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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相柳离开后,小夭便基本缩在紫金殿不怎么出门,反正出去也没什么意思,原本觉得好吃的饭馆不香了,原本觉得好玩的店铺也无趣得很。小夭日复一日地修炼灵力、巩固射箭、制作毒药、研究医术,日子充实起来,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玱玹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哥哥,今天你怎么有闲过来了?”小夭放下手里的医书,轻快地说道。

    玱玹表情有些严肃,“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小夭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你说。”

    “丰隆约了你好几次,你都推掉了?”

    “嗯。”小夭心底已经大概猜到玱玹要说什么了。

    果然,玱玹续道,“丰隆有可能是未来的赤水氏族长,除了馨悦,他的助力也必不可少。”

    “我明白,你希望我跟他们搞好关系。”小夭蹙眉。

    玱玹似乎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试探地问道,“小夭,你有没有考虑过,嫁给丰隆呢?眼下比较熟悉的适龄男子不多。丰隆和其他人比起来的确好了太多,无论是样貌、才华还是家世。”

    小夭表情也严肃起来,她想了一会儿,语气似是开玩笑般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想让我嫁给璟,毕竟你们最近走的更近一些,他应该才是你目前最信任的人吧。”

    玱玹点点头,答道,“璟是我这边的人,而且他现在已经牢牢掌控了涂山氏,可丰隆那边家主之位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如果娶了你,有了高辛王和轩辕王的血脉加持,他成为家主也必然是板上钉钉。”

    这一世小夭对玱玹的刻意疏远,让玱玹能只把她当做妹妹看待,更专注坚定地一心谋划大业,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小夭心里暗自苦笑,平淡地说道,“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和赤水丰隆搞好关系。”

    看出小夭的勉强,玱玹表情柔和了一些,“你是我妹妹,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但你就算给我几分面子,最近馨悦和丰隆可能还会邀请你去小炎灷府上小住一段日子,就不要拒绝了吧。”

    小夭心头发紧,上一世应该就是差不多的时间,她曾在小炎灷府附近的梅林被刺杀而亡,若不是因为相柳,她就真的死了,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她一直想在这个时间点尽可能回避任何相似的因素,但玱玹的请求也很合理,现实容不得她再次拒绝了。

    如果避开梅林,应该问题不大吧。思索几番后,小夭点点头,再次向玱玹强调道,“既然是未来的嫂嫂的邀请,那我一定会去。”

    玱玹似乎还有一些担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和防风邶玩的好,全城的人都知道。防风家毕竟还是跟五王叔他们走得近,还是要适当保持一些距离,你不会真的对他有什么心思吧?”

    小夭微怔了下,垂眸冷淡说道,“怎么会呢。防风邶不过是防风家一个庶子,一心只想着吃喝玩乐,他也不会真的妨碍到你。如果真到了那天,哥哥你大可放心,我拎得清。”

    玱玹看她的样子,起身准备离开。

    小夭递给了他一个木盒,说道,“听说篌与意映私通那件事情之后,璟的奶奶身体最近不太好,一般的医师也治不了。我听到过一些症状,猜测那应该是蛊术造成的,近期也研究了一些解法,所有的方子和解药都在这里,应该能让老太太的身体好转起来。你直接交给璟吧。”

    玱玹问道,“你何不直接交给璟?”

    小夭说道,“你善待他最在意的家人,他必定会更全心全意地辅佐与你。你就说是你费尽心思寻来的解法就行,不必提到我。我相信以你的才智,肯定能找到一个最合适的理由让他相信。”

    玱玹深色复杂地接过了这个药盒。小夭和他印象中的大不一样了,独立又决绝,对很多事情都满不在乎。似乎无论是他自己、丰隆还是璟,都很难走近她的心。

    玱玹走后,小夭叫珊瑚和苗圃两个婢女,开始收拾行李。去小炎灷府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有些自己的事情还是得尽快做完。

