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开春过后,人人都忙得要死。顾雨逼着自己锁在书房里创作,当爱好变成工作,而且钱是要拿来维持孤儿院日常开销的,这加在一起再喜欢写作也会变得烦躁。

    而莱子这边到没怎么让她操心,今年下半年莱子就要去上学了,苏烟云有空就带着她做适应性训练,上学这个人人必经的阶段可以治好一切对此不服的嘴。

    “喂喂喂,我说你怎么不困啊,都在这坐了一个小时了,我看着就头疼,赶快起来走走吧。”许景秋好不容易陪着余殊学了一个小时就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了,半个脑袋趴在书本上,身旁这家伙还专心致志地算着数学大题。许景秋看着他,感觉日光下余殊的脸感觉好软,她拿着笔杆戳了戳他的脸,弄了两次余殊都没说什么,就放任她乱搞。所谓纵容是魔鬼,许景秋很快就不满足于这个了,直接上手去捏。

    好软。

    他的皮肤那么光滑吗?

    许景秋正打算上两只手的时候余殊一脸无辜地盯着她。许景秋被他这么一看浑身都不自在,“我就是学累了,你不稍微鼓励下我我哪有学习的动力啊。”

    余殊放下笔,“那你想怎么办呢?”余殊微笑着,兴致盎然地开口:“姐姐,想让我怎么做?”

    许景秋手里的笔一个没拿稳就掉地下了。

    靠。

    这小孩搞哪出啊,简直是在犯罪。

    许景秋在心中直接给自己来了一拳,头全部埋进作业里,不管那难闻的打印机墨水味。余殊以为她被自己这一下给恶心到了,自己又弄巧成拙了,摸了摸头,“你要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我自己也觉得挺不自在的。”

    “不不不。”许景秋突然诈尸了,坐起来说:“我很喜欢,真的!”

    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更尴尬了。许景秋看着自己早就写完的作业转着笔盖,不知道干点啥,没别的事做于是就去看余殊。这小南蛮子成绩这么好,长得还好看,自己要是他爹妈肯定把他当宝贝养。这爹妈不会是嫌他有心脏病才不要他吧,怕啥,现在看着也没啥事啊。这么优秀的人真不懂得珍惜。

    许景秋心里已经把余殊他爹妈都给问候了个遍,却没发现余殊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等许景秋想完之后才发现余殊,两人视线碰撞,余殊慌忙把头就转回去了,他能猜到自己的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了。

    “我有道题不会,能教我一下吗?”许景秋听到他的话自然地把椅子拉过去,“哪题?”余殊用手指给她看,一道数学几何题,他试了常见的几种辅助线做法都没能解决。许景秋拿了根铅笔给他做讲解。

    “这道题有两个思路,你可以延长OC中线,或者作双高都是可以的,如果是第一种的话……”余殊真的是后悔要问她了,她喷香水了吗?想想也不可能,哪家老大还喷这个的,余殊很想仔细去分辨洗衣粉还是哪种她碰到的花香的味道,真的好香。许景秋的发丝有时会碰到他的脸颊,感觉心跳快得要爆炸了。

    “所以就可以得出证明了,你听懂了吗?”余殊哪能说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算听了也是真的左耳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余殊点头试图糊弄。“那你复述一遍,我看你听懂了没有。”

    这回就真轮到余殊傻眼了,他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许景秋手臂环在胸前靠在椅背上,等着他的下文。“我错了,我没听进去。”余殊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模样,偷偷睁一只眼去看看许景秋生气了没。许景秋拿笔敲了下他的头,“我可没那么容易生气,反正你再想让我教你一遍可就没门了。”

    余殊自知理亏只能回去继续埋头琢磨去了,“许景秋。”余殊又叫了一遍没听到回声,转头一看许景秋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余殊也把趴在桌子上看向她的方向,看着许景秋的睡颜。

    “余殊,你会离开的吧。”

    余殊又想起她那天晚上说的话,是的,他根本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华宜,这里不是他的家,江城当然也不是,但更好的前途在江城。之前许景秋说过她想考江城大学的,那说明以后即使不在华宜也会有见面的机会吧。

    未知的才叫未来,无法决定的。他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然后找了件外套给许景秋披上。然后放轻脚步离开了,余殊问自己如果现在就走,自己会不会不舍得这里。

    不会,但有个不舍得的人。

    在学校里的生活估计是风平浪静久了,已经忘了还有个人还在气头上。陈柏凡进了一次派出所已经被治得安分了许多,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他爸嫌他丢人警告他如果有下次会停了他的生活费。这对他来说是万万不行的,他就靠他爸给他的名和利才能在这学校永远垫底还能分到最好的班骚扰各路女孩,混得风生水起还没人敢拿他怎么办。

    上次被教育过后他倒真不敢在许景秋面前乱晃了,每次只能恶狠狠地盯着许景秋看,暗地里的恶作剧还没敢搞过。遇到这种情况许景秋一贯用一个国际友好手势来嘲讽他,陈柏凡再生气也无可奈何,他可真不想再闹到派出所去。但仇是不可能不报的,他于是就把矛头转向了那个余殊。

