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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烙印

    听到他这番话,顾长安的心如坠谷底。

    她倒是早就做好自己会露馅的准备,但她没想过是通过这种方式。

    究竟是哪里出了破绽?

    而她也完全不明白欲无忌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般诡异的亲密举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卒满毒液的蛇牙咬了一口。

    也许是整个过程进展都比较顺利,她自我感觉良好。当欲无忌的唇压过来的那一刻,她就像是瞬间被卸去了盔甲的士兵,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先前一切的沉稳,伪装,算计,都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身份暴露,他会杀了她吗?

    刚刚扇巴掌的那一瞬间她是能感觉到他的杀意的,但也只是一瞬间。

    而现在,她被紧紧压在身下,脖子被他的拐杖压得死死的,呼吸困难,却也性命无虞。

    对方更像是想要折磨她,如同捕食者不急着直接杀死猎物,而是咬断猎物的一条腿,看着猎物一瘸一拐着想要跑远,最后失血过多倒地而亡。

    变态。

    顾长安的思维一边不断发散,一边这般恨恨评价着眼前男人。

    只是无论如何,即便她此刻失去了两条腿,她也得冷静下来,再找到逃出去的路。

    不过是不小心落了下风,没到宣判死刑那一刻,理智地随机应变仍是逆转败局的钥匙。

    于是她艰难地吸了口气,让有些失控的心跳平缓下来,眼神恢复了先前的平和,静静地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瞳。

    欲无忌见她忽然平静下来,不由得挑了挑眉,握着拐杖的手也松了松。

    喉咙上的桎梏顿时少了许多,她不禁多喘了几口气。

    “咳……”被坚硬的拐杖压制许久,顾长安感到喉咙一阵隐隐的闷痛,此刻连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

    她盯着面前的欲无忌,微弱的声音有些费力地从喉咙滑出,“如此听来,公主殿下与在下恐怕无缘成为亲近的友人了。”

    欲无忌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般回答,苍白的面庞上不禁流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半晌,他微微抬起头,但猩红的目光仍然钉在她身上,随后轻笑着开了口,“姑娘当真是伶牙俐齿......本座由衷钦佩。”

    “能冒充公主殿下的身份如此之久,甚至连我也骗了去.....姑娘的聪明才智绝非常人呐。”他犀利的眼神扫过她的面颊。

    “……这就是你的目的么?姑娘今日前来……是想从本座这里窥探与公主殿下之间的传言…?当真是勇气可嘉。”

    顾长安波澜不惊道,“在下不过是不小心闯入罢了,正巧公主殿下未来而已。”

    “……不小心么?”欲无忌好整以暇地眨了眨眼,笑意渐浓,却让她有种如沐阴风的错觉,“既是如此……你听到了这些,本座断不能让你活着出去。”

    “阁下若是想将在下灭口,为何不就此动手呢?”顾长安眼眸微动,“是想看在下垂死挣扎,还是…有所保留?”

    欲无忌眸中赤血的精光不断闪烁,如观察猎物般,兴奋地落过她全身上下每一处,并未言语。

    “……本座倒是想过杀你,不过姑娘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半分畏惧之色呢……莫非姑娘留了后手,还是……这也是姑娘的计谋之一么?”半晌,他吃吃笑了一声。

    顾长安却是神色如常,语气淡然得像是在嘲讽,“在下只是在想一件事——阁下方才不是一直“在下”“在下”地自称吗?这会倒是变脸很快啊。”

    她顿了顿,唇角勾着一抹粲然笑意,“我还想多听阁下那样叫叫。”

    欲无忌眼中少有地掠过一丝愣神的眸光。他沉默了一会,突然整个人咯咯咯地低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一等一的笑话。

    “哈……”他一边撒癔症似地笑,一边缓慢移动着手,让木杖来回摩擦着顾长安的脖颈,“我忽然想起来了。”

    “他们说...那位殿下身边出现了一个新面孔。”

    “机敏,聪慧,果敢,随机应变之力远超常人。最重要的是……”

    “她有着不同于其他混血的外貌。”

    欲无忌低下头,泼墨般的发丝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如瀑的青丝,子夜般的眸子。”

    “我本还疑惑为何公主殿下会选择这般引人注意的外貌前来赴约,原来...就是你啊。”他在她额前的乌发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让顾长安浑身一颤。

    “咳...在下不过一普通人,怎么有幸入的了长生阁的眼?”她偏过头去,连连转移话题,“再说,阁下不也是黑发么?”