    小夭换了身便装,戴上帷帽,避开众人,独自下了山,抓紧去金天氏的店铺找最优秀的铸造大师给相柳打造一个贴身护甲。无论是相柳还是防风邶总在危险的边缘游走,受伤是常有的事,但这一世回来小夭发现相柳死活不愿意再吸自己的血疗伤了,即便知道相柳有九命,她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到了金天氏的店铺里,苹果脸、梳着小辫的少女星沉走到小夭面前,上下打量着小夭,“就是你要我打造一副护甲吗?我最近事情很多,还有很多活儿要忙,护甲不难做,你换个人随便都能帮你,用不着找我。”

    小夭早就知道星沉大师脾气古怪,也不爱轻易出手,有之前对她的了解,小夭心中并不意外。她恭敬地给她作揖,递给了她一卷草图,“星沉大师,这副护甲一定要你亲自做,因为换做他人必定做不出来。我要这护甲千刀不入、万箭不穿、水火不侵、能防御高强的灵力,可以贴身穿在衣服里面,外面看不出来。”

    星沉很吃这一套,见她态度恭谨,满意地点点头,“要求倒是不少,不过确实只有我才能做得出来。好吧,这活我接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吧。”

    小夭道,“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多少钱都可以。如果有的材料找不到,你寄一封口信到神农的这个驴肉铺,具体位置我都画进了这个草图里,我一定会想办法找来给你。” 若是上一世小夭从阿念那里只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王姬的身份有时候还是很好用的,找个稀世材料也并不是什么难题。

    星沉点点头道,“又是个财大气粗的,那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做出来我怎么给你?”

    小夭轻笑着说,“不必知道我是谁。到时候你还是给那个驴肉铺子留个口信,做出来之后我亲自来取。”

    星沉笑了笑,“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让我想起来另一个客人,几年前他也像你一样神神秘秘地过来定制一把弓箭,要求非常高,居然要灵力低微的人杀死灵力高强的人,用的材料全是稀世珍宝,也不知道他哪里找来的材料。我这几年费尽心思都在忙活他这个事情,没想到你又来了。”

    小夭心想,星沉说的就是前世她的那把弓箭的原主人吧。那把弓箭认主条件很苛刻,要九头妖的月圆之血。但巧的是,那会儿相柳用半身妖血救活了她,她刚好具备了条件。原主人从这么早就开始费尽心思,却在快要做好的时候不要了,反倒教她捡了个大漏。那一把银色的弓箭特别适合她,后来的重重危机中,反复救过她的命,当真是雪中送炭。

    倒也是一个有缘人,小夭忍不住多嘴八卦了一句,“那客人倒也有意思得很,所以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星沉回忆了一下,“可能是鬼方氏?他拿着鬼方族长的信物,一身黑衣,戴着银色的面具。但说来也奇怪,每次联系他总让我往清水镇传信,明明鬼方氏也不在清水镇啊。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小夭一脸不可置信地僵立在了那里。常驻清水镇、黑衣戴面具、九头妖血才能认主、教她弓箭的人...线索串在一起,指向一个唯一的答案。这答案几乎早就明明白白写在她眼前,为什么前世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嘿,你怎么了?” 星沉的话惊醒了小夭。

    小夭缓过神来,又向着星沉行了一礼,把一袋定金留下,“我没事,那护甲就拜托你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了。”

    回到神农山,小夭下意识走到了草凹岭上赤宸的老宅。她坐在榻上,捂着心口,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眼神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就这么一个人待到了日暮时分,见天色已经昏暗,才默默回到了紫金殿。

    小夭带着珊瑚和苗圃下了山,和馨悦在小炎灷府小住了一段日子,如果忘记前一世的种种恩怨,馨悦此刻待她完完全全就如同姐妹一般,跟小夭促膝谈心、教她调和胭脂、跟她聊女儿心事,小夭也慢慢放下了些戒心,她试着找回前世的感觉,真心享受起这种少女之间的相处。

