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看她的神色淡淡的,“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谈你?”
“姐姐,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姐姐若能帮我,以后我们两个在宫中也算是有个帮衬和照应,不至于那么难过。”
“我出去也没什么。”
“姐姐说笑。”刘尘莲忽然看向宋杳,带着莫名的笑,“你我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那我也跟你挑明了。”宋杳看着她,眸子彻底冷了下来,“我的确是想留,但如果留不下来,我在外面一样有我的活法。就像你所说,我是个有本事的人,会在乎到底在宫中还是宫外?”
刘尘莲缓缓起身,“那姐姐,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等要被遣送出去那天,刘尘莲已经去了清容郡主那边当下等宫女。
宋杳还没等到司香府的消息。
她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是她给那些嬷嬷宫女们的暗示还不够?还是说,她们根本没上心?
“你们中的有些人,自以为有些本事,就能飞上枝头,实际上呢,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宋杳自认为没得罪这位嬷嬷,她说话怎么就处处针对,还这么刺耳呢。
众人都看向宋杳,眼神里大都是幸灾乐祸。
宋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地继续垂眸站着。
她有些困,昨天晚上看炼丹术看得有些晚了,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新嬷嬷见宋杳一点反应也没有,顿时觉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也不解气,便直接来到了宋杳面前。
“方明心!说的就是你!别以为你会什么调香,做什么护手霜就能翻出什么浪来!这宫里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的,活不了多久。”
宋杳波澜不惊,只躬身低头,“嬷嬷教训的是,明心再也不敢。”
嬷嬷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正准备再多说两句,身后就传来冷峻的声音,“嬷嬷就这么容不下我们司香府吗?”
嬷嬷一听,吓得脸色“唰“”地白了,什么都不顾地立刻叩头请罪,“请大人恕罪,我哪里敢,只是教训教训下人罢了。”
“下人?”司香府的人看了一眼宋杳,“现在她是我们司香府的人了。”
一时间,刚才幸灾乐祸的人,此时都有些羡慕嫉妒地看着宋杳。
本来她们还想着,宋杳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跟她们一样要被送出宫去。
现在再看看,虽然觉得理所当然,但更多的是不是滋味。
方明心做到了她们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而她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什么也做不了。
只有温碧香拉了拉宋杳的手,“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不过宫里的生活更加凶险,你以后可要小心。”
宋杳感念她的善良,“听说你想开一个胭脂铺,你出去找一个叫王康的戏班老板,说是我让你来的,让他给你支一百两银子。到时候,你就说我会调香就行了。”
温碧香一愣,“多谢。我会还你。”
“真要还,就当是我入股,以后赚了钱,分我一点就行。”宋杳开玩笑,没有真的放在心上。
温碧香却郑重点头,“一定。”
宋杳跟着司香府的人离开。
那人才道,“在下秦珮。你暂且先跟着我,好好努力,有你出头的时候。”
“我调香的手法上不得台面,还请您多多指教。”
“你给那些嬷嬷做的香,我都闻过,很不错。我们司香府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这个时候肯来,对我们也会有所助益。”
“我不过是对调香有几分兴趣,能帮到您,我已深感荣幸。”宋杳道,觉得这个上司还算是不错。
深夜,秦珮悄悄向太后回禀,“刚刚入宫不久的一个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一直想进入我司香府,那个林月,会不会是她?”
太后拿着手炉,微微掀起眼帘,“哼!她可没有这个胆量。闻家获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就算宋杳还活着,就算她以林月的身份混迹,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我宫中,还进入司香府。”
“是,那微臣……”
“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一日不找到宋杳,我就一日不得安生。”
“是,属下一定再去彻查。”
秦珮刚走,清容郡主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太后,尊上这些时日真的不太对劲,总是拿着一个木制的小玄龟出神。我担心尊上受伤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
“能有什么人?尊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样孤傲的人,除了你,会把谁放在眼里?你且安心,好好伺候陛下,他身边便只会有你一人。”太后安慰她。
清容面色微红,羞怯地低下了头,不再多言。
她离开后,太后才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一个心腹嬷嬷,“尊上受伤的时候,真的是灵族人宋杳所救?”
