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两个女生围观了全程，脑洞瞬间炸裂，都有点不太淡定。
她们没忍不住尖叫出声，周围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连带着还有林元的。
林元压着怒火往声音来源的地方飞了一记横眼，警告意味浓烈。
尖叫声戛然而止，两个女生默契地瑟缩了一下脖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还挺不礼貌的！
林元倒也没有要和她们深究的意思，只是没什么好气地问张开宇：“你好端端地凑那么近干嘛？”
张开宇有些委屈：“我......就是......想听八卦。”
“......”
张开宇私心里其实没觉得这有什么，顾及到林元的感受还是道了个歉：“元哥——我错了。”
林元双手抱胸，不说话。
“我都喊你哥了，你最好给我见好就收！”
林元沉默。
“你行！”张开宇咬咬牙，“下个月上网费我包了总可以了吧！”
“行。”林元面无表情。
张开宇：“......”
他就知道自己是被讹了！！！
林栖坐在林元右手边，其实没看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见两人说了两句就没再讲话，就当成了同学之间的玩闹。
第一个表演正好开始，她也就没去多问。
林栖看得还是挺认真的，倒不是有多喜欢这些节目。只是算起来，除了春晚，她已经有四年没看过这种演出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在她初二的时候。
南渡中学没有这样的礼堂，每次有汇演的时候，全校师生都只能窝在学校食堂里，人挤着人，一但进去就很难往外走。
她只能忍受周围吵闹的声音，一如既往做着沉默的观众。
林栖从回忆里抽离时，全场正发出一阵爆笑。她往台上看，才发现正在表演的节目是个经过改编的小品。
林栖看过原版，是前两年上过春晚的一个小品。
林元和张开宇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俨然是对这些节目不感兴趣的。直到这个小品上台，才变得专注了一些。
小品结束后，明显有很多人坐不住，零零散散的往外在撤人。一般像今天这种场合，老师们不太会严抓纪律，大多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开宇深谙此道，小声跟林元说：“元哥对不住，我陪不了你，打算先溜了。”
林元皱起眉头：“你干嘛去？”
“还能干嘛。”张开宇嘟囔道，“有这时间，我肯定上网去啊！”
其实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磨了很久的屁股了。要不是前几天在宿舍察觉到林元的一点粉红小端倪，他大概率昨天就回家了。
现在他也是真坐不住，准备开溜了。
林元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他陪了：“行吧，要走快走。”
张开宇邀请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网吧？”
林元没回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追不上童灿灿吗？”
张开宇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上次和她一起去看电影，中途尿遁去电玩城打电动了。”林元又补充道，“后来她给了你第二次机会，答应和你一起去艺术展，结果你又中途跑去外面买小吃。”
张开宇为自己辩解：“可是我每次都在最后回去了呀，还送她到家了的。”
林元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现在去网吧，在这个元旦汇演快结束前我再赶回来？”
张开宇给了他一个悟性不错的肯定眼神：“不失为一个好想法，颇有为师当年风范哦小元元——”
“......”林元，“别恶心我。走走走，赶紧的！”
张开宇“嘁”了一声：“不解风情的男人。”
林元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他一眼。
张开宇顿时很有眼力见儿地抬起手，在唇边比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临走前，他上半身俯过林元的腿，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戳了戳林栖的衣服。
林栖感受到动静，扭头看他。
张开宇扬起笑脸：“姐姐我临时有事，得先走啦。”
林栖以为他真有事，点了点头：“好。再，再见。”
“姐姐再见。”张开宇朝林元使了个眼色，又拍了拍他的胳膊。
意思是，祝你早日追到！
林元选择无视。
他压根没打算在高中阶段谈恋爱，先不说自己的成绩发挥好的时候，也就是在年级中上游，就是他妈知道了也不会答应，更别说林栖姐了。
林元知道林栖姐虽然总是话不多的样子，但是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明白的，尤其她现在还只是把自己当弟弟......