    这段时间丰隆和璟经常来一起玩乐,几人每日吃席、喝酒、打牌、聊天、抚琴,丰隆还会凝出火球和烟花活跃气氛。日子倒也热闹快活。璟心里对小夭感情还是很深刻,不会轻易放弃,趁别人不注意时,他也努力制造机会向小夭表白,小夭便只当他做兄弟,对于他的暧昧举动全当看不见。

    有次宴席,趁丰隆和馨悦他们都喝醉了,璟认真地对着小夭说,“小夭,你先别躲我,我有话和你说。”

    小夭被他拉到了院子里僻静的回廊,璟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

    小夭一惊,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璟苦笑着说道,“早在清水镇,你看相柳的眼神,和你后来看邶的眼神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后来,神农义军的粮草遇到了大麻烦,邶他跟我做了一笔交易,宁愿在我面前自爆身份也要保住那批粮草,他却不知道我早就猜出他的身份了。”

    小夭低头,半晌说道,“璟,你能不能,替他保密?”

    璟语速突然加快,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夭,我知道你可能喜欢他、维护他,但他绝对不适合你。且不论身份地位如何,他对你的心思显然并不单纯,很可能只是在利用你。你知道那批粮草,便是他用教你弓箭这件事与我做了一笔交易。还有再之前,他每次见面都只是为了找你吸血疗伤,这些你都忘了吗?!”

    小夭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璟,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但还是求你,一定要替他保密。”

    璟看着小夭,满眼痛心,但提示归提示,他却也不想做个挑拨离间的恶人。他知道小夭一直以来都很理智清醒,所以宁可相信是自己判断错了,只能暗自多加关注相柳和防风邶的动静,如果他真做了什么伤害小夭的事情,那自己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从宴席回去以后,璟久久不能入睡,小夭就像是个魅灵,不停地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便干脆披上衣服点上灯,想象着白天丰隆变出的烟火里的小夭的样子,她的眼睛亮如星子、背后的流光似是给她披上一层火红、璀璨的纱衣。一夜过去,身披火红长裙,伴着烟火璀璨的少女便跃然纸上。

    白天宿醉感过去,璟顿觉清醒了很多,看着纸上的小夭,他伸手想去触碰,却又清醒而痛苦地收回了手。他很想永远珍藏着这幅小夭的样子,可他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他私藏小夭的画像,可能会给小夭带来更大的压力,毕竟她现在都开始躲着自己了。

    璟长吁一口气,把画像揉成一团,扔进了木纸篓里。

    没过多久,春冬交际时又到了。小夭在岁首之日这一整天都很焦虑,就连满城的烟花和喧嚣都没能压下她心头的烦躁。当馨悦那晚邀请她明日一起去赏梅花时,小夭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直接地说道,“我先不去了吧,你们去玩吧。”

    馨悦拉着她撒娇,“梅花没什么看头,但是我们姐妹几人找个机会一起玩而已,大过年的,大家都去,你一个人多没意思,一定要来呀!”

    小夭这一世虽然很确信自己足够谨慎,没有在沐家、詹家那几个人面前暴露过身份,但依旧想要避开任何危险的节点。趁馨悦不注意,小夭果断地咽下了一粒药丸,说道,“好妹妹,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明天我再家好好休息一天,真的不去了。”

    第二天一早,馨悦见小夭满头汗珠,满脸苍白,知道她是真的不舒服,便让她独自留在了府中。府中冷冷清清,大部分玱玹的侍卫都跟在玱玹的身边,还有不少侍卫侍女都跟着馨悦他们一起去了郊外。

    馨悦他们一离开,小夭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长舒一口气。这下应该没有什么安全的隐患了,她也逐渐放松了心情,找苗圃和珊瑚两人去院子里玩了半天的牌。

    苗圃她们也感觉很无聊,珊瑚便大胆提议道,“这会儿小姐也好一些了,大过年的,我们就算不去郊外梅林找她们,要不去神农山上的永泰峰上去祈福吧,那边的庙宇听说很灵!永泰峰离得不是很远,估计有一两个时辰便能来回。”