    他的话让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从她穿越以后,长生阁就有人一直在她周围监视着她。

    莫非是玄卿的手下说漏了嘴?还是...

    男人眉眼中带着疏疏的笑意,“呵...我和你可不一样。”

    顾长安回过神来,嗤笑一声,“怎么,阁下是染发的吗?”

    “嗯?”兴许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一个陌生的词语,欲无忌微微皱了皱眉。

    但很快,他眼底的那丝疑惑就稍纵即逝,重新换上了那副带着印度笑意的君子面孔,“如今一见...姑娘确实如传言那般...让我令眼相待。”

    “...又或者说,我们也算是同一种人呢。”他的目光移到她手臂上的那一大块灼伤上,眼里隐隐闪烁出嗜血般的疯狂,“真是没想到...姑娘对自己倒真下的去手啊...为了骗过本座...”

    “这苦肉计...真正是高。”

    顾长安被他那有些疯癫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索性闭上眼不再看他。

    然而她眼睛还没闭上几秒钟,就感觉嘴唇再次被咬了一下。

    “!”

    她被那柔软的触感吓得立刻瞪大了眼睛,却看到欲无忌正阴笑着看着她,舌尖一点点舔舐着嘴角那丝鲜红的血液。

    有病。

    顾长安心里暗骂道。

    “阁下既然已经拆穿了在下,那么这只不过是些入不了门的伎俩,什么都算不上。”她没好气地冷冷回了一句。

    “本座只是感慨……姑娘冷静自持,当真是棋逢对手……呵……上一个能将我骗这么久而浑然不觉的人,还是时家那位……”欲无忌微微眯眼,血红的眸光倒向流转,似乎陷入了某种过去的回忆之中。

    时家又是什么人?顾长安听得云里雾里的。

    事已至此,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便忙不停地顺着他,“在下不过是运气好胡编乱造一通罢了,阁下负有鬼策君之称,心计可谓天下第一,谁能比得过?不过是……呃!”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到脖子上再次一紧。她吃力地抬眼望去,原来是眼前男人用了几分力,手杖再度压迫着她的喉管。

    欲无忌瞥了她一眼,低笑道,“运气么?……姑娘还记得方才那杯檀香花茶?”

    他语气幽然,绵软的话语缓缓流入她的耳里,“……那是一剂烈性毒药。服下后须臾间,药效便会在毒发,中毒者将忍受肠穿肚烂之苦……一盏茶不过便会身死。”

    “梦秋霜公主倒是拥有此毒之解药……但是姑娘……看起来似乎确有中毒之相,只不过不消片刻便恢复如初……”

    他乜斜着血瞳,鹰隼般的眸光暗暗投在她身上,“本座想知道…姑娘是如何做到的……?”

    顾长安眨了眨眼,诧异之情溢于言表。她早料到那是杯毒茶,就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毒,和玄卿的那什么九转天兰有的一拼了。

    这人好毒的心!她咬牙切齿地想道。不过这样看来,自己对毒素的免疫力似乎更上一层了,倒是件好事。

    她轻咳了一声,对欲无忌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男人接下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稍稍松开了她脖子上的木杖。

    “呼……”顾长安连忙呼吸几大口新鲜空气。她目光侧移,男人仍在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似乎是等着她开口。

    对此,她不慌不忙地回道,“……阁下是如何服下此毒无事的,在下也是同样如此罢了。”

    “哦?”欲无忌赤红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暗光。

    他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一会,直到她被那刀削般的目光刺得浑身不适,他才忽地戏谑一笑,将手中拐杖猛然丢到一旁。

    黑木拐杖咕噜噜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脖颈间一直以来的窒息和压迫感终于消失了,顾长安感到一阵轻松,不由得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脖子。

    她不知道为何对方突然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但既然他这样做了……

    顾长安垂下眼帘,趁其不备,双手猛地推搡,想从他的控制中挣扎出去。

    然而事与愿违,欲无忌那只手狠狠用力,死死扣住她的双手。她顿时感觉手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骨头都像是要被捏碎了,再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反抗,更别说挣脱开来了。

    她心中不免一阵惊慌。这人不是不会剑术吗?怎的手劲这么大?

