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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雪·三

    “鱼儿姐姐,澜儿好想你。”海晏澜抱住眼前女子的腰,将脸依恋地贴在她的胸口。

    解鱼怜轻轻揉了揉海晏澜的头,抱了他一会儿后,坐到他的身边,把玩着他腰上系着的玉佩。

    “这枚玉佩是我母亲遗留的物件儿,她大多数东西都在父亲那,澜儿真的好想母亲……”海晏澜看着解鱼怜玩着那枚玉佩,不由得思念亡母,眼睛微微红了起来。

    “澜儿,”解鱼怜看着他的侧脸,轻柔地为他理着鬓边碎发关切道,“姐姐知道,澜儿不难过,澜儿好歹有过母亲,姐姐一生下来就只有舅舅了。”

    花行看着解鱼怜虽是笑着,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可她灵动的大眼睛里还是难免地闪过一丝伤感。

    仙门中人都说解鱼怜刁蛮任性,喜怒无常,花行第一次看见她指责坠玉儿的时候也很难免不这么想,可此时此刻,花行却觉得她的成长或许不比海晏澜的好上多少。

    解鱼怜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母亲抱到相思门,虽那时她的外祖父母都尚在,可都不知道也不承认,她是被解情嗔悄悄地养大的,直到解情嗔十六七岁的时候坐上了掌门之位才能光明正大地在门派驻地行走。

    海晏澜看着解鱼怜的双眼满是疼惜和体谅,他轻轻握着解鱼怜的手,想默默地安慰她,陪着她。

    解鱼怜放下那枚玉佩,突然看到玉佩旁还系着一个绣囊,她不由得蹙了蹙眉,正反细细看了看那绣囊,神色间有些怀疑和鄙夷道:“是哪个姑娘看上澜儿了?这是什么绣工,亏你如宝似玉一样地带在身上。”

    花行仔细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怪不得解鱼怜这么吐槽了,那深蓝暗纹的缎面一看就是上好的,只是那绣着的腾云野鹤针脚着实笨拙,若不仔细看,还以为绣的是一只鸽子而非仙鹤。

    果然,海晏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抢过那枚香囊,小心翼翼地护在双手中,又有些怕解鱼怜多心似的,语气有些急促又嗫喏道:“这才不是什么姑娘送的,这……这是我大哥的手艺!”

    解鱼怜听到这两个字后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转过身大笑不止:“啊哈,大名鼎鼎的海少主还是以修为武艺为主攻比较好,他最不该做的就是这个绣囊,耽误了他在仙门的一世英名哈哈哈……”

    海晏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看着那个绣工的确不怎么样的绣囊,用手摩挲着绣的“仙鹤”说道:“姐姐不要这么说,这都是因为姐姐答应给澜儿绣个香囊却没有给澜儿,澜儿实在是想要,但长清堂不可能会有人给澜儿做香囊的,就连母亲也只是做些衣衫长袍之类的。澜儿便缠着大哥要,大哥才答应亲自绣给澜儿的……”

    “你真的很想要吗?只不过你的身子不能闻香……”解鱼怜有些遗憾道。

    “不妨事,只要不是有毒性的香料药材应该还好。”海晏澜立即双眼放光回答道。

    “那我给你放一些岭南特有的草药香料好了,想来不会伤你的身子,”解鱼怜思忖道,“不过嘛,澜儿要依姐姐的。”

    “嗯,只要是姐姐说的,澜儿都依着。”海晏澜温软地回应着,牵着解鱼怜的手向室内走去。

    窗外雨雪连绵,室内的暖炉熏得人浑身发热。

    修为足够的人自然不需要在寒天烧炭熏炉,但海晏澜先天弱症,加之灵力微弱,自是少不得的,解鱼怜不禁蹙了蹙眉,脱下红袍搭在椅子上。

    “鱼儿姐姐,这里靠着门窗,很冷的,你从南边过来不习惯,往澜儿塌上坐吧。”海晏澜关切地说道。

    解鱼怜跟着海晏澜,二人一同坐到了床榻上。

    “你身子那般弱,脱了鞋躺到里边岂不好?”解鱼怜看着他苍白的脸蛋和血色微弱的唇说道。

    海晏澜不好意思地脱下素履,掀开被子睡到了里面,他拢了拢帐子,面色微微羞红道:“鱼儿姐姐也躺上来吧,姐姐放心,他们都不会进来的。”

    “我说呢,”解鱼怜听他这么说后,很爽快地脱下鞋,躺在了靠外的位置,好奇地挑了挑眉问道:“这几回我都是翻墙进来的,我以为是那几个木头呆子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你使的法子。澜儿说说看,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

    海晏澜低着头,轻声道:“有一日侍奉的人进来,我说下午喝了药就不要到里边了,我这几日心情不好,想静静地看看书。他们也知道我素日出不去好生无趣,便也不逆着我的心思。”

    “噢~竟然是这样,”解鱼怜侧过身对着海晏澜,轻轻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原来澜儿看着乖乖的,背地里也挺坏。”

    “鱼儿姐姐胡说,澜儿……哪里坏了……”海晏澜听到解鱼怜这般打趣他,不由得马上辩白,说到后面,也有些心虚,他羞红了脸低着头,只不看她。

    解鱼怜看着他晶莹的唇瓣有了点血色和光泽,更是凑近了脸,四目相对,海晏澜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姐姐……”海晏澜以为解鱼怜会吻他,向前几次那样,可没想到这次解鱼怜只是凑近着看着他,并没有吻他的意思。

    解鱼怜自然看出海晏澜的心思,她用染着妃色蔻丹的指尖轻轻划着他的脖颈和锁骨,甜甜地笑着,喃喃道:“澜儿……怎么啦?”

