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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果然,当你想要开窗,这些人说着不许,但是你要掀了房顶,开窗就又许了。”木棉看着院内忙着搬东西的下人,陈明经气的差点背过去,根本就不在这里,已经去了水榭后本来给郡主准备的院子里歇着了。

    宋蕊作为主母,只能在这里陪着。

    她面色变幻,但是还是扯出一丝笑,不得不慈眉善目面对这个丈夫与长公主所生的女儿。

    “你不想笑就不用笑,你我心里都明白,没必要端着。”芙蓉见她如此,便说到。

    她说这句话并没有恶意,但是听在有心人耳里却是冷嘲热讽。

    “我知道郡主心里怪我,我……”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有错?”芙蓉转过头觑她,“律法本就对女子苛刻,想必你怀着陈菀时必小心翼翼,我并不知事情原委,真相如何也不重要,你们别拿我的东西,我也不会管你们。”

    宋蕊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她怀着陈菀时确实步履维艰,本来事后喝了避子汤,却依旧怀上,她自觉失了清白,无颜以对父母,况且又知道长公主善妒,肯定不会允许驸马纳妾,而且她又不甘心与人为妾,思来想去,就想一根白绫了结,不过父母找了陛下,陛下派人来,救下她的性命,战战兢兢了十个月生下陈菀,又被送到庄子上去住了五年,直到长公主薨逝,陛下赐婚,她才苦尽甘来。

    “陈明经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你又明知他有妻却依旧诞下孩子,你受到我这个正室之女的轻蔑,也是应该的。”芙蓉平静地说着。

    “我也是正室,”宋蕊有些气势不足,但是一想起皇帝,她又觉得是有靠山的,“孩子,是陛下准许生的。”

    “婚前失贞并非什么大事,怀上后打了就是,男子娶妻娶贵,你是尚书之女,他们娶的是权势加持,你除了陈明经,难道就找不到别人?”芙蓉很疑惑,今朝律法虽然对女子依旧苛刻,但是并不是不允许寡妇再嫁,也没有缠足风气,因着今朝开国就有女子摄政的缘故,所以虽然依旧是男子当权,但社会风气倒是比较开放。

    就算是婚前失贞,只要遮掩好,不闹得众人皆知,男方也不会过于在意,况且若娶的是高门之女,更是对此不以为然,因为娶的是主母,是要持家的,虽然心里介意,但是碍于女方能带来的巨大利益,便只能放下,而且还能据此令女方妥协多纳几个妾。

    利益多处,失贞也只是小事,而且还是男方能够占取更多利益的筹码。

    若是低嫁,就算是失贞,男方反而忌惮女方权势,不敢说出去,更要伏低做小,唯妻子是瞻。

    说到底,根源是权势,不是清白。

    宋蕊有更好的选择,而不是只有嫁给陈明经一个选择。

    “你根本不懂我的苦衷!”宋蕊怨恨地盯着她,“你说的倒是轻松,因为你根本没有经历过!”

    苦衷?木棉听到这话都快忍不住笑出声。

    长公主还在的时候,明知道把孩子生下来是遭罪,偏偏要生,明知道未来看不到尽头,却还是咬牙要生,这叫什么苦衷,木棉最烦这种只顾全自己欲望不想着孩子以后的人,这和滥生无辜有什么区别?

    不过木棉只好忍住,毕竟这是郡主的继母,就算郡主不在意,她也不想在这时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讽刺么,不该将郡主的母亲拉下水,宋蕊就是因为长公主薨逝这才有机会上位,不然,她一辈子都熬不出头。

    “嗯,所以生下来好玩么?心惊胆战五年,现在我陈述一下事实,你就受不了了?”芙蓉不理解,她只是陈述一下事实,为什么宋蕊会如此愤怒?

    “都是因为你母亲,如果你母亲允许老爷纳妾,允许娶平妻,我也不会——”

    妈呀还真敢说啊!

    木棉心里狂叫,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啊,结婚也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就算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但是男人要纳妾也得经过正妻同意,并且,普通百姓想要纳妾必须是年满四十而未有子嗣,才能上报官府申请纳妾,而官员纳妾数量则是随官职等级递增,且有明确的数量规定,并不是想纳就能纳的,私自纳妾乃触犯法律,也就是说,陈明经如果是在婚内还和宋蕊有勾搭,那就是违法的,况且,是公主下降,驸马是不能纳妾的!

    虽然说特权凌驾法律,但是,这种事情当面揭开和只有背地里的人知道是不一样的。

    木棉觉得宋蕊真的是在给人送把柄,这脑子真的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还是仗着有靠山,不把郡主这个婚生子当回事!

