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阿金将一把短刀递给了莺娘,随后从腰间抽出来一把软剑,走出了里屋,藏在堂屋门后面。

    这时,张氏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看到阿金,她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金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一把扯过来张氏,将她推向了里屋。

    很快,堂屋门被打开了,阿金趁人不备,上去就解决掉一个黑衣人。随后,她与另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青衣人打斗的空隙喊道:“这里有人会武,赶紧过来。”

    莺娘和阿银以及张氏躲在里屋,用屋里的柜子挡住了门。

    青衣人一看就是武功高强,她们三个人不会武,出去也只会惹麻烦。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莺娘越发担心阿金。

    就在她准备出去时,张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里面还有人!”青衣人吼道。

    接着,下一瞬门被一脚踢开了,柜子也倒在了旁边。

    阿银立马从地上捡起来一个桌腿,挡在了莺娘面前。莺娘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阿银:“你敢过来我就杀……杀了你!”

    一道闪电划过,阿银看到了青衣人眼底的狠厉。

    青衣人也看清了阿银和莺娘的长相,他的眼底流露出来猥琐的笑意:“两个小娘子长得倒是挺俊俏的,杀了当真是可惜。”

    阿银愤怒地道:“谁让你看我家姑娘的,我要剜了你的狗眼!”

    青衣人瞧出来阿银不会武,没把她当回事,一步步逼近,嗤笑一声:“杀啊!”

    阿银鼓足勇气,拿着棍子砸向了青衣人。

    青衣人看出来阿银的胆小,没想到她真的敢砸他,一时不察,被阿银打到了头。摸着头上的血,他立马就怒了。

    “老子杀了你!”

    说着,朝着阿银举起了剑。

    阿银闭上眼睛,拿起来棍子准备阻挡。

    剑却迟迟没有扎到阿银的身上。

    阿银睁开了眼,姑母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青衣人从张氏身体里抽出来剑。

    张氏吐出来一口血,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阿银顿时慌了神,扔下棍子,抱住了张氏的身子。

    “姑……姑母……”

    这时,青衣人再次朝着阿银举起了剑,然而,剑尚未落下,胸口就被刺了一刀。

    原来刚刚莺娘趁着青衣人拔剑的功夫,悄悄蹲下身子绕到了他的身后。今夜无月,屋里甚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屋内屋外又都是打斗声和下雨的声音,眼前这个青衣人对她们几个人没有堤防,所以被莺娘得手了。

    随着青衣人倒地,阿银泪眼婆娑地看向了莺娘。

    莺娘哆嗦着手,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她刚刚……杀人了。

    堂屋里,阿金双拳不敌四手,应付不来。

    院子里,青衣人搜寻了所有的房间,刘苏河被一脚踢飞,生死未卜。

    其余护卫全都过来了。

    阿银看着莺娘身后,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姑娘,小心!”

    莺娘回过神来,转身看向了身后,一把冒着寒光的剑朝着自己劈了过来。

    她今日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好在今生她阻止了爹娘和兄长的死,也算是值得了。

    莺娘抬起来带着血的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青衣人的剑却久久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听到了人和剑倒地的声音,莺娘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前依旧站着一个人,但此人却不曾将剑刺向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屋内一丝光也没有,莺娘什么都看不清。

    这人是谁,和青衣人不是一伙的吗?

    一道闪电闪过,莺娘看清了对方的脸。

    竟然是韩宁驰!

    她莫不是看错了?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许姑娘,你没事吧?”

    果然是他,她没有看错。

    不知为何,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她那一颗紧张和害怕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她鼻子一酸,正想要说话,眼角瞥到一名青衣人正朝着韩宁驰挥剑。

    “小心!”

    韩宁驰头也不曾回,剑准确无误地刺向了青衣人的脖子。

    屋里再次恢复宁静,院子里仍旧有打斗的声音。

    韩宁驰上前一步,看着莺娘手中带血的刀,抬手握住了莺娘的胳膊,再次问道:“你没事吧?”

    莺娘手中的刀应声而落。

    她竟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紧张,这可真是奇怪。

    韩宁驰皱眉,沉声道:“哪里受伤了?告诉我。”

    莺娘低头瞥了一眼韩宁驰握着的胳膊,垂眸,道:“我没事,没受伤。”

    她想,他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难不成外面那一群青衣人和他有关?

    莺娘抬手拿开了韩宁驰的手。

    “姑母……”阿银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间响了起来。

    莺娘转身看向了屋内。她蹲下身子,看向张氏。

    张氏抬了抬手,想要为阿银擦掉眼泪,发现自己根本没了力气。

    看着张氏虚弱的模样,莺娘的眼泪一下落了下来。

    阿银连忙握住了她的手,哭着道:“姑母,我在,我在呢。”

    张氏虚弱地说道:“大丫,你别哭了,我本就活不长了,能……”

    说着话,张氏吐出来一口血。

    阿银害怕极了,手抖个不停,颤抖着嗓音道:“姑母,您别这样说,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莺娘仰头看向身后的韩宁驰,扯了扯他的衣摆,问:“你能救救她吗?我求求你,救救她。”

    韩宁驰蹲下身子,为张氏把了把脉,把完脉,他朝着莺娘摇了摇头。

    莺娘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暗淡下去。

    张氏缓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她断断续续地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早就不行了。我这破败的身子能救你一次也知足了,算是没白死,对得起你爹了。”

    阿银哭得越发伤心了。

    莺娘眼泪止不住。

    韩宁驰看着莺娘伤心的模样,抬手想为她擦一擦眼泪,又放下了。

    这时,阿善和阿勇解决掉青衣人进来了。

    “主子,留了两个活口。”

    张氏缓了一会儿,又道:“当年我为了自家,没有救你娘,你能……原谅我吗?”

