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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外

    锁欢不解:“嗯?你怎么说话的?”

    君寔饶有兴趣道:“你可知我说他败事是败的什么吗?”

    锁欢瘪了瘪嘴,问:“什么?”

    君寔对着这个鼎,上下一指,道:“就是这个鼎。”

    他继续解释着:“这个鼎叫觉刹,本来是该在天上宝阁上奉着,”他摸摸自己下巴,跟着一句惊叹“嘶,这小子可以啊,那珠子这都能化出形来了。”

    锁欢听得一愣一愣地,君寔也不再扯淡,抓着正经地道:“觉刹也就是绝煞。”君寔拉过锁欢手掌在上面写着。

    “顾名思义,我们待这里面被罩着,外面的就别想进来,不过咱也被隔开了,啥也联系不上了。”

    锁欢像是抓住了什么,问道:“你可是要联系什么人了?”

    君寔慈爱地摸了摸锁欢的头,笑眯眯地说:“你可真问到点子上了,我到凡界来,一丝灵力也没,但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任我只身处在危险中,是吧?”

    “所以?”

    君寔又摆一副优游消闲的模样,把锁欢给急了个火大,反手一拍君寔胳膊,“都啥时候了,别卖关子了。”

    君寔抱臂,可仔细地揉了揉,嘟囔道:“小姑娘家家的,别那么急,反正都困这里了,你还能出去不成?”

    他清了清嗓门,正经道:“下凡界前,我跟我在天庭的一个挚友有过约定,”他晃了晃胸前的哨子,继续说着“我若遇袭,是大凶的话,就拿这只短哨放出信号,然后他会在天庭接应,我的灵力会流出部分,不过只有三次机会。”

    “所以你刚刚是用了一次机会,但是信号发出被这个鼎拦截了?”锁欢道。

    君寔郁结地扣了扣前面的水幕,道:“就是这个理。”

    “那你这也不能怨人家呀,狐则如何知道你留了后手的。”锁欢仍据理力争着,“不对?你哪来时间吹的哨子,还有你不是感觉狐则能顶住吗?”

    “天上的哨子哪儿用得到吹?自有灵力驱动。”君寔笑笑,“是啊,几十年前是能顶啊,而今是又如何连招架之力都讨不到呢?”

    他没在多言,只是眸子更凌冽了些……

    他想隔开自己跟锁欢,那么他们在外面又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需要密谋?

    锁欢怔愣一瞬,在刚刚,她好像抓住了君寔的另一面,与这几天嘻嘻哈哈不着调所不同的另一面……

    沉默一会儿,锁欢到底也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你是个还有法力的神仙?”

    君寔坦荡地有些过分了:“没有啊,何出此言?”

    “那你还用法术驱动哨子啊?”

    “啊……这个呀”锁欢听出来这时的君寔有点囧态,他嚯了一口气:“狐则给我渡的,你不知道,就我们找你的路上,为了找你嘛。”

    “奥,那为什么你知道我在哪儿呀。”

    “就,就不是我跟你待的时间长嘛,不然你叫狐则路过你说不定还认不出你呢。”

    锁欢认同地点点头。

    “诶,你说阿紫在外面还有别的兵器不?我看他一次只扔一颗珠子。”锁欢抬起头忧心地问。

    君寔目视前方,眼神幽幽道:“不知道,我也只见过他扔珠子。”

    锁欢闷闷地回了一句“奥…”,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跳起来打在君寔胳膊上:“你刚才一边知晓狐则对上那恶龙对局难说,一边拉着我逃,怎么就有你这么贪生怕死的人?”

    君寔:“……”

    锁欢眼珠咕噜一转,想到另一件事,便伶俐一笑,道:“反正我们现在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不如你就给我讲讲军营里的事呗。”

    “什么事,你问。”君寔回答的心不在焉,他的注意被女孩脖梗的异状吸引了。

    就在锁欢跳上来行凶之时,脖颈后面的印记蹭出了衣领,在黑黢黢的地盘孤傲地散着荧光。

    “天界有军营么,待到神魔大战之时,数万天兵天将严正以待,守护天下太平。”锁欢想到画本子上面所描述的大场面,眼神中亮晶晶,溢着求知欲。

    君寔:“没有…那都是说书人编的。”

    “那你做的哪门子将星?”

    “正统,南天门的。”君寔冷淡回答。

    “那你之前说的军营在哪里?”锁欢显然不信。

    “人间,灵武大漠……”

    与此同时,锁欢部分的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鼎外情形却不尽然是什么腥风血雨修罗场……

    不过,场面在切切静谧中酝酿着诡异。

    水花翻涌得比人高,黑袍翘起二郎腿,轻靠在水柱围成的小榻上,眼神倨傲。

    一股股压迫感席面而至,白衣少年轻抚胸口,抬眸依旧冷冽,身侧一把硬鞭撑在地面。

    黑袍人笑了起来,“还真道我不敢杀你是吗?狐则啊狐则,什么时候你这么天真了,还真不知道现在你的那几分优越感打哪儿来的?”

