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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一印,阎王收命

    时隔五月,令整个楚洲闻风丧胆的修罗煞再造杀案!

    朝廷命官赵运谐,横死家中,死状凄惨,骇人听闻!

    “有传言说,那赵大人曾找上过坐镇楚洲的楚洲客之一裴大侠,开下重金以求保命!”

    “那裴大侠如何说的?”

    传播消息的小二眉飞色舞,当即拍着手道:“怎么说的?那可有说头了!”

    周遭的听众都着了急:“别卖关子了,你快说罢!”

    “据说,那裴大侠神色冷冷,把茶盏这么一搁,挥手就把那大把银票甩回了那狗官的脸上!”

    “然后呢?然后呢?”

    小二面容整肃,模仿着裴大侠一贯淡淡的语气道:“我们楚洲客,只杀妖鬼恶人,不救无耻之徒。”

    当即就有人拍手道:“骂得好!”

    “不愧是楚洲客!”

    二楼的厢房中,有人侧耳听了一番,笑得直不起腰:“裴道晴,你当真这样说了?”

    那唤作裴道晴的人,正是众人口中的裴大侠。此时抱着她的剑,闻言笑了一声:“他那日来求我,可没带什么银票。”

    那人便道:“有这等热闹,你竟也不叫上我和虞哥哥去瞧,实在不够意思。”说罢佯作生气,端起茶喝了一口,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传来叮铃地一阵细响,仔细看去,原是一双手各戴了一对银环。这人也不过少年模样,生得十分灵动,那双漂亮的眼却无法焦距,竟是个瞎子。

    虞伏心闻言上下看了他一眼,也温温笑道:“你这风吹倒的身体,和那等穷凶极恶之徒打什么交道?也不怕他发起狂来,白白害了你性命。”

    若有其他人在此,必然一眼就能认出,这里三人,正是楚洲客那三位。裴道晴和虞伏心修为颇高,年起轻轻就已结丹,裴道晴更是金丹中期巅峰,即将突破后期。

    而那身体虚弱的小少年,之所以也能跻身楚洲客的行列,却是因为那副七窍玲珑心。

    凌云生年方十七,以机巧玲珑、算无遗策著称。楚洲客遇到难对付的妖物时,便离不了他的筹算。

    裴道晴不爱喝茶,此时无事可做,便将她的剑拿来擦拭,剑身上莫诛二字,散发着盈盈冷光。

    凌云生却不肯放过她:“那你说,当日的情形是怎样的?”

    裴道晴搭着眼帘,回忆着那天的情形,慢慢开了口。

    赵大人找上她时,正是在这间厢房。

    自楚洲客出名以来,这茶楼的东家就把房间留了出来,但凡有事求助的,都可以来这间厢房碰碰运气。后来这里就逐渐发展成了楚洲客白日里较为固定的落脚点,连带着这家茶楼的生意都跟着好了不少。

    那赵大人无愧他狗官的名头,长得是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一进来厢房,大腹便便地往茶桌一坐,豆大的眼睛就冒出了精光:“裴大侠!久仰大名!”

    偌大一个楚洲谁不知道,楚洲客三人就数裴大侠实力最强,今日一来就碰见裴道晴在此坐镇,真是喜得赵运谐见牙不见眼。

    裴道晴也没料到来了这么一个不速之客,当即眼风便冷冷扫了过去:“赵大人有何要事?”

    赵运谐全不见惧怕,他来的时候已全查清楚了,心中有底得很。

    楚洲客当中,当数虞伏心最好说话,端的是世家公子一般风度,其次就是这裴道晴,都说裴大侠面冷心热,老百姓的求助,她几乎无有不应。

    最难缠的就是那个凌云生,据说人往那一站,只要说上三句话,那凌小公子立时便能看出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只要被他瞧出这葫芦里不是好药,他那嘴皮子可不会饶人。

    裴道晴没好脸色给他,赵运谐权当作她性格使然,当下谄笑道:“裴大侠,今儿我起来,一打眼就瞧见了桌上那鹧鸪盏被下了个血红的杀印……”

    裴道晴眼帘一撩,觉出了几分兴味。

    这赵大人不愧是做到了五品的高官,修罗煞的杀印都下到他脑门上了,他还能这般腆个脸,跑过来求她保命。

    先前那些个恶人狗官,夜逃八百里的都不算夸张。

    于是她淡淡应了一声:“哦?竟有此事?”