实在是当时宋知倦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太强，自己稍微冲动了点。
慢慢来，不能急。
林元这样告诉自己。
-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这期间，礼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场，还留着的人减少了很多。
在主持人的谢幕发言声里，林栖和林元起身往外走。跟进来时不同，他们没用两分钟就出了礼堂大门。
林元回教室整理书包的时间，林栖打开手机给宋知倦发了条微信，告诉他自己这边已经结束了。
那头回消息也很快：【我还在团县委，马上出来，大概十分钟左右能到。你们就在校门口等我，别乱跑知道吗？】
林栖看了一眼消息，回：【好。】
宋知倦载她到学校的时候，说过他要去团县委办点事情。需要的时间比较久，因此让自己准备回家前，提前联系他，他们好一道回去。
林栖答应了他，也就没有食言的打算，多长时间她都会等的。
收了手机，抬头正好看到林元单肩背着书包从教室出来。
过道里，他几乎是用跑的。隔着围栏，少年墨发在空中舞动，很快消失在转弯口。紧接着，楼道里响起他下楼时，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林栖看着他连跨两三格台阶，往楼下冲，有些担心道：“跑这么，快，做，做什么？”
林元憨憨一笑，笑容热烈又灿烂：“怕你等急。”
林栖拧着眉：“不会。”
林元心口一跳，垂着眼睛看她。他不着痕迹地说：“那林栖姐记得多等等我。”
少年分明意有所指，林栖却没听出来，她淡应了一声：“什，什么时候没，没等过你。”
林元闻言又是一笑，他搓了搓额间的碎发：“也是。”
“......”
两人走到校门口才发现，校外停了很多来接孩子的私家车。林栖四处张望了一圈，没瞧见宋知倦。
林元已经知道了某个老男人要来接他们这事儿，本着有车就蹭的原则，并没有什么意见。
他也跟着林栖往周围扫了一遍，然后问：“他还没到吗？”
林栖点头：“应，应该是。”
林元看着街对面的书店，指了指：“那正好老师要我们买习题册，林栖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林栖犹豫了一下，想着只买个习题册的话，应该还是挺快的，就同意了。
进了书店才发现居然还别有洞天。书店共有两层，楼下卖各类习题、卷子，文具杂物等东西。楼上则是安了玻璃护栏，摆了几张原木矮桌椅，方便坐下来看书。
接连看了几层书架，林栖意识到这层装的都是些言情小说。
大概是学校的氛围感，让她莫名被吸引着又往里头走了两步，却在看清东西一瞬间，红着脸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林栖几乎是落荒而逃出的书店。
她靠在店外连着小巷的一面墙上，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脸上泛起灼烧感。
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竟然躲在角落里，毫无顾忌地拥吻彼此，发出一些暧昧缠绵的声响。
虽然知道学生早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被自己真实的撞见，好像又是另一种情况......
林栖用自己冰凉的手捂住两颊消热，咬着唇纠结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自己。
应该看到了吧，自己刚才下楼时发出的声音好重，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不稳当过。
又花十来秒的时间，缓和了自己的心情，林栖打算回书店门口等林元。
小巷子里不知何时钻出了三五个染着黄黄绿绿头发的地痞，他们人手一支闪着猩红的烟，指节上密密麻麻纹满了形状怪异的纹身，走路时眼睛也是斜着的。
几个男人看到她，互相对了个眼神，而后其中一个朝她吹了声口哨。
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林栖本能的想要转身离开。
身后的黄毛男人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她盘好的头发，捂上她的嘴，要把人往小巷里带。
“呜呜呜——”
头皮被扯得生疼，林栖痛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下意识向后探手，想护住自己的头发。
黄毛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也一点儿毫不在意。还对边儿上的兄弟笑得云淡风轻，说：“赶巧，这还送上门一个。”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附和：“今天运气好，晚上咱可有的潇洒了。”
“呜呜呜——呜呜——”林栖听到这句话差点要绝望，被捂住的嘴巴发出更重的“呜呜”声。
黄毛男人的烟一开始就松松垮垮地叼在嘴角，大概是林栖挣扎的太厉害，他的手被簪子戳中好几下。
他随手扯掉她那支碍事的簪子扔在了地上，不耐烦道：“闭嘴行不行啊，你乖乖配合，我们又不干嘛。”
他们才刚从派出所放出来没几天，还不想那么快又进去。只是听说一中的学生都是个顶个的有钱，想敲诈点钱去买烟上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