    “……真是不乖呢。”欲无忌的妖冶的面上此刻挂了丝阴冷,一贯邪佞的声音里也透着些冰寒。

    他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顾长安的面颊,剥开粘连在上面的缕缕发丝,最后滑到她的唇角边。

    顾长安感到身上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她不再动弹,只是紧张地盯着他。

    “我原本……很在意你编造的这个故事。”他低垂下眸子,轻颤着纤长浓密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浮起的情绪,“……好一个可疑之人…原来…就在我眼前…可笑我竟没看出来…这演技真可谓天衣无缝……”

    这是在夸她吗?顾长安有些无奈,这人怎么一直在反反复复强调他被骗了这一件事。

    她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开口,”……在下就当阁下是在褒奖了。”

    欲无忌闻言咯咯咯地冷笑起来,“当然……本座是意外……你似乎对公主殿下了解并不多,却可以在这般短时间内如此准确地把握住她的身份特点……”

    “在下岂敢与公主殿下相提并论,运气罢了。再说,最后不还是逃不过阁下的法眼么?”顾长安略有些敷衍地回道。

    这个话题真是没完没了了。他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究竟是要杀她还是要和她秉烛夜谈啊?

    “……因为,有一件事……你没有对上。”欲无忌轻笑一声,眸光晦暗不明。

    嗯?

    听到他这样说,顾长安心下微微一动,有些狐疑地抬眼。

    “公主殿下与本座有约定……每次会面都必定会为我送来一位下人…算是与我的一种友好往来吧……”

    他似是很耐心地解释着,“……而此次会面之前,她特意为我传信,说这次正逢海境花灯节,为了入乡随俗,亦或是说与本座共庆祝……她会带两人来。”

    顾长安虽然不懂这是什么奇怪的交易,但她大抵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公主和他说好了要带人来,而自己先前却否认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这才是她真正露馅的原因。

    不是...谁能猜到这种事啊?!

    “……你们都暗中见面了,为什么还要带其他人来?”或许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向谨慎的逻辑因为这一小点破绽而崩盘,她有些闷闷地问了一句。

    欲无忌血气缭绕的双眼里此刻似乎氤氲着一种猩红的狂热,声线像是因为莫名的激动而略略颤抖起来,“因为……本座需要进食。”

    “?”

    “……现在,本座饿了。”

    顾长安还没理解他这诡异的发言,眼前人便骤然间扒下了她上衣的一边。

    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瞬间裸露在空气中,突如其来的丝丝凉意侵蚀着她的神经,让她晃了神。而欲无忌则倏地低下头,狠狠咬了上去。

    “!!!!”

    刹那间身上传来一种被撕咬的刺痛感。她瞪大双眼,惊慌地想起身,可却被他死死压制住不得动弹。

    他埋在她身前,墨色的发尾散散地落满了她一身,针扎般泛起一阵麻痒。

    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被他贪婪地吮吸入喉。

    欲无忌咬得用力,却不像是凶狠得要咬下整块皮肉。他极慢极慢地加深力道,牙齿嵌进她的皮肉里,像是打一个永远不会褪去的烙印。

    “……嗯…好香……”他一边砸吧着嘴不断吞咽着腥甜的鲜血,一边含糊不清地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他的眼角边似是因为兴奋而涌现出一片片银色的鱼鳞,让他本就妖娆倾城的面容更添上一分独属于鲛人的绝色。

    疯子。

    终于意识到这就是欲无忌所谓的“进食”后,顾长安不禁涨红了脸,对他的印象唯有这个形容。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书里所描绘的吸人血的怪物啊!

    不对,他是鲛人。

    他是比怪物还可怕的鲛人。

    现在她真切地体会到,慕容宁夜为什么说欲无忌“性格古怪,相处会让人不舒服”了。

    这简直就是一披着美人皮的谜语人,疯子,变态...