    “姐姐,澜儿……”他说完这句话终究是忍不住,轻轻地,像小鸡啄米似的,吻了几下解鱼怜的樱唇。

    “几次下来,弟弟也会讨食吃啦,”解鱼怜打趣道,看着海晏澜急迫的眼神和涨红的脸,她终究是抚摸着他的脸和脖颈,深长地吻着少年那两瓣有些灼人的唇。

    海晏澜闭着眼,他的睫毛时不时地颤着,像两只被黏住触角的蝶,只不过这一次蝴蝶并没有反抗,而是甘愿在蜜糖水里流连。

    二人就这样无言地抱着,一阵又一阵地吻着,感受着彼此嘴唇的温度,偶尔用舌尖撷取彼此的蜜糖,眼睛里是那样的满足与欢欣。

    暖炉里的声音噼啪作响,而空气中二人的呼吸声紊乱交错,几次双唇试探中,彼此的衣衫也已在忘情忘我中尽数落在塌边和地上。

    她将他压在身下,四目相对,桌上青莲灯中的一豆灯火急促地跳动着。

    “澜儿,”解鱼怜用气息说道,“姐姐这里有不一样的药,只不过姐姐第一次给人尝,不知道吃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要试试吗?”

    “我要……姐姐,”澜儿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已经通红无比,两颊额头被汗水黏着丝丝缕缕的碎发,他轻喘着气道,“只要姐姐喂我吃,澜儿就要……”

    他话音刚落,解鱼怜将被子拢到一边,她用后身对着他的面孔,俯下去吸噬着前些时日那第一次潮涨潮落的源头。

    他感受到那阵温热像池塘中的几尾嬉戏的鱼儿一样冲击着他,那阵熟悉的暗潮热浪似乎又要将他湮没。

    她丰俏的臀在他的眼前轻轻地晃动着,他的眸光一点点昏暗迷朦起来,看着那两瓣荷香上欲坠的露水,他忍不住用丁香蓓蕾一点点地挑弄品尝。

    窗外的雨雪下个不停,而室内的二人都陶然迷醉地享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味道。

    许久后,花行在窗外隐隐听到一阵女子的痛哼声,片刻后便被那依旧紊乱急促的气息和恰恰莺啼带过。

    原来风雪中的一室素净,也可以被点染的这般旖旎。

    平远堂中,海朔成接见完前来参加濯剑会的一个门派掌门后,刚端起那有些泛凉的茶,便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何事慌张?”海朔成放下茶盏,面容威严,他正色道。

    只见一个身着深蓝素白校服的长清门人,走尽堂内,他身后是两个长清门人搀扶着的,满脸涨红,浑身颤抖的医师。

    “这……他怎么会是这副模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海朔成浓眉微压,语气中有些吃惊和怒意,神色有些凝重地问道。

    “请海堂主息怒,方才属下在净室山脚看到医师,属下问话,他好几次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属下让药庐的人看过,说是中了毒……”说到此处,门人欲言又止,被人搀扶着的医师仍旧涨红了脸,喉结频繁地滚动,像是饥饿至极不停地咽口水一般,样子十分狼狈。

    “中了什么毒,速速道来!”海朔成神情严肃,立即喝问道。

    “其实……其实属下们统统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庐里所有医师药师都不能确切说出是什么毒药,只是看出这种毒药产自岭南,这医师中毒后的症状,和民间服用了□□物的人颇为相似。并且……医师似乎中了此毒不止一回了。”门人面露难色,他的声音低了几分道。

    海朔成看了看门人,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中毒的医师,他的脸色此时已有些难看,他起身踱了几步,沉声道:“去碧云处将此事告与解掌门知晓,请相思门的医师来一看究竟。”

    “……是。”那门人得命速速离去,只剩下中毒渐深的医师和两个压着他的门人,还有满面愠色和忧虑的海朔成。

    这一年的濯剑会实在不太平,长清堂上下都在流传着一则韵事,这也成为前来参加濯剑会的各派门徒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们说,相思门那个最为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对海家那个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子下手了。

    什么深夜幽会,夜半欢愉,每次看见解大小姐都见她面色潮红,在九华山群的南边能听到寻欢作乐的声音等等,各种谣传,不堪入耳。

    相思门的人,这几日自然没少看仙门众人异样取笑的眼光,传到解情嗔那,他没有当一回事,毕竟他每日早晨和入夜都要和侄女嘱咐几句才去安寝,深夜幽会之言自是无稽之谈,更何况长清堂的结界怎么是说破就破的。