    宋蕊说不了话,因为芙蓉掐住了她的脖子。

    “首先,并不是长公主让你和陈明经有首尾,第二,我已经告诉过你,怀了可以落胎然后再嫁,今朝并没有贞洁牌坊,只要是正经聘下的正头娘子,不得随意休妻,况且,律法在开国时就有规定,婚前若有意外,女性为受害者,不以罪论,贼人则鞭五十又获牢狱十年,因为本朝开国皇后就是再嫁之身,所以女子二嫁并不是什么值得被白眼的事情。”

    虽然长公主死后,律法有过改动,对女子愈加苛刻,但是开国后定下的律法,即便因为后来的男人撰法钻到漏洞减轻加害者的刑法外,但此外,并没有针对受害者施加刑法。

    因为律法没有增加这项条例,所以只能从思想下手,企图以道德来迫害失贞女子,搬出前朝的烈女事迹进行歌颂。

    清白论者,开国皇后就曾斥过,不过是迂腐遗害,男子婚前不贞就无人置喙,女子不贞便要以死谢罪,虽然这话曾被前朝官员上奏驳斥过,但开国皇后并非没有实权,她杀了敢驳斥她的人,不过这样的人杀不完,距开国至今已有二百年余,风尚渐渐回到了被推翻的前朝那样。

    “你自甘堕落,与长公主无关,”芙蓉收紧手指,掐的她脸涨红,见她呼吸不过来,才松开手,“你当时明明可以让陈明经坐牢的。”

    “咳咳、咳咳,”宋蕊滑落在地,她大口地呼吸着,抬起头,“你太天真了,长公主会包庇他的!”

    “不会。”能培养出葳蕤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包庇男人呢?

    “只有你会,你看,你不就给他纳了许多妾么?”只有妥协男人,才会自取其辱。

    芙蓉与她对视:“还有,不要帮男人来欺负女人。”

    “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芙蓉是真真切切地问出这句疑问,“都是一个群体,一样的性别,为什么要内部倾轧?”

    “你在说什么?”宋蕊似乎听懂,又没有听懂,她的眼神怪异地盯着郡主,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伥鬼。”芙蓉无声的吐出这两个字。

    女人当中似乎有一部分人,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但是总是不能够正确认识到自己是受害者,反而喜欢讨好加害者,若是得到加害者的另眼相待,那便觉得自己是不同的,特殊的,她从不将自己归类于女性,她们享受着加害者对她们的不同,即便是拳打脚踢,也会自己包装成爱。

    这就是贱。

    天生的奴隶,奴性大于自我。

    准确来说,应该是基因缺陷。

    “夫人这院子里东西也快搬完了,你就快走吧,郡主不想看到你。”木棉觉得头疼,服了宋蕊了,郡主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宋蕊的眼神有些怨毒,她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受到窒息的恐惧。

    “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芙蓉说到。

    “陈芙,你这样不孝,你父亲不会喜爱你的!”宋蕊恨声道。

    她有的是法子让陈明经憎恶她。

    况且今日一事,陈明经这么要面子的人,恐怕已经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心生不喜。

    这般狂妄又没有礼数,日后又有谁敢娶,今日一事,她会散播的全城皆知,一个女子名声坏了,还有谁敢娶这样的女子,不敬父母,不友弟妹,哼。

    芙蓉根本不想理她。

    她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喜爱,这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东西都搬完了,她指挥着众人将自己的东西搬进去。

    虽然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三日后再搬进鸾院,不过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

    芙蓉躺倒在床上,阖上眼睛。

    在外如何,回京又如何,都是一样的,这个崩坏的世界,她一点归属感也没有。

    果然,不过一天,京都已经是满城谣言。

    都在传光禄寺卿流落在外的嫡女寻回来了,可是流落乡野十年,不知礼数,刚回家就顶撞父母,霸占了父母居住的住院,将父母赶去了水榭后的小院,而且回家也不向祖母请安,还欺负弟妹,总之什么话不好,就怎么来。

    芙蓉本来并不知道,她刚回京,消息不灵通,等到睡到日上三竿要吃饭时,才发现府里并没有准备她的饭食。

    倒是陈菀在旁边眼泪欲掉不掉:“我原是让人去叫过姐姐,姐姐身边的婢子说姐姐舟车劳顿,早上要睡得久些,因此就忘了。”

    早饭没做就算了,午饭忘了给郡主准备,唬谁呢?

    木棉龇着牙就要开始咬人。

    不过芙蓉只问:“那我身边的婢子你准备吃食了没?”

