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我跟你们说,都给我打好精神,公子马上就要回来了,若是看到一丝的不满,小心你们的皮。”

    阿楚正在给花园里的花修枝,没办法,人手不够,她就被拉了出来。

    “都给我小心点,不能多不能少,要是有一点错了,那可是把你们卖了都不够。”

    阿楚看着手中的寒梅,刚拿起剪子准备给它一刀就听到旁边的人尖细的声音。

    “这可是七星寒梅,谁让你瞎碰的,要是弄坏了怎么办?”

    那人是掌管花园的下人,面色阴柔,看着阿楚很是不喜,翘着兰花指就说到。

    “这是从哪来的,这么名贵的东西能让她碰吗?”

    “桂大人,这是六姑那边的。”

    “什么,竟然是洗衣服的,你这双手怎么配碰这名贵的花。”

    阿楚拿着剪刀眼神不善的看着还在叽叽喳喳的人,就在准备什么时候给他一剪刀的时候,忽然整个场面安静下来了。

    “参见公子。”

    只见刚刚还对着她颐指气使的阴柔男人瞬间跪了下来,语气虔诚还带着颤抖。

    阿楚正想抬头就被这阴柔男子直接拽着跪了下来,一时间一个砰咚的实响声在这一刻很是清晰,也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离开三年的人。

    沐安泽一身白衣,通体的贵族气质让人不敢靠近,冰冷的脸庞甚至没有一丝的生气,相貌比起当年更甚,只是人也变得更加疏离了,也不知这三年经历了什么,才让本就没什么生气的人此刻直接变成了死水。

    沐安泽听到阿楚结实的跪响声明显皱了皱眉,仿佛是很不喜这道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你是这的负责人。”

    沐安泽忽然脚尖换了个方向朝着阿楚的方向走了过来,结果停在了阴柔男子的面前。

    “是,是,公子,我。”

    “这花是你养的?”

    沐安泽的视线移到了阴柔男子脚边的七星寒梅,眉宇明显舒展了些,明显是对这花很满意。

    “是,公子,这是七星寒梅,是奴才特意培育的。”

    阴柔男子此刻很是殷勤,活似一幅狗腿子,阿楚心中很是不屑。

    只是很快沐安泽明显更加皱了皱眉。

    “刚刚有什么碰过这朵花?”

    “啊,没有啊,如果有的话应该是刚刚洗浆部的人碰过了这朵花。”

    阴柔男子忽然说道。

    “毕竟她们的手每天不知道洗过什么,可能会留了点味道吧。”

    此话一出沐安泽瞬间不再看那朵七星寒梅,甚至眼里露出点点嫌弃。

    “赏你了。”

    阿楚还在发呆忽然眼前多了盆花,正是刚刚那盆七星寒梅,她注意到这盆花甚至是沐安泽用脚踢过来的。

    所以这是多嫌弃她的手啊。

    阿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

    这一刻她忽然松了口气。

    原来她只是春兰了。

    “公子,你回来了。”

    好在孙妈妈及时出场挽救了众人,果然沐安泽的眉头又松了下来,停下的脚步又开始往前走去。

    阿楚刚收回视线就和那个阴柔男子对上,一时间阿楚直接漠视,只是那男子明显恨上了阿楚,为的就是她手中的这盆花。

    不过阿楚可不怕,毕竟她可不归他管。

    “哎,阿楚,公子回来了,好多人都去孙妈妈那里想换个差事呢,你就不想换一换?”

    “换什么?”

    夜晚,阿楚坐在院子里的桌边看着桌上的七星寒梅满不在意的问道。

    “去公子那边啊,听说孙妈妈要调几个婢女过去,说是书房那边需要几个人,还得认识字。”

    “我不去,洗衣服挺好的。”

    阿楚不想去,尤其是沐安泽那边,不管他还记不记得当初被无忘大师带过来的小女孩,但是她都准备让这个小女孩彻底消失。

    “霍、霍、霍。”

    阿楚面无表情的击打着前方的木桩,木桩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了闷哼的声音。

    啊。

    就在这时忽然一颗石子击中了她的腿,阿楚忍不住痛呼出声,一只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她抬起头看向石子的地方,只是漆黑的夜色空无一人,阿楚心中一凛,就在她努力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有一颗石子击了过来,一时间她的另一只腿也直接跪倒在地。

    阿楚的手还搭在木桩上,而她的双腿却很是无力,疼痛让她的额头早已沁出了一层汗,她咬着牙抬起头,再一次站了起来,只是这次明显比之前还要痛,她将双手的力气全部支撑在木桩上,就这样慢慢的撑着木桩站了起来,只是下一秒两颗石子齐发,直接打中了她的胳膊,让她双手一松,直接重新跪倒在地上。

