好像那片走廊是空的。

    我把最后一点姜汁挤进坩埚里。原本沸腾的液体立刻安静下来了,从深棕色变成浅粉色。这让我想起那锅让我第一次闻到这间魔药课教室气息的迷情剂。

    “这看起来很像迷情剂不是吗?德拉科。”我小声说。

    “嗯哼。”

    我听见德拉科漫不经心的应和,或许他还在为刚才的出丑感到懊恼。我不认为他真的见过这种危险的药水,那是六年级的内容。去年夏天的时候,卡米拉·弗林特在学校里散布说看到达芙妮在与她交往的男生的南瓜汁里放了半管子迷情剂,第二天早上达芙妮走到她面前,在她南瓜汁里倒入了剩下的半管子枫糖浆,说她可以吻她了。那天德拉科急匆匆地抓着半个苹果一路挤到最前头,以为她们真的会接吻。

    “如果是你,你会在里头闻到什么味道?”我小声问德拉科。

    “我不知道。巧克力,或者青苹果......大概。”

    “我会闻到......”我低下头,盯着那锅药水出神,“......还有松枝的气息。潮湿的苔藓,被雾气浸透的森林......哦,还有母亲做的涂了一层榛子酱的栗子蛋糕,珀伽索斯带回来的新鲜的木头玩具......”

    “我建议你闻到这间魔药课教室的味道,帕金森小姐。”

    我的身体颤栗了一瞬,抬起头看见斯内普正站在我的面前。他打量了我一眼,随后垂下眼睛瞥了一眼我的坩埚,在发现那是一锅完美的药水后那张脸上严厉的神色消退了一些。

    “是的,是的,教授......”我望着他的眼睛,近乎屏息,有一瞬间好像这锅药水真的变成了迷情剂,“我闻到了。”

    斯内普的嘴角极轻地抽动了一下。他的黑眼睛凝视着我,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我只看到他领口起伏的喉结。几秒钟短暂的对视后,他别过脸去看德拉科的坩埚,给了他一个“E”,又快步走向达芙妮的桌子。

    “教授!”

    斯内普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到我的桌前,只是侧过身子看我,现在他的脸上又没有表情了。

    “您还没有给我的作业打分。”

    “你可以得到一个’O’,帕金森小姐。”

    “谢谢,这都因为您的教导。”我回过神,露出一个堪称甜美的微笑。他没有回应我的奉承。在他低头查看坩埚的时候,达芙妮抱着手臂对我挤眼睛。噢,达芙妮!我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们,把手放进校服口袋里摆弄几颗在蜂蜜公爵买的糖果。魔药课下课后我有一个小时的晚餐时间,然后我就可以去斯内普的办公室找他了。可我想晚一会儿过去,我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喜欢和他一起时候享受属于夜晚的静谧,在这之前我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下课钟声一响我就跑到了长廊的另一端,推开了霍格沃茨厨房的大门。正当我在一群穿着一模一样的灰布口袋的家养小精灵里东张西望时,那熟悉的尖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潘西小姐不应该到厨房来,这里是小精灵工作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看见点点挥舞着手臂,像一个快要烧开的热水壶。它胸口的围裙上沾满了橡子粉,这让她闻起来像一块上了年头的木头,在海里漂了很久的那种。看到我盯着那团面粉后,她转过身去狠狠地拍了拍胸脯。

    “潘西小姐快离开厨房,潘西小姐的袍子会被面粉弄脏的。”

    我摇了摇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点点,你还记得马尔福夫人做的白巧克力蔓越莓甜饼吗?”

    她使劲点了点头,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两行热泪从凸起的大眼睛里滚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回答我的问题。”我无奈地挥挥手,她喘了口气,似乎是想要引起其他小精灵的注意一样,她扯着嗓子大声回答了我,“点点记得,点点不会忘记主人喜欢的每一款甜品!”

    “很好,我要你现在就去做一份一模一样的给我,我就在这里等着。”

    “可是潘西小姐,点点......”