    “那么赵大人后事安排得如何了?”裴道晴装模作样看了眼日头道,“这已晌午了,离修罗煞三日后子时取命,只差两日半时间。赵大人可得抓紧了。”

    赵运谐一听,脸色已难看了八分:“裴大侠这是何意啊?”

    裴道晴只讽然看他一眼:“我说赵大人早日料理后事,可别人死了,棺还没备好。”

    赵运谐一愣,双眼狠狠眯起。

    什么意思?不都说裴大侠面对求助无有不应吗?怎么轮到他就不好使了?

    赵运谐心思电转,自以为明白裴道晴心思,暗中也冷笑一声。

    原来这楚洲客也是看人下菜碟,平头老百姓来者不拒,到了他这么一个高官这里,不捞点油水,能善罢甘休?

    不过,那些个仙门大宗,个个都不理俗事,每年下来除一回妖已是大发慈悲,若没有天下大乱,便是想求也找不到门。

    还是哄住了眼前这个要紧。

    赵运谐盘算一番,试探地伸出两根手指,小眼睁开:“裴大侠,不知这个数如何啊?”

    裴道晴当下冷笑一声:“我看赵大人还是安排后事要紧,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嘿!”赵运谐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却原来是嫌少了?

    于是他晃了晃四根短胖的手指头:“那么,这个数?这可翻了一倍了,裴大侠,贪心不足蛇吞象啊。”说罢,小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八风不动的坐姿。

    裴道晴最后还剩一点耐心,开口道:“赵大人,我已说了……”

    “哎,”赵运谐伸出一只手往下压,示意她不要说话,神色十分了然,嘿嘿笑道,“却想不到这楚洲客还有两副面孔。明面上行侠仗义,私下里还真是贪得无厌。”

    说罢比了个七,悠然道:“这个数可不能再多了,这做买卖的,要讲个做人留一线。”

    裴道晴心头火气越盛,面上越是喜怒难辨,闻言只抽出她的莫诛剑,凉风一扫,搭在赵运谐的脖颈上,冷笑道:“赵大人,我看我说话你只怕是听不懂了。”

    “你要再作纠缠,我先替那修罗煞见见你的三魂七魄!”

    说罢长剑抽回,赵运谐屁股下那椅子被剑气震得稀碎,他虽毫发未伤地跌坐在地上,此时却也手脚发软,连滚带爬地往后缩。

    裴道晴一脚踩住他肩膀,那长剑莫诛正正好扎在他的耳侧,寒气直冒,骇得他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滚。

    “裴……裴大侠,我我我有钱,只要保我一次!我全副身家,这个数!这个数!”赵运谐倒在地上,浑身颤抖,那粗短手指半天比不出个明白数。

    裴道晴提起他的领子,一手压在剑柄上,笑出一口白牙:“我叫赵大人回去等死,别做无用功,听不懂?”

    这笑容落进赵运谐眼里,有如恶鬼。这一瞬,他怕裴大侠甚至胜过了怕那素未谋面的修罗煞。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这便走,这便走……”赵大人抖如筛糠,哪里还敢说什么这个数那个数,被裴道晴一把提了起来,还一直作揖。

    裴道晴收剑入鞘,不甚在意地替他拍拍衣服,嘴角还挂着那一抹笑:“早听明白不就完了?今日之事,管好你的嘴,嗯?”

    “是,是……”赵运谐被裴道晴拍了两下,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地去,被她提着左臂,客客气气扔出了门。

    “你就这样放过他了?”凌云生听得极不满意,“他还有这个数那个数呢,怎么不拿了钱再走?”

    裴道晴擦完了剑,此时慢悠悠挂回腰间,只答道:“不差那两个子儿。”

    虞伏心也笑道:“那赵运谐,阿姐多看两眼都嫌烦,何况叫她逢场作戏,去骗他钱财?”

    凌云生接话:“若是我来,保准他一个子儿都不剩下。”

    裴道晴眉毛挑起:“你又瞧上赵府的什么了?”

    凌云生神色一亮:“他那副青光白玉棋……”

    裴道晴没有作答,只哼笑一声。

    凌云生马上转了方向:“虞哥哥——”

    “好了,好了,我替你拿。”虞伏心笑着打圆场。

    凌云生得偿所愿,往后一靠,神色得意。

    裴道晴瞥了虞伏心一眼道:“他若是个身体底子好的,明日就要上房揭瓦了。”

    虞伏心往右侧了一步,微微挡住凌云生,道:“还没及冠呢。”

    裴道晴看他俩一眼,索性随他们去了。

    修罗煞,近三年来,这名号几乎与楚洲客一同响彻了整个楚洲。

    据传,修罗那血红的杀字下到哪,哪里就有人要掉脑袋。

    还有传闻,说那杀字不知是什么做的印墨,那字印在哪儿,哪里便散出幽幽的香气,那香气如梅如雪,联想血红的杀字,就如同有一对儿黑白无常真真地站在人身后等着钩命!

