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化二十一年,谢予珩同清濯又守了三年孝。
三年间,谢予珩的势力渐渐扩大,齐国没了,单子会慢慢被浸下。
谢予珩推翻了单子会。
大盛的朝堂之上,终于太平。
“月娘!阿瑶来看您啦!”清濯蹦蹦跳跳地跑进飞舞阁。
随行的是谢予珩。
“哎呦!我的小阿瑶呀!”月娘兴奋地迎着。
两人紧紧相拥。
“哦,对了,月娘,这是师兄!”清濯介绍着谢予珩。
“太子殿下。”月娘扶身。
“月娘。”谢予珩回揖。
“上来说话吧。”
“殿下!”临舟突然跑来,见阁中人多,又低声在谢予珩耳中附,“殿下,官家来了。”
“月娘,清濯,我还有事,先告退了。”谢予珩离去。
清濯房内。
“你是不是喜欢他?”月娘仔细问。
清濯一惊,缓缓道:“月娘,您怎么?”
“阿瑶,你可想过,他是太子,你们之间地位太悬殊了,月娘希望你能好好地对待此事。当然,你开心最重要。”
“阿瑶清楚了,阿瑶会好好对待感情的。”
清濯退缩了。
申时。
“那阿瑶便先回家中啦。”清濯向月娘告别。
“路上仔细。”
翌日。
“小姐,你今日怎么了?”
清濯盯着财目发呆。
“无事。”清濯在桌上翻了翻,“夭夭,你再帮我将前年的帐薄拿来吧。”
“是。”夭夭转身去书间翻找,借着窗台,日薄西山,夭夭连说:“小姐,到时辰了。”
自那日清濯道想学剑,谢予珩便日日酉时在延安寺后山同清濯练剑。
延安寺后山。
“你来啦?”谢予珩感知清濯到来,从树上一跃而下来到清濯面前。
清濯没向以往叫谢予珩师兄,而是客客气气地道了声:“殿下。”
谢予珩被这生分的语气弄得紧张起来,“怎么了?你……”
谢予珩没再说话,静下来等待清濯回复。
良久,谢予珩等来了不可置信的回答。
“殿下,我们——”
“你是不是不开心?”
“你我身份如此悬殊,只因事情牵扯,如今也该回归正轨。况且你我之间本就不应会相识,殿下可了解臣女?臣女并不了解殿下,殿下是天之骄子,是万人敬仰的太子。还愿太子殿下莫在臣女这耗费精力,从此臣女只做大盛的子民。殿下回去吧,臣女告退。”
清濯转身离去,渐闻一声“对不住”,身体便充满了温度环绕,渐渐肩上越来越暖。
谢予珩眼眶红了。
“清濯,能不能别走,是不是我不够好?”谢予珩轻轻说着,怀中的清濯缓缓转向他,两人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
“殿下是这世间最好的殿下,可现已今非昔比,官家已为殿下择妃,臣女不走,难道要留在此惹人闲话吗?
“清濯,我不曾答应。”谢予珩蓦然万分认真地道:“清濯,我不在乎世人冷眼,我只在乎你。阿瑶,丹心寸意,愁君未知,我慕恋你许多年。”
清濯愣住了,呆呆望着那双明月。
“阿瑶,谢予珩喜欢张清濯。”
清濯不知要如何将前路泥泞铲去,在没有计划之前,她不敢冒险。
清濯没有勇气。
张清濯只是大理寺少寺之女,这世道,又如何能高攀呢。
清濯没有回应谢予珩。
“对不起。”
清濯一愣,“殿下这是作何?”
“是我心急了。”谢予珩想起清濯说不了解自己,弯下腰来,与清濯齐,认真道:“我姓谢,名予珩,字子彧,生于奉阳七年菊月正日,今为弱冠之年。”
清濯不曾想谢予珩竟自荐起来。
“你呢?”谢予珩试探道。
“我……我姓张,名清濯,字阿瑶,生于奉阳十年仲秋朔四日,今为花信年华。”
“好。”谢予珩笑了笑。
清濯不懂了。
“殿下?”
