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如果要拍戏,我会自己找剧本,在赵景瑜的手上,打造一副阵容华丽的卡司,也不是难事。晟兴这个从里到外都让我厌恶的公司,我根本不会碰。”

    清宁说完便拿起唇彩,对镜子稍微补了下刚才喝因为饮料淡掉的颜色。

    受益于之前老师们的训练,清宁已经能完成一些简单的妆容,对于补妆也是得心应手了。

    郑洁听完有些咂舌,“宁宁,拍过各版本梁祝的男女演员,无一不是业界大咖们,只要上映肯定是万众瞩目!连我都知道,倪清华可是盯上了祝英台的角色,你要是不演,白白错过了一个好角色给她了。而且谢涟和晟兴的老总关系好像不错,也不用怕别人打那些歪主意。”

    随着美人鱼票房节节攀升,如今已迈过二十亿的票房大关。

    清宁这个异军突起的影坛新秀,俨然成了倪清华的劲敌。

    两个人年纪只相差几岁,都是顶尖的美女,也都有票房大爆的电影,无形中已经成了竞争关系。

    在清宁出现之前,倪清华作为二十代里最早拿到影后桂冠的,已经独步天下了,没有哪个年轻女星能挑战她的地位。

    清宁补完唇彩,笑了笑,“我不想委屈自己。总归角色是靠人演绎成就的。好的角色,只要用心,总是会有的。”

    见清宁要拒绝这个机遇,郑洁不由万分惋惜。

    不待再劝,一个工作人员跑了进来,目光控制不住地瞟了瞟清宁,却对郑洁道,“郑老师,我们孙策划找您有点事,请您过来一下。”

    郑洁立即应了,对清宁道:“宁宁你再休息一会儿,他们场地弄好了会过来喊你。”

    随后急忙跟着那个工作人员去了。

    清宁从早上开始已经拍了快一天的场景,的确有些疲惫了,只不过她天生的好气色,上妆后,更肤白唇红,瑰艳绝伦。

    眉宇间那两分淡淡倦意倒是衬得她更娇艳怜人。

    清宁起身走向角落里的长排沙发,落日的余晖透过顶上方的玻璃折进来了几缕,投射在她轻软曼妙的白裙之上。

    见小腿上的长袜松褪了一点,她弯下腰,一点点整理好。

    却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你是不想和晟兴沾边,还是不想和我。”

    薛晟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化妆间。

    清宁还未起身,他已经迈着一双长腿,走到她面前,幽幽地俯视着眼前的女孩。

    电影里的小渔明媚灿烂,有着猫一样的女性魅力。

    他见过她的笑容,听过她甜美的声音,无数次梦过她。

    可眼前的少女,简直冷得像冰山上的雪。

    她缓缓抬起头,冷漠地看着他,修长优美的四肢被白裙和长袜包裹着,犹如一个最美丽骄傲的天鹅公主。

    似乎谁都不配靠近她。

    正如他此刻锋锐而炙热的目光,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薛晟凝目看她,喉头滚动了下,幽沉的声线里带出一分嘶哑:“我答应过谢涟,不会动你分毫。和天启联合拍摄梁祝,让你来演祝英台,全程都是为公事。”

    “你难道就这么怕我,怕到连电影都不敢去演。”

    清宁冷笑一声,“我不怕你,只是厌恶你到不想演。”

    薛晟神情一冷,恢复了倨傲的神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身前。

    “既然你可以同时周旋在几个男人中间,将顾清然和谢涟迷得团团转,怎么偏就要敌视我?你是觉得我不像他们那样好摆布,不能让你予取予求?”

    “你要知道答案吗。”清宁莞尔一笑。

    她近在咫尺的笑靥令薛晟有些微恍惚。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沉沉地问:“怎么?”

    清宁用力甩开他的手,轻蔑地点了点他的心口,“你不配。”

    有几秒钟,薛晟想要掐死眼前这个令他不得安宁的人。

    “我不配?”他满不在乎地冷笑了一下。

    随即像猎豹捕食般迅猛出击,一手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紧紧嵌进了怀里。

    他恶狠狠道:“你很得意是吧,看男人被你耍的团团转!”

    “孟清宁,别的男人都能碰你,我他妈也可以!”

    他双手控住她的脸,开始极尽疯狂地吻她。

    男人湿滑的舌头大力伸进了她的嘴里,凭借着丰富的耐心和技巧撬开了怀里人紧闭的牙关。

    甫一接触她的舌,便像蛇一般紧紧缠绕了上来。

    清宁胸腔里翻江倒海而来的恶心。

    她死命推着这个动作激荡的男人,双手不停撕打他,甚至在他脖颈和下巴上挠出了几个长长的血道子。

    可他稳如磐石,军人格斗般严密的桎梏,死死困住了她。

    这个疯狂的吻,让清宁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感觉这个满身狂乱的男人不是在索吻,而是想让她窒息死去。

    薛晟感受到了她的气弱,可他不想停。她给他的感觉,毒药般的甜美,和惊心动魄。

    和任何人都不同。

    他无法停止。

    在许多个空虚而难熬的夜晚,她都以小渔的形象陪伴着他。

    他看着她笑,看着她落泪,看着她一点一点蜕变。

    直到今天,他看见在落日下身着白裙的她俯身整理着长袜。圣洁清艳,带着一种与众隔绝的神性。

    她是这样的表里不一。这样的让人想摧毁。

    既然她可以对别的男人周旋迎待,和他们鱼水交融,为什么对象不能是他。

    薛晟燥乱的心被这个短暂而疯狂的吻瞬间抚慰了,他离开了她樱红饱满的唇瓣,在她的唇角恋恋不舍地啄吻了两下,直到她的唇彩被他完全弄花。

    男子喑哑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迫切和诱哄:

    “我可以给你晟兴最好的资源,倪清华也只能给你做配,只要你乖一点,听我的话。”

    清宁看着他那张挂彩的英俊脸蛋,扫了一眼他的身后,冷冷一笑,“听话?不如问问你身后的好兄弟,他愿不愿意我听你的话。”

    薛晟浑身一僵,立在原地,几乎不敢回头。

    清宁推开他,穿好了舞鞋,步步生莲地走到伫立在门口的谢涟面前。

    “满意你看到的吗,”她抚了一下青年美秀飘逸的侧脸,轻声道:“谢涟,你想不想成全他?”