    我把魔杖放在嘴边示意点点别再出声,她捂住嘴巴跑开了。我打量着这间嘈杂的厨房,在碗柜和一堆马铃薯中间找了个还算整洁的地方坐了下来。咔嚓咔嚓的切菜声、打蛋器刮着玻璃盆的叮当声响、小精灵的大脚板踩着地板的噗噗声不断传到我的耳朵里,如果德拉科看见这一幕他一定会觉得我疯了。可疯子又有什么不好呢?我看见脚边红色和黄色的西红柿,对着案板上滚落下来的青椒露出微笑。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像十六岁本该有的那样鲜活,甚至不那么端庄,成为某种鲜艳跳脱的颜色。

    晚钟敲响第八下的时候点点回来了。她像马尔福夫人那样把蔓越莓馅饼装在丁香色的盘子里,在上面放上水仙花图样的装饰,这堪称精巧的复刻让我忍不住感叹她对“一模一样”的理解,只有家养小精灵才能做到这样绝妙。在把盒子交给我的时候她泪汪汪地望着我,不时用眼睛瞥向酒窖的方向。

    “怎么?你把它搞砸了吗?”我皱着眉头拿起一块馅饼,记忆里的美味。

    “点点没有,点点不会忘记主人最爱的甜点,“她疯狂地摇着脑袋,"只是闪闪说,闪闪她......”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闪闪是谁?”我看向酒窖,一只小精灵的脚向阴影里缩了回去。

    “闪闪是克劳奇先生家的小精灵,她服务于克劳奇家族,可是克劳奇先生不要闪闪了。闪闪说点点在这里也是因为帕金森家族不要点点了,点点不愿意相信,可是闪闪说......”

    “好了好了,”我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啜泣,“你是为我来到这里的,等我毕业了你也会回到帕金森庄园。”

    “点点感谢潘西小姐,”她掀起口袋的一角用力抹了抹鼻涕,带着哭腔大声重复着,“主人会毕业,点点会回到帕金森庄园。”

    我接过盘子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当我重新走过那道长廊时,我想起格兰杰发起的给家养小精灵“自由”的协会,它和它的缩写一样令人“呕吐”。儿时当我去布莱克家族做客的时候,曾在那间阴郁的大厅上方看到一排排家养小精灵的头颅。德拉科的姨妈说这是对服务过布莱克家族的恩典,她会把这个传统带到莱斯特兰奇家族,好像那也是一种恩典。帕金森家族不会这样做,但在庄园的西南角有一小块属于家养小精灵的墓地,埋葬那些让主人满意的忠诚的仆人。我不禁对格兰杰的想法感到滑稽,泥巴种永远无法理解家养小精灵为巫师服务的荣耀,这远在她的认知之外。这件事连德拉科都觉得荒唐,可他还是爱她,甚至成为他回忆里的一桩趣谈。

    我抱着盘子,用靴子轻轻敲响了地下室的门,皮靴扣在橡木上发出还算悦耳的声音。门开了,在昏暗的廊灯下我看见里头已经燃起的炉火。

    “帕金森小姐,你迟到了。”他平静地说,好像那只是一个评价,而不是一种指责。他低下头,看见我手里的盘子,我很确定有一瞬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讶异的神色,难道我往这间地下室里头带吃的还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吗?

    “抱歉教授,”在我想挤过去的时候他把门打开了些。“我一直待在校医院照顾德拉科,他伤得很严重。”

    他皱了皱眉,“我没有听到什么关于他受伤的消息。”在他说话的间隙,我把那盘子甜点放到了桌子上,当然,靠近他的那一侧,然后拖着一把椅子坐了过去。

    “就在下午的时候,在您开门之前,纳威突然发疯一样推倒了德拉科。他摔得几乎没法走路了,可还是坚持上完了魔药课。了不起的男孩儿。”我叹了口气,又轻轻地把盘子朝他推了推,“为这件事我都没吃晚饭,只好做了些蔓越莓馅饼带过来,您会原谅我的吧,教授?”

    “我不知道校医务室的床铺旁边还有厨房,帕金森小姐。”他看着我,没动那盘甜点。

    “是我早上做的,这些甜馅饼味道很好,去年珀伽索斯把这个方子教给了我,是他旅居东印度群岛时从当地人那里学来的独家秘方。”见他挑眉,我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教授,我得到了一些家养小精灵的......协作。”

    “帕金森小姐,”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我感到他的舌头正抵着牙齿。我垂下脑袋,趴在桌子上从手臂的缝隙里看他,“至少是我端过来的......”

    他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这个新说法的诚实。我听见椅子推开的声音,立马跳起来跟在他身后。当他走近墙角的操作台时我才发现那群霍克拉普足足长出了三倍多。那些粉色的肉/茎在沙土里扭动着,一些已经长出了稀疏的黑色绒毛,看起来活力十足又令人厌恶,这是它们成熟的标志。那些绒毛像钩子一样带着锋利的倒刺,那天他就是被这些蜇伤的吗?

