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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姬族族长

    步入混沌之地,身上钻心的疼痛才有所缓解。

    白姬城是被六界遗弃的地方,这里艰苦,时而寒冷,时而酷热。方才进来时不觉着有什么不对,而走了几步,才觉得浑身被寒气刺得冰冷。

    又是许久未来,我发现族民多了不少。

    黄沙飞舞的街边出奇意料地挂上了灯笼,张灯结彩,过路的族人脸上不再面无表情,都带上了亲切的笑容。

    死气沉沉的地方竟难得多了些活气。

    不作理会,我朝苍穹红光之下的刹罗殿而去。

    “这次怎么这么晚?”

    坐于王座之上白发红唇的女人淡淡开口。

    我侧过冷眸说:“用不着你管。”目光扫向殿中黑暗的角落,君寒今日竟不在那里。

    她赤足走下高阶,血眸映着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孤猜,又是为了那个魔族之人。”

    “是又如何?”我与她对视,方才看清,先前萦绕在她周身的灵气变得稀疏,如同垂暮之年的老人,我皱了皱眉,但也不打算关心她。

    阡落啼笑笑说:“沉迷于儿女情长,阡夙,你也莫忘了自己是谁,倘若你阿兄知晓你的身份,他会怎么对你,你们还能够长相厮守吗?”

    我攥紧拳头:“我说了,用不着你管,叫我来做什么?这还没到炼狱的时间吧。”

    她走到我面前,一双狭长的血眸带着打量和轻蔑,淡淡说道:“呵,孤想让你来,你就得过来。”

    “我不是你的傀儡!”我召出薜萝剑,用力挥向地面,刹罗殿的地面瞬间崩裂,在我同她之间,多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空气静默了一瞬。

    阡落啼不以为然,捂着嘴轻笑:“脾气倒是受薜萝剑影响大了不少啊,有无兴趣陪孤比试一场?”

    “你叫我来,便是为了这个?”我看着她,“好啊,既你想,那我奉陪到底,若你输了,便把我掌心的诅咒解开。”

    阡落啼似笑非笑地问道:“那孤要是赢了呢?”

    我沉默,握着薜萝剑的手放下,“条件你开。”

    阡落啼笑得肆意:“孤若赢了,你可愿将你兄长斩于剑下?”

    “你做梦!”她这句话无疑触到我的底线,薜萝剑杀气凛然,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杀了阡落啼。

    我的手指紧紧握着薜萝剑,红色灵气汇聚我的指尖,我使劲浑身解数一挥,薜萝磅礴的灵气朝着阡落啼攻去。

    阡落啼收回了脸上的笑,这次,她没再用法术轻易抵抗,而是召出了武器。

    那是一把流光溢彩,通体银白的琴,不过并非神器。

    她往下一拨琴弦,铮铮琴音响起,琉羽般的灵气与薜萝的滚滚煞气在空中交织。

    薜萝剑感应到我的情绪,煞气翻滚,劈开空中的琴波,张狂地对上阡落啼的银琴。

    可普通的法器哪里敌得过上古神剑,银琴“叮”的一声被弹开。

    银白色的光变得暗淡,阡落啼死死盯着我,握着银琴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她眼眸血红,依旧不肯退开。

    她如今,为何这般弱了?

    薜萝剑被我高高举起,我闭了闭眼,最终还是不忍心下手。

    就是这一瞬的犹豫,被阡落啼抓住了机会,一道琴波铮鸣朝我飞朔而来。

    我闷哼一声,没有退后,琴波伤至肺腑,嘴角溢出鲜血。

    阡落啼眸如寒星,冷冷斥道:“同情对手是最愚蠢的想法。”

    我再度燃起战意,掌中灵气流转。

    薜萝剑感受到灵力,通身充满血气,狰狞而嘶哑。

    终于,狂风吹起。

    薜萝剑落下那一瞬,巨大的威压几乎让阡落啼动弹不得,她手中的银琴被劈得稀碎,仍旧不躲不闪,直到被剑气震倒在地。

    我低头,看见近在咫尺,一双脆弱的红瞳。

    银琴的碎片将她的手掌划破,血痕蜿蜿蜒蜒地流淌下来,滴落在地,她却握紧了那些碎片。

    她倒在地上,我看到她眼睛中哀怨的神色,那种哀怨渐渐转成了难过和忧伤。

    我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晶莹的眼泪。

    她说:“你长得真像你皇妣。”

    薜萝剑没入丹田,我摊开手掌冷冷说道:“我赢了,把诅咒解开。”

    “你赢了孤,你终究还是赢了孤……不亏是孤的侄女。”

    阡落啼慢慢站起身,却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额前散落的白发也变得凌乱,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慢慢地笑了。

    “你再同孤去一个地方,孤便帮你解开咒术。”

    我皱眉:“你又想要耍什么把戏?”

