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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酒楼

    “你是说,你已经一万岁了?”轻尘惊得嗑了一半的瓜子都掉在了地上,难不成昨儿那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扫了扫面前这个塞了满嘴桂花糕的总角小童,忍不住困惑道,“那您老这嫩会不会装得太夸张了些。”

    俞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玄龟能活九万年,我现在还小呢。”

    了不起,这是真寿与天齐啊。“那你这一万年就一直守着这宅子?怎么不出去走走。”滕烨昨天把她带回来之后就走了。如今偌大的宅子就剩下他们俩,还怪冷清的。虽然滕烨走之前非常郑重地警告她不许乱跑等他回来,但她才在院子里闷了半天就有些忍不住了。简直难以想象俞伯一个人是如何在这里度过的万年光阴。既然还是个孩子,应该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才是。

    俞伯摇了摇头,神色突然变得有些低落和凝重,“不能走的。”

    “为什么?”昨天追着她塞泥丸的时候腿脚不还挺利索的吗,她不解。

    俞伯歪头想了一会儿,一副有大事藏在心里的样子,“你还不是我侄媳妇儿,现在不能告诉你。”俩人昨晚没睡一个屋,他看得真真的。

    小小年纪心眼儿还挺多,轻尘瞥了他一眼,明明脸上写满了快继续问我五个字,非得刨个浅坑让她挑。

    “哦,那我不问了。”不理解,但尊重。反正她对窥视别人的隐私没兴趣,知道的越多的人往往死得越早,这是话本界颠扑不破的真理。

    果然,话一落地,俞伯的脸就皱成了苦瓜,稚气的脸上,两条眉毛硬是拧出了个川字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怏怏开口,“这个宅子就是我的壳,出去的话,我就会死的。”

    “就不能带着壳一起走?”

    俞伯又精神了起来,先是悠悠叹了口气,接着仰头望天,骄傲道,“那不行,我身上可背负着三界安危呢。”

    “哦。”轻尘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喂,侄媳妇儿!你的反应会不会太平淡了一点!你这个女人难道就没有好奇心的吗?”俞伯准备了几千字波澜壮阔的腹稿都这么胎死腹中,气得跳了起来。

    “我现在更关心干点什么来打发时间。”轻尘从罐子里又捞了把瓜子,“哎,咱俩在这儿干等着,多无趣啊。”

    俞伯又坐了回来,单手支着脑袋丧气道,“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说罢想起什么来,猛地抬头看她,“你也不能出去,大侄子说了,你在外头有仇家,特地让我看好你。”

    还挺机灵,这么快就被他看破了。轻尘数着三根手指移到头顶,“我保证不乱跑,就出去买点儿吃的,天黑之前就回来,怎么样?”刚说完,肚子就非常应景地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她和俞伯的做饭手艺堪比卧龙凤雏,折腾了一个时辰,厨房都差点炸了,就是没一道能入口的菜,不然她也不至于在这磕了半天的瓜子。

    俞伯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然后面不改色地把早上煎得焦黑的鱼往她面前推了推。

    竟如此铁石心肠!轻尘撇过了头,不忍直视,这种日子可啥时候是个头。

    饥肠辘辘之下,她突然想到了个主意,眼睛发光地回头对着俞伯问道,“有钱吗?”

    俞伯虽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有很多。”

    这回答,字数不多但振聋发聩。

    “听没听过一句话——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轻尘眨了眨眼,起身便走,一路噔噔噔地小跑去了书房。

    片刻后。

    “俞伯,开门——”轻尘拿了一张写了字的大红纸,风风火火地就往宅门处跑。

    随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轻尘把那红纸在门口用力一糊,拍了拍手,叉着腰,“我可真是个天才。”

    俞伯凑近了定睛一瞧,那红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招贤公示——当归酒楼重金礼聘大厨、说书先生、小二各一名。”

    “当归酒楼?”俞伯狐疑地看着她,“你要帮这酒楼招贤,告示贴我们这做什么?”

    轻尘抬着头,摸了摸下巴,“还差点意思”,回过头,“俞伯,能变个牌匾挂上去吗?最好是烫金的那种。”

    俞伯惊得头顶的小辫儿都炸了开来,“你要对我的壳做什么?!”

    轻尘狡黠一笑,“开~酒~楼!”

    俞伯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轻尘掰着手指来了段贯口,“那可惜了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俞伯竖起了耳朵,咽了咽口水,神色有些松动。

    轻尘又叹了口气,“还可惜了《万秀娘仇报山亭儿》、《杨温拦路虎传》和《玄武吞天记》。”

    最后一个是她现编的,不过好像卓有成效。

    “还有讲玄武的故事听?”俞伯仰头看着她,眼睛都亮晶晶的。

    轻尘觉得他要是长了尾巴,这会儿高低得给她摇两下,都给她整出罪恶感来了。

    算了,等请了说书先生,她给他写一本就是了。做完心理建设,她用力点了点头。

    俞伯深吸口气,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虚空画了个符,一块金字牌匾就挂上了大门,就在那条巨蛇的上方。

    两天后。

    俞伯对着盘烧鸡吃的满嘴油光,“唔……侄媳妇儿,我觉得这个厨子行。”

    轻尘瞥了他一眼,“上一个你也是这么说的”,又对着那试菜厨师严肃道,“你有没有什么别家都做不出来的独门菜色?”