    狐则高扬起头,掀起眼皮,神色一如以往,道:“我且不说你能与否,萧珑不做得不偿失的糊涂事。”

    名叫萧珑的妖孽饶有兴趣地抬了抬头,示意他说下去。

    “山海残卷碎片…”狐则顿了顿道,“在时求鹤手上,若你今日就此离去,我可以帮你找来。”

    萧珑右手附上眼皮,压了压,闻言低笑起来,“这就说的通了,但是你又凭什么就认为我想要呢?”

    继而,他支起右腿,莞尔道:“咱们怎么都算是老相识了,你知道我今天意不在此,我也知道你拦不住我。要我说,还是送我一个顺水人情,下次碰到时,不揍你这么难堪。”

    狐则缓缓垂下头,把硬鞭收成软鞭,平静道:“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萧珑点点头,面上波澜不惊,甚至还挂着浅浅地笑意,“是…所以你这是不听我这个大好人言喽”

    不等说完,他瞳孔一冽,抬手便又是几道水弹击去,细细看去,一道道水流里氤氲交织的是蛛网般密集细小的淡紫色电流。

    狐则像是预料到一般,甩鞭快的不像话,身形只余虚影般恍惚躲闪着。

    萧珑大马金刀地坐在上方,左手撑着下颚,右手一根手指伸出来,左左右右地指挥着水击流的方向,微眯眼睛,面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切,明明是手下败将,却便便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狐则啊,你好可怜,没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真叫人作呕吧。”

    “噗——,狐则呐,五十年来你不光长进没有,犯蠢可是突飞猛进,哈哈哈哈。只知道躲有什么意思,没劲儿。”

    萧珑眼看狐则一来一往间,总是在那个烦人的大鼎旁徘徊,怪笑着说:“你今天可真要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其实你要有种,一开始就该放暗流,但你没有,你敢杀她吗?你杀她就是弑神,你们全都要完,一个都逃不了。”狐则反手一鞭,击败水流,抬头问道。

    他止步,鞭子扬天一指,硬鞭若司南指针般朝着萧珑左右摆动,周遭浮现荧荧绿光,原来刚才躲闪之时,竟就地签出一张符。

    春风吹起枯叶,轻轻刮过脸庞,少年人的影子洒在地上,发丝飘摇,衣袂随风,猎猎而动。

    狐则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双手交叠,飞快地行了一个咒术,缓声对萧珑说:“所以…今天又何必呢?你回你的北界去,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萧珑脸色怔然,嘴角还挂着他招牌式的清浅的笑,眼神混沌,像是极力在思考着狐则这话的意思。

    “说到底,我们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萧珑现在回去,我可以保君寔不会对今日之事追责。”

    狐则温声唬着他,“小丫头嘛,你就算掳去也还不是成不了什么事,更何况你主子又怎会放过你?”

    一道浅紫水弹裹挟着密织雷网当胸击来,狐则已然没有躲闪的余地,一下子击去好远。

    萧珑缓步走来,一脚碾上狐则方才所用硬鞭上。

    “咵嚓”,鞭子首尾已断,中间断口处的荧荧轻粉飘忽到萧珑跟前,他用手捻了捻,笑得直不起腰:“诶呦喂,狐则,哈哈哈哈哈哈哈,时求鹤的东西你还真敢用,呵呵哈哈哈……”

    “……”

    走到狐则跟前,萧珑眼神微眯,讥诮道:“刚才那招叫什么,恕灵阵是吗?时求鹤那小老头儿也不说教你一点好的,什么垃圾阵法都敢拿出来显摆。”

    狐则瞧着他的玄色外袍,轻飘飘地就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么容易。

    玄纱的另一头,水环也紧紧噬咬着觉刹鼎。坚不可摧的避风港也终于随自家主人的败落,蛛丝马迹的颓势被一点一点放大,从外自内打开了。

    那样轻而易举……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的小心思都只是花架子。

    他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分明从前,分明……萧珑才是那个落败者。就好像是一觉起来自己还没咂摸出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就惊觉四肢残缺似的。

    真相就是这样匪夷所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像个借口。

    他也不服气,他也无可奈何。众人都云狐则曾经的强悍,可当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时,那个强悍的狐则是否又真的存在过?

    聒噪的指摘自远方涌来,一圈又一圈的模糊人影儿把那只曾经骄傲的,意气风发的小狐狸围在其中,水泄不通。

    旋即,在急匆匆的光影变换中,他努力地挣开眼皮,所有的喋喋不休都戛然而止,众生都披上了同一张皮——玄色衣袍的萧珑顽劣地蹲在他跟前。

    而萧珑身后,蛛网大的缝隙攀在觉刹鼎上,并不断生长,越来越大……

    萧珑无不讥诮的看着他,说着什么,他无力听清。

    狐则红了眼,十指狠狠攥住地面。他抬起头,眼眶晕着红,足有十分的倔,道:“你不是个莽夫,就凭你今日所谓,成玦能轻易饶过你?你就算把那个丫头劫了去,又能如何?你的手段,想来不过就那么些。但你也不能讨巧,下辈子,下下辈子,她还是你们的克星。”

    萧珑卷起了袖口,偏头笑着,“要是下辈子我还抓呢?一世接着一世,一辈子一个轮回,就无尽的折磨好了。”

    “那成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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