    “孤还能耍把戏吗?”她反问道,苍白的笑脸如同仓皇的落日,“孤已经输了。”

    “带路。”我不再看她。

    苍穹之上的红光依旧夺目而刺眼。

    我跟在她身后来到一处湖边。

    一潭湖水,正水波不兴地卧在幽林中,像一块翡翠,不知被何人遗落于此,湖面雾气氤氲,扑朔迷离。

    碧湖边的草长得格外得好,仿佛将整个混沌之地最鲜活的颜色汇聚在这里。

    阡落啼停下了脚步,用力吸允了一下这里的空气,风吹起她月白的头发,洋洋洒洒,然后我看到她的笑容,如同杨花般轻盈而温暖的笑,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已经不再是那个高傲而凌驾一切的刹姬族长,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我揉了揉眉心,语调也放松下来:“既然到了,可以解咒了吧。”

    “诅咒,无解。”她笑着咳出一口血,自顾自地说道,“不然,孤何至于沦落至此?”

    “你骗我?”

    阡落啼眼睛里没有神采:“孤问你,想知道历代妖王的秘密吗?”

    我不作回答。

    阡落啼也没什么反应说道:“在上古洪荒,刹姬族因自带诅咒之术,为浑噩追杀,但刹姬族因强大的法术苟活下来,当时的族长率领刹姬族投奔了妖界,上古妖王九尾接纳了刹姬族的存在,赐予他们圣名和权位,让其有了庇护之所。作为报答,刹姬族的族人们以身为引,耗费灵息以下咒术,不光为九尾誓死效命开阔疆土,甚至还将妖族的实力提升到六界顶尖的地位。可奈何功高震主,九尾渐渐对刹姬族起了戒备之心,唯恐其力量庞大导致妖界颠覆,利用完后便将刹姬族赶去上古蛮荒,也是如今的混沌之地。”

    湖面上的风湿润又刺骨,我的手指蜷缩。

    阡落啼不带任何语调的声音穿入我耳膜:“在此之前,刹姬族当时的族长以性命为引,对九尾下了一个最痛苦的诅咒。历代九尾血脉将自带封印,而解除封印的唯一办法,便是亲手杀死挚爱之人或亲眼见其死去,唯有其心头之血,方能引为解。所以历代妖王之子诞生时并不是纯白的头发,而是墨色。至于你,阡夙,之所以你刚化成人形便为白发,是因为你体内有刹姬族的血脉。”

    她说:“你注定成为薜萝剑的主人,孤的继承者,刹姬族的首领。”

    此时此刻,真相大白。

    我怔然,刹姬族不容于世了,父王为了保护我不被六界斩杀,便封印住我体内的至上法术。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薜萝剑的使然,我还是打破了禁制,头发日益变白,恐怖的力量伴随着心魔,让我变得易怒,恐惧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沟壑。

    “阡夙,不要让你皇妣失望。”

    阡落啼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天空突然狠狠地黑下来,我听到周围的风掠过树梢的声音,辽远空旷。

    我站在白姬城高高的城墙之上,手中握着一片滚烫的红羽,那是阡落啼离开前交给我的,象征着刹姬族族长的信物。

    周围不断有细小的风撞到黑红色的城墙上,如同自尽一样惨烈而温柔。

    我听见满城的欢呼,看到所有族人的朝拜,而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喧嚣的中央,心里有着空空荡荡的回旋的风声。

    只有我明白。

    刹姬族的族长,是一个被无穷枷锁禁锢的一个王,灵力绝顶,可是却永远孤寂。

    我对着苍穹,忘记了语言。

    那日之后,除了我自己,妖族无人知晓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刹姬族的少主,阡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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