    “举起你的魔杖,帕金森小姐。”

    我听话地从口袋里抽出魔杖,用它的前端点了点一只霍克拉普的触手,其他霍克拉普立刻凶狠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就像在捕食什么鲜美多汁的猎物。我急忙用力把魔杖抽了出来,梅林啊,我可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魔杖会被一群蘑菇吞了。

    “帕金森小姐,当我说’举起’的时候,并不是让你傻乎乎地戳上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嘲讽。

    “对不起,教授,”我让他失望了吗?“我应该怎么做?”

    “我以为你知道。”他冷冰冰地说道。

    我想了想,第二次举起魔杖对它们施了个松弛咒。这似乎起效果了,那些原本扭动着的触手现在懒洋洋地摊在沙土上。我揪了片嚏根草的叶子去挠了挠它的根茎,最顶上的几根霍克拉普只是轻轻地蠕动了它们的绒毛。我看见斯内普的唇角极轻地扬起,感谢梅林,在他眼里我还不算愚蠢。

    他递给我一只厚实的手套,它让我想起二年级学习给曼德拉草换盆时戴的那副。我学着他的样子快速切断一根霍克拉普的触手,贴着收集瓶的瓶璧挤出了它的汁液。我留意到他只选取那些已经长出了黑色绒毛的个体,在取液完成后把它们原路放回。等咒语结束后,那些健康的霍克拉普再次聚拢过来,开始分泌一种粘稠的汁液为同类舔舐伤口。

    “教授,这些汁液有毒吗?”我好奇地凑近观察着,惊讶地发现那些切口讯速地消失了。“我记得斯卡曼德教授说过霍克拉普只能作为地精的食物,那我们为什么要提取它的汁液呢?它看起来对愈合伤口很有效。”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斯内普。他对我点点头,印证了我的想法。

    “这一点也是近十年才被证实的,由挪威药剂师雷诺·莫里逊发现。”

    我弯下腰,举起魔杖再次施展了一个松弛咒。那些凑过来的还未成熟的霍克拉普依然有着粉色的肉/茎,我用手抓住了一只,感受到它湿漉漉的滑腻的触感。

    “别那样去摆弄它们!”他听起来有些烦躁。

    “哦抱歉教授,我忘了这很危险,”我急忙把它放了下来,用清水如泉给自己洗了洗手。

    “您知道吗,清水如泉是我学会的第一个咒语。在我五岁的时候,靠着帕金森庄园的喷泉突然就念出了作为巫师的第一个魔咒。您的第一个咒语是什么?让我猜猜,昏昏倒地吗?”

    “我不记得了。”他低声说。我知道他在骗我,没有巫师会忘记他的第一个咒语,但他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我饿了,教授。”我跑向他的办公桌,坐在椅子上开始吃蔓越莓馅饼。斯内普走过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我举起盘子递到他面前,那朵点点放在盘子上的水仙花飘落到了地上。他拿起一块馅饼,在咬下去的时候皱起眉头,像是尝到了什么苦涩的东西一样。

    “您不喜欢吗,教授?”我咬了一大口,确定没有什么怪味道。

    “你的叔叔在东印度群岛遇到了一个好厨师,”他放下馅饼,用手指点了点盘子,“我想他来自马尔福庄园。”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盘子,“梅林的胡子啊!”我惊叫出来,那些空白的地方俨然露出华丽的纹章,哪怕不见全貌也能看出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徽。我懊恼地揪住头发,想起那句对点点说的“一模一样”。我听见斯内普的轻哼,虽然那听起来更像是没忍住的笑。我跑向沙发,再一次把自己埋进了毯子里。

    我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开始从毯子里小声嘟囔,“至少是我端来的,这一点我可没骗您。”

    “确实,”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轻快的揶揄,“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的诚实,帕金森小姐。”

    “我没吃饭也是真的。”我放下了一点毯子,露出眼睛看他。

    “第二个有力的论证。我几乎可以向邓布利多建议你去赫奇帕奇了。”

    “我哪儿也不去,”我听见晚钟敲响的声音,“除了寝室。”

    他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虽然那目光就像在看着一个露了破绽的滑头。“或许以后我能常来帮您照顾霍克拉普。”我坐直了身子,现在我把整个脑袋露出来了。

    “帮我?”他挑了挑眉毛,好像听到了什么滑稽的豪言壮语。

    “是的,我喜欢它们。”我裹紧身上的毯子,望着角落里舒展着的霍克拉普。壁炉的火光照在它们身上,那些古怪的触手和它们的影子缠绕在一起。“教授,它就像一颗男巫的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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