    阿银哭得泣不成声,她不住地点头:“我早就原谅您了。”

    张氏脸上露出来一丝笑容:“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安心了……”

    莺娘想到了什么,擦掉脸上的眼泪,匆忙离开里屋,冲向了外面。

    韩宁驰连忙跟上了。

    莺娘来到了杂物间,四处搜寻着刘苏河的身影,结果没发现人。

    韩宁驰:“你找什么?”

    莺娘:“找人,阿银的表哥,那位婶娘的儿子。”

    阿勇看向倒在墙角的一个人,问道:“许姑娘,是这个人吗?”

    莺娘连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见刘苏河一动不动,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阿勇:“许姑娘,他还没死,只是被人踢了一脚,晕了过去。”

    莺娘看向阿勇:“能把他弄醒吗?”

    阿勇:“好。”

    刘苏河醒后,阿勇提着他来到了堂屋。

    此刻阿善已经点燃了蜡烛,屋里不再昏暗,但却触目惊心。

    刘苏河心沉了下去。在看到母亲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劈了一刀一般。

    “娘……”

    听到儿子的声音,张氏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了双眼。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莺娘郑重对张氏承诺:“您放心,以后大河的事情许家会负责到底。”

    听到这句话,张氏看向莺娘,脸上露出来一个安心的笑容。

    莺娘想到前世张氏对自己的照顾,眼前渐渐模糊。

    韩宁驰看了莺娘一眼,朝着外面走去。

    阿善和阿勇也跟着他出去。

    阿善见阿金受伤,从怀里拿出来一瓶伤药递给她。

    阿金:“多谢。”

    阿善:“不客气。”

    韩宁驰来到外面,看向被绑起来的青衣人:“你们生产的这一批冬衣是何人下的订单?”

    回到京城之后,韩宁驰着手调查兵部。王同知是在四年后他再次与姜国作战时暴露的。但在今年冬天,他也将会与姜国打一仗。那一仗打的很是艰难,他隐约觉得出现了内鬼。事后他去查过,已经没了任何的痕迹。

    如今有了王同知的事情,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怀疑。

    在查兵部时,他发现那一批棉服出现了问题,随后查到了棉服并非皇商生产,而是苏城这边的一个作坊生产的。

    他安排自己的人进去查探,结果被人发现了。

    作坊那边派人来杀了他的人,刚刚被杀的黑衣人就是他的人。他察觉到这一点,赶了过来。

    青衣人:“我们不过是负责看门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宁驰沉声道:“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青衣人抬头看向了站在面前的人,天色黑暗,他看不清面前之人的脸,可不知为何,心里觉得害怕极了。

    “不……不知道。”

    韩宁驰侧头看向阿勇。

    阿勇立即上前,冷哼一声,阴恻恻地说道:“是吗,希望你一会儿也能这么嘴硬。”

    韩宁驰看了一眼屋内莺娘的身影,低声道:“带出去审,动静小一些,莫要吵到左邻右舍。”

    阿勇:“是,主子。”

    阿善和阿勇将人带出了院子,其余侍卫收拾着院子。

    屋里哭泣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响,此起彼伏。

    “姑母,姑母……”

    “娘……”

    张氏死了。

    莺娘哭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她跑到了院子里。

    就在这时,她看到侍卫们抬着一具熟悉的身体。

    那是跟着她一同前来的车夫,车夫跟着在许家几十年了。

    她连忙上前,颤抖着嗓音问:“他怎么样了?”

    侍卫:“脖子被人捅了一刀,已经没气了。”

    莺娘身子一抖,险些摔倒,这时一只大掌扶住了她。

    韩宁驰给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将人抬走。

    莺娘颤抖着唇,整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韩宁驰从怀中拿出来一方帕子递给了莺娘:“人死不能复生。”

    莺娘看着面前的帕子,侧头看向了韩宁驰。

    她从刚刚就有一丝疑问。

    也有一些怀疑。

    莺娘死死盯着韩宁驰的眼睛,问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韩宁驰没答。

    莺娘眼皮微动,又问了一句:“那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不是你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名黑衣人想要抢她放在刘家门口的马匹。

    黑衣人抢她的马不成,跑到了刘家的院子里,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

    韩宁驰依旧没答。

    韩宁驰虽然没答,他的沉默却也回答了莺娘的问题。

    莺娘眼底流露出来一丝愤怒。

    若不是那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家里的车夫不会死,张氏也不会死。

    “啪!”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抬手给了韩宁驰一巴掌。

    雨依旧下着,天边还有滚滚雷声响起。

    这一巴掌并不算太响,院子里的人却全都听到了。

    他们家侯爷身份尊贵,长这么大何时被人打过?

    所有的侍卫都停下了动作,看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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