    苗圃明显也兴致勃勃,小夭本能地有点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变化。前一世沐氏他们是在宴会看到自己穿红衣才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一世自己刻意避开了他们,几乎也就是几个照面的交情。前一世沐氏他们通过曋家小姐那边的关系设下大局,将自己引入梅林,这一世她也没有去。

    看着苗圃和珊瑚眨着眼睛,小夭心软道,“那便出发去庙里吧。”

    临行前,小夭还是回屋准备了些毒药备在身上,又拿了一把淬了毒的梨花针防身,这已经是她从前一世就留下的习惯了。她在屋内踱步几圈,仔细思索还有没有需要带上的东西,又暗自嘲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神经紧张。

    几人来到山脚下,沿着山路向上爬行。快走到峰顶,小夭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山脚下还有些路人,但这会儿上了山却半天没有见到一个人了,按理说永泰峰的人流不应该这么稀少。

    她顿住脚步,拉住苗圃和珊瑚,装作虚弱地说道,“苗圃,珊瑚,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突然又有些不舒服了。”

    苗圃一向听她的话,点点头便转身往回走,珊瑚却是脸色一变。小夭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珊瑚手上灵力闪过,手刀直接敲晕了苗圃。

    小夭震惊地望着她,珊瑚看着小夭,一脸歉意,“王姬,对不起。他们抓了我弟弟。我真的没有办法。”

    小夭已经回过神来,反手一把毒药撒出,珊瑚晕倒在了地上。小夭飞快地往山下跑去,同时往两边张望,除了山崖就是矮木丛,根本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背后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小夭索性站定,转过身来,为首的果然还是沐斐,她默数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心里一沉,果然还是没逃过。她想起上一世相柳耗费了一条性命和一半的心头血才救活了她,这一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拼尽全力也要活下去。

    小夭果断地拔下发簪,狠狠插在自己的大腿上,心里默默唤了一声,“相柳...” 希望现在示警来得及,在那之前,她只要尽可能拖延就好。

    “沐公子,你我从没有见过面,为什么要设局害我?”

    沐斐悲愤地说,“赤宸的余孽,我来讨全族三百四十七人的性命!”

    小夭默默向后退了几步,冷静地说,“我的父亲是高辛王,你真的认错人了。”

    沐公子显然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几把飞刃朝着小夭飞过来。小夭飞快地朝着山路的一侧闪避,几乎来到了山路的边缘,她朝着山崖下快速张望了一下,大致掌握了地形。

    小夭知道沐斐认定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换了一种思路,尝试与他交涉,“你若是杀我,玱玹绝对不可能放过和你有关系的人,你是不是也应该替那些可能被你牵连的人考虑考虑?我知道你有个私生子,我若死了,他也绝无可能活。”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儿子?你不可能知道,贱人,你一定是在诈我!“沐斐已经陷入偏执,听到小夭的话,他的表情愈发狰狞。

    小夭一步一步后退到山崖边缘,声音冷静,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他,我甚至还见过他。杀害你族人的不是我,冤冤相报,永无尽头。你不如放了我,我哥哥便放过你,你的儿子也能平安地长大,你甚至还能见到他长大成人的样子。这个交易可以吗?”

    沐斐在听到他儿子时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他身后的詹雪绫大喝一声,“沐斐,你不要被这个贱人蛊惑了!你忘了我们的血海深仇了吗!”