    长生阁收的都是什么人啊!她在心里疯狂唾骂着。

    可此时此刻,眼前的男人如饿狼一般在她身上吸食着血液,她除了干瞪眼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身上的疼痛混着唇瓣摩擦的酥麻如波浪一般沿着神经传递,与此同时,一种无从名状的麻木感也逐渐从她的身体中荡漾开来。

    最初,她还能保持清醒,凶神恶煞地瞪着他,双脚不断踢打,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可渐渐的,那种麻痹感越来越强烈。她的四肢开始无力,变得像棉花一般软绵,甚至连思绪也像被迷雾所包围,开始变得迟钝,旋转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这人真是毒蛇,被他吸血过后就会全身麻痹,然后毒发身亡吗?她惶惶不安地想着,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这般处境下,她想到了慕容宁夜。

    她好想他现在就出现在这里,将她从此人的魔爪中解救出来,把她带走。

    可是那个男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呵...…”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心满意足的轻叹声传来,眼前人终于停止了吸血的动作。

    欲无忌似是有些恋恋不舍地舔净咬痕旁一丝一滴的血迹。他缓缓抬起头,喉结随着起伏的情绪上下滚动着,眼睑处的鳞片折射出珍珠般瑰丽的色彩,赤红的双瞳中露出餍足的神色。

    不过一会,那些鱼鳞便悄然消失,恢复了他原本的面貌。

    “这可真是...最美味的一次了...比公主殿下带来的好千倍,万倍......”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的血珠,似是还在慢慢回味着刚刚的饱餐一顿。

    “...多谢款待。”欲无忌压低了声音,却透着破天荒的温柔。他松开桎梏顾长安的手,轻轻抚摸着那血迹已然凝固的印记,引得顾长安浑身又是一阵颤动。

    但此时她已经彻底动不了了。她感觉不到全身上下任何一块地方,整个人毫无反应,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

    于是她只能恨恨地望着他,试图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哎呀。”

    欲无忌像是被她这愤怒的目光给逗乐了一般,眉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他戏谑地哼了一声,语调悠然,“...姑娘竟然还清醒着呢...这可真是奇迹。看来姑娘确实对毒素有所免疫,否则此刻我的毒应当早已经侵入你的体内...你该心肺抽搐而亡了。”

    顾长安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多大意外,毕竟她之前本就有所猜测。

    也就是说,公主殿下每次都会为他提供血食,而他可能身怀剧毒,吸完血之后那些人便会丧命。

    此刻她只是自嘲地撇了撇嘴角,“呵呵,阁下贵为长生阁鬼策君,私下竟有如此古怪的嗜好,确实令在下大开眼界。”

    “唔。”欲无忌轻轻地眨了眨红瞳,乍看上去似有一丝无辜的神态,“看来...那位殿下没告诉你啊。”

    顾长安知道他指的是慕容宁夜,几乎忍不住朝他脸上吐口水了,“正常人谁知道你有这喜好?又有谁会去刻意了解?!”

    “嗯。”欲无忌竟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可她说的话,只是笑容阴冷,“不过...姑娘现在没有我的解药,依然是动不了的。”

    顾长安心下一凉,但面上还是挂着愤恨的神色,啐道,“哼...你就是一毒蛇,心思狠毒,除了吸血肚子里全是坏水,呸。”

    欲无忌不置可否地凝望着她,随后他突然伸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从她身上的衣服里掏出了那枚传音符。

    “你干什么!”顾长安完全没料到他会发现这玩意,惊叫一声。

    “...刚刚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硌着我,原来是传音符啊。”他低笑一声,手指来回摩挲着那枚符牌,“让本座猜猜看...姑娘是在用它来和谁联系呢?”

    顾长安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紧紧闭上嘴,不发一言。

    欲无忌唇角微挑,神色中浮现出浓浓的兴致。他指尖在符牌上轻轻一划,霎时间,符牌散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低的嗡鸣声。

    不一会,一道熟悉的男声传了出来。

    “长安...!”

