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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邪崖疯魔

    回到妖界后,我并未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总有真相必须由我自己去探索,听信他人之言,容易产生偏见。

    我静静在妖王殿站着,父王没有踪影,连白魇漓也不知去了何处。

    周围安静的,连细小的风声都听不见。

    仙门早已得知洛河之事,将松惟的仙躯运回了昆仑仙山。

    松惟的追悼会,在三日后举行。

    我换上了白衣,虽不喜欢素衣,但此番前去是为了悼念我曾经的挚友。

    昆仑山的山门前挂上了长长的白绫,飘飘扬扬,一股悲凉由心而起,来来往往的弟子脸上全是悲痛的神情,额上围了白布条。

    松惟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算是德高望重的大师兄,有他在的时候,所有弟子都能感觉到温暖。

    走上仙阶,来到仙殿前,那里停了一口白玉雕刻的棺材。

    松铺上坐了长老,掌中浮现着白光,嘴角嗡动,闭紧双眸,吟诵着渡亡人的咒语。

    竺之卿站在长老边,长笛在他嘴边,轻轻吹动,悲凉的乐音带着阵阵灵息,化作一丝丝白烟朝着正中心的棺材而去。

    我目光转动,曼幽纱便在棺柩旁愣怔站在那,墨色的头发垂落了几缕下来,遮盖了她轮廓分明的面容,头发下面,两行清亮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来,流下来。

    我的心悲凉一片,没有穿过人群去安慰她,她现在最需要的便是独处。

    人群中有小弟子惋惜道:“听说松惟师兄的仙躯是大师姐亲自护送回昆仑的。”

    另一个弟子点点头:“大师姐对松惟师兄真是一往情深。”

    我轻叹一声,他们不知道,真正用情至深的那个人应是松惟才对。

    人群的谈话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悲痛满面,有人甚至举起手结印,用一道道柔和的白光照亮松惟回家的路。

    追悼会结束后,天色已是灰暗,一轮明亮的月挂在天边,所有人渐渐散去,曼幽纱也看见了稀疏人群中身着白衣的我。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松惟送给她的玉佩系在她的腰间,那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倒像是块残碎的神器,被人打磨成玉,如今又吸收神的灵息,恢复了光泽,甚至变为了曼幽纱的本命神器。

    她望着我茫然地微笑,脸上有落寂的月光。

    去人间一趟,她的心智成长不少。

    “岚儿,你来了。”

    我点点头。

    曼幽纱说:“前几日你去了何处?本来想找你一起送大师兄回家,我去了妖界,小妖们都说你不在。”

    她望着我一脸担忧。

    “没事,去其它地方散了散心。”对于白姬城的事情我还是选择了对她隐瞒。

    曼幽纱握住我的手:“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前几日我哥传音告诉我,他在寻找灭世黑莲时,在人界与魔界的交汇处,遇见一个疯魔,样子十分可怖,有不少凡人都被吓到,他现在已经将疯魔带回神界锁邪塔关押了。”

    恰逢此刻,我颈间的狐狸白玉一阵滚烫,我知道曼缪仇视妖魔,尤其是失了神智的魔物,抓住一个就不可能放过。

    更何况……

    “你说,那个疯魔,会不会是……”曼幽纱犹豫着开口。

    我此刻也心急如焚。

    更不在乎到底是白魇漓还是厌青,直朝那神界锁邪崖而去。

    身后曼幽纱焦急想要喊住我:“岚儿,你等等!”……

    锁邪崖上雷光大振,乌云密布。

    悬崖的石块上用策魔绳捆束着一个青年,黑色大氅在他身上早已被血浸湿,那人墨发散乱,看不见模样,鲜血把崖壁染红了。

    我惊慌地喊:“厌青!”

    天兵看见我时目瞪口呆,小声叫了两个人去通知曼缪。

    一口鲜血徒然从青年口中涌出,我冲过去。

    青年脸上布满魔纹犹如恶鬼,只有那一双眼睛在看见我来的那刻恢复了清明,他望着我笑了,然后他就昏迷过去,他在失去知觉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唯一的一句话,这句话是对我的呼唤。

    他说:“岚儿。”

    一群天兵挡住我的路:“妖族公主止步,否则休怪在下无礼。”

    我怎听他妄言,左手一挥形成刀片挡住了他们的攻击,一群鼠辈被我击倒在地。

    策魔绳上的符咒发出金色的光芒,正用力收缩着。

    我怒火中烧,直接祭出薜箩剑朝策魔绳下的剑阵挥了去。

    接着,薜箩剑爆发的巨大威力将策魔绳炸开,金色的碎片七零八落,绳下的阵法也支离破碎。

    玄衣青年的身躯轰然倒下,我稳稳扶住他。

    厌青无意识靠在我身上,目光之处皆是伤痕。

    指尖的血滚烫,像是要把我灼伤。

    天边落下一道身影,天玄剑在他手中闪电劈响,增援的天兵也已经赶到,围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盯着我这个侵略者。

    我攥紧了薜箩剑:“曼缪,你找死!”

