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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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这两章大修过,人物故事线有变动,麻烦移步22啦~<hr size=1 />

    </div>  “你这小侍女竟如此厉害,回头不如到我殿内报道。”

    回程的时候,凤翊宸对着虚弱的阿烿左右打量了半天,面色白如纸,但也只是看着惨了些。即便生生承下那拳,脉象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那时待阿烿确保石头不会从浮空岛上坠落之后,她仅用了一脚就把硕大的浊气邪祟踹翻在地,笨重的身躯砸下来的力道还刚好吧倾斜的岛屿扶正。而后浊气被气势冲天的火焰裹挟着燃起猛烈巨浪,瞬间化为乌有,云开天明。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快得让人不敢眨眼。

    体量如此之大,又纯净如斯的真火,凤翊宸生平仅见。

    阿烿张了张口正欲自我介绍,还没等出声就被凤翊宸自顾自地打断。“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追问。”

    阿烿无语抬头望天,刚巧是夕阳低垂海边之际,她打了个响指,心里有了主意。

    “哇,是云霞,怎么像花朵一般突然绽放。”凤翊宸雀跃至极,双手合十竟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你知道吗?在交叠之境能看得见清明的天空已是极为难得,旦逢云霞便有了此地上古神明的庇佑,许愿也很灵的!”凤翊宸睁开眼睛,瞳仁里映射着璀璨晚霞,“你许了什么愿?”

    “我?干嘛要对着自己许愿?”阿烿摸不着头脑,“何况,公主先前说此地镇压的是邪祟,怎么会有神明庇佑。”

    “你!你这是不恭敬!”凤翊宸脸上的欣喜转变为生气,她愤愤不平地抱着胳膊转了过去,嘴巴撅得老高。

    自己好像哪里说得不对,仔细想想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阿烿还是觉得应该哄一哄公主开心。

    “那公主的愿望是什么呢?”

    “当然是能嫁给心爱之人了!”

    “你一定很喜欢明朗吧。”

    “若说很喜欢,并不太真诚,”凤翊宸先前明亮雀跃的眼眸沉静了下来,“我与明朗是从小的玩伴,他总是事事都依着我,待我好。父王最初待他也是和颜悦色的,可我们越长大,父王就越不喜欢他跟我呆在一处。后来寻了个错处,将鲛人一族赶出了蓬莱洲的范围。可这并不公平,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因着我和明朗少时的情谊就受此连累,我同父王大闹了一场,当然也什么都改变不了。那时候我骤然失去好友,哭了好久都不明白为什么。”

    “凤主此举……”

    “父王是看不上明朗的,总说只有六界响当当的郎婿才配得上他的女儿。父王越是这样约束我,替我安排要做什么事情,嫁给什么样的人,我便越是想要反抗。”

    “我是一个半步都不能行差踏错的公主,但我也想偶尔能只做翊宸,这些明朗可以给我。”

    阿烿无言,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怎么?以为我是来私奔的?”看到她的神色,凤翊宸颇为不屑地撇嘴,“我可是凤族的公主,必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嫁人。”

    说完,凤翊宸突然垂下头叹了口气。

    “我只是,最后想争取一次。”若是不成,嫁谁也都没有遗憾了。

    “同你说这些作甚,方才还有人说此地没有神明会庇护我的心愿呢。”凤翊宸话锋一转,收敛起了先前落寞的神色,再度撅起小嘴继续生起了气。

    “我大小也算个神仙,算我庇护你了,定会得偿所愿。”阿烿觉得自己不太正常,这样不恭敬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不知是受谁影响。

    “?”

    “还未介绍,我乃朝暮星府司布烟霞的小仙,”阿烿双手交错在胸前,屈膝行了天界礼仪,“所以这晚霞也并非上古神明的庇佑,只是我这个小仙一点拿不出手的把戏罢了。”

    凤翊宸吃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缓了口气说道:“怪不得我从未见过你,你就是云崖上的贵客!”

    “欸——你这么说的话,难道你是父王的贵客?”小公主大声感叹了一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身板羸弱的阿烿,而后小声叨念着,“父王招婿竟连女子也不放过了吗?”

    阿烿简直要拜服在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公主的裙摆之下了。

    “凤主的贵客是神君,不对不对,是朝暮星府的长垣星君。”

    凤翊宸托着下巴说:“先前我还以为是诓我的,不想让我从云崖之巅溜出去找明朗。”

    三更刚过,珩光一如往常在处理完政事之后,独自一人踱步至阿烿的房门口,知道她有心结难以化解,所以只在夜半无人之时来看她是否睡得安稳,是否盖好被子。

    只是今日,他轻推房门,却纹丝不动。

    隔着门上轻薄的萤纸,他隐隐约约看见有女子的身影。她的身量似乎长高了些,不像之前还总会被误认为是小孩子,腰肢纤细更加柔美,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动人心魄的魅力。

    他看见阿烿举着油灯款款走来,闪烁摇曳的烛火一如他现在跳跃不停的心。

    她忽然停下了步伐,停在距离自己仅仅三步的位置。

    “阿烿是在惩罚我吗?”

    “不是的,我没恨过你,”她仓皇摇了摇头,“我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至少让我看看你如今的样子,”连日的劳累使他的嗓音听起来喑哑,几乎带了些恳求的语气,“别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吗?”