    并且,这修罗煞杀人从无定向。上到朱门绣户王公贵胄,下到绿林草寇亡命之徒,只要那杀印到了跟前,三日后子时修罗煞必来取命。

    从来准时,从不错杀一人,更从来无人逃脱。

    于是,这修罗煞的邪异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得那修罗煞好似有通天的本事,人道是“修罗下印,阎王收命”,直叫人听了那三个字都一阵冷寒,背后的汗毛都要根根立起。

    自赵运谐找到裴道晴那日算起,三日一晃而过,转眼间第三日亥时已至。

    天色黑透,正是月黑风高,杀人时机。

    赵府的大院却是通明地亮着,烛火摇摇晃晃,照得人形如鬼影。

    周围的家仆和护院的高手个个严阵以待,将赵府围了个齐全,眼睛眨也不眨,警惕已经提到了极致。

    那大堂正中坐了一人,正是赵府主人,当今轩闵王朝五品大员赵运谐。

    然而这五品大员赵运谐却没了往日作威作福的威风。他坐在大堂中央的案几前,脸上的横肉都怕得发抖,一滴冷汗从额角滑到下颌,吧嗒一声滴在他面前那上好的梨木桌上。

    如今随便一个风吹草动都好似动在了赵运谐那恐惧已极的神经上,他双目通红地瞪着梨木桌上的那只印着血红杀印的鹧鸪盏,如同瞪着阎王桌上那要命的生死簿。

    赵运谐坐得浑身发僵,抖着手要拿一盏茶喝,用的是另一个青瓷杯子——他如今哪里敢碰那催命的鹧鸪盏!

    只听外头一阵风过,窗口处平日里种来观赏的竹子便跟着唰拉拉一阵儿摇动,紧接着一声刺耳的脆响,赵老爷手里的青瓷杯子碎了一地,什么茶水全洒了,真真是一口也没喝上。

    赵运谐顶着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口干舌燥地扯着嗓子喊:“来人!快来人!”一小厮便抖抖索索地上来了。

    只听赵老爷又惊又怒地连拍了几下桌子,叫道:“几时了?我问你几时了!”

    那小厮看都不敢多看那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的赵老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抖着身子答道:“子……子时将近了!”

    叮铃哐啷!

    赵运谐实在是惊恐已极,手上的东西砸个不停,桌上什么杯壶碗盖全摔了一地。里头泡着青绿色露芽的热茶一瞬间泼开在地上,茶香和着那鹧鸪盏上索命似的冷香,一同散发在堂屋里。

    确实是子时将近了。

    赵府北侧对面的屋顶上飘飘然立着一人,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人月白的袍子,银纹的滚边,背后背着两根臂长的短棍,此时若不是站在人家房梁顶上,乍一望过去,倒是个翩翩君子。

    只听翩翩君子轻轻叹了口气:“梁洲露芽。可惜了一壶好茶。”

    那屋檐下也立着一人,一身黑衣,封腰束袖,腰间佩一长剑。此人听罢只笑了一声:“瞧他怕的,全没有所谓赵老虎的威风。我还未好生磨一磨他,他倒先三魂出窍了。”

    仔细看去,这佩剑之人,不是裴道晴又是哪个?

    而背负双棍之人,便是虞伏心无疑。

    虞伏心闻言又叹了口气:“阿姐,我从未见你轻饶了哪个。”

    虞伏心所言极是。

    对于被下了印信的对象,裴道晴从来是当作个死人来玩。这提前下印信的手段都够人吓破了胆,所谓的“磨一磨”,那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只怕阎罗来了都要摇着头走。

    裴道晴闻言一笑,一口白牙全现了出来:“该他们的,可不能少了。这种人合该去阎王府上点个谱,下辈子投胎畜生道……”话未完,裴道晴忽然道:“子时了。”

    两人肃然收了声息。

    月光下,树影晃晃悠悠,定睛再看,那梁上檐下,哪还有什么修罗鬼影,不过是三花两草在随风摇曳罢了。

    这头赵府正堂屋里,那小厮还惊恐万状地跪着,直闭着眼睛等着老爷降罚,只听里里外外响起了尖叫,这才猛地抬起头来,只见屋里的烛火也全熄了,月光幽幽地透进来,那梨木案几后头哪还有什么人,端的是空空如也!