“很可能。宋杳养玄龟的时间,和尊上重伤失踪的时间非常接近。”
太后只略一沉吟,“告知所有人,必须尽快找到宋杳,杀无赦。另外,魔尊被她救了的事情,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
虽然宋杳进了司香府,但一时一刻也不敢懈怠,只是展露一些调香的手法,这些手法还是她从一些书里看到的,不是什么禁术。
学了禁书《调香手册》里的东西,她再看别的调香术,基本上就是秒懂,加上她之前调过很多次香,技艺也比较熟练,这些调香手法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基本上看了就会。
于是她便每天假装学习调香术,实际上悄摸摸地学炼丹术。
后来秦珮对她放松警惕之后,她学习炼丹术的时间更长,和司香府里的人关系也更好。
“明心,每次叫你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那个话本子,不过,你和话本子里的女主角可不太像。”
司香府里的的萧春华和她最熟,经常一起调香聊天。
“是么?我反正是恨死里面的渣男了,我生活中要是有这么一个渣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宋杳笑嘻嘻道。
“哈哈哈,我也不……”话没说完,萧春华忽然顿住,不敢往下说。
宋杳觉得奇怪,“怎么了?”
萧春华凑近她,低声道,“我觉得那个渣男和一个人有点像。”
“谁?”宋杳心中一喜,觉得有眉目了。
“但我不能说。”
宋杳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一定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大人物,还不是一般的大。
她便笑道,“那就别说,这里不比别处。”
萧春华缓缓松口气,她就喜欢方明心这点,聪明灵动,识时务。
宋杳心里却有些发苦。
如果小玄玄真的是魔宫里的大人物,而她又是被仙门和魔宫太后通缉的人物……
算了,到时候若真是找到,就远远地看他一眼,知道他安全就行了。
她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他的安危。
他那么小,又是被魔族人抓走,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宋杳发了一会儿呆,决心多留意留意宫中的大人物,看有没有和小玄玄气质类似的。
他那么小,又是被魔族人抓走,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
宋杳发了一会儿呆,决心多留意留意宫中的大人物,看有没有和小玄玄气质类似的。
正想着,外面传来秦珮的声音,“明心,给清容郡主送香的岸芷病了,你去送。”
“是。”
“记住了,清容郡主最近心情似乎不大好,你可要处处小心,千万别冲撞了她。”
“是,我一定注意。”宋杳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一路小心地将香交给了清容郡主身边的丫鬟芸秋,她略松了口气,准备离开。
迎面却听到外面的人齐齐喊着,“参见尊上。”
身后的芸秋也格外惊喜,对里面喊了一句,“郡主,尊上来了。”
宋杳立刻侧身退往一旁,垂下眼眸,躬身看脚尖,一点也不敢出错。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头顶忽然传来低沉威严又颇具魅惑力的声音,好听得让她耳根发烫,但她依旧恭恭敬敬回答,“奴婢方明月,是来给郡主送香的。”
谢以泽多看了她两眼,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魔怔了,怎么看到一个和宋杳身姿相似的人,就想来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宋杳。
听这声音,应该是他误会了。
但,他却又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宋杳心中一惊,难道是魔尊发现什么了?不可能啊,她处处小心,不应该有什么破绽。
一时间她思绪飞转,想着要如何应对。
里面却传来清容郡主的声音,“尊上,您来了!”
说完,她却看到魔尊正盯着一个宫女看,眸子里是她都不曾见到过的光芒。
无数情绪被打断,谢以泽也没了心情,只淡淡道,“罢了,你下去吧。”
“是。”宋杳长舒一口气。
清容笑着来到魔尊跟前,略一福身,便道,“尊上,怎么对一个宫女感兴趣了?”
“没什么,只以为是你这里来了新人。”谢以泽神色淡淡地,却忽然又有些后悔,还是应该看看她的模样,万一真的是她呢?
“尊上?尊上!”清容有些不太高兴地看着谢以泽。
谢以泽收回神,看了看她腕上的玉镯,“挺好看的。”
“谢尊上。”清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这个玉镯她已经戴了好几次了,他之前似乎从来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