    “她们都是跟府里的下人一起吃饭的,对了姐姐要是饿,我让人重新做就好了,不过时间可能久,要等等。”

    “郡主,她才管家没多久,你别怪她。”宋蕊此时摆出慈母面容,不似昨晚那般怨毒。

    “嗯。”芙蓉抬脚就走了,她打算去酒楼吃。

    两人都准备她闹起来,然后又趁机装柔弱,结果芙蓉根本没有一丝怒色,居然就走了。

    这让母女二人有些得意,以为芙蓉是服了软,毕竟才回家是嚣张些,但是估计昨晚也看清楚了形式,昨日回京匆匆,宫内赐下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告知陈芙的处境,除了一个郡主的尊号,其实她什么都没有。

    要说帝王的宠爱,也不见得有多少,不然当初就不会让她宋蕊嫁给驸马了。

    况且夫君在朝中颇受重用,谁都知道在陈芙回来之前,陈菀是光禄寺卿嫡女,连圣上都夸赞过的淑女,一个野丫头,就算顶着郡主的尊号,也只是徒有其表,根本无人娶她。

    现下想通了,肯定说昨晚宫里的婢子指教了,所以才对她忍气吞声。

    宋蕊只觉得心中的郁气消了不少。

    芙蓉这边简装出行,只带了木棉一人。

    无旁人在时,芙蓉和木棉相处的比平日更愉快。

    到了酒楼,木棉也是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芙蓉倒是不重口腹之欲,但是倒也新奇,毕竟以前她只喝营养液,就算到了这里后,在小镇上能吃的也就只有米面馒头包子等馄饨等。

    她也不会烹饪肉,只会煮鱼汤。

    而且乡下的人,几乎是一年才吃的上肉,制作烹饪的手法也粗糙,芙蓉有次花钱从别人那里买过煮好的肉,一股腥味,她吃了一点就吐了,其他的就给了从伍。

    酒楼的菜都挺不错,芙蓉都尝了尝,能够下咽,而且可以说得上好吃,为了保证体力需求和身体需要,她几乎席卷大半桌子的菜,看得木棉目瞪口呆。

    之前也没发现郡主这么能吃呀?

    “看我做什么?你不吃?”芙蓉见她傻愣愣地看着自己,问。

    “你吃得好多呀,为什么还是这么瘦?”木棉顿时羡慕起来。

    “我并不瘦,”芙蓉皱眉,她本能的不喜欢瘦这个词,“我是身体匀称,不信你摸。”

    她抓住木棉的手,放在自己结实有力的臂膀上。

    木棉感受着自己手下的皮肉,很紧实,一点也不软趴趴的,而且说粗不粗,说细不细,而且胸部也并不大,目测堪堪到b,加上是古装,芙蓉形体又好,所以穿着很显瘦。

    匀称,但并不纤细。

    “你的肉好紧实,一点也不柔软。”一点也不像那些文人对美女的描述,丰腴白嫩,枕若浮云。

    木棉想到这里,顿感侮辱,什么丰腴,什么柔软得像是在睡云朵,呸!

    “柔软,没有力量,就打不过男人。”芙蓉说。

    “对!”木棉露出赞同的神色。

    “那你吃这么多不会觉得撑吗?”这大半桌子诶!

    简直就像水浒传里的那些梁山好汉一顿吃几斤牛肉几斤酒一样了。

    “摄取能量而已,只有高碳水高蛋白能够补充我的日常所需。”她每日都会进行训练,好在屋子够大,等搬到长公主院子后,那个院子更大,每日的练功习武就有施展的余地。

    她对武术很感兴趣,很多地方与从前战斗用过的是一样的,不过二者相比,她没有那个水平去分个高低,但是对于提升自身武力来说,她倒是很喜欢。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随时动用武力,在这里,她只不过是用作自保,以及保持自身健康并且不输于男人,更多的时候,得用脑子。

    “高碳水?!”木棉的眼睛立刻睁大,难不成老乡见老乡?

    她立刻说出穿越者必备的认老乡名句:“奇变偶不变?”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芙蓉疑惑的眼神。

    木棉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阿芙,你是不是,不是这里的人啊?”

    芙蓉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这点冷冻住了木棉,那是一种杀气。

    虽然她不理解这是杀气,但是不妨碍她畏惧。

    对于一个遵纪守法的小市民来说,真的浑身毛都炸了起来。

    她赶忙收回那句话:“呜呜呜你当我没问。”

    “过去的事,只是过去。”芙蓉想起了那个系统,最后因为消灭她不成反而自己作没了的系统。

    等她俩吃完离开,酒楼伙计收拾包厢碗筷,啧啧咂嘴道:“看起来挺文雅的两姑娘,居然吃这么多,以后谁养得起饭量这么大的媳妇哟!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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