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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旧时咒

    日子平静如流水。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海水冰冷,细碎的冰凌划破我的肌肤,僵硬麻木的肢体感觉不到疼痛。

    我赤足跃上川海上的礁石,近段日子,常来这儿修炼。

    海边的风总是很大,白魇漓每次都会问我:“岚儿,你冷吗?”然后他会过来解开他的长袍把我抱在怀里,我闻到花朵放肆盛开的味道。

    我看到我安静而气宇轩昂的哥哥,总是想要热泪盈眶。

    当初阡落啼在我掌心画的诅咒已然剩下浅浅的印记,我都快要忘却它曾经给我带来痛骇骨髓的深刻。

    阡落啼曾说过诅咒无解。

    可如今过了许久,她都不曾再召唤我,难得的安分日子,心底隐隐发慌。

    我却突然想去白姬城看看,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穿过那层层屏障,我终于又踏入了这个荒芜的地方。

    混沌之地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灵气稀薄惨淡,也没有任何不同于这里的气息。

    难道曼缪并没有找到混沌之地?

    我心中疑惑,快步朝白姬城走去。

    不同的是,这次的白姬城好像又多了些族人,他们头上都带着异域的头饰,空中飘扬的丝带已经撤下,一座城重新回到了死寂。

    有人见到我腰间的红羽,认出我的身份,朝我行礼。

    我点点头,看见白姬城上,苍穹之下的刹罗殿摇摇欲坠。

    我匆匆赶入大殿,想找阡落啼,凤座之上却未见人影。

    空气中漂浮着尘埃,红光透过窗棂,只有一人的身影是那么挺拔。

    他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身体也没有动,只有他的长衫在从窗口吹进来的风中飒飒作响。

    “君寒。”我未料到会是前冥王之子。

    骇然发现,他的头发也变成了月色一般的银白,眼中血红。

    君寒没有任何动作,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压力,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神秘而模糊。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他开口道:“我也成为了刹姬族的一员。”

    君寒一步步走下来,他的眸光猩红。

    “当初被阡落啼抓来,我便从未踏出过这白姬城,我日日夜夜想逃出去,又被她抓回来,小狐狸,你看清楚我的眼睛了吗?那是她给我下的咒……”

    “这些你曾经都说过,我现在也不想听你再讲一遍,阡落啼呢?还有曼缪,他攻入混沌之地了吗?”我移开目光,不想看他。

    君寒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得喃喃道:“当我染了一手血腥,立于尸横遍野的山巅时,山头的空寂,更甚于这荒凉的修罗场。”

    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仰头望他,月色在他身后,将他神情映得模糊,而他面前的我,整张脸迎着月光,神色表情应当是十分清晰的错愕与愣怔。

    “你现在知道了,会啖吾之肉,饮吾之血吗?”

    我抬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杀了阡落啼?”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倘若有轮回,死即是生,我不过送她往生,有什么错?”君寒笑着抚上我的脸,我竟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你不好奇吗?江澈澄是怎么坐上那冥王座的?”

    我当然好奇,不是没问过江澈澄,只是他只言片语,不肯让我知道。

    “我的父王与那猫妖有染,为了不留念想,几乎屠杀了整个猫族,却还是让那个小畜生活了下来。”

    君璇宗屠杀妖界这件事我曾听父王讲过,不过那是老妖王还在时的,发生在血莺之战之前的故事。

    我怔怔地望着他,只见他眸光沉敛,俨然九天之上落于人间的煞神。

    君寒的面容上已经没有少年的那种桀骜和乖戾,而是有着沉淀下来的执着和疯狂,让他看起来像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江澈澄回到冥界,杀了我父王,父王派出去寻找我的小鬼全都被他碾碎,若不是我已身处白姬城,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他指尖轻点,我脑中突然浮现出画面:那是一片翻滚的岩浆,那时的九阴冥界哪有什么桃树祭台?哪有什么忘川彼岸美景?四下孤魂野鬼哭喊,我看见江澈澄一剑刺穿了前冥王的心脏,君璇宗的身躯倒下,掉落进滚烫的岩浆,身死魂灭,而江澈澄剑光带血,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残暴,隐隐还有大仇得报的微笑和快感……

    我喃喃道:“不可能……”

    “我刚给你看的,并不是什么杜撰的幻象,是事实,我还有一个妹妹,叫作梦,事到如今还是没有踪影,若不是阡落啼囚禁我,让我做她的囏咒人,日夜为她分担痛苦,我也不至于家破人亡!”他血眸睁大,“阡落啼该死!她该死!”

    梦?君梦?

    我想起那个笑得灿烂又爱毒蛇的姑娘,一首高超的毒术,自从青龙玄境分别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她。

    “她还活着。”我开口道,“不过,她失忆了。”

    “什么?你见过她?”

    “是。”我慢慢说道,见君寒愣在原地,我却仍旧不能动弹,只能屏息呼唤薜萝剑。

    薜萝剑感受到我的呼唤,红光窜出,打开了他用力捏紧我肩膀的手。

    终于,我能动弹了。

    “呵……”他轻轻拭去手上的血,“既然她失忆了,那忘了也好,忘了,就不会想起这些痛苦了,可是你也该想起来了。”

    他无视薜萝剑的寒光,上前紧握住我的下巴,眼中血色蛊惑,“阡落啼没能让你想起来那些记忆,那我便帮她这个忙,算是,送给她的祭品。”

    我举起薜萝剑正要朝他攻去,而君寒只是轻轻一抬手,薜萝剑径直掉落在地,没有的灵息。

    地上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法印,光芒亮起,渐渐浮现出一朵巨大的黑莲花。

    我再度被钳制住,法印封闭了我的内息,导致我无法使用灵力。

    “灭世黑莲?”我惊讶地看着地上浮现的图案,“你竟然……”

    君寒竟然吸收了灭世黑莲的力量。

    他笑起来,眼里好似有几分势在必得的野性和侵略,“阡夙,你是天上的月,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可能属于他。”

    我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

    人心藏着那么多阴暗的沟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去考验的东西。

    突然,刹罗殿的大门被一股剑风震开,狂风一扬,卷起他的发丝和黑袍,腰间的极渊剑微微露出剑柄,他拔剑出鞘,刹罗殿内狂风大振。

    我心中一惊,是魇漓哥哥。

    那一袭黑影被猎猎长风拉扯而颤动,他的身影却似大山一般巍峨,坚不可摧。

    白魇漓终究落到了我身边,满目焦灼,压抑着惊惶、害怕、愤怒还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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