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
她本来以为只有她和顾情笙两个人而已，没想到其他人也和她们一起来了。
其他人来了倒也正常，就是王情芍怎么也来了，正常来讲，他不应该回宗门去钻研他心心念念的丹药吗？而且他也厌恶喧嚣，像集市这样的地方，王情芍一般都避之不及，怎么今个儿却这么反常……
想着，她悄悄跑到顾情笙身边，细声问道“怎么二师兄也来了？”
闻言，顾情笙自豪地说：“哈哈，你师姐我可是求了他好久才来的，要不然他根本不想来，你看看他那吃屎了的表情好好笑啊。”
额……师姐你这么说二师兄真的好吗？
刚到集市，顾情笙就兴高采烈地拉着宁情灵来到布庄。在顾情笙的要求下她试了许多套衣服，好不容易才挑出一套顾情笙最为满意的。
顾情笙不断夸赞她道：“情灵长大了，也长开了，不管穿上什么都好看，给师姐都挑花了眼了。”
她不好意思道：“师姐谬赞了，灵儿这脸也不及师姐的万分之一啊。”
宁情灵的小嘴跟抹了蜜似的，逗得顾情笙笑得直不起腰来，挑完衣付了钱拉着她出去了。
闻情阅他们就站在门口等着呢，看着他们的样子，应该是等着急了。
“她们出来了。”颜情近道。
当闻情阅看见穿着新衣的宁情灵时，明显愣了愣，他目不转睛盯着宁情灵，宁情灵注意到他的眼神，别过脸去。
他夸赞道：“这件很适合师妹。”
宁情灵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师兄。”
“没想到师妹也挺漂亮的嘛。”颜情远走到她身边。
“什么叫没想到，我是换了衣服，又不是蜕皮去了。”
她听见卖糖人的叫唤声，便走过去要买一个。没成想走着走着，一个大汉撞上了她，她晃悠了两下身体，稳住脚才站稳。
“臭丫头，走路不长眼啊。”那个大汉凶恶地对着宁情灵吼道。
“不好意思。”
明明是这个人先撞的她，却还说是她的错。但她不想引火上身，道个歉完事好了。
可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抓住她的手，她吃痛低呼一声，咬着牙瞪着对方。
“奶奶的。你把本大爷撞了，道个歉就想走？”
宁情灵挣扎两下：“你也忒不讲理了，明明是你把我给撞了。你放开我，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干什么！”
宁情灵危险的眯起眼睛，心里冒出可怕的想法。
好想用剑抹开他的脖子啊……
血流如注的样子一定很壮观……
“放开她！”
宁情灵睁大双眼看向站在她身边的闻情阅，他用劲抓住那人的手腕，对方吃痛放开了宁情灵，她酿跄两步，被闻情阅一只手护在怀里。
是大师兄……
“你是谁？干你什么事！”那人恶狠狠道。
“我是他大哥。你要是再靠近我妹妹，我就断了你这只手。”
宁情灵靠在闻情阅怀里，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挺可靠的。
那人见宁情灵居然有人护着，也不敢招惹她了，灰溜溜离开了。
闻声赶来的顾情笙看到这一幕，立刻明白发生什么了，坏笑道：“不愧是大师兄，这么护着师妹，真是好一个英雄救美。”
“谢谢师兄。”宁情灵向闻情阅道谢。
“应该的。”
闻情阅突然道：“不如我们暂时以兄妹相称吧，这样在凡间行动也方便。”
顾情笙同意，点点头：“我觉得可以，那你便是大哥，我是老三，师妹就是小妹了。”
“啊。”这样也可以吗？
“师妹应该叫我什么啊？”
“三姐……”
“那师兄呢？”
“……大哥……”
这样叫闻情阅，总感觉怪怪的。
“小妹真棒。”顾情笙摸了摸她的头。
……
“小妹，四哥带你买糖去，要不待会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你。”
“我也去，有五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这两个还真个当哥哥的样子嘿，就是不知道这样憨憨的样子靠不靠谱。
“大哥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哦～你在看小妹啊，你这眼神，就差直接把眼珠子扣下来塞到小妹身上了。”
闻情阅微微红了脸，别过脸：“那俩小子不靠谱，待会师妹丢了师父就得责罚我们了，得好好看住了才是。”
“说得和真的一样，师兄你真是越来越口是心非了呢。说实话，刚刚灵儿叫你大哥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喜着呢？”
闻情阅当没听见似的不做回答，顾情笙乘胜追击道：“某人这么在乎师妹，怎么就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呢？”
“承认有什么用，现在师妹可还不喜大师兄呢。”在一旁的王情芍忍不住插口道：“前几年某人犯的蠢事师妹到现在都记得，现在对她好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
“关你屁事，我说你也太不自觉了吧，怎么不叫大哥？”
“你也配？”
“……”
眼看着两人就要动起手来，顾情笙连忙岔开话题阻止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她挤到二人中间说好话，这两人看在顾情笙的面子，也闭上嘴，鲜有默契的转过头，“哼”了一声。