    小夭见他又变回疯魔、理智全失的样子,知道谈判已经进行不下去了,见准机会将淬毒的梨花针朝着他的方向撒去,同时冒险向后一仰,蜷起身子,朝着看好的方向,顺着山崖一路滚落下去,过了好一会儿被远处的矮木拦停,止住了下坠的趋势,这一下撞得不轻,后背剧痛,一口血呕了出来,浑身都蹭破了皮。

    见已经与沐斐他们甩开一段距离,小夭跌跌撞撞地爬起,往嘴里塞了几粒灵药疗伤,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借助灵力,抓着藤蔓和枯树根向下面树木更密集的地方手脚并用地爬去。也不知道向下爬了多久,小夭终于找到一个崖壁下的灌木丛,她躲进去藏了起来。此刻已经是浑身剧痛,满头是汗。

    相柳这天原本在清水镇山林里的军营进行日常的巡视,但他突然感受到小夭的求救信号和极度紧张的心跳。意识到情况不对,他来不及和战友和义父说些什么,匆忙唤来毛球,往神农一路飞去。

    这一路太过遥远,相柳努力感受着小夭的心情,他几乎能想象到危急的画面,她似乎从什么地方跌落下去,浑身皮肤都被蹭破一般的痛,后背也是一阵剧痛,接下来平静了一段时间,但她依旧提心吊胆,看起来危机应该没有完全解除。相柳咬紧牙根,握紧了拳,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催促毛球再加速。

    小夭藏在灌木丛里,盘点身上的毒药和梨花针。对方人多势众,光凭自己的灵力和这些防身的物事,完全没有胜算,只能先提前布下陷阱。她将自己外袍撕下一片,将颜色鲜亮的衣服碎片丢到附近不远处的一棵灌木丛里面,刚好能露出一个衣角,又将毒粉洒在那一片灌木丛上,然后退回山崖下的藏身之处躲好,屏息等待。

    日暮时分,沐斐带着十几个黑衣人搜索到了这一片。他们很快发现了灌木丛里的衣袍碎片,但是伸手去拿的时候,摇晃的灌木丛上毒粉散开,将靠前的几人直接毒倒在地。

    “妖女应该就在附近,分开再搜!”小夭手里紧紧捏着毒药包,待几个人快要搜到自己附近,她用灵力将一把毒药粉远远甩了出去,几人应声而倒,声音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小夭看天色越来越暗,知道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沐斐他们想要找到自己应当是不容易。她轻手轻脚,想顺着藤蔓再滑下去一段,但一个搜到这边的黑衣人发现了她,一边大喊,一边用灵鞭向她抽了过来。小夭的手背一阵剧痛,直接从崖壁摔到下方尖锐的巨石缝隙里,一条腿摔断了。她挣扎地爬行了一段,但是这会剩下的几人已经追了过来,将小夭团团围住。

    小夭苦笑一声,知道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她还是想不明白,明明这一世做足了准备,为什么沐斐他们依旧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沐斐,我的确是赤宸的女儿,既然我都要死了,你不如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小夭问道。

    沐斐癫狂地大笑起来,“涂山璟画了你的图,这图被涂山篌偷了出来,本打算暗地搞一些事情,但老天有眼,竟让我从中发现了你这个余孽!”

    小夭默然,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若真能事事如她所预测那般,那便不叫做命运了。

    此刻,相柳双眸已经变成猩红色,掌心全是汗,他低头往下看,已经来到中原的地界,他喃喃催促着毛球,“再快点、再快点!”

    他已经感觉到小夭又被追杀者发现了,感受到她被灵鞭抽到,从高空坠落折断了一条腿、紧接着她的头似乎撞到尖锐的东西、感受到她还在努力坚持、但很快像是被绳子捆了起来、接着利刃像是在发泄一般从她的手心、脚心、腰腹穿过...

    相柳能感受到五脏六腑的疼痛,小夭的气息微若游丝...相柳灵力结阵,催动情人蛊牵引小夭的心脏,让她把自己的心脏休眠、保护起来...