    “珩光,这正是我要说的,我须得远离你,”她捂住胸口大大喘了口气,只感觉翻覆得难受,努力平息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和过往,才能够沉得下心去排解我自己。”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可你还是选择离开我了,是吗?”他不停追问,语气像个失宠的孩子。

    借着月色,她看得见紧紧抓住门楹的手上泛起的青筋,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此刻该有多落寞,阿烿难免为之揪心。

    关于身世,她只听珩光略略讲过一次。

    “父君还在的时候,总是忙于政务,天界人界万物都是他的子民,我当时年纪尚小,依稀记得,只有每百年的万奉朝会远远去叩拜才得以一见。”珩光卧在水泽的榕树枝桠上说得云淡风轻,晚霞洋洋洒洒地落了他一身,才让这不染凡尘的谪仙有了一些暖意。

    “那时候父君离我好远,叩拜的时候我总想藏在宽大的朝服里偷偷看清楚他的样貌,可惜每次都被母妃发现重新把我摁下去,不许我抬起头来。”

    “后来我大了些,便不想守着规矩,自己一个人跟父君站得近些。母妃知道以后,生了好大一场气,几个月都不肯同我讲话。”

    醉人的晚风披在他的身上,深黑色的眸子和白皙的脸庞都荡漾着一层浅金,好像是融进了这天水一色的浓烈烂漫霞光。

    那还是阿烿第三次见到他,却彼此之间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和信任,大多数时候二人静坐着就胜过万语千言。

    “说来好笑,我能记得母妃发火扔东西的样子,能记得母妃醉酒时说糊涂话的样子,也能记得母妃一个人坐在窗前落泪的样子,可我如今,快记不起她的容颜了。她是丹凤眼还是圆杏眼,她是高挑还是娇小。”

    “好像独自一人在天上呆的久了,就会忘记自己曾经有亲人,有爱人。”

    “你说,会不会有天我也忘记了父君和母妃?”

    珩光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眼里写了些情绪,直到现在她都没读懂。

    “桐瓷娘娘人如其名,想来是有着白瓷般细腻无暇的肌肤。她定然眼头尖尖,眼尾上扬,”阿烿身子凑近,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他垂下的睫毛,“你的眼睛应该像她。”

    突如其来的触碰搅乱了他的心绪,他抬眼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女孩,眉心有一簇红痕,像跳跃的火焰。她眼睛清澈透亮,只可惜少了些许生动,平添几分冷淡木讷,美得惊心动魄却像人偶娃娃一般缺乏真实感。她的脸离自己那样近,甚至能嗅到她身上带着的香甜。

    他不禁屏住呼吸,怕自己的吐气会惊扰到她。

    “……阿烿可知道白瓷是什么样子的?”他错开眼神,慌乱地调整了下呼吸,极其蹩脚地岔开话题。

    “瓷身致密,温润如玉,釉色洁白白。上次你拿来的《六界全书》里是这么说的,我还未曾见过。”阿烿老老实实答道。

    她是天生天养在水泽榕岛的一只墨色雀鸟,无父无母,亦无亲族,整座岛上甚至没有除自己以外修道化形的精灵,有的是些许只会哼唧吵闹的幼鸟。

    后来她去了天界,也曾去找了前代史料想了解珩光的父君和母妃,多多少少能理解他说起身世之时的冷情与淡漠。他的父君,也就是当时的天帝曾不顾天后的颜面求娶,大婚后百年不到便有了珩光,想来也是有过情义甚笃的时候,但不知何故桐瓷天妃艰难产子之后性情大变,还自请远离九重天静修。自此,他父君和母妃之间嫌隙愈来愈大,甚至到了难以愈弥的程度,最终天妃被判下重罪,在永囚广寒阙的第二年便香消玉殒了,只留下一个不受天帝天后待见的幼子。

    从只言片语的侧面记载中,阿烿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来的,还凭借天分和努力一步步爬回了本就属于他的位置。

    很不容易吧,这些年。

    珩光说天界冷寂,不愿永远孤身一人。

    阿烿并不懂得什么是冷寂,单纯对他描述出来的天界产生了些许的向往,也更想见见水泽以外都是怎样天地。

    于是她说,好。

    “珩光,我想回到从前,给我些时间。”阿烿拼命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搞得气氛伤感。

    她很难形容自己对珩光的情感,他于自己是沉稳可依赖的兄长。无论何时自己满身泥泞,他都会撑上一柄遮风避雨的伞,温柔地给她的小花脸擦干净。

    她在这世上没几个认识的人,真正亲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绵绵,你会责怪我的薄情吗?她心里难过,还是打定了主意。

    良久良久,珩光在门后轻叹一声。

    “好。”

    简简单单一个字,如同他们的开始,好像预示了这就是彼此的结局。

    怎么会呢,离开只是暂时的。她猛地甩了甩头,想把这种不吉利的想法甩出脑袋。

    她终究是要走。珩光说完那个字,立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甚至不敢细想,每深思一分,就后悔一寸。这种深深的后悔致使他头疼欲裂,来自不甘和害怕的同步侵蚀,用手撑着墙一步步挪回自己的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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