    曼缪目光犀利如猎鹰,透着寒光,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薜箩剑感受到血腥气息变得狂躁,连同着我的内心也变得嗜血,双目弥然变红。

    我手心转动,薜萝剑飞出带着凶猛之意直朝他胸口而去。

    巨大的红色法波顺着剑气炸开,曼缪右手抬起,天玄剑带着霹雳闪电极速展开,硬生生借下这一击。

    身后增援的天兵却避无可避,乌泱泱飞出了一片。

    天玄剑与薜萝剑相撞,不相上下,势均力敌。

    我的手掌高高抬起,操纵着薜萝剑,胸口的怒意早已让我失去理智。

    天边雷光轰然大闪,将四周场景照亮了一瞬。

    锁邪崖的岩壁上还带着一大片深红干枯的血迹,崖下是无间炼狱,关押了数不清的魔物、失了神智的妖怪和坠仙。

    黑暗处传来清晰的人喊马嘶之声,痛苦的嚎叫遍布耳膜。

    曼缪望着近在咫尺要取他性命的薜萝剑拧紧了眉头:“妖族公主,你可知这疯魔所做何事?他欲残害……”

    “你闭嘴!他是我哥哥!他不是疯魔!”我红眸里的怒火似乎都要将他燃烧殆尽一般,操纵薜萝剑的手掌仍然没有放下,带着强大禁忌的力量与天玄剑抗衡。

    对于我的话,他明显不信,他先前见过厌青,知晓厌青的魔族人时早已心存芥蒂,如今恰逢厌青魔化,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天玄剑承受不住压力掉落,剑气一瞬炸裂开,曼缪猛得后退了两步,两指抵额,嘴中喃喃念咒,稳住内息。

    “哥!你别伤她!”曼幽纱赶到,拦住了天兵,拉着曼缪的胳膊。

    我的手掌放下,薜萝剑飞回我手中,我冷冷看着对面的众人。

    “幽纱,你别再无理取闹了,此事关乎六界,妖魔残害生灵,不可轻易放他们离开!”

    “可他们不是坏人!”曼幽纱被曼缪拉到身后,她看向我,却被我此时的模样震慑住了,“岚儿,你……你的眼睛。”

    我不出声,也不打算解释。

    身如混沌,饶是正道俨然的神女也会避之不及吧。

    我抬头,身旁青年脸上深紫色的魔纹褪去,被密密麻麻可怖丑陋的魔纹遮盖下终于露出白皙的皮肤,他依旧紧闭着眼,这张面容分不清是属于厌青,还是属于白魇漓。

    雷声已经轰鸣,灰暗的天空浮漾着金色的流光,低沉而压抑。

    局面跋扈。

    就在此时,血橙色的光芒穿过灰暗的雷网,落在了我身前。

    来者竟是消失了许久的妖棂。

    “阿爹……“我哑然失声,血眸中流转的红光消散。

    妖棂没有看我,我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握着薜萝剑的手垂下。

    曼缪也收回了天玄剑,霹雳的电光消失,他无波无澜行礼:“晚辈见过妖王。”

    “天界战神?你很闲吗?抓吾之子来神族受刑,该当何罪?”妖棂嘴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

    曼缪听闻妖棂之言,此刻也明白他抓回来的这个疯魔,竟真是妖棂的养子,紧皱的眉头攥得更深,他站在原地,不敢言语。

    神界东皇钟的轰鸣声敲响,雷云散开,金光散射,露出一座巨大的金色神像,带着强烈的威压,天兵齐刷刷跪了一地,埋头齐声:“拜见天帝!”

    曼幽纱和曼缪此时也单膝跪下,双手横于胸前,沉默地低头:“参见父君!”

    “棂兄,好久不见啊。”雄浑的声音伴随着东皇钟的鼓动响起,语气平淡却隐约能听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仪,以及长期身居高位之人言语之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命令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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