    是慕容宁夜。

    顾长安紧紧盯着那枚符牌,余光时不时地瞥向欲无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那头的慕容宁夜或许是听这边久久未有回应,语气不免有些焦急起来,“长安?你还好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紧接着,一阵像是剑刃碰撞的铿锵声从符牌中传来。

    “长安,那些人实在是太难缠了...接二连三的,不知从何涌出。我只能将他们都杀了。”又是皮肉被长剑穿刺的声音和□□倒在地上的沉闷声响,慕容宁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顾长安总算明白他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找她。听起来,他一直在和先前那帮人缠斗,被他们牵制在原地了。

    “...长安?我马上来找你,就快结束了。”尽管一直在挥剑迎敌,男人却一直在另一头说着话,像是在宽慰着顾长安。

    可她现在根本不敢出声。

    她是想慕容宁夜来救她的,但当看向眼前那双猩红癫狂的眸子时,她猜不透那里面究竟藏有几分算计。

    她只希望这传音符赶紧失效。

    然而欲无忌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脸上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他拿起那枚符牌,幽幽地开了口,“哦...?原来姑娘名为长安啊......真是好名字。”

    顾长安心里一凉,浑身如坠冰窖。

    完了。

    果不其然的,欲无忌的声音一响起,对面便陷入了一阵死寂。

    一种空前的,令人窒息而绝望的死寂。

    “哎呀...听起来...殿下似乎遇到麻烦了啊。”欲无忌继续轻笑着调侃道,“是否需要本楼主亲自出手,帮忙解决这个误会呢?”

    仍旧是那持续性的死寂。

    顾长安内心快崩溃了,这俩人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这人要故意刺激慕容宁夜啊!

    接着,又是几声剑身撕裂长空的刺啸声传来。只是这次,剑音显得凶狠无比。

    “欲,无,忌。”

    那头的男人终于回复了,声音一改先前的关切平和,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寒刺骨,还带着一股压制不住的怒意。

    “嗯...在下在这呢。”听到慕容宁夜再次出声,欲无忌面上笑容更盛,“不过...殿下不在此处,可真是寂寞如雪啊......”

    “...你都做了什么?”慕容宁夜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欲无忌再也忍不住,放声狞笑起来,浑身都因为激烈的笑声而轻轻颤栗。他忽然伸手,用力地抓在顾长安手臂上的那块伤口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尽管顾长安拼了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欲无忌猛一使劲,她的手臂几乎要被他掐断。

    她最终还是没忍住,痛苦地低哼了一声。

    虽然声音细微,但欲无忌却刻意将符牌凑得极近,另一头的慕容宁夜自然听得清楚。

    “欲无忌!!!”男人怒火滔天的声音里透着止不住的杀意,像是要透过这枚符牌把对方撕成碎片,“你敢对她做什么,我今天先把你杀了,再将你这花满楼夷为平地!”

    欲无忌却是不恼,一边放开了顾长安,一边云淡风轻地回道,“...那可不行,今日楼中盛宴,楼里来了许多贵客,怕是殿下您也不好乱来呢。”

    “不过,有道是...花满楼内,来者皆是客...殿下好歹也算是贵宾之一,在下身为东道主,应怀着宽容之心欢迎殿下前来。”

    “您说是吧?...还是说,应该称呼您为夜公子比较妥当呢?...”

    一旁的顾长安听着这一番交锋,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这个人的激将术简直炉火纯青。

    她隔着这十万八千里,都能想象到慕容宁夜此刻的面色会是多么恐怖。

    可是这欲无忌身为瘸子却如此挑衅慕容宁夜,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

    她现在脑袋里一片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许久,符牌那边的刀剑交锋声逐渐淡去,恢复了一片平静。

    “欲无忌,你最好一会别后悔现在说的话。”万籁俱寂中,只听得慕容宁夜不断起伏的呼吸声,阴沉地在那头丢下这一句。

    “夜公子何出此言?在下与长安姑娘就在这里等着您来呢,别让我们等太久了。”欲无忌懒懒地回了一声,随后一用力,直接将手中的符牌捏得粉碎。

    在顾长安惊惧的注视下,他完全不顾她的抗拒,轻轻抱起她,揽入怀中,如同抱着一块易碎的美玉。

    欲无忌闭上眼,密而黑的睫毛因为兴奋止不住地颤,眼珠也在薄薄的眼皮下来回不断移动着。

    “好...现在,就等你的夜公子来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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