    璟这段时间一直留在神农帮玱玹搞定宫殿修缮、秘密练兵的钱粮事宜,听说满城的女眷都会去梅花林赏梅花,他便提前等在了梅林。

    看到馨悦他们都来了,而小夭生病了没有去,璟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待了没有多久,便离席往小夭住的小炎灷府赶去。大过年生病、没人陪伴,小夭心里应该也不开心吧。

    府邸里没人,几个洒扫小厮说小夭下午去了永泰峰上祈福。按理说永泰峰距离这里不算太远,已经出去好几个时辰还没回来,璟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慌,一路用灵力追踪而去。

    璟到达永泰峰上,看到小夭的两个侍女倒在地上,心头一紧,朝着崖底追踪而去。越往下走,血的味道越发浓郁,璟心里越来越紧。没过多久,璟便看到了小夭,那场景让他几乎窒息。

    小夭被横穿在一刻崖壁的树枝上,头歪倒向一边,已然没了生机。地上有很多很多血,有小夭的、也有敌人的,似乎厮杀刚过去没多久。敌人把那些同伴的尸体都带走了,已经不见踪影。

    璟颤抖着把小夭从树枝上抱了下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一步一步带着她攀上了山崖,一路不断地给她输入灵力。小夭浑身都是伤,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完全没有了声息,她平时装灵药和毒药的锦袋都已经空空如也。

    璟跪倒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救活她,只能让毫无生机的小夭平躺在自己怀里,用灵力传讯给玱玹,让他带着最好的医师前来救治。

    玱玹正好在神农山的紫金殿上,离这里不算太远,很快就带着几个医师和侍卫赶到永泰峰上,看到面色惨白的璟正在不要命地给小夭疯狂输送灵力。

    医师鄞上前一步,诊断后摇摇头,说小夭已经死了,而他无能为力。玱玹目眦欲裂,他用手指试探小夭的鼻息,用灵力一遍又一遍反复确认,却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刚刚寻回的、最亲的妹妹就这样意外地死去。

    就在几人要将小夭带回紫金殿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白雕的一声长鸣。戴着面具的九头蛇妖相柳从白雕背上跃下,朝着几人的方向走过来。他脸色惨白,看上去也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璟伤心至极地跪在地上,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夭。玱玹眼眸通红,他身后的侍卫都举起兵器抵在相柳胸前。玱玹怒吼道,

    “怎么,这个时候敢到神农山上来,是来杀我吗?”

    “她快死了,如果你不放我过去,她就真的死了。”相柳轻声道,声音中略带颤抖。

    玱玹抽出一把剑,抵在相柳脖子上,怒极反笑,“你指望我相信,神农义军的军师,突然要来救小夭?我们也才刚刚接到消息赶过来,你怎么会知道小夭在这里,除非你就是害她之人。” 但他心中却是一动,所有人都说小夭已经死了,相柳却说她快死了,难道相柳真的有办法救她?

    相柳心中着急,他低头看了看小夭浑身是血的样子,眼眸中的血红色更深了几分。玱玹的剑已经刺进去几分,鲜血已经流出来,相柳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

    “是,我能救她。清水镇的玟小六给轩种了一种蛊,后来她将这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知道她的情况。你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每耽搁一分,小夭活的希望就越渺茫。把她交给我。”

    玱玹说,“我们把她带回神农山的紫金殿,你直接在那里救她。”

    相柳蹙眉,“在那里救不了她。你相信我。”

    玱玹踉跄后退了一步。相柳走到小夭身边,璟抬起头看向他,神色晦暗不明。

    相柳走几步上前,抬手用灵力流转一圈,“还好刚刚你用灵力一直输给她。有的救。”

    玱玹沙哑地问道,“多久能救回来?”

    相柳说道,“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

    沉默良久后,玱玹道,“带她走吧。相柳,如果你敢伤害她,我必铲平神农军,将你碎尸万段。”

    相柳讥笑道,“难道我不伤害她,你就不想铲平神农军,不想将我砍成几段了吗?”他不再理会玱玹,跪地轻轻地抱起小夭,用洁白的袍袖擦去她脸颊上的鲜血,赤红色的瞳孔变回了温柔的墨色。

    在众人的注视中,相柳带着小夭坐上了毛球的后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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