    谢涟闭了闭眼,声线里带出一丝凄怆,“对不起,清宁,我以为他会改的......”

    清宁冷睨了他一眼,“是啊,你以为。既然选择了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就别再来烦我。在我眼里,你们一样的卑鄙无耻。”

    她说完,转身离去。

    薛晟木木地回过头,面对谢涟,目光中有愧,有痛,却唯独没有悔。

    他沙哑着声音道:“我真的试过了,我戒不掉,之前是药......现在.是她。”

    谢涟默然许久,才淡淡地说,“我答应过赵阿姨,帮助你戒药,还你曾经的救命之恩。我已经做到了,我不再欠你什么。至于清宁,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我退出,你就能如愿的。”

    “关于梁祝项目的合作,我哥在常务会上提了,我已经给否了。虽然天启和晟兴一直合作密切,但是也不是非要绑在一条船上。”谢涟临走前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漠,“阿晟,你好自为之。”

    -

    事情虽是意料之内,清宁仍觉得万分恶心。

    她勉强补好唇彩,恢复状态,回到棚内拍完了接下来的广告。

    一结束,她立刻冲进盥洗室里将唇瓣洗了又洗,直到整个脸都沾着水珠,妆容斑驳,看着着实可怜。

    才整理好仪容,走出盥洗室,就见赵雨霖和顾清然一起谈笑风生,从走廊那头朝她走了过来。

    赵雨霖笑道:“清宁,你哥哥倒是关心你,刚才在我那里商议事情,听说你在拍广告,非要来看看你。”

    清宁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只是兴致不高地对她点了点头,“赵阿姨。”

    见女孩面色发白,嘴唇殷红,长发微湿,赵雨霖不禁有些狐疑,“清宁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广告也拍结束了吧?”

    “结束了。不巧,我休息的时候,薛晟来了。”清宁这轻飘飘的话一说出来,赵雨霖立刻神色微变。

    清宁肯代言翡梦,是得她亲口允诺不会让薛晟插手进来,可看今天这情形,她那恣意妄为的儿子分明是又故态复萌了。

    顾清然打量了下清宁,眉眼有几分森森的沉,连带语气也不像刚才那般温文,“赵董,您是不是得好好管束一下令郎。清宁是你们的合作伙伴,他尚且如此不尊重,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我应该也得慎重了。”

    赵雨霖轻笑婉转,“我那个儿子,连他当将军的祖父都奈何不了他的脾气,实在可恶!连我也恨得牙痒痒。清宁,回头我一定教训这小子,让他向你当面赔罪。”

    她几句话就将场面维持住了,见二人都气场低压,又面不改色地笑着说:“你们聊你们聊,改天我来做个东道,请你们一家人吃个饭。”

    顾清然摸了摸清宁微潮的长发,沉声道:“和你助理说一声,我先送你回家。”

    回程的路上,清宁窝在车后排,神情恹恹。

    顾清然开着车,心里格外烦躁,冷声问:“薛晟有对你做出格的事吗?”

    车厢里静了有几秒。

    “是啊,他亲了我。”她笑了一下,低声道,“也许这不算出格吧。”

    顾清然瞥了眼后视镜里的她,踩下刹车,将车子靠着路边停了。

    他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气,过了一会儿,才声如冰凝般道:“你该有多蠢笨,才用自己做饵去挑拨他们。”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聪明。”清宁心里本就有着一股暗火,此时听到他的冷语,更加气上心头,“我当然比不得你的聪明才智,更加没有你的好运气,也不会像你这样站在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

    顾清然听到这话,不禁气笑了,清宁多少觉得他这笑是在讥讽她。

    他直接下了车,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抬起清宁的脸,细细凝视着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以为自己现在很有名气,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丽,所有人都该高高捧着你。你当薛晟也是那种伏低做小的人?你觉得他会对你另眼相待,和谢涟势同水火?你是忘了自己曾经怎么投到他的罗网里了?你不过只是他猎艳的一个目标!”

    听了他来势汹汹的话语,清宁眼睛一眨,泪珠瞬间就滚落了下来,落在了他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微微的湿凉让顾清然冷怒的神色一滞。

    今天一整天清宁的脑子里都紧绷着那根名为危险的弦。

    她知道来这里拍摄,有极大可能性会碰到薛晟。她厌恶他,可也的确是想挑拨他和谢涟的关系。

    可等二人独处,薛晟真对她有所冒犯,她瞬间就抗拒和后悔了。

    这翻涌的悔恨,加上被厌恶之人触碰的恶心、委屈,在顾清然犀利冷锐的问话中终于一起爆发了。

    “你凭什么说我?”清宁在愤怒中推开他的手,泪珠却落得更凶,“别人欺负我,关你什么事,你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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