顾情笙一脸陪笑站在他们中间，心想都这么多年了，这两个人还是这么幼稚，下次出来绝不能把他们都带出来，不然因打架损坏的物品还得拿门派的银子赔，师父知道了还不得上火啊。
“小妹你看，那只狗怎么样？”颜情近突然指向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只小狗，这小狗也就一个月大左右，正盯着他们摇尾巴呢。
宁情灵也盯着它，点点头：“的确很可爱，四哥你做什么？”
颜情近突然走过去要摸这只小狗，可他刚靠近这小狗就突然变了脸色，龇牙咧嘴地对颜情近十分警惕，还奶奶的叫了两下。
颜情近被吓得伸出的手往回缩了缩：“这小畜生变脸怎么这么快。”
颜情远站在宁情灵旁边，道：“哥你回来吧，当心它咬你。”
可颜情近根本没听进去：“这有什么，它这么小一只，我还能给它唬住不成？”
好歹颜情近是三人当中最大的，总不能在两人面前失了面子，作势还要去摸狗，没成想这狗避开他的手径直向宁情灵扑去。
“哥——”颜情远吓得大叫，抓住宁情灵的手要带她跑，可宁情灵并没怕，定在原地没动，眼看着小狗向她冲过来。
小狗在她面前停了下来，眼巴巴望着宁情灵。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这狗不是望着他们的，只是盯着宁情灵一人看而已。
“看样子这家伙是冲着小妹来的，倒也聪明，稀罕小姑娘。”
宁情灵把它抱起来，她小时候和母亲流浪时候也是会吸引些猫猫狗狗，她也很喜欢这些小动物，如果有多余的粮食也会分给它们。
后来随师父上了山，到鲜少见到这些个小玩意了。
“四哥五哥，我可以把它带回消影门吗？”她问。
颜情远回答：“应该不能吧，师父从不让我们带这些小玩意回去的。”
闻言，宁情灵心里一阵失落，她还是很想把它带回去的，既然师父不同意，那她也没办法。
“你们玩的怎么样啊？是时候该回去了。”顾情笙带着两个“幼稚鬼”走来，注意到宁情灵怀里抱着的小玩意：“你们从哪弄来的？好可爱的小狗啊。”
“是它自己跑来的，小妹很喜欢，还想把它带回去。”颜情近解释道。
“那就带回去啊，既然师妹喜欢。”顾情笙拿出肉干来逗它，小狗并不排斥顾情笙，或许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也或许是因为她手里的肉干。
“可师父不让带它回去吧。”宁情灵脸上写满了纠结，看得顾情笙一乐一乐的。
“没事，”顾情笙神秘地笑着：“如果是你的话，师父不会说什么的。”
最后宁情灵还是把它带回消影门，当慕白尘得知是宁情灵把它带回来，还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宁情灵很开心，把它带回自己的院子，并为它取好名字。
“多多真乖。”她亲昵地抚摸它的脑袋。所有人当中只有闻情阅态度反常。
他面色铁青，指着小狗道：“你，你你你叫它什么？！”
“多多啊，刚给它取的。”
众人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突然，闻情阅坐不住了，道：“不行！你换个名字！”
“为什么？”看到闻情阅反对，宁情灵可不乐意了，她觉得“多多”这个名字好听得很，她早就想要养只狗给它起名“多多”了：“这名字惹到你了？凭什么要我换？”
她看到闻情阅眼角抽了抽，憋住气，半天才开口：“……随你，你喜欢就行。”说完，他气呼呼地走了。
看到他这个样，宁情灵再傻也能察觉到不对，“多多”这个名字怎么了吗？
她连忙问其他人，顾情笙笑着说：“其实，这也不能怪大师兄，灵儿，你还记得你的本名吗？”
那当然记得，是她还没拜师之前，父母给她取的名字。
她点点头，顾情笙接着说：“不只是你，我们在被拜入师门前，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们如是，大师兄亦如是。”
“而你大师兄他嘛——叫闻多多。”
居然是这样，也怪不得大师兄反应那么大，换做谁都不愿意与一只狗同名吧。
她意识到自己冒犯了人家，脸皮再怎么薄也得给人家道歉吧。
于是她就去找闻情阅了。
这人也不知道跑哪了，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她回到自己的住处，看见那人正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赏月呢。
她慢慢走进院子，许是声音太轻，又或是闻情阅心情不好，没有发现有个小人儿正向他走来。
闻情阅盯着月亮，而宁情灵盯着他。她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人还是如当年那般好看，如刚进师门那天，如刚见他一样，她的心猛地跳动一下。
“师兄？”宁情灵试探开口道，听到声音，闻情阅先是一愣，然后缓缓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把手藏到背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你别生我气，我不知道的，我给它改名还不成吗？”
闻情阅脸上表情没有变化，有点儿严肃，宁情灵鲜少看到他这幅神情。
这件事居然这么让他生气吗？她内心想着。
闻情阅道：“灵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