    他们这宅子地方偏僻,想吸引客源,只能赢一手猎奇。

    那厨子望了望上方台子摞成一堆的灵石,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要不我在给二位做一道爆炒仙鹿茸?”

    轻尘扶了扶额,刚想婉拒,就听到门外排队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出去瞧瞧。”尝菜坐了一天,她的屁股都有些发麻。

    轻尘快步到了门口,就见到原本排成一条长龙的队伍如今围成了一个圈,正中心是一个脸色惨白,陷入昏迷的美貌女子。

    “麻烦让让。”轻尘挤进里头,蹲下身探了探她的脉搏,还好,虽然微弱,但还在跳动。

    轻尘使了点劲儿把人给扶了起来,又是掐虎口,又是按人中的,她终于弱弱地睁开了眼。

    “你是……凡人,别碰我!”

    她满脸虚汗,一看就是强弩之末,在看到轻尘后却像看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突然激烈地反抗了起来,双手想要用力地推开轻尘的搀扶,那力道却绵软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这样,这一推也耗尽了她的精力,双手脱力下垂,又晕了过去。

    只不过,这次似乎比先前还更严重了些,连人形都维持不住,直接在轻尘的怀里变成了一只通体火红,不掺杂色的小狐狸,倒是和她方才那刚烈的性子相符。只是此刻蜷缩成一团,看着怪可怜的。

    “侄媳妇儿,她好像是九尾狐一族。”俞伯在门后观望了一会儿,出声提醒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下一条尾巴了。”

    难怪如此虚弱,原来是受了重创。

    轻尘摸了摸狐狸脑袋,“小白眼狐,等你醒了咱们再来算账。”然后抱起小狐狸就往府里走。

    俞伯跟在后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侄媳妇儿,九尾狐族也算是妖界的世家大族,你看她伤成这样,要不还是找个靠谱的人给她送回族里去吧。”

    “你看人哪儿都不晕,就晕咱家门口了,这还不是缘分?先让她在这儿休养一段时日,等她好了再做打算吧。”

    轻尘步履不停,路过大堂时,对着还等在原地的厨子朗声道,“周师傅,那仙鹿茸咱也别爆炒了,熬个汤吧。”正好给小狐狸补补精血。

    等汤来的时候,轻尘对着膝上的小狐狸摸啊摸的,心情舒畅极了。不愧是九尾狐,这毛发就是油光水滑,叫人爱不释手。

    不多时,周师傅就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汤来。

    “谢谢周师傅,以后你就是咱们当归酒楼的掌厨了,今日辛苦,去同俞伯结算下工钱吧。”

    把正事儿给定下了之后,轻尘才开始发愁这个汤该怎么喂。

    她先舀了一小勺凑近了小狐狸的鼻尖。小狐狸微微皱了皱鼻头,就是不张嘴。

    想了想,又用手指蘸上了汤,在小狐狸的唇边抹了一圈又一圈,抹得毛发湿漉漉、黏糊糊的。

    小狐狸果然没忍住,虽然还闭着眼,但还是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

    它刚舔干净,她又往上一圈圈地抹。循环往复了几次之后,小狐狸终于没忍住,在轻尘抹汤的时候咬了她一口。只不过因为虚弱,那力道轻的连道印子都没留下。

    轻尘在它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小没良心的,昏迷了还这么不老实。”

    这一弹,竟还把它给弹醒了。

    等小狐狸的眼神从迷蒙中恢复过来,环顾四周后,那垂在半空的尾巴有些紧张地来回摆动,等抬头看见轻尘,它又目露冷意,装作凶悍的“哈”了一声。

    轻尘也不惯它的脾气,抬手就是一记爆栗,“救你呢,别不知好歹啊。”然后把汤碗递到它嘴边,“补气血的,正好你醒了,自己喝。”

    小狐狸低头嗅了嗅,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小口小口地舔了起来。

    趁它埋头喝汤之际,轻尘又在它毛绒绒的背上狠狠摸了两把。也许知道面前的人暂时没有恶意,小狐狸这回便没有激烈地反抗。

    感受到它的顺从,轻尘又得寸进尺地揉了揉它的耳朵,它的尾巴像是回应般轻轻扫过了她的小腿,酥酥痒痒的感觉便传递到了大脑。

    轻尘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发出了海啸般地咆哮,“好可爱——好幸福——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么可爱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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