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晴被重华殿中的人拉扯搀扶着,劝说她离开,最终一群人黑压压的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初夏的身体长时间紧绷,最终松弛了下来,然而,却感到背后微凉,一股恐怖感涌上心头,如果来得再晚一点......即使只是轻轻地碰到那么厚的竹片,可能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退伤痕。
她必须冒这个险,否则若让惠妃这样的人整天盯着她,她这五年将会如何度过呢?
幸好,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捡起被丢在一旁的衣服,仔细检查后确认没有损坏,才折叠好并返回原处。
在这个时间点,裴铮仍然在处理政务,她的时间也是自由的。恰好一位小宫女前来送来了今天采摘的新鲜花朵,她便拿起了花瓶,细心地插上这些花朵。
等花朵插好一瓶后,她看着那些错落有致的花朵,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
然而,不久后这段愉快被打断了,因为外面传来了一阵笑声,她一听就知道不是裴铮,甚至不只是裴铮。
在她进宫三年的时间里,从未看到过裴铮与人开怀大笑。
她探出头一看,果然不止是裴铮,木晚晴紧紧地跟在他后面,像尾巴一样一路跟进了乾清殿,即使福禄在后面各种劝阻,也没有能够阻止她的行动。
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娘娘别闹了,皇上今天很累。”
“我哪里闹了?初夏利用太后图谋算计我,皇上你都不给我撑腰吗?你知道太后骂我的语气多么恶劣吗?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这样欺负我,铮哥哥?铮哥哥......”
初夏顺势躲到一旁,对于接下来的对话有些犹豫,实际上也有些胆怯,她不愿意听到裴铮不问是非地偏向木晚晴,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和敌对者。
她悄悄地从耳房里的小门走出去,叮嘱值勤的小丫头代替她解释。如果皇上有询问,就告诉他今天的宫服出了些问题,她留在尚宫局帮忙了。
然而,尽管如此,裴铮一踏进门就感觉到了她所留下的痕迹,插花瓶明显是她的作品——初夏插的花,总有一只是鹤立鸡群的。
然而,尽管他已经进入了屋子,却没有人迎接他,显然是已经离开了。
连安都不问就走......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木晚晴,心里想着刚才那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铮哥哥,不知所措地发出了一声轻笑。
看着木晚晴还想继续纠缠,他举起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好啦,我并没有偏袒她,可是太后平日里很少外出,初夏不可能知道她会经过那里,只是碰巧而已。”
木晚晴敏锐地察觉到裴铮的心情好转了一些,她觉得自己刚才的撒娇或许起了一些作用。于是她迅速接上话:“铮哥哥,你要相信我,她明明是故意的,她打算利用太后来对付我!你应该惩罚她。”
裴铮皱起了眉头,但他仍然耐心地说道:“不允许胡闹,即使我是皇帝,也必须讲究道理,没有根据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发作人呢?”
木晚晴见他不肯听,开始耍脾气:“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能忍受这样的委屈,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出气......”
她决定不达到目的决不放弃,但没想到裴铮的脸色突然变得沉重:“你看看你变成怎样了?!”
木晚晴被一声厉喝骂后一愣,瞬间不敢再闹。她感到十分委屈,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突然变得这么凶。
她可怜地抓住了裴铮的龙袍:“明明是她害我受罚,你怎么还责骂我,铮哥哥你不能这么做......”
裴铮毫不动情,他的眼神变得更加严厉:“太后并非是不讲理的人,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太后对你如此处罚?”
木晚晴突然感到喉咙一阵不适,顿时无法言语。刚才嘴边的抱怨都停在了嘴边。
她心里充满着担忧,手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没,没做什么,只是让她跪了一下而已......”
裴铮显然不相信,认为太后不会因为初夏而大张旗鼓地行动,他认为木晚晴一定还做了其他事情。但既然没有出什么事情,他也就不想过问了。
无论如何,他依旧对木家怀有一份感激之情,因此即便在前朝后宫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他也会选择保持沉默。
“这次事件告一段落,既然你违反了宫规,就要好好铭记在心,不要再触犯太后的禁忌,以后在宫中也不能再生事端。”
木晚晴感到难以相信:“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竟然置之不理?”
福禄连忙劝说道:“娘娘,请不要这样说,太后娘娘罚您自有其理,如果您觉得委屈,岂不就是在说太后她老人家有错?”裴铮保持沉默,福禄则紧接着开口说道。
木晚晴感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本想辩解一下,可是一看到裴铮冷漠的表情,心虚转变成了愤怒。她气愤地跺了一下脚:“好吧,如果你不给我讨回公道,我就自己来,即使有太后保护她,我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裴铮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声调也突然提高:“木晚晴,这不仅仅涉及你和安初夏之间的私人恩怨,更关乎宫廷的规矩和权威。如果再犯,朕决不会轻易放过!”
木晚晴感到一种突然的僵硬,她不敢相信地望向裴铮,他一直以来对她都很温和宽容,竟然会以如此激烈的语气警告她。
被委屈所淹没,她瞬间感到无法承受,用骂声表达她的不满,捂住脸哭着离开。
她的心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一旦裴铮追上来,无论他如何哄她,她都不会原谅他,除非......除非他当着她的面将初夏的脸打得千疮百孔!
然而,她在乾清宫门口不停地等待,背后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更不用说裴铮了,连一个宫人都没有出来。
木晚晴忍受不住了,眼泪滴答滴答地不停往下流。
当碧玺走过来时,她的脸上已经泪痕斑斑。丫头被吓了一跳,急忙拿出手帕为她擦脸,小心地问道:“主子,发生了什么事?”
木晚晴失声痛哭:“铮哥哥偏爱别人,我明明说了是初夏诬陷我,他却不相信,还要我严守宫规,还骂我......哭哭哭......”
“主子,不要哭了,因为是太后下达的命令,所以即使是皇帝也无法改变......我们先回宫吧,以免被旁人取笑......回去后,奴婢会为您做您最喜爱的丰糕,好不好?”
木晚晴听从她的劝告,准备离开宫殿,但还没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不行,我忍受不了这种委屈。她把我害得这么惨,我必须找到证据......她住在偏殿,对吧?她的房间里一定有些线索,我马上就去看看。”
碧玺急忙制止道:“主子,这里是乾清宫,如果你进去搜东西被人发现了可就......”
木晚晴在气头上什么也不管不顾,已经急不可耐的去初夏居住的偏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