    小厮脑子里一时好似断了根弦,惊叫一声,手脚发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堂屋。

    赵家后院,赵运谐被捆在符阵当中,双目大睁,却叫不出一点声音。

    裴道晴落在他身前,缓缓摘了羃篱,月光下,笑得形同鬼魅。

    “赵大人,三日不见,不知你那棺木备得如何了?”

    楚洲客……修罗煞!

    这样大一个惊天秘密!瞒住了楚洲所有人的视线……就在楚洲人的眼皮子底下!

    赵运谐两腿乱蹬,却再也无法带着这惊天秘密走出赵府。

    一干护卫将赵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始终察觉不到裴道晴的符阵,最后回到这正堂屋点起蜡烛再看,那梨木案几后,正坐着死相难看的赵老爷!

    桌上的鹧鸪盏,果然也如那白玉雕件一般,已被修罗煞收走了去!

    “阿姐,那赵老爷又得罪了什么人?非要将他的眼睛挖了去?”虞伏心见裴道晴沾了满手的鲜血,叹气道。

    这些人该杀归该杀,可裴道晴每回都这样折磨一个将死之人,虞伏心实在不能赞同。

    裴道晴只甩甩手道:“受人之托。”

    又是受人之托?

    虞伏心皱着眉,这回非要问出个究竟:“我倒想知道,阿姐究竟是受何人之托?”

    裴道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道:“非人尔,鬼也。”

    虞伏心得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回答,更加莫名其妙:“鬼?”

    这又是一个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晓的秘密。

    裴道晴天生一双阴阳眼,有着通阴阳、见鬼魅的本事,大多时候斩杀邪祟的事情,都是由裴道晴出马。不必藉由其它工具,只用她那双阴阳眼,便可直接找到邪祟的藏身之处,将之一剑斩杀。

    但看得见鬼魅是一回事,阿姐倒从未告诉过他,她竟然还能和鬼沟通。

    裴道晴点头道:“正是,那赵运谐曾奸污了一名少女,派人将其□□在后院中,令那少女不着寸缕,成日里供他赏玩。少女受不得这等屈辱,连着七日滴水未进,绝食而亡。”

    “她死后怨念颇深,阴魂徘徊不去,若执念不消,恐成厉鬼。我生挖他那一双眼睛扔进后院,便是为了给那少女一个交代。”

    “竟是如此……”虞伏心愕然,心中震动,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裴道晴看他一眼,继续道:“先前之事,亦有受人所托者。钻心剜骨,或取其血、割其肉,皆是为了给各位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不过并非每个人都能死后化鬼,有些不知仇人是谁,或死得不明不白的,自然也不会来托我。因此我也只完成那些托付之事。”

    虞伏心了然:“原来如此……这下便能解释得通了。”

    裴道晴闻言一挑眉:“解释什么?”

    虞伏心便叹气道:“阿姐又不是不晓得,因着我们暗下印信、夜间杀人的丰功伟绩,加之所杀之人都死状凄惨,老百姓们将我们称作修罗煞,暗地里都担忧害怕着呢。”

    裴道晴一听就笑了:“那么,我们白日里斩妖除魔,或拿了悬赏令去取那些歹徒的项上人头,老百姓们见了,还给我们取名作楚洲客呢。这些个虚名又不是我们有意为之,管它们作什么?左右我们又不会去害无辜老百姓。”

    虞伏心忧愁道:“我真不知道众人怎会起了这样的误会,万一让他们晓得了,所谓的楚洲客和修罗煞竟是同一拨人,只怕他们吓都要吓死了。”

    “当初一心只想着斩奸除恶,竟没想到落在老百姓眼里会成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结果。关于那尸体死状惨烈之事,我便总想着编个理由,到时能同他们解释一二,如今这样一说,便能说得通了。”

    裴道晴道:“但行好事,问心无愧便可。不论是暗下印信还是杀人分尸,都是为了作震慑之用,老百姓们耳聪目明,不会看不分明。”

    “而那些该被震慑的,”裴道晴冷笑一声,“咱们杀了什么人,又为何要杀人,他们心中门儿清。再有谁敢作乱,我的修罗印明日便下到他家门口去。”

    说罢步伐加快了些,手指撑开,显然那黏糊的血液害她难受得不行。

    虞伏心见状跟上,二人运起灵力,宛如飞鸟一般,瞬息间便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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