    他和余殊毕竟一个高中部一个初中部,做恶作剧耍绊子还不好使,他也知道这家伙刚考了年级第一,正是老师手中的香饽饽,而且初中部就不在他爸的投资范围内了,他的一举一动就有所顾忌了。

    陈柏凡正和他的小跟班们在树荫下转球,跑道上初中部正在测八百一千米的长跑,人群中有个人十分刺眼,他很快认出这就是那个余殊。暗地里的阴谋使不了,那就索性直接搞明面的好了。心中一个无耻的计划正在陈柏凡心中初见雏形了。

    在体育老师一声哨声下,男生组的一千米开跑了。远处许景秋正在挑着羽毛球拍,沈北南拍了拍她,“你看,那是不是余殊啊。”

    许景秋随着她的话起身去看,跑道上少年挽起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在操场上挥洒着汗水,他紧咬着第一名,尽量不被甩开。在跑步的大动作幅度下,腹部的线条被无意展现出来,许景秋也从未看过余殊这个样子。

    许景秋重新去找球,“话说你啥时候和余殊那么熟了?”许景秋问她。沈北南心中一阵无语,她之前每周都去录制采访素材不熟就怪了。她随意发了个球,“他不是每天要等你放学吗?碰到过几次。”许景秋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沈北南没接住许景秋飞来的这个球,心中暗想:该不会是她吃醋了吧。

    到最后一圈冲刺的时候,陈柏凡接过一个篮球,对准准备加速的余殊小腿。“三。”陈柏凡数着,脸上狰狞的笑容不堪入目。“二。”他旁边的人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在陈柏凡数出一的时候,他用力把篮球向余殊打过去。

    “有人摔倒了!快让开!”站在旁边的女生大喊着,但还是有几个人压在了余殊身上,他被突然飞来的篮球精准地砸到了腿,余殊被惯性带动重重向前摔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保持住了身形。

    “哪个同学打篮球往跑道上砸的啊?没看到这里有人在跑步吗?”几个体育老师被喊声赶来,这场事故的始作俑者陈柏凡在一旁得意地笑了,余殊的余光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管不了算账的事,感觉没骨折,强忍着小腿传来的剧痛继续走完最后五米的距离然后被老师扶到一旁去了。余殊感觉脸上有点烫,他知道估计是额角擦出血了,可他在想去找陈柏凡的身影,他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在看到余殊出事的一瞬间,许景秋就把拍子仍在地上,朝那边飞奔过去。她管不上身后沈北南喊着要集合了的声音,她耳朵里只有一系列和余殊有关的声音。她知道是谁做的,她恶狠狠地说:“妈的。陈柏凡,如果他有个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了。”陈柏凡刚才就一直拿着个篮球也不去篮球场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她亲眼目睹了陈柏凡手中的这颗球“无意”地飞了出去,可却砸到了余殊身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体育老师还要忙着组织纪律,许景秋自告奋勇地把余殊送到医务室去。身边的同学帮她把余殊背在她肩上,他腿上还在出血。余殊闻到熟悉的味道才发觉背他的人是谁,因为血和汗已经混在一起糊在他脸上,导致他只能睁开一只眼去辨认路了。

    “许景秋,你怎么来了啊。”

    许景秋有些吃力,真想让余殊闭嘴:“我在不来你就要死了。”

    “……哪儿有那么严重。”余殊不想让她说丧气话,“是陈柏凡吗?”

    “你看见了?”

    “余光好像看见了一点,不确定。”

    “……那真恭喜你猜对了。”

    他们到校医室的时候校医还不在,许景秋先把人放在床上,然后去翻酒精之类的东西消毒。余殊自己把伤口用清水先冲了下,基本上都是擦伤,没有别的不适。

    “你给我去坐着,不要给我乱搞。”许景秋命令道,余殊乖乖坐着了,任由许景秋给他消毒。许景秋现在内心怒火中烧但表面还是要保持冷静,俗话说,狗咬你总不能去咬狗吧。

    “放学去找张叔再检查看看,你还有没有哪儿疼了。”余殊摇了摇头,他其实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但每次受伤都必定要闻,去医院也好还是去诊所。许景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把脸上消毒一次,余殊嫌无聊搭住了她的手腕,玩着她的骨节。“你没生气吧。”余殊老实地坐在那,问许景秋。许景秋冷笑一声,“当然没生气,只是七窍快流血了。”

    “你别去报仇。”

    许景秋的手没停,余殊没问她会不会这么做,而是肯定地告诉她不去这么做。许景秋看着余殊,“为什么?你想让我忍吗?”

    余殊皱了皱眉,很快吐出一口气,“不想让你有麻烦。”余殊这么一说许景秋也不好说什么了,余殊靠近她,“答应我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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