    阿楚闷哼一声,黑夜中只要稍有声响就能惊醒府中的人,所以她只能将痛苦咽回喉咙之中。

    无能为力的绝望再次浮现在她的心头,就如同那日看着小艾死在她的面前。

    不,阿楚,你不能屈服,哪怕站着死,也绝不能跪着声,就在刹那,阿楚的眼睛齐亮,仿佛在黑夜中点燃了刹那的烟火一般。

    阿楚直接握住木桩下面的主干,就在刹那她忽然右腿往后一划,整个人以着奔跑的姿势慢慢站了起来。

    而下一秒石子划过的瞬间,阿楚往后一仰,她站在木桩中间,不断地击打着木桩,同时耳朵紧紧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不断避过击来的石子,偶尔被击中时的痛苦都会让她更加明白,如果她放弃了,那么打在她身上的石子永远不会杀。

    而之后的每一天晚上,只要阿楚开始练习,就会有石子向她而来。

    从一开始几乎躲不过到后来的每三个石子她总能躲过一个,再到最后每十个石子,她最多只会被击中一个。

    石子击在身上真的很痛,从一开始被击中时的停顿到后来仿佛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痛感一般,阿楚的身躯越来越灵活,她游走在石子中间,同时不断变换着手势击打前面的木桩,她能感觉到无论是身体的痛感还是双手的痛感都已经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而经过一周之后,阿楚早已可以在石子之中游刃有余。

    砰。

    随着阿楚用力一击,她的右掌狠狠劈到了木桩之上,随之而来的是木桩直接断成了两半,阿楚站在院子里,眼神满是坚毅,只是下一秒她看着倒下的木桩,瞬间瞳孔收缩,连忙伸出手去接倒下的木桩。

    万一木桩倒地的声音听太大惊动了隔壁的人可就糟了。

    哎呀。

    阿楚一个前扑趴在地上,让木桩直直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她面色痛苦的小声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笑声。

    “前辈,都一周了,你还不肯出现吗?我这附近可没石子了。”

    阿楚也没指望对方能出现,果然笑声很快戛然而止,她看着倒地的木桩又是一阵头疼。

    没有了木桩,她可怎么练习啊。

    毕竟之前这个木桩可是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府里人多了,她也没法这么自由呢。

    阿楚翻了个身,就这样仰倒在地上,她看着天空眼神也慢慢变得涣散。

    有一瞬间阿楚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就是为了活着吗?把这一生走完吗?

    不,她不要,阿楚忽然坐直了身子。

    如果活着只是为了如此,那么这和当年的沉睡有什么区别,至少睡着了她反而没有如此绝望和无力。

    随手将分裂的木桩往旁边一推,此刻她忽然发现原来独自拥有一个院子竟然也是幸福。

    “春兰,从今天开始,这些被套、窗帘就全部你负责了。”

    阿楚刚过来就看到六姑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姑娘,只是眼神间明显很是不善。

    “六姑,这些被套和窗帘都太重了,春兰一个丫头怎么弄得完呢?”

    “弄不完就慢慢弄。”

    六姑随手扯出身上的鞭子,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紧紧扫视着周围的人。

    “你们两个负责府里的衣物。”

    “是,六姑。”

    阿楚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反应,看着那两个小姑娘趾高气扬的抱来一堆窗帘和被套。

    “小月,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公子的衣服耽误了就不好了。”

    “那快点吧,荷香。”

    孙姐赵姐看着那两个笑嘻嘻离开的丫头,摇了摇头。

    “春兰,别看这些东西繁琐,但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

    阿楚对于洗什么倒无所谓,毕竟之前她一开始洗的也是这种大件,只是后来主人不在家,自然大家也都偷懒了,如今在看到这么多的窗帘被套,一时间还有点懵。

    “她们为什么这么兴奋。”

    “你这个丫头就不懂了吧,公子回来了,她们恐怕以为能洗到公子的衣服呢。”

    阿楚不可置信得看着孙姐,她们这些低端的洗衣服的人,洗的一般都是侍卫的衣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主子的东西。

    当然主子如果多了,她们肯定能洗到,但是如今主子就一人,依照孙妈妈的重视程度,恐怕沐安泽的衣服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她们面前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沐安泽的衣服有专人负责,每日需要有泡着花瓣的水进行清洗,洗完后还要在特定的阳光下进行照晒,晒完还要放置花瓣,层层手续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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