    传到海朔成和海晏宁那,他们也都不信,毕竟那是长清堂出入最严的地方,海朔成虽忙于各种事务,却还是能三五天前去看一看儿子,海晏宁更是一两天便去一次,何况海晏澜那般不谙世事,不会懂怎么接近姑娘。

    碧云处的午后,解情嗔泡开一壶从岭南带来的上好云腴,刚品了一阵,就听到长清堂门人的声音。

    解情嗔听到前往净室的医师中毒,疑似岭南之毒时,顿觉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心中也对此猜到了七八分,于是他直接请长清堂的门人进来说话。

    了解了医师的中毒症状后,解情嗔脸色一沉,连忙亲自动身来到平远堂。

    海朔成坐在正位上,用手叩着桌面,浓眉龙目可见肃意,身后的江山画图,在此时的解情嗔看来,似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写照。

    “有劳解掌门亲自前来,多有麻烦,”海朔成正色看着解情嗔说道,声音浑厚中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还请解掌门探看,这位医师究竟中的是岭南的哪种毒药?”

    解情嗔竖起双指,运作体内灵力向那满脸紫涨的医师点去,那医师瞬时面色恢复平静,立即跪下向海朔成磕头道:“请掌门恕在下方才无礼失态,请掌门责罚。”

    见医师此举,海朔成有些吃惊,随即便沉声问道:“是解掌门救了你,为何你不先跪谢他,而是向老夫请罪,何罪之有?”

    解情嗔在看到这个医师中毒的一瞬,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那医师不谢他自然是人之常情——谁会跟下毒之人的亲戚道谢呢?

    那医师面露惧色,他看看海朔成,又看看解情嗔,不由得浑身发抖,抖得竟然比毒发时还更厉害,他颤着声道:“在下之罪,就在于隐瞒了此事,迟迟不敢告诉掌门。有人想进净室,破不了结界,正好看到在下要去诊脉,就趁机对在下下了此毒。不过此毒并不致命,晨去的医师这几日也并未发现小公子有什么大的不适。”

    海朔成听此瞬时脸色暗沉,喝问道:“这么严重的事,为何隐瞒!?澜儿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你让老夫何安?让他大哥何安?让老夫怎么和九泉之下的夫人交代?”

    解情嗔知道此事不可能简单了解,也不想回避责任,直言问医师道:“是何人下的毒,医师直说便是。若真是相思门之人,在下定当严惩不贷。”

    “是……是贵门中的谢大小姐,也就是您的贵侄……”医师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捣蒜似地磕起头来连连请罪告饶。

    海朔成听到此话,心中之怒仍旧,却碍于相思门的威望,解情嗔的面子,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而脸色已是十分难看,无奈地看了看解情嗔,只是说了句:“老夫的小儿,解掌门是知道的……唉!”

    解情嗔自然懂这句话的意思,海朔成的意思无外乎是你们相思门的修行之法我管不着,你侄女想对长清堂的人下手我也没办法,怎么就挑上我那病重体弱的小儿子呢。

    他自从进平远堂,海朔成便没有让他落座,自然他也不敢坐了,他转头对身后的相思门人面色凝重道:“去把她给我叫到这来。”

    弹指间,那门人便去了一趟回来,语气中有些怯道:“回掌门的话,大小姐不在碧云处。”

    窗外的雪开始下了起来,越下越大。

    净室内,解鱼怜和海晏澜紧紧相拥在一起,海晏澜靠在她的心口,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脊背。

    “鱼儿姐姐,还疼吗?”海晏澜痴痴地看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

    “不疼,是澜儿,姐姐不疼,”解鱼怜甜甜地笑着呢喃道,“姐姐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要回去了,不然舅舅可等急了。”

    “澜儿要鱼儿姐姐,姐姐不要走。”海晏澜紧紧地扣住解鱼怜的五指,不放她去,他撒娇道,“除非姐姐下次带着自己做的香囊见我。”

    “当然啦,”解鱼怜摸了摸他的脸颊道,“姐姐给你做个最好看的,到时候你不许给别人看哦!”

    听到这话,海晏澜才放解鱼怜起身,二人刚穿戴整齐,就听到一干人进了净室庭院。

    “姐姐快躲起来。”海晏澜连忙说道。

    “我才不躲,我也是名门正派的嫡系子弟,为何要躲躲藏藏的。你听他们的阵仗来势不善,不止一个人,定是知道了什么了。”解鱼怜脸色一暗,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海晏澜静下来,突然脸色惨白:“是父亲的声音!”

    解鱼怜听到是海朔成要来,脸色一暗,可在海晏澜面前还是强撑着故作镇定道:“来的好,我倒是要问问他,为何做父亲的把儿子当囚徒一样关着。”

    几个人的跫声越来越近,解鱼怜的脸上突然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海朔成摇着解鱼怜的袖角,小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解鱼怜的脸色却比海晏澜更难看,她愣了愣,声音有些颤抖道:“……我舅舅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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