“我在。”
清濯一脸疑惑。
“清濯,你要相信,你自己很好。好景难遇,你如是。你放心,除了我自己,无人能左右我的太子妃。若你愿意,我会想办法,让你明正言顺地成为太子妃。你可愿意?”
愿意。
张清濯愿意。
“清濯,若你不喜繁琐,我们可以一起去闯荡江湖。”谢予珩急得快要哭了。
“嗯。”
清濯不愿被这世俗浸没。
清濯只想,管他前路漫漫,她不在乎。
人世间的事先顺心而行,再逐个击破。
“我脾性不好。”
“你很好。”
清濯皱眉。
“我就喜欢这样的。”谢予珩忙道。
“我生性自由。”
“我陪你。”
“我不会同其他女子共享夫君。”清濯郑重其事道。
“我此生唯你。”
“李小姐可是——”
“我都只会选你。”
“我只为你折腰。”谢予珩故意又弯了些才逐字逐句道。
清濯羞住了。
谢予珩的双眼直行勾勾地望着清濯。
“谢予珩喜欢张清濯。”
这句话浮现在清濯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谢予珩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句:“嗯……张清濯喜欢谢予珩。”
清濯回应了。
是现实。
谢予珩终得偿所愿,荣幸之至。
谢予珩呆住了。
情不知所起,泪悄然无息。
“殿下怎么还哭了?”清濯连用衣袖为谢予珩拾去泪水。
谢予珩没有说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清濯。
“清濯,我定不负你。”谢予珩坚定道。
“那——拉勾?”清濯将小拇指竖起。
谢予珩喜极而泣地迎上。
“殿下别哭了。”
“好。”谢予珩赶紧拾去眼泪,又呆呆地看着清濯。
“噜——”清濯被谢予珩看饿了。
“我们去用膳?”
“好。”
马车上。
谢予珩还是呆呆地看着清濯。
“殿下为何总看我?”
“你真好看。”
清濯被这一来二去弄得脸红心跳,拉开帘子透气。
“哎,听说了吗?官家给太子殿下择妃了!”
“是啊!是啊!是丞相府的千金呢!”
“真是郎才女貌啊!”
路上的行人议论纷纷。
声音传了进来,传入清濯的心底。
清濯将车帘放下,闷闷不乐。
“你如此得知的?”谢予珩仔细看看清濯。
“嗯。李小姐是怎样的人啊?”
“我不曾见她。”
“那日——”谢予珩回忆起来。
“父皇。”谢予珩扶身。
“朕为你择了李丞相之女。”嘉和帝回头。
“儿臣并无心思在此。”
“胡话!李丞相之女是上京有名的才女,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点配不上太子妃之位。”
“李丞相之女很好,但儿臣已心有所属,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是大理寺少寺之女?”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朕会考虑。”嘉和帝忍住笑容欣然离去。
“官家今日可还去皇后那?”公公轻声道。
“去。”
坤宁殿。
“官家。”皇后见嘉和帝来了连忙扶身。
“快起来,快起来。”嘉和帝前去搀扶。
“官家可是骗到子彧了?”
“是大理寺少寺之女,不过,这——”
“子彧若是真心喜欢,官家不若设选太子妃,从中帮扶便是。”
“皇后说得有理!哈哈哈!”
谢予珩说完后静静看着清濯。
“殿下,你能不能不看着我?”
“好。”谢予珩转头,时不时偷窥清濯几眼。
清濯羞极了。
东宫。
“殿下?”临舟在一旁汇报,说了半天发现自己的主子好像可能在发呆?
“殿下!属下说完了!”另一旁的辛夷大喊,叫临舟吓了一跳,谢予珩才有了反应。
“孤已知晓,退下吧。”
临舟和辛夷随即离开。
谢予珩拿起茶杯,只感水中映着清